第6章 魔神，废物开局
“他们？”千岁兰疑惑：“他们是谁？”
“是你如今还对付不了的存在，他们可能来自于任一纪元，任一时空。”夜广寒眸光黑沉沉的。
星空彼端有异动。
夜广寒倏地抬头看天，深邃冷峻的眉眼间忽然浮现一丝杀意，神印猛烈发光，但光芒很快隐没。
千岁兰就在他身边。
却很难发现，刚刚夜广寒做了什么。
“我看到了，你这一世身的来历……”
夜广寒眨眨眼，似刚回神，他握紧了千岁兰的手，“不会让你早逝的。”
“什么？”千岁兰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有点奇怪，但她并不打算追问他什么。
忽见星空几道光芒炸裂，虚空大幅度的颤动起来。
雷电乍响，划破暗黑的天际，天外有不速之客的手影以压迫之势探入这时空，要撕破星幕。
千岁兰隐隐听到天之彼端有人传音：
“魔神兰，我知道你的过去身藏在这个世界，千岁兰对么？……千岁兰，你给我出来！”
那声音穿透时空，直达千岁兰脑海。
千岁兰心有所感，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天幕中有星光异常，“难道，那是你说的‘他们’？”
脑海中有神音轰鸣，沸腾不息。千岁兰头昏脑胀，身体往后一倾。
夜广寒将她扶住，眼色微变，“兰儿，你等我一下。”
他身化一道光，直奔夜空中星光异常处。
随即一道昼亮的银色光刃横空而现，弯月形光弧撞上一片闪烁星辰带，强横迅猛推进，斩落星辰无数。
夜空中出现了大片的陨石流星雨，声光无比炽热，不知隔了多远，千岁兰仍依稀听到时空彼端的惨叫声。
那异象让人无法忽视。
千岁兰并未过分在意星空之上的动静，收回目光。
没过多久，夜广寒就回到了千岁兰的身边。冷意与杀意幽幽散去，他握紧了千岁兰的手，“兰儿……”
他的手有些颤抖。
千岁兰跟着一阵紧张，“怎么了？”
“我以为，那段过去，只是她的过去而已，没想到是你……”夜广寒眸中水雾隐隐，闭眼自责：“对不起……”
千岁兰更觉得莫名其妙，“对不起什么？”
“你将会陷入的，后古纪元噩梦领域，我没能在你身边，护着你……那个时代，我去过一次，我那一世身被你杀了。早知魔神兰也是你，就算被你杀一万次，我也会赖在你身边……”夜广寒含糊解释着，忽而苦笑，低声喃语：“可惜，纪元之沙倒流，时空难逆，宿命难改。”
“什么魔神，什么被我杀了？”千岁兰满脸问号，“我杀你？我为何杀你？夜广寒，你说什么胡话呢！”
“没什么，确实是我在说胡话。”夜广寒定了定心神，适时缄口，并顺手抹了千岁兰的这段记忆。
千岁兰记忆短暂的断了片。只记得前一刻夜广寒说的是，“灵源的开启不能让‘他们’发现……”
于是，她又问了一遍：“他们是谁？”
夜广寒面上若无其事，压下心中暗涌的情绪，“对现在的你来说，他们都是危险的人。”
夜广寒向星空大手一挥，闭合了那里的时空裂缝，抹除了一群伪神来过的痕迹。
他假装无事发生，反而调侃千岁兰：“怎样，做皇后的感觉如何？”
“你说呢？”提到这事，千岁兰就来气。
想到此身处境，她对夜广寒埋怨：“我在现代时空作为千兰而活，明明过得好好的，何必给我来这一出？你哪根筋不对，居然让我做别人的皇后？”
夜广寒知道，所有她不在意的，于她而言都是浮云，他只是简单解释：“那个时空，只是我为了送你历练感悟，这个世界才是我们灵魂本源所在。”
夜广寒想起在现代时空，曾被她拉着看宫斗剧。
结果千兰走马观花，浅尝辄止，看了十几集就没看下去，抓着他吐槽宫斗权谋有多无聊。
她还扬言，也想做回皇后，看看做皇后的是不是都那么拘束无聊，要成天搁后宫里陪一帮女人耍心眼子、斗嘴皮子……那时，她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白拂身份的他却记在了心上。
他原本还没成想有什么合适身份开局，为她浅占了这一世的命格，结果发现她在一苍星域中，有颗对应命星，是凤星。虽然只闪了一下，就匆匆黯了。
他便顺势而为，预先给千岁兰安了这么个身份。
后来他也发现，相比于其他身份重生开局，也确实是一苍皇后的位置最适合她。
位于空中的万神、云空两国里有魔神的宿仇；海域的破予国环境太过凶险；地下邪衔国里有他的情敌；大地之国的凌耀、剑星矛盾重重……
这么看来，只有一苍暂可予她安身之所了。
回到神隐大陆之初，夜广寒本想对即墨绝尘进行夺舍，与千岁兰光明正大做夫妻的。
可夺舍等于抹杀，事关人命，临到动手时，他才下意识地堪堪收手，告诉自己不能为了一己私心就乱来。
否则，他和神域披着神皮的魔鬼们有什么区别？
而且，他不能无视天道的力量。
千岁兰猜不透夜广寒，她眼神发问他。
打什么算盘呢？
夜广寒道：“人间七国中，一苍虽然最弱，这片国土上可供修炼的资源却异常丰富。”
“我本想取代即墨绝尘，但他是有灵识之人，我不能妄自夺舍，只好选了个在他国横死不久的道士之身。我借尸还魂来到一苍，凭炼丹术做了一苍国师。”
这个身份很玄，必要时，他能控制皇帝。
炼丹师是人间仅次于皇帝的尊贵身份，人族君王都推崇炼丹，是因急于增加自身寿元、寻访仙道。
皇室宗秘中有提及，多年前，世上人人可修仙。
走上修炼之道，与天同寿，成为真正的强者，才能永恒坐拥世间一切。
哪国统治者不对永生梦寐以求？
“我曾与即墨绝尘私下有约，他做他的皇帝，你做你的皇后，帝后不相干。”
“我许他长生不老丹，他许你清静随心。只要不危害他的皇朝，你可以顶着他皇后的空衔，暂居一苍。”
“往后若想离开，你自己想办法，让他休了你……”见千岁兰面色不悦，夜广寒连忙改口：“不，你休了他！”
“……”千岁兰一阵无语。
夜广寒想起一苍皇帝心浮气躁的样。即墨绝尘心中总嚷嚷着，迟早有一天要将他拖出去砍了。
他笑，“即墨绝尘那小子，好像对我很有意见，你这皇后恐怕也要做的小心些。”
“我那时说说而已，你还真以为我想当皇后了？”
千岁兰微翻白眼。
无奈过后，她很快就释怀，不拿白给的身份当回事，“你惹的事，你自己搞定啊。”
千岁兰心语写在脸上：“要是你搞不定，就别怪我干了皇帝，自己搞后宫。”
夜广寒低头，两人额间轻轻相抵，“想什么呢？有我就够了，你还想着搞什么后宫？”
千岁兰眉头微动，“你会读心？”
夜广寒坦然告诉她：“至破虚境，自会读心，但只能对自己境界之下，若习得特殊功法，也能做到。”
不过，他可读不了千岁兰的心。
只是看她此刻神态，推测她心里的小九九而已。
千岁兰猜测：“你的修为，带到了现在的身体里？”
夜广寒洒然一笑，“神道越往高处，越自在超脱，只要不被摘除道果，就不会随着灵魂换体失去修为。”
而他现在，修为只是部分封印状态。
神无法带着真正的修为下界。否则，人间可能会因为承受不住神的气息而崩毁。
夜广寒那抹神印的存在，就是对修为的封印了。
一片静默，两人对视。
夜广寒面色忽而正肃，“劫火域与人间有界网，曾有邪物从网中流下，隐于无形，并未消失。邪物起源复杂，难以捕捉。后来我发现，它会跳跃，对这个世界的人进行意识寄宿。它以‘兲道’自居……”
千岁兰觉得鬼扯：“什么兲道？怎么就邪乎了？”
夜广寒见她不信，话锋一转：“还记得千姒鸢吗？”
“千姒鸢？”千岁兰凤目一凛。
那个女人？她记得，她当然记得，她可太记得了！
此刻提及千姒鸢，夜广寒心中杀意狂飙，“当年背叛你的那两个混账，被我一剑刺穿，理应死去。”
他深思沉吟，“可在即墨绝尘的娶亲大典上，我听到了云画屏的心声。她与名为‘兲道’之物对话，她说，自己宁做千姒鸢，不做下界荒民云画屏。”
千岁兰瞳光微缩，“你是说……”
“千姒鸢，还活着。”夜广寒笃定地告诉她：“她的魂，在云画屏身上。”
“可惜我现在奈何不了她。”千岁兰手掌渐渐攥紧。
夜广寒握住她的手，“我现在就去杀了她？”
千岁兰摇头，“不用。”
天光渐熹，她打了个哈欠，“有时间的话，先教我炼丹吧，我想成为炼丹师。”
“我恐怕没时间了，明天之后，我要离开。学炼丹，你看看这个。”夜广寒掌心现出一本秘籍。
千岁兰拿过来粗略地翻阅了一下。
图文并茂，倒是详细。
夜广寒又拿出了几本秘籍给千岁兰，“普通丹药有延年益寿之效，那只是人间修士的需求，炼制不难，你参照秘籍中记载之法就可以。但若想炼制出对修炼有用的丹药，需要灵气运转，以灵力掌控真火。”
夜广寒顿了顿，补充道：“而且，至少具备引灵九重境的修为才能施展。”
他目中金芒一闪，透视千岁兰，“你此身本是无系灵根，相当于全系，可惜现在什么都没了。没有火灵根，就不能产生真火。”
千岁兰瞳仁放大，“没有灵根？”
也就是说，这把废物开局喽？这么狗血吗？
她没有这具身体沦为凡人前的所有记忆，夜广寒看样子倒是知道些什么。
千岁兰问：“这具身体原来的天赋呢？”
“不仅灵根，还有道果、神血，都被抽尽了。”
夜广寒沉声道：“不妨告诉你，你此身变成小兰之前，正名唤作千劫兰。千劫兰，那可是神域大名鼎鼎的修罗神，威慑万古。因其性彪悍，冷漠无情、杀人如麻，在神域，她又被称为魔神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