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章 二皇子兵变

    小五则与成夫人见过礼，便在一边看着两个小女孩玩。

    “小五，听说去晋州整治吏治的左都御史，被人暗杀了。这事是不是又要你们大理寺管？”成夫人一来就问起小五，最近到处都在传的事。上个月圣上派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去晋州整治吏治，结果人在半道上就被暗杀了。传得人心惶惶，说什么的都有，说的最多的就是，皇上太苛政，不让当官的活了。

    “我刚回京城，还不知道什么事。如果是真的话，我想应该是要我们大理寺来管。大理寺游大人办案经验丰富，他自然能处理好，不用我们帮他担心。”小五都不知道，才回到京城，就有这么大的案子在等着他。如果要管左都御史的案子，自然也要将整治吏治的事都接下来，大理寺真的都不用办其它案子了。但是这么大的案子，小五这么年轻，能接得了吗？师傅如今不再负责大理寺，那只能是游静玉亲自去办了。

    “是吗？我听成将军说，如今圣上当古大侠当了太傅，负责当靖王的老师，估计这个事要你去才行了。不过你是年少有为，应该能把事情办好。”成夫人顺便夸上小五几句。

    “小五，既然这事和整治吏治有关，一定是非常凶险，你可要小心。左都御史一定是动了那些人的好利益，这样才逼着他们不惜刺杀朝廷大臣。如果一定要你去的话，你一定要小心，官可以不当，命一定要保住。”苏夫人这份担心，真的有点把小五当儿子了。

    “谢谢夫人的关心，既然这样，我还是赶紧回去和师傅商量一下。就不陪你们了，我下次再来。”小五说完，便急急忙忙出了将军府，赶回去太子府，出了这种大事，他要问下古心月的意见。

    小五急匆匆地赶回太子府，古心月正在与陈添仕说着话：“这些人也太过无法无天了，朝中一品大臣都敢刺杀。简直是太不像话。”

    “照你这样说，这件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如今圣上准备怎么处理？”古心月也是听陈添仕回来讲，才知道左都御史被暗杀的事。他估计，这事多半又和胡一定的主人有关。只可惜，上次没能抓住胡一定，让他还能继续安排他的杀手继续杀人。他还不知道圣上的意思，想听听陈添仕带回来的信息。

    “圣上问我的意见，我觉得这些人敢对一品大臣下杀手，这太过明目张胆，这定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以显示朝廷整治吏治的决心。应该马上派大理寺卿接任考察院的任务，继续将吏治一事整治到底。决不能让他们得逞。”陈添仕认为，如果因为左都御史的死，朝廷马上就收手，反而让人觉得是朝廷害怕了。结果会让人们觉得朝廷软弱，那些人更加有恃无恐。吏治得不到整治，连靖王刚刚整治过的冀州，都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圣上是什么态度？”古心月想听的是圣上什么说法，并不是靖王的态度。他猜圣上一定是有所顾虑，让左都御史去整治吏治，最先选择的是冀州旁边的晋州，就是要选择一个离冀州近的地方下手。因为冀州刚被靖王整治过，对晋州应该有个震慑作用。

    “圣上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回来问问师傅有什么意见。”这证明古心月的猜测没错，圣上有顾忌。不动他们，定会让人觉得朝廷无能，动又怕会影响整个朝廷，特别是边关未定，陈增进的兵还在和胡人对峙。

    “你能不能帮我去请一下成丰田将军过来？我有事要和他相商。”古心月记得当时他离开京城去冀州赈灾前，和成丰田商讨过边关形势。如今他想再见见成丰田。

    “好，我马上去请。”陈添仕也不再说什么，便去找成丰田了。

    小五见古心月正和陈添仕在商量左都御史被刺杀一事，他不敢插嘴，只好在一边看着。

    “小五，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古心月好像一直当小五是个孩子，从来没有问过他的意见。

    “师傅，你是问我吗？”小五看看周围，只有他和古心月两个人，这才确定是在问他。

    “你看还有谁能让我问的？”古心月笑笑说。他觉得小五也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也有了他的想法和看法，所以他想也让小五也能参与一下，说说自己的看法，虽然自己未必会听取他的意见。但是也让他有一种参与感，也能让他感受到，自己也是大人了。人总是要长大的。

    “我觉得添仕师弟是不是有点太急了？他从一回到京城，就想表现自己，想得到圣上的认可。圣上让他参与了户部的事，然后他又想参与河工的事。我觉得他想获得圣上的认同，这个没什么错，但是整治吏治这事，总觉得他太急进了。就像河工这个事，他从来没干过，可能和我一样，什么都不懂，就想也去插手。我不看好。反正是我就会多听听大家的意见，不会那么快发表自己的意见。”小五的话，让古心月发现小五真的长大了，他平时不出声，原来一直都是在旁边听着，然后有了自己的想法。他没想到，真的太小看了小五。

    “你说的很有道理，这就是你为什么只听不说的原因？”古心月不禁又问起了小五。

    “不是，是因为我真的不懂，所以我只能听，不敢发表意见。”想不到小五还很谦虚。

    古心月哈哈笑着，让小五坐下来，然后对他说道：“我觉得你做的很对，不懂就问，就学，学会了才发表自己的意见。但是，不能什么也不说，你说出你的意见，说不定对师傅有帮助呢？师傅不是外人，有什么想法，只管说出来。在外人面前，你可以只听不说，既显得你尊重别人，又不会让别人发现你的弱点。知道了吗？你已经长大了，有时也该帮下师傅了。”

    “明白了，下次我有什么想法，一定会说出来。说的不对，还可以让师傅教教我。对吧？”小五马上明白了师傅的用意，这个孩子真的很是不错，古心月也觉得这个徒弟没有收错。

    很快，陈添仕便把成丰田带来了。只是这一次，古心月没给机会小五参与，他和成丰田一起进了书房，把他们关在了门外。

    “你说，陈增进在边关受阻，可能是什么原因？听说的，你猜的，都说给我听听。”古心月没有问他左都御史的事，而是问起了边关的战况。

    “是陈增进故意不前行。”成丰田直接下了判断，而且很肯定地说。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古心月顺着他的话，追问了起来。虽然他也是这样认为，但他更想听听成丰田的说法。

    “从战场的情形来看，我方兵力占有绝对优势，完全可以马上收复幽州。哪怕他不进攻，只需对幽州采取合围，困都已经能将胡人困死。但是他没有，他肯围的话，不用打，胡人的粮草十天前就已经没了，此刻幽州早已收回。”成丰田说完，便不再开口。

    “这些你从何得知？”古心月其实不用问就该知道，边关还有很多成丰田以前的部下，这些自然都是他的部下，传回来的消息。

    “是我的旧部给我的消息。”果然，成丰田说的和古心月猜的一样。

    这样看来，陈增进这是另有所图。他故意不收复幽州，是在拖着，他在等，在等什么？难道是在等二皇子起兵？二皇子失踪后，一直没有消息，是不是他偷偷地回到他的封地，晋州？杀左都御史的事难道是二皇子所为？如果真是这样，形势很可怕。二皇子在晋州起兵，陈增进在边关控制着三万兵马，两方联合。这场战乱，可不是那么容易平息。如果二皇子借着靖王整治吏治的由头，发起兵变。估计冀州很快就会被拿下，靖王在冀州整治吏治得罪了冀州的所有官吏，他们肯定会趁机与二皇子联合。如今该怎么办？

    “如果边关出现变故，你的部下可有把握将陈增进两兄弟拿下？”现在只有趁陈增进还没有改动兵变前，先下手为强，将边关先控制住。那样，就算二皇子发动兵变，让成丰田带领他的沈家军，前去收复便可。只有这样可将战乱产生的后果，控制在最小范围。

    “我可以试试，但不敢说。因为他们才是边关的守将，我的部下没有旨意，怕不好行事。”成丰田担心以下犯上，可算得上谋反。

    “这样，你马上通知他们，小心陈增进会对你的部下不利，切不可掉入陈增进的圈套，被陈增进收了他们的兵权。接下来等我的消息，我这就去找圣上，看能不能拿到圣上的旨意。另外，你让沈家军作好准备，随时出征。”古心月只有趁一切还未发生，先行谋划，以免陈增进真的叛乱之时，一切都会来不及。

    “好，我马上就去联系我的旧部。对了，下面传来消息，胡一定就在晋州。”成丰田的这个消息，说明古心月猜的没错，二皇子已经准备动手。事不容缓，他必须立刻进宫面圣。

    古心月进了皇上御书房，皇上让陈添仕离开了，他要单独与古心月谈。

    “听说在冀州整治吏治，你是支持靖王的？”圣上还在考虑整治吏治的问题，他还没意识到，陈增进已经和二皇子联手，借吏治一事，准备发难。

    “圣上，先不要谈这个问题，请你拟一道密旨，给边关的守军。让他们马上将陈增进、陈增广两人控制起来。派人将二人秘密押回京城。”古心月一来就是请旨，先将陈增进两兄弟控制住。

    “他们兄弟俩在边关领兵，无缘无故将他们捉起来，只怕不好吧？”圣上听到古心月的请求，非常不可思议。他不敢下这样的旨意，一则是边关三万兵马在他们手上，二则对安静王爷不好交待。

    “我听说边关的情形并非奏折上所讲的那样，胡人早已无粮，我军早就可以将幽州收复。而且二皇子可能已经到了晋州，他很有可能与左都御史被杀一事有关。恐怕陈增进与二皇子会联手，等二皇子在晋州起兵，然后陈增进便在边关起兵。那两兄弟本就带着三万兵马而去，再加上边关将士，合计五万有余。如果，二人联手，杀进京城，圣上将如何应对？”古心月不得不将他的猜测，讲与圣上知晓。这当中的厉害，圣上应该知道。

    圣上听了，果然大惊失色，怔在当场。立刻写下密旨，加盖龙印，交与古心月。古心月收下密旨，便对圣上说道：“我须马上去派人将密旨送去边关，恐怕晚则生变。其它的事，容我去办完此事，再来和圣上商议。”

    看着古心月离去的背影，圣上心生感慨，如果古心月二十年前肯回到他的身边，断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沈道习也不会死。可惜了一代忠臣良将，就这样被他给杀了。可是如今他又能怎样？古心月现在终于肯助他一臂之力，也算是万幸了。

    但是，对安静王爷，他该如何处置？本以为将他闲置于京城，远离封地，他便不能再生事端。可是他错了，他这个弟一直都不死心，仍然在他的眼皮底下给他制造各种麻烦。偏偏他的两个儿子，都是蠢货，被安静王利用而不自知。如果真让二皇子坐上皇位，安静王一定会找机会，把二皇子除掉，自己取而代之。自己这样提防，还是被他几乎将整个朝廷把控，六部的人基本都被他拉拢，上上下下都几乎已经腐败。他曾将安静王那召进宫，想敲打一下，他却是假装什么都听不懂。圣上无法，只能继续在暗中留意。

    如果安静王真的和二皇子勾结，起兵造反，那就不要怪他这个皇兄，不给他面子了。

    古心月没让圣上等太久，便回到了御书房。

    “对靖王整治吏治一事，你怎么看？”圣上还是在问古心月这个问题，他知道吏治已经到了非整治不可的地步了。但是他又怕整治力度过大，可能会无人可用。因为现在下面可能已经根本没有什么清正廉明的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