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来自肖杰的特训
肖杰走后,陆沉盘腿坐在擂台的深坑里,感受留下来的剑气肆虐的余威。
耳边仍然回响着二人的对话。
“排位赛要开始了。”二人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像是相识已久一般聊起天来。
“还有多久?”陆沉有些诧异,肖杰不提他还真忘了时间紧迫这回事。
“一个半月吧。去掉往年集训的半个月,还有一个月。”
“你会去吗?”
“不然师尊叫我出关干嘛。”
“你的实力,很强。”
“你也不赖,怎么,有想法?”
“有点。”
“什么想法?夺冠吗?”肖杰笑了笑,露出一排白牙。
陆沉没说话,抬起头看着天上忽明忽暗的星星。
“给我个理由。”沉默良久,肖杰开口道。
陆沉随手捡起一块碎了一地的长剑碎片,朝着直接刻在地上的图案一丢。
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横亘在上面,整个图案仿佛活了过来。
在月光的照耀下,原本抽象的形状仿佛有了新的框架和生命,竟然隐约的在地上飘动。
肖杰看的云里雾里,大哥你这画的也太意象派了吧。
“琚明月你知道么。”
“琚明月?废话,谁不知道她。”
“能打过吗?”陆沉忍不住好奇。
“我让了她三招。”肖杰说这话的时候眼角有些抽搐。
“然后呢?”
“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肖杰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带着几分愤怒。
太不给面子了!
“怎么,你打听她干嘛?”肖杰回头看着陆沉,发现陆沉陷入回忆中,脸上浮现出痛苦又迷茫的神色。
见状,肖杰也没打扰陆沉,挑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躺下,铁链也跟着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陆沉冷不丁的说出这么句话。
肖杰听到后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种感觉作为孤儿的他深有体会。
“他们几乎是死在我眼前,连带着宗门里的所有人。”
“父亲是门主,率领长老战斗到了最后一刻,但是可笑的是他们到死都没能伤到凶手分毫。”
“他们的性命连同一生的心血化作满地的断肢和鲜血,整个宗门里到处都是没有燃尽的火焰。”
陆沉说着,整张脸变得扭曲,仿佛陷入了极其痛苦的幻境中一般。
“我是他们唯一的希望,而万人排位赛是我唯一翻身的机会。”陆沉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透出少年倔强的不甘。
肖杰叹了口气,他能明白,却无力安慰。
“我虽然是孤儿,但是确实没经历过你所言的尸山血海一般的景象。既然没有亲身经历,便谈不得感同身受。”
说着,微微停顿了一下。
“这样,以后每天晚上,7号擂台见。”
“我陪你打一场。”
说完,“哗啦啦”地站起身子,一步一步走下了擂台。
留给陆沉一个孤单的背影。
自那天起,陆沉便开始了他挨打的生活,每天晚上两个身影准时出现在7号擂台上。下了擂台的陆沉轻则鼻青脸肿,重则伤筋动骨。而对面的肖杰依旧戴着沉重的锁链,闲庭信步一般同他对练。
而陆沉的修为也在这些被摧残的日子里越发稳固,对于剑术的掌握也越来越深厚。
空旷的殿堂里面是紧闭的大门以及封死的窗,周围垂下来的幔帐在这密闭的空间里轻舞。
大殿的中央有一张简易的床,上面卧着一个玲珑的身影。
“咳咳——”时不时地,虚弱的咳嗽声从上面传来。
吱——沉重的大门被推开,外面的风猛烈地灌进来。
床上的身影再度瑟缩了缩肩膀。
“只要你说出心血给了谁,禁闭立刻解除。”走进来的男人高大魁梧,他的身影被大殿里昏暗的光线拉长,声音充满威严与是上位者的倨傲。
床上的身影默默地摇了摇头,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
见此,男人也叹了口气,语气放缓了一些。
“明月啊,你说你何苦为难自己。你也不是不知道心血对于一个武者的作用,更何况你这千年一遇的神体,就算你真是动了收徒的心思,上界大把大把的人哭着喊着求你收他为徒。何必去那低级的下界浪费心血啊!”
说着,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你若是真想找个徒弟解解闷,这样,为父派人去下界把你的心血取回来,在上界寻一个天赋悟性都极高的苗子。”
男人言辞恳切,可是说的话让床上的女子忍不住发抖。
“够了!”背身躺着的女子猛地坐起来,绝美的脸庞上挂满泪痕。正是才返回上界不久的琚明月!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取了心血伤身子,可又将我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暗宫中。每个人都摆出一副伪善的面孔来问我徒弟的下落,可是暗地里打的主意全部都是杀了他将他一身血液炼化,以期望着能还原出一点月神心血,哪怕只有一丝一毫!”
“这就是你们的关心吗?月神心血在我身上,就连动用也需要经过你们的批准审核吗?还有那所谓的帮我在上界寻一个好苗子。恐怕是直接将神血拿去拍卖价高者得吧!”
琚明月满脸的冷笑与不屑,圆润的眼睛此刻尽是锋芒,苍白的小脸上面遍布着眼泪流下的痕迹。
“我不想再看见你们任何人。请出去吧。”见男人没搭腔,琚明月冷漠的说着。
站在大殿里的男人袖中的拳头一再的紧握,原本还有几分慈爱的眼神此刻也盈满了愤怒的火焰。
“你要清楚!你生是月神殿的人,死是月神殿的鬼!月神心血不是你一个人的,是整个月神殿的!心血的事由不得你做主!你好好在暗殿里反省,什么时候想清楚再出来!”
男人冷哼一声,重重的关上了大殿的门。
“轰——”沉重的石门碰撞,发出轰鸣的响声。
琚明月呆坐在床上,双手环住膝盖,苍白的脸埋入膝窝中间。
她的泪无声地流了满脸,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黯淡无光。
“陆沉对不起。”
空旷的大殿传来压抑的呜咽声,床边的幔帐再度轻柔的舞动,仿佛女神的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