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晋州灾情严重

    “所以朕才要你私底下去帮朕看看，到底是晋州没受灾，还是已经受灾，瑞王自己能否解决。”圣上笑着看向小五，估计他已经心中有数，但他还是要让小五再去看看真实情况。

    小五回京前，古心月已经交待，圣上与瑞王之间的事，让他不要参与。现在他只需要按圣上所说，去打探情况，其他的他也就不去管。只是他一回京，就又要离开，前去晋州，应了仙儿的担忧。小五只能是在心里叹了口气，回去好好安抚一下仙儿。

    回到家，小五老老实实地将圣上交给他的任务说与仙儿知道，他可不想对仙儿隐瞒。

    “好像你一离开昆仑山就忙个不停，我看整个朝廷只有你一个人在忙，圣上什么事都离不开你。”仙儿自少不了又生怨言，但她也早已习惯了小五这样的忙碌，也只是说说而已。并不会拖小五的后腿，准备收拾东西，陪小五去晋州。

    “这次真的不方便带上你一起，圣上命我私底下去查访，我准备单独一人出发。你见到宇文吉也不要说我去干什么了，你就安心在京城等我吧。”小五见仙儿收拾行李，似准备与他一同前往，只好上前阻止。他这次是暗中行事，不便张扬，只能自己前去，他准备连个随从都不带。

    “你一个人？连个贴身随从都不要吗？我看木先生很是稳重，要不你把他带上，有什么事也可以帮上你。”仙儿见小五这样说，她知道小五不方便带她一起，可是如果让他一个人去，还是有些不放心。仙儿想起了新来的木易杨，这个人显得成熟稳重，像是见多识广之人，如果有他在小五身边，应该能帮上忙。便提议让小五带上木易杨，也好有个帮手。

    小五和木易杨也没打过交道，对木易杨的情况也不了解，只知道是师傅安排的人。本来他准备进京就将他推荐给圣上，但是刚才去见圣上时，将他给忘了。只能等他办完晋州的差事，再将他介绍给圣上。如今听仙儿说起，想着这次去晋州，带上他或者也可以给自己当个帮手，便接受了仙儿的建议。便将木易杨叫了来。

    “木先生，师傅让我安排你去户部帮忙，但如今圣上让我去晋州有差事，不知你是否愿意和我一同前往？”小五也不知木易杨和师傅的关系如何，但是他知道，师傅能安排让木易杨跟他进京，定有他的意思，但不知他是否会同意，与自己一起去晋州。小五自然要先征求木易杨的意见。

    “王爷，小的但凭王爷吩咐。”木易杨当然知道，小五是古心月的徒弟，古心月安排他跟着小五进京，自己一切但凭小五吩咐就可。

    “既然这样，你便先去安排一下，明日便和我出发。你也不需要与家人说要去哪，我这次是秘密行事，不便张扬。”小五见木易杨同意了，便只是嘱咐他不要声张，等自己通知。

    第二日，小五和木易杨一早从后门离开了王府，两人两马便出发往晋州而去。一路上只是偶尔见到几个前往京城乞讨之人，并不似去年那般。小五便想着既然都出京了，顺便看看冀州的情况，便进了冀州城。

    冀州城内秩序井然，虽有人流落街头，但也是人数不多。还有当地官府设的赈济点，领粥的人也不算太多。看来冀州今年受灾情况并不严重，当地官府完全可以自己解决。这也让小五心中甚是宽慰。

    见冀州情况甚是良好，小五和木易杨便寻到桃园酒家，住了下来。吃过饭，回到房间，小五便将掌柜叫了去房间，拿出了暗夜牌，向掌柜表明身份。

    掌柜见是暗夜主人来到，连忙见礼。小五让他站着回话，便问了下冀州的情况。得知冀州自河道整修完，今年洪水顺利经过冀州，并没有造成太大损害。但是听说晋州可是遭了灾，情况比冀州往年还要严重。之前河道淤塞在冀州，所以受灾的冀州，而今年冀州疏通了河道，而晋州没有跟进。最后便在晋州境内决堤了，导致晋州受灾严重，境况要比冀州之前更加严重。

    “晋州受灾严重，应该有不少人会外出逃难，怎么不见灾民过来冀州城？”小五觉得奇怪，晋州的灾民要逃荒，定会往冀州而来，势必影响冀州，在冀州街头也会见到不少逃难的人。可是在冀州街头，并没有太多逃难的人出现。

    “主人有所不知，晋州现在是瑞王管着，他命所有兵士严加盘查，凡是准备上京乞讨的，都给看押起来。如果往别的方向，就随便通行。所以这也让冀州顺便得益，不必受到难民的冲击。”小五没想到，瑞王还有这一招。他不明白，瑞王为何要向圣上隐瞒灾情，难道他怕圣上知道他没将晋州治理好？怪不得圣上会让他偷偷地去了解晋州的情况。

    小五人还没到晋州，已经知道晋州城内的情况可能甚是恶劣，这更加坚定了，他要去看看晋州城的实况。

    在去晋州的路上，小五还是看见了为数不多的村庄有受灾，但是冀州府都有人在处理，秩序还算稳定。看来这个冀州太守田进，还是做了实事。一入晋州辖内，就有大队兵马驻守，他们对进入晋州的人并不搭理，一味的在抓穿着破烂的人。看来想要离开晋州，必须得穿着光鲜。见此情形，小五不禁摇摇头。

    越往前走，情况越发恐怖，几乎每一个岔路口，都一队队兵士押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人。他们已经遭灾，还要被官兵这样欺负。小五很想出手，给这些官兵一些教训。但是他知道，这不能完全怪这些官兵，如果不是瑞王让他们这么干，他们也不会对这些灾民动手。一切都要怪瑞王，他要找机会让瑞王为他所做的，付出代价。

    小五强忍住心中的怒火，进了晋州城。晋州城内更是惨不忍睹，大街上到处都是受灾的饥民。一个个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个个都是有气无力的样子。然后看见好几辆马车，车上竟是一具具难民的尸体。拉车的人在街上，看见不动的人，就上前去往车上搬，也不管人是不是已经死了，只要躺在地上不动的人，就往车上扔。

    小五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跑到搬尸人面前，拦住了那人说道：“这人还没死，你就往车上扔？”

    那人也懒得理小五，还在继续和另一个人一起，往车上扔人。搬完才对小五说道：“我现在不搬他走，等下他不一样也是个死人，还是要搬走。迟早也是一样的，何必要我再跑多一趟。”

    小五被他的话呛到没话好说，一大街的人都是如此，他真让搬尸人，勉强将人留下，结果真的像搬尸人说的一样。他一个人，又能改变什么？这么多灾民，他能救得过来吗？小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搬尸人在继续，什么都做不了。

    “大人，我们走吧。”木易杨这时对小五说着，他看出了小五眼中的悲愤，不想小五继续站在这街头。如果引起瑞王的人的注意，反而更是不好，只能劝小五先行离开。

    小五听见木易杨的话，也明白他什么也做不了，也只好暂时离开。一路上，小五也看见了几个赈济点，都是排满了人，时不时看见有人排着队，就倒下了。小五再也无法看下去，决定还是先去桃园酒家住下，再做安排。

    在路上看见有人在看海捕文书，小五没心情去凑热闹，直接走了。还看见官兵在难民中寻人，想来是在找海捕文书上的逃犯。

    进到桃园酒家，小五和木易杨让掌柜的给找了个上房，两人便坐了进去。小五让木易杨点完菜，这才问伙计，海捕文书上要找的人，犯了何事。

    伙计四下张望了一下，这才说道：“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你们既是路过，我还劝你们不要管这等闲事，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伙计这话反而更加勾起了小五的兴致，他叫住了伙计，让他将文书拿一份给他看一下。伙计见小五不听劝，也是没办法，便去柜上拿了一份过来，递给了小五。原来上面写的是，晋州安县的知县离向曹，擅离职守，不知去向，太守下令缉拿归案。

    小五看上面的画像，这个离向曹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他怎么会好端端的知县不做，变成了一个逃犯？小五甚是不明白，将文书还给了伙计。吃过饭，小五让伙计给安排两间上房，并把掌柜的叫了来。待回到房间，小五便向掌柜的出示了暗夜牌，问起了掌柜，离向曹的情况。

    “这个离向曹本是去年的新科举人，后面被委派到了安县当知县，他的官声也是一般。但是这次安县受灾严重，他怕担责，便一切如实上报。谁知被太守一通骂，将他的奏折给压下了。瑞王向上报的是，晋州受灾不严重，自己能处理。可这安县知县奏折上写的却是，受灾严重，县内农田基本都被淹，百姓的房子十有八九都倒塌，淹死人若干。你说他的这个奏折能让它送到圣上面前吗？可这离向曹天生胆小，害怕事后圣上追责，便当即弃官潜逃了。好在他鳏居一人，说走就走，只是苦了跟着他的师爷和衙门一干人，全部被下了大牢。瑞王现在正满城搜索，怕他偷跑回京，去向圣上告状。不过照我说，就算真让被他跑了出去，他也不敢上京告状。”掌柜的笑着说道。

    “哦，你为何这般认为？”小五听掌柜的话，似是很瞧不起这个离向曹。

    “他本就不是一个好官，平日跟着太守一样的贪，克扣河工的工钱。要不然哪会像这般遭灾？隔壁冀州府，去年派人找过晋州太守，说两家一起疏通河道。晋州太守不同意出钱，让安县知县自己解决，这个离知县跟着太守一起，拒绝了冀州太守。这才有今年的大灾。他哪会真敢和瑞王对抗？肯定是找地方躲起来了。”掌柜说的好像也是在理，这种贪财怕死的人，怎么会敢与王爷对抗？

    “你可有办法，帮我寻得此人下落？如果能寻到，将他带来见我。”小五也不管他此人是否真的如掌柜所说，如能找到此人，将他带回去见圣上，也算是一个人证。

    “现在瑞王查的这么严，我想此人一定还在晋州城内，我这就让人去找。”掌柜的答应了下来，便去安排人手了。

    小五在想，他是如今就自己回京，将他所见据实上报，还是留在晋州，继续观察另派人回京上报。正在思量如何行事，这时木易杨来敲门了。

    “木先生，还没休息，不知有何事。”小五请木易杨进来，让他坐下。

    “王爷，我见你在冀州和晋州，都选择下榻桃园，不知你是否得到了古大侠的什么指示，一定要在桃园酒家入住。”木易杨不知道小五是否得了古心月的指示，更不知小五是否知道暗夜的存在。他见小五在冀州找了桃园的掌柜，现在晋州又叫了掌柜进房，猜测古心月应该将暗夜的事，有告诉小五，他便想帮着小五，替小五办些事。

    “我在京城的时候，经成将军介绍，与桃园的东家关系还可以。出门在外，便习惯了住桃园酒家。并没其它意思。”小五虽知木易杨与师傅关系应该不错，但关于暗夜的事，他还不便随便与人说，便只能找理由搪塞。

    “我与成将军曾一同在军中共事，还与姚将军交好。我三人都曾是沈将军的旧部，现听命于古大侠。”木易杨见小五还不太信任他，便抛出了与成丰田和姚吉生的关系。

    听见木易杨如是说，小五从怀中取出了暗夜的主人牌，放在桌上，也不说话。

    木易杨一见到暗夜的主人牌，便跪了下去，向小五行礼。此时小五明确知道，木易杨也是暗夜中人，便将木易杨扶起来，请他同坐。并将方才掌柜所说的情况，告诉了木易杨，还讲了他此次来晋州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