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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惊天迷案-工厂也是个江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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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七点钟,按照金如华给的地址,三个人来到了金如华家住的小区,小区不大,但小区的绿化很好,到处是很粗很高的大树,一排排的灌木丛修整得平平齐齐,地上的草坪油亮油亮的。房子都是五层楼,一排一排的,在高大的树木下显得低矮了些,房子白色的墙面也斑驳了不少。天气已是盛夏,小区的人短衫、拖鞋的多,而不是像苏北平原一样,人还穿着长衣秋衣。

    三个人揿按门铃,开门的是金如华,一边叫着欢迎欢迎,一边说着不要换拖鞋。家里除了金如华外,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孩子浓眉大眼,很乖巧的样子。汪恒善路上买的水果,不知道放哪儿,金如华接了过去:“你们还买水果,破费了,谢谢。”那小女孩一点也不陌生的样子,不用金如华介绍,就喊着:“叔叔们好。”三个人忙着回应:“你好,你好。”

    金如华的家看起来有五六十平方的样子,屋里的东西满满当当,但也干净整齐,一面墙边摆了几个花盆,显得室内绿意盎然。

    三个人围坐在茶几旁,茶几上面摆满了洗好的水果,为了招待客人,看来金如华也是早做了准备。

    袁梁只是路过广州,哪有机会吃水果,武城大多是苹果、梨子,南方的水果平常很少吃,也大多叫不上来名字,看茶几上,芒果、菠萝、杨桃还是认识的。袁梁看看汪恒善、程远方,程远方正两眼怔怔地看着茶几上的水果,两眼发光,忍不住要流口水的样子。

    金如华过来坐下,招呼着三个人:“不要客气,吃水果啊。”三个人看着茶几上,不知道吃什么好。金如华从茶几上拿起了一个芒果,递给了最近的程远方:“来,吃啊。”

    程远方看着茶几上黄灿灿、绿盈盈的水果,已经咽了几次口水了,他接过金如华递过来的芒果,他最想吃的就是这金黄的芒果,他张开了嘴狠狠地咬了下去,只听“嘎巴”一声,不对,怎么咬不下去,怎么牙齿猛地疼了起来,他的嘴张着,手拿着芒果,就如石化了一般呆坐在那里,看他手上,一只芒果被他咬了大大的牙印,流着汁水。

    金如华看着他的样子问道:“怎么了?”程远方张着嘴,抬着头,好像不会说话了。袁梁站起身看看,原来,程远方接过芒果就咬,不但没有剥皮,而且不知道芒果里面有核板,他狠命地一咬,咬在了核板上。一旁的小女孩吃吃笑着,捂着嘴。

    金如华站了起来看看:“不好意思,你不知道芒果有核的呀,牙齿没事吧。”程远方疼得咧着嘴,摆着手表示没事。袁梁、汪恒善绷着笑,看着他的狼狈样。

    好在这时有门铃声,金如华开门,有小哥送饭来。金如华从外面订了四个菜。几个人招呼着收拾了茶几上的水果,把菜放在茶几上,金如华又到厨房里端过来两个自己做的素菜,就招呼着大家吃饭。

    金如华从厨子里拿出了一瓶酒,给三个人看看:“天热,今天咱就不喝酒了,就喝饮料。”说着,把酒又放进了厨子里。饮料是大瓶的,汪恒善急忙给几个人倒进杯子里。

    几个人一边吃着饭一边闲聊。金如华说,她老父亲就是苏北人,从苏北参加新四军,北上跨海到了东北,然后从东北跟着解放军,一直打到广州,广州解放后,就转业留在了广州,她自己就是南下干部的女儿。金如华家里的墙上,挂着一位戎装的老军人,看相片,也有些年头了。袁梁看着墙上的照片,看看金如华,这才觉得自己没有看走眼,一见到金如华时,就觉得他不像南方女人,面貌上就不像,说话办事有飒飒之风。

    饭菜很丰盛,袁梁、汪恒善吃饱了,程远方则是浅尝辄止,看来他的牙齿伤得不轻。

    三个人吃过饭没有停留,道过谢后就离开了金如华家。已是夜晚,街上灯火辉煌,人流如织,完全不是苏北小城的样子。三个人一路走着,一路进行着一天的总结,怎么这第一天就这么不顺利,先是汪恒善碰了头,再是程远方伤了牙,这第一天怎么这么倒霉。

    第二天,还是在布展期间,但摊位已经布置好,三个人就待在招待所。下午,金如华打来电话,金如华说她们经理请几个工厂的客人吃饭,让汪恒善过去。

    昨天在金如华家里吃饭,今天金如华的经理请客,看来广州人还真是热情。汪恒善收拾了一番,准备出发。他看着百无聊赖的袁梁和程远方说:“你们别在这里呆着了,跟着我去站南路吧,我就到站南路去,朱铭说那个地方非常好玩。我去找金如华,你们就在那儿玩会,再回来。”程远方看着袁梁说:“好啊,我们也出去转转。”

    三个人就一起出发,来到了站南路,汪恒善走了,去找金如华。袁梁和程远方看看时间,到了吃饭的时间,两个人就看看,路边正有一家面馆,于是两个人进去点了两碗面,不紧不慢吃起来。吃完面,两个人走出面馆,看看时间,看看天上的太阳,还是那么高那么亮,去哪儿呢?顺着街走走吧,朱铭不是说这里很好玩吗,两个人就走着,路边全是饭店和酒吧。

    两个人正走着,有一个服务生招呼着他们:“先生,进来潇洒潇洒呗,喝点什么。”袁梁抬头看看,这是一家酒吧,大门紧闭,里面隐约有音乐响着,隔着玻璃能看见里面旋转的灯光。想想反正有的是时间,来就来呗,进去看看,袁梁一摆头,推门就进去了,程远方也紧跟着。服务生大声喊着:“来客人了,两位。”室内,灯光昏暗,萨克斯响着,空落落的没有几个客人。这时,迎面走来了两位姑娘,一位迎住了袁梁,一位迎住程远方,脸庞微黑的姑娘抓住程远方的胳膊靠在了他身上。脸白的姑娘问着袁梁:“老板,喝点什么呗?”袁梁看看两位姑娘,也是大方靓丽、齿白唇红,都是约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看长相不像是广州人,看装扮倒像是办公室的职业丽人。两人正犹豫着,白脸姑娘喊着:“三号包间,给两位大哥上一个托盘,再来杯酒。”说着,一人一个把袁梁和程远方推进了包间。两个人刚刚坐下,这边,服务生端过来一个果盘、四杯酒,麻利地放在了茶几上。酒用高脚杯盛着,黄澄澄亮闪闪。既然端上来了,那就尝尝吧,程远方没有客气,端起酒杯就喝了一口。袁梁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也没有感觉到什么滋味。两个姑娘和二人搭着话:“一看你们就是大老板,两位老板是做什么生意的?”程远方回应着:“做点小生意,做点小生意。”没有说上两句话,两个姑娘就扬起手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黑面皮的姑娘对外面喊着:“三号,再来两杯酒。”喊声刚刚落地,那服务生又端来了两杯酒。那白面皮的姑娘,头倚靠在袁梁的肩膀上,裸露着的白白的小腿蹭着袁梁的腿:“今天晚上大哥安排了什么节目?今天晚上有电影,你请我们去看电影吧。”程远方问着:“什么电影?”黑面皮的姑娘回答着:“刚上映的香港大片。”说着,两位姑娘,端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再次,服务生送来了两杯酒。白面皮的姑娘端起了袁梁的酒杯,递到袁梁的嘴边:“大哥,喝酒啊,喝了酒看电影去。”袁梁看着两位姑娘那娇媚的面容,忽然明白了似的,站了起来:“啊,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我们要走了。”两位姑娘,一人拉着袁梁,一人拉着程远方:“大哥,再玩会呗,再聊会吧,等一会我们去看电影呀。”袁梁任由她们扯着,走出小房间。那服务生喊着:“老板,结账。”来广州的时候,袁梁的钱都存在了银行卡里,他并没有带现金,他想来到广州之后再去取。于是,他就示意程远方去吧台结账。程远方来到吧台,吧台里站着一位留着大波浪的妖冶女人,嘴里叼着一根细长的香烟,娇声叫着:“八杯酒,一个托盘,三千三百元。”程远方看着她问道:“什么,多少钱?”那女前台喊着:“再重复一遍,轩尼诗酒八杯每杯四百元,一个托盘一百元,共三千三百元。”

    袁梁忽然明白了,两个人跳进了陷阱,被骗了,再看那两个姑娘,已经不见了踪影。程远方停在那里,看着袁梁,不知道怎么办。袁梁看着他说:“交钱吧。”程远方喘着粗气,站在吧台前,拉开裤子的拉链,抖抖索索地把手伸进夹层里,从里面掏出钱,点了点递给了那女前台。女前台点也没点,抓住钱甩了一把,就放在了吧台下面。程远方哆嗦着,拉上了拉链。

    袁梁拉着他,走出了酒吧。走出酒吧的一瞬间,袁梁感到一阵眩晕。尽管自己一直保持着警惕,尽管自己知道广州很乱,但还是着了道,事情发展很快,来不及思考就急转直下,误入他人瓮中。

    马路上,喧闹如初,人来人往。两个人没有坐车,一步一步地往回走。好在,顺着这条路走了不到一个小时,一个拐弯,两个人就回到了广美招待所。

    两个人进了房间就躺在了床上,都没有说话,此时汪恒善还没有回来。

    早晨,袁梁醒来,看看汪恒善的铺位,他怎么起来这么早,去干什么了。正想着,汪恒善推门进来了,进门来就扑在了床上。这家伙,大清早的就出去锻炼,到哪里跑了一圈,回来就累成这个熊样,他平时也不是这样热爱锻炼啊,袁梁想着。

    程远方也起床了,袁梁洗漱完毕,喊着两人出去吃早餐,喊了几声,汪恒善还是没有动。程远方过去推了他一下:“走了,下去吃早饭。”汪恒善摆了摆手,嘴里呜噜着:“你们去吧,我不去了。”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只好下去吃饭。待到吃完饭上来,汪恒善还在那里趴着,看看时间,要出发了,程远方再次喊他:“走了。”汪恒善翻了个身,躺在床上,两眼看着天花板:“今天我不去了,你俩去吧。”今天是广交会开幕日,第一天怎么就不去了呢,袁梁过去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的样子,他没有洗脸,头发凌乱,一脸的疲惫,看看床上的铺盖,也是没有动,就问道:“你昨天晚上没回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汪恒善翻过身去,脸对着墙,断断续续地说着。

    昨天晚上,金如华和她的部门经理,广州jxsb进出口公司杨幂函经理,还有金如华的两个同事,总共有四个女的,汪恒善和其它两个厂家四位男士,一起吃饭。席间也喝了一点酒,杨经理很兴奋,不断地大呼小叫地和几个男士们喝着。吃完饭后,杨经理说,咱们去卡拉ok吧,有两个男士走了。几天没有唱歌的汪恒善也想过过瘾,唱歌也是自己的优势,于是六个人二男四女,又到了一处卡拉ok厅开始唱歌。六个人唱起来了,最嗨的还是大姐大杨经理,她的歌低沉有力,音色像极了香港的徐小凤,和汪恒善也是旗鼓相当,两个人唱得都很好。杨经理和汪恒善两个人一会儿对唱着《真心真意过一生》、《心雨》,一会儿汪恒善又切换到《阿莲》、《吻别》之类的,整个现场,笑语喧哗,高潮迭起。每唱一首歌,不断有人上来和他喝酒,慢慢地他就喝高了,也就放开了,也就语无伦次了。杨经理过来不断摸一下蹭一下,那几个女人吃吃地笑着,几个娇媚的脸晃动着。汪恒善的意识迷糊了,在迷糊中,杨经理、金如华和他一起来到了一个宾馆。金如华搀着他,进了房间,恍惚中有人在给他脱衣服,好像是张怡菊,那人也脱了衣服,模糊中就压在了汪恒善的身上,疯狂地亲吻着他,技法娴熟,在酒精的作用下,汪恒善很快就完事,接着又昏昏沉沉睡去。夜里,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有点感觉了,才发现怀里抱着一个女人,那女人见他有了动静,又趴在了他身上,一头波浪卷发快速舞动,年轻力壮火气正盛的汪恒善,哪经得过这阵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不一会儿,就瘫倒了那女人的身上。此时的汪恒善又没有了意识,昏昏沉沉又睡着了。

    待到早晨,汪恒善醒来时仍然是头疼欲裂,这时他睁大眼睛,看看怀里抱着的女人,一瞬间酒就完全醒了,怀里抱着的女人竟是杨经理。杨经理见他醒来,痴痴地看着他,又抱住了他。汪恒善看着自己和杨经理缠绕在一起的身子,不知道说什么好。杨经理亲了他一口,爬起身来,大大方方地走进了洗手间。很快,洗手间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汪恒善再看另一个床上,赫然间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那个人也掀起了身上的薄被,定睛看时竟是金如华,金如华下只穿着短裤,肥肥地裸露着。金如华起来,没有看汪恒善,脸上平静,起身穿好了衣服,也去了洗手间。两个女人在里面嘀咕了几句,杨经理跑出来,全身带着水珠。杨经理又爬到床上,抱着汪恒善:“起床了,宝贝儿,你好棒啊!”说完,一件一件穿上了衣服,拿起了床头柜上的小包,妩媚地看了一眼汪恒善,高跟鞋嘎噔嘎噔地响着走了,身后留下的是事了拂衣去的潇洒。

    金如华也从卫生间出来,穿好衣服,拿起了自己的包,喊着:“我在大厅等你啊,走了。”金如华的声音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汪恒善抱着枕头,呆了一会儿,像是打了一个寒颤,立马起来,冲进了卫生间,急速地冲刷着自己的身体,没有擦水,回到房间抓起自己的衣服穿上,跑出了房间,离开了那个混合着各种气味的房间。

    金如华陪着他,乘上公交车,陪着他一直来到广美招待所,向他挥挥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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