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章无境无相
“王爷，巡查小组上报的情况不太好。青州太守杨行知勾结本地漕帮,贩卖私盐，还仗着与王爷是旧交，根本没将巡查组放在眼里。”张贵涛向小五汇报了青州的情况。太守尚且如此，下面的人能好到哪去？
“本地富商与官家关系如何？”官家要谋私，定要与本地富商勾结，这是定律。小五听到这，已经知道青州自然不会干净。但是他不知道，梅长风可与杨行知的交情深浅，他只希望梅长风不要牵扯太清。毕竟梅家是他起步的第一站。
“梅长风与太守来往甚密，但是他没有参与太守的私盐活动。行贿太守他是有，但是没查到他得了太守什么帮助，可能只是惧怕太守的权势，不得不行贿。”照张贵涛的说法，梅长风还能自行端正，这样小五也好处理。
“桃园酒家可有参与行贿？”桃园是暗夜的据点，如果他也参与行贿，那小五可无法再用暗夜行事。自身都已腐败，如何去纠正别人？
“桃园的向掌柜可算是特立独行，他可能有他的势力，从来不参与所有商会的行动。也没人敢惹他。他可能是青州少数干净的商家之一。”张贵涛给了小五一个定心丸，他的暗夜并未参与地方腐败当中。
“今晚把所有本地有头面的商户，都给我请到桃园酒家，我要请他们吃饭。严密监视杨太守，防止他转移证据。给他一夜自首的机会，明日清早开始抓人。”小五的第一站选在青州，一方面是来看看师傅，另一方面，青州是他的封地。不将自己封地清理干净，怎么去清理别人的地方？到时纯粹给人看笑话，但他还要给杨行知留下一点情面，等他自首。
小五决定前去拜会一下梅长风，他作为本地的大户，而且在商户面前也是有头有面的。更何况小五和他还有一定的渊源，于公于私，他都要与梅长风见上一面。作为私人会面，小五什么人都没带，独自一人前去了寒梅山庄。虽然一年多未来寒梅山庄，当小五出现时，那些门人还是认得小五。一见小五，便派人前去禀报梅长风，同时请小五进去。
寒梅山庄没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山庄的下人也都还认得小五，但是都不敢上前，他们都知道，如今的小五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小五，而是贤德王爷。
“王爷，小人叩见王爷。”只见寒梅山庄大门大开，梅长风带着夫人和两个公子从里面迎出来，远远见到小五，便悉数跪下磕头。
“梅庄主，你这是干什么？还当不当我是朋友，一来就行此大礼。快快起来。”小五快步上前，将梅长风扶了起来。
“王爷，你能光临寒舍，我们是无比光荣。快请入室就坐。”梅长风起来后，便站在一旁，等小五往前走。
“久运、久良，你们也不当我是兄弟了？陪着你们父亲，给我搞这种排场。是不是才一年不见，完全把我给忘了？”小五可不想搞得那么生疏，他特意什么随从都不带，一个人前来，就是想要随和些。可是他没想到，梅长风在小五面前，一点也不敢随便。
“见过王爷，小民怎敢与王爷以兄弟相称？”梅久运、梅久良两兄弟在小五面前也是不敢造次，毕恭毕敬地行着礼。
“梅庄主，你看我特意不带随从，独自一人前来，你还给我来这套。是想赶我走吗？”小五做出生气的样子，如果梅长风还是这样，他真的没法再和梅长风交流下去。
“王爷息怒，实在是小人不敢不尊重大人的威严。”让梅长风放开些，真的是太难了。于私交，小五对梅家有大恩，于礼节，小五如今是王爷。
“好了，去年你让我住在你家的时候，和你同吃同住，何等舒服。你如今这样行礼，真的是想我把去年存在你钱庄的银子，都取回去，不再和你有生意来往？以后我们只能是公事公办？不再有任何私交？”小五似越说越生气，他是真的不想搞得自己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小五兄弟，现在庄上也没外人，我且斗胆叫你一声兄弟，但在外人面前，你还是王爷，切莫怪我与你客气。”梅长风这才肯不那么客套，叫小五为兄弟了。
“对了，有人的时候，你怎么方便，怎么称呼都行。如今没外人，你我就随便好了。”小五这才觉得舒服。然后还对梅家兄弟说，中午要和他们喝两杯。这才和梅长风往大厅里走去。
“我昨日听说小五兄弟来了青州，杨太守带人前去拜会，最后未能得见。说是来的只有你的手下，你本人并未到。今日怎么突然间小五兄弟就亲自前来寒舍？”原来昨天杨太守就已经去王府拜见，幸好小五昨天去了看望师傅，要不然接见也不是，不见也不好。
“昨晚我去见了师傅，在师傅的木屋住了一晚，今日才回青州。这不，一到青州便来看望梅庄主。”小五便将实情告知了梅长风，也不加以隐瞒。
“你师傅可好？我时常便带些酒肉过去古大侠的小木屋，那里的环境很是让人羡慕。我常与夫人说，将来等儿女大了，我也要寻一个这样好地方，两个人住在里面。种些菜，养些鸡，自给自足，真正是神仙日子。你师傅说，要我去寻一个离他家两三里地的地方，太近了怕我会扰他亲近。还说我的朋友太多，总有人出入，让他不得清静。我便只好作罢，都不敢去得太勤。”梅长风这话不似造假，小五知道师傅脾气，难得想自己清静，自不太想梅长风总去打扰。
“你与师傅不同，他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放下所有俗物。你还没能放下，不可能像他一样，闲得住。我也是如此，不能放弃俗事，哪能有师傅的清静。但望有一天，能够放下身边一切。学师傅一样，归隐于林。”小五知道，归隐对他来说，一切都言之过早。
“你还这么年轻，正当有为的年纪，谈什么归隐？古大侠当年也是太早归隐，对于武林来说，可真是一大损失。如今他再次归隐，我还是觉得很可惜，江湖上还有很多事情，都希望他能出面解决。太可惜了。”听梅长风这么一说，是不是最近江湖上又有什么波动？小五居于京城，久未入江湖，不知江湖事。
“我一直在京城，未涉足江湖，不知是否江湖有事，可否说来听听？”小五其实除了当初因为《古墓剑谱》一事，入过江湖，一直都没进入过江湖，对江湖中的事，也甚是好奇。他后来又是在昆仑山中住了半年多，更不知江湖中事。再次回来，又是长期在京城，一直都在替圣上处理朝廷中事。更不知江湖恩怨。
“你如今身为王爷，朝廷的事，都已经够你忙的了。何必再参与江湖中事？江湖事，江湖了。他们本就不喜朝廷插手，你又何必去自寻烦恼？不知更好。”梅长风似不愿说与小五知道，更不愿让小五参与其中，自不肯说与小五知道。小五只好作罢，更何况他还要处理吏治的事。
“我今日来找你，正想和你说说朝廷的事。我已经打听过了，你一直都洁身自好，未与太守勾结，不参与杨行知的事。我也很是安慰，这才敢来和你相聚。我这次来青州，目的就是要整治吏治，杜绝官商勾结。今晚我要招各商家一起吃饭，希望大家知道，我是代皇上下来，给大家一个好的行商环境。绝不允许官员巧立名目，逼迫商户。”小五便将他的来意明说与梅长风知道，也不怕他告知杨太守。如果杨太守得知情况，然后自首，他也会给杨行知一个改过的机会。
“小五兄弟，你晚上要行之事，可要我配合你？”梅长风以为小五先来通知他，是要他的配合。能帮上小五，他自然愿意，再者他早就看不惯杨太守的行径，只是苦于自己也没办法。
“配合就不必了，我要对付的只是那些破坏行商环境之人，再者，如你这般，安分守己的，我只会保护。就算他们不明白，当他们看到我所做之事，自然也会支持我。”小五相信，只要自己真能保护正当商人利益，商家定会支持他。如漕帮定要坚持，仍与官家勾结，他也不怕将他剿灭。
梅长风听明白小五的意思，很是感激小五提前告知。中午便在家设宴款待小五，梅家兄弟见小五还当兄弟一样对待他们，自是开心。与小五便开心畅饮。小五用过午饭，便也回府了。下午杨太守再次登门拜访，仍被小五拒绝了。小五只等晚间，在桃园设宴招待各商家。
杨太守打听得知，小五将于晚间招待各商家，心中甚是担忧，拜见小五又被拒绝。他知道自己是凶多吉少。便命人在酒家门外等着马辊，一出门便被叫进了太守府。
“王爷召集你等为何事？”杨太守将马辊叫入府中，马上便问马辊情况。
“老爷，王爷恐怕是专门为了我们的事而来，他先前派来的巡查组，已将我们的事，俱已查明。今日在席间，意在恐吓我等，让我等自行举报。如果主动上报，尚可不予追究，如果坚持不报，王爷说后日一早将一一抓拿。我正要回去上报帮主，商量对策。不知道老爷可有办法？”马辊应已被小五吓到了，无奈他只是一名舵主，不敢私自决定，须得报知帮主。
“你们自首，我哪还能跑？只求王爷能饶我一命。”杨太守自知在劫难逃，只有自首一条路。也不再留马辊，任他自行离去。自己与家人告别，然后便去王府，找小五认罪。
对于杨太守，小五都懒得见他，只是让张贵涛接待处理。他便和仙儿去妙灵寺找玄机大师了。
“大师，我今日前来，只想知道，禅堂心法的最高境界，到底是什么样。听师傅说，他也不知道，只有前来一问究竟。”小五听师傅讲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有前来问玄机大师。
“我也未曾探究过心法的最高境界，也只是听师傅说过。入境后便到出境，然后便是无境之界。人一旦到了无境，便再也不受限制。无境无相，无心无意，一切皆无。具体表象，无人知晓。”玄机大师这话真有点让小五摸不着头脑。
“你看我这算是入了无境吗？”只见小五一边说着话，也没任何动作，便有一团雾气将小五包裹在其中。玄机大师试下出手，用自己内力击向小五，玄机大师只感觉到自己所击打的似是一团空气，丝毫不受力，又似将玄机大师的所有内力全数化解了。
“你这是自己的内力吗？”玄机大师第一次见这种状况，也不知所以。
“是，而且完全受我的控制。完全是随心而动，不必刻意发动。”就在小五说话间，一股气道向玄机大师激射而至。
玄机大师感觉到一股强有力的气流扑面而来，忙运气抵抗。然而玄机大师刚运上气，那股气流便又消失殆尽。
“大师放心，我只是释放一下我的能量，让你感受一下，不会伤害你的。”小五很轻松地控制着自身的能量，真的是随心随意。
“我不敢说这就是无境，但确实是高于出境。但是它还是有相，或者还不能算入了无境无相，无心无意。”玄机大师如此解释。
“也对，那一团气就是有相。我明白了。”小五突然领悟到了，无境的最高境界，是无境无相，无心无意。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达到无境，但我相信你一定能到那个程度。可能目前也只有你能去到，我和你师傅是不可能的了。”玄机大师也很是高兴，他有机会能见到有人可以去到无境。
“这就是大师所说，机缘到了，自然能到。在下这就告辞。”小五得到心中的答案，便告辞了玄机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