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纸团
小娇男娇俏地抬起脑袋来，不屑地望了一眼手表，“九点整啦，怎么啦？你还想让人来救你出去？”
还有十分钟，低年级的学生就下课了，到时候就会有人来上厕所，就会有人发现他们了。
“你真是异想天开啊，难道不知道常栩为什么把你关在这里吗，为的就是不让别人来救你啊，小可怜——”
小娇男故意露出穿着白色长袜的匀称小腿来，在大块头的面前迈着步子晃来晃去。
“你闭嘴，烦死了，还有，别晃荡了。”
大块头直接把他扒拉下来，小娇男一个猝不及防就摔倒在了雄壮的怀抱里。
“讨厌啦，没想到你外表看着憨憨的，内心却这么坏坏呢。”
苏妍选择性地忽略两个人。
她大概猜到常栩为什么要把她和两个男生关在一起了，即使这两个男生性取向是属于少数的，那她出去名声也不会太好的。
说不定还会传出什么更加不好的外号儿。
真是个混蛋。
大块头一声不吭，任由小娇男拽着他的衣袖。
“这地方真臭，和你一样。”他突然开口。
“你们不想出去？”苏妍问道。
两个人望着她，她还真是天真啊，又不是第一天来这个学校了，“你以为我们不想出去？都是你害的。”
大块头甩开小娇男的手臂。
十分钟过去了。
“救命啊！”
“有人把我关在这里了，有人吗？”
常栩隔着九层台阶，听见了里面的动静。
男厕的门口挂着“正在维修中”的牌子。
“卧槽，你听见了吗？里面怎么有女生的声音啊？”
“你tm煞笔吧，说不定是哪对小情侣在调情呢，就别瞎掺和了。”
“我不信，看看是咋回事儿啊。”
由于常栩和苏妍到了上课的点儿还没有回班，杭子云奉命出来找找。
夹杂在一群红杠校服里，杭子云的蓝杠校服异常显眼。
常栩俊面冷冰冰的，既然这人要多管闲事儿，他就奉陪到底。
杭子云一拉开男厕所的门，“怎，怎么是你啊？”
打开门，一女两男，杭子云没戴眼镜儿，等到苏妍走近了才看清。
刚才他还以为自己幻视了。
“你到底怎么了？”
苏妍抿着嘴唇，她不肯说。
“你现在别问。”
她异常憔悴，嘴唇还被咬破了皮，杭子云担心地望着她，苏妍下意识回避他的眼神。
“你俩呢？怎么会在这儿呢？”
杭子云的语气仿佛是在逼问嫌疑犯一样。
“上厕所来了，怎么，要你管啊？”
小娇男瞪圆了眼睛，杭子云拧了下眉头。
正好，趁这个机会，小娇男还能跟他亲爱的大块头多待一会儿，怕是他自己不愿意出来吧。
“真是不可理喻。”
杭子云拧着的眉头加深了几分。
“你才不可理喻呢。”
本来杭子云还想拉着他俩审问一番，可转眼间小娇男就拉着大块头跑开了，一瞬间连个小影子都不剩。
苏妍低垂着脑袋，她的长发严严实实地掩盖住脖颈上的伤痕。
她的指尖蜷缩在校服口袋里，指甲不停地扣着手指上的皮。
“头发，怎么散开了。”
杭子云瞅着她现在这副模样，有点儿狼狈，但还是漂亮的。
他还记得，她平时不是都会把头发扎成马尾吗，高高的马尾扎在脑袋后面，很有精气神，她是他见过扎高马尾最漂亮的女孩儿了。
苏妍转过头去，没走几步就听见了杭子云的声音。
“我知道你遇到麻烦了。”
她艰难地张开嘴唇，“我”
那句话仿佛有千斤重一般。
“我去找人。”
他嘴里的那个人是常栩，明知道是班主任派他来的，苏妍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忐忑不安起来。
回班之后，她就挨到了班主任的一个白眼儿。
她学习不算好，在这个班里最多也就能排到中等水平左右。班主任本来就是个势利眼，她这种成绩不突出又是普通家庭的学生，很难受到老师的关注。
在这所学校里这算是个重点班级，除了二班以外，还有一班也是重点班级。
好在没人看见她从男厕出来。
苏妍坐在座位上，后背感觉一阵酸痛，她现在完全没心思听课。
偏偏这节还是班主任的课。
只能将就着支撑到下课。
眼看着就快要睡着了，后门一阵凉风吹进来，让苏妍陡然一哆嗦。
杭子云和常栩回来了。
苏妍慢慢掀开眼皮，她一只手撑着下巴。
没去看杭子云，但能感受到杭子云是在看她。
苏妍的目光落在书本上，握着笔的那两根手指很松，红笔轻轻地在卷子上面留下了痕迹，笔记做的乱糟糟的。
像鬼画符一样。
杭子云推了推眼镜，时不时瞟到女孩儿白皙的手指以及乱七八糟的笔记。
他抿直唇畔，朝着最那边倒数二排的人望去。
常栩闭着眼睛，双手抱胸，这是他日常不听课的行为，反正像他这种人也没什么听课的必要，考不上大学干脆直接回家继承家业，不过他属于那种一看书就会的类型，根本不用担心考不上大学。
是个人都会对他这种人羡慕嫉妒恨。
“好恶心啊。”
杭子云默默地吐出了这么一句，不知道是太出神了还是故意的，连苏妍也听到了。
少女咬着唇，“噗嗤”一声地笑了一下。
她知道杭子云在看常栩，本来还伤心呢，却没控制地笑了出来。
杭子云攥着手里的笔，恨不得折断了扔到常栩的脸上。
最看不得他那副装逼的样子了。
当初刚入学的时候班主任还让他当班长呢，亏的他没当，不然这个班得乱了套。
整天tmd装装装，bking啊你。
常栩黑密的睫毛上下扇动，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东西在盯着他。
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拿起笔记本来，手里攥着笔在上面简略地写了些什么。
字迹跟他这个人的外表一样凌厉，有棱有角儿的，内里藏着桀骜。
“扔到最那边。”
一个纸团扔到苏妍和杭子云那桌。
他的声音有些大了，不要紧，反正班主任也管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