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南征北战-人生得意须尽欢(9)
中午,吃过午饭,袁梁喊着汪恒善、孔祥伟,拉着一辆架子车,来到家属院,也就一车,就把袁梁的床、桌子、箱子、衣被、日常用品等,拉到了收拾好的房间。汪恒善、孔祥卫拉着车子走了,袁梁把东西归置好,锁上门。袁梁又来到了东南角的那个小房间,把地扫了扫,垃圾清理出了门外,打扫好了卫生。他倚着门框,看着这个房间里的一切,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了。他的心里忽然也就像这房间一样,也变得空旷起来,心中也是一阵的感慨。他想起了于爱华,想起来这几年的岁月,打扫完后的房间没有了一丝原来的痕迹,心中又是一阵黯然。过去的就过去吧,人还是要往前看,过去的也回不来了,我们为什么要回望呢,向前走,不回头。袁梁锁上门,走了。
赶着下班的铃声,袁梁骑着自行车,冲出工厂的大门,他赶到寝室,拿了几件东西,骑上自行车,赶往马晓荷的家里。
他来到医院家属院大门口,门口有水果摊,就买了几样水果,挂在车把上,向马晓荷的家里走去。马晓荷的家铁门紧闭着,袁梁举起手敲了一下,门就开了,开门的是马晓荷。马晓荷看着袁梁手里提的东西,说:“给你怎么说的,不让你买东西。”说着就接过袁梁手里的水果。袁梁进屋,门厅里的桌子上正摆开了家什,准备包水饺。袁梁喊着:“伯父、伯母,你们好。”马晓荷的爸爸手上沾着面粉,对袁梁说:“你坐,你坐。”袁梁看着说道:“包水饺,我也帮着包吧”,说着转身拉开门出去,到小院里的水管上去洗手。袁梁进屋,马晓荷说:“不用你包,我们三个就行了。”袁梁还是坐下了。这时从楼下跑过来一个小男孩儿,虎头虎脑的,手里拿着一把塑料枪,看着袁梁。马晓荷对着男孩说:“石头,快叫叔叔。”小男孩儿抱着马晓荷的腿,看着袁梁:“叔叔。”袁梁指着带来的袋子对他说:“有吃的,去吃吧。”小男孩看看,马晓荷过去拆开包装,剥了糖块放进他嘴里,又往他兜里塞了一把,小男孩笑笑跑开了。
面是和好的,馅子也调好了,四个人开始包水饺,伯母擀皮,伯父、马晓荷、袁梁包着。老中医的手法果真细致认真,包得也好看,但明显很慢,算是慢工出细活。袁梁笑着说:“伯父,你别包了,我们两个包就行。” 老人家看看案子上三个人包的水饺,他和马晓荷两人也没有袁梁一个人包得快,就拍拍手站起来。马晓荷看着袁梁包的速度,对袁梁说:“你包得那么快,我也不包了,你自己包吧,我烧水去。”就这样,伯母擀皮,袁梁一个人包,娘俩忙活起来。许多年后一直是这样,只要是包饺子,就是娘俩一人擀皮,一人包。袁梁包的速度很快,娘俩配合得刚好。马晓荷在一边偷觑着,脸上是忍不住的娇羞和喜悦。马晓荷看了一会儿,想起来什么似的:“我去搉蒜。”武城的白蒜,用石臼搉了,撒上盐,淋上香油,再滴上醋,黏糊糊、甜丝丝,有点儿微辣,正是武城人吃饺子的绝配。
马晓荷对袁梁叫着:“你多往里面搋馅儿。”袁梁拿着一个饺子给她看:“馅不少,我捏得紧。”两个老人家只是笑笑。
吃过饭,电视里到了新闻联播的时间,马晓荷、袁梁收拾完,回到房间。袁梁从拿来的包里,拿出来一只玉石手镯,一串玛瑙手串,递给伯母:“我出差带回来的,给您的。”老人家看看袁梁、看看马晓荷,马晓荷一把抓过来,递给了老人家:“给你,你就接着,客气啥。”马晓荷看着袁梁,小心地问道:“这多少钱啊?”袁梁说:“这是国外买的,人家小摊上买的纪念品,不贵。”
马晓荷拉着袁梁到了自己的房间,一楼门厅北面的小房间,房间很小,里面的东西满满当当,好在收拾得干净利索。袁梁进来,关上门,一把就抓住了马晓荷要去亲。马晓荷眨巴着眼睛,指指外边,做个鬼脸,袁梁这才作罢。马晓荷坐在床上,袁梁坐在凳子上。马晓荷责怪道:“你又乱花钱,出个国跟个什么似的,乱买什么呀?”袁梁说:“好不容易出次国,总得买点纪念品吧,空着手回来,人家不笑话。买点纪念品,又不值钱。”马晓荷说:“不值钱也是钱呀,咱借了人家那么多钱,得还给人家。”袁梁说着知道,一边就拉了马晓荷的手去亲。马晓荷的手纤瘦细长、柔弱无骨,看来在家里平常也不干家务活。
外边的电视声音没了,两个老人家上楼去了,外面、楼上静悄悄的。袁梁过去把门插上,被马晓荷又拉开了。马晓荷小声对袁梁说:“你在这里,他们不会下来。”
袁梁拥着马晓荷,把她扑倒了床上,马晓荷挡着袁梁:“慢点,你轻点亲,不然又亲得我的嘴又红又肿。”袁梁嗯着,灯光下马晓荷的脸吹弹可破、娇艳靓丽。马晓荷嘀咕着:“看你的样子都胖了,在国外也没少吃肉啊,怎么还这么馋?”袁梁说:“”胖是胖了,但没有吃肉。今天就解解馋,开始吃肉。”说着,两个人亲起来。
过了一会,两个人停止了亲吻,袁梁抱着马晓荷说:“今天我搬家了,搬到新地方去了。”马晓荷说:“明天我过去收拾收拾。”袁梁说:“不用你收拾,我都收拾好了。”马晓荷说:“我过去看看,看看缺啥,买点。”袁梁说:“我搬过去了,我到工会备案了,说是房子结婚用,人家还能不同意。给人家说结婚了,咱就要准备结婚了。”马晓荷说:“这么快就结婚呀,我是同学里面最小的,同学里面还没有一个结婚的呢,多不好意思。”袁梁说:“不结婚的话,厂里面说不过去。这样,我们两个先领结婚证,再说婚礼的事。”马晓荷笑笑:“那还不是一样,就绕着和我结婚。”停了一会儿,马晓荷抱着袁梁说:“我说了,你不能笑话我,我给家里说结婚的事,家里面同意,说让我们看着办。昨天我还听着他们嘀咕,我结婚的时候要给我置办什么买什么,要给我多少钱,这是急着把我嫁出去。”袁梁抱紧了她:“是我急着要把你娶走。”马晓荷说:“这都让你抱着让你亲了,都和你一块攒钱买房子了,还急?”袁梁说:“我就是着急娶你。”看着马晓荷艳红的脸,他又亲了下去,手也不老实起来。马晓荷停止亲吻,抓住袁梁的手,轻咬了一下袁梁的唇:“老实点儿,上面。”说着,手指着楼上。她抓着袁梁的手贴在自己的腰上:“哪天,咱俩就去结婚登记处吧。”袁梁没有说话,亲着她的脸庞、脖颈。
门厅墙上的钟当当敲起来,马晓荷从床上起来,推着袁梁:“九点了,你回去吧,明天在那边等着我,我吃过饭去。”
袁梁理着她凌乱的黑发,轻抚着她的脸,她的脸红润发烫,马晓荷推着他往外走:“你看我的嘴,又红又肿了吧,你亲起来就没完。”袁梁作势要亲她:“自己的媳妇,愿意亲就亲。”马晓荷笑起来:“哪天,去给你办个亲嘴资格证,那样你就能愿意怎么亲就怎么亲了。”
每天上午是出口处最忙的时候,电话铃声不断,往外打的电话也更多。到了下午,一般也就不忙了,袁梁也就端起茶杯,拿起一份传真仔细地看着,这是一份他给锡城机械进出公司的报价。
这时,汪恒善进来了,坐在那里,默不作声。袁梁看着他,问道:“是不是看到门口告示栏通知了?集资建房要截止了,你的钱还没有交上吧?”汪恒善叹了口气:“交不上就算了吧,没钱难死英雄汉。”程远方插嘴说:“房子没有,你可以租房,也可以跟着邵卫兵在外面建房,只是那个张怡菊就不好说了,就不好说嫁给谁了,你这几年的持久战算是白打了。“”汪恒善闷着头不作声。
袁梁站了起来,扯了一下他的胳膊,汪恒善就跟着袁梁梁来到对门的接待室。袁梁问他:“现在你手上有多少钱?你筹备了多少钱了?总共两万,你还差多少?”汪恒善说:“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朋友、同学借,求爷爷告奶奶,家里也给了,还差一万块钱。家里说要把老家的一处宅子给卖掉,也有人给到一万块钱了,可我能这样做吗?不买就不买吧,和张怡菊也就只有这样了,散了就散了吧。”袁梁说道:“你说过,你家老宅子借给了别人住,也没有租金。我给你的建议是,就把它卖了吧。人家能给到一万块钱也是正好,加上你现在的一万就够了。”汪恒善的眼睛里有光在闪:“那是我家的祖业呀,我不能这样。我爹妈昨天还来找我,说是跟人家谈好了,我又拦下了。”
袁梁沉默了一下说:“当初让你看业务承包合同的时候,不知道你有没有仔细看过,上面一个条款说的很明白,我们业务承包合同签订之前的业务全是我们八个人的,不管是哪个片区,我们八个片区平均分配销售金额,平均分配提成,这一块你算过吗?”汪恒善愣了一下说:“我知道呀,那没多少吧?”袁梁说:“没多少?你做业务也有两年了吧,出口处一年的销售收入你不知道吗?今年我们的目标是销售收入4000万元,平均到一个片区就是500万元。可是我们签的业务承包合同,包括没有回来的货款,就有一千多万元,这平均到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就是一百多万元的销售回款,一百多万销售回款提成的话,每个人提成就是一万多元,这个账你都没算过,你这两年的业务真是白做了。”汪恒善惊奇道:“是,是这样的吗?”袁梁拍着他说:“是的,兄弟,不要说我是最差的片区,你是第二最差的片区,就今年的这个一千多万元的销售收入,每个人就有一万多元的提成,也就是熬过这几个月,等我们发了货回了款,财务处把我们的提成算下来,你自己再开展点业务,你想想今年一年你的提成有多少?就是你自己一点不做业务,就凭公摊的一万多元的提成,就赶上了你原来三年的工资,这个账你要算好。我给你的建议是,老宅子只是情怀,但农村的老宅子对你来说没有多少意义了,而且我叔我婶也在城里住,他们也不回去,那对你来说只是一份牵挂。你只要记得你的祖上,给你留了份家业,让你解了燃眉之急,让你买了房子,娶了媳妇,他们九泉之下也是欣慰的。”
汪恒善看着袁梁:“哥,你是我活了二十多岁见过的最明白事的人,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怎么就算不清楚呢。放心吧,我就听你的话,我晚上就回家,告诉我爸爸妈妈,先把房子卖了。我只想到业务承包以后,我的收入会高,我哪想过这一万多元钱呀?有这公共片区一万元的提成打底,你兄弟我好像又活过来了,谢谢你,哥来,你真是我的福星。”
袁梁想想告示栏里的通知,想起了黄晓光过年时说,如果自己买房的话可以借给自己钱,也不知道黄晓光学校的电话,就给黄晓光写了一封信,告诉他自己参与集资建房,想从他那里借一万元。
袁梁想着,买房是长远大计,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借用黄晓光的一万元,也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的提成到手就还给他,也就是几个月的事,自己这样打算也可谓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