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世界二：嚣张跋扈的小郡主x卑贱但身强力壮的异族马夫42
待再次睁开眼时，哥舒确的眼睛被亮光刺痛。
他看着帐篷的顶，只觉得恍惚，又低头看自己的手指。
自己这是还活着吗？
身体陷入巨大的饥饿与口渴，也不管三七二十了，拿起旁边的碗咕噜咕噜喝起来。
喝了一碗还不够，又叫旁边驻守的小兵去加。
陈牧舟听闻他醒的消息连忙赶来，“你醒了！？大夫说你刚醒，你不能喝太猛了。”
等缓一些了，陈牧舟语气带着庆幸：“你小子真是大难不死啊，找到你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军医说你是将死之相，必不可能救活。”
他们在三天在那处崎岖的山谷找到了哥舒确以及其他人的身体。
那满地的血已经干涸，哥舒确的身体破损不堪，连骨头都暴露在外面。
说实话，陈牧舟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他那时考虑的是哥舒确的后事。
他甚至想到的是到了哥舒确的墓前要什么：
老弟，干嘛突然这么拼命，留着青山在，才不怕没柴烧啊。
你看我这把年纪了就是能伸能缩，该退就退。
唉，可惜了，明明你应该是一个大有作为的人，还没娶妻生子就这样去了。
不过放心吧，你那个妹妹我会帮你照顾好了。
当然陈牧舟这些内心戏都无法说出来了，因为——
“谁能想到，你还有呼吸？！；”
“找了大夫来说你的脉络都是完好的，并且给你上了药，这几天你的血肉又以一种极其惊人的速度恢复了。”
“当然，就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不过呢，你的生命体征已经稳定，暂时脱离危险了。”
陈牧舟说起那时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我从军这么多年从来没遇到这样子的情况，你那个流血量一般人都活不下来的，而且这么快还能长好？”
“还有，你居然砍了阿史那烅的头，你知道你立了多大的功吗！”他激动的要死。
“是我杀了他吗？”哥舒确的嗓音因为几天的昏迷嗓音沙哑模糊，还有些松怔。
他回忆起那天的场景只觉得太过不可思议。
就像做梦一般，又虚幻又荒谬，但是又确确实实是记忆里真实发生的。
他将那天发生的每有一点添油加醋、事无巨细地描述了一遍。
陈牧舟听着听着，先是一惊，随后缄默，过了一会才说：“确实，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
“阿史那烅的身子有被炙烤过的痕迹，好像雷劈了一般，我还想你是用了什么手段呢。”
“被太阳烧起来了么？还真是闻所未闻啊。”
陈牧舟抬头看了一眼哥舒确，知道他不是撒谎的性子，而且他能活下来也是一个奇迹。
他眼眸幽幽转了转。
难道说，真的是老天都在庇护他？
陈牧舟其实对于神明没那么信，但整件事情除了神明也很难解释。
而且古往今来这种灵异事件也不少。
总之，哥舒确能活着就是再好不过。
他随后看向哥舒确锋利的脸庞，短短一会眼神变了又变，最后还带上了几分深意。
难道成大事者都会有不寻常的经历？看来他以后得敬重一点这小子了。
“你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陈牧舟轻轻拍拍他的肩，眯了眯眼，“该你的功劳就算你的功劳，到时候到了御前也说是你杀了他。”
“反正你砍下他的脑袋，这点是做不了假的。”
本来一个胡族人能得到重用估计很难，但这下子杀了胡国的君主。
就算到了圣上面前也没话说，加官进爵是不能少的。
陈牧舟心里暗道，恐怕他未来能到的位置是无限可量了。
倒也不算辜负他的提携。
哥舒确在营中休养了一段时间。
在这期间，胡国君王已死，国内上下一片混乱，那大晟的军队自然是势如破竹地打下胡国好大一块领土。
这消息传到皇城，圣上高兴地直接隔着千里就是追封哥舒确为二品骠骑将军，之后还说要重重厚赏。
这天庆功宴，将士们围坐在一起，一片欢声笑语，明天就要启程回家，自然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火光的映照下，陈牧舟喝了点酒，面色通红：“明天就要准备回去了，你回去是不是要考虑成家立业的事情了。”
“你小子这下子回到长安，估计什么贵女都好娶了，不过，你可有喜欢的女子？”
哥舒确抿唇：“我早有心上人了。”
“哦？”陈牧舟一下子来了兴趣。
这小子能喜欢什么样的人，应该也不是什么身份太高的女子吧，毕竟他之前那个身份。
陈牧舟虽然知道他从前在郡主府上做奴隶，不过却没把他和那样娇贵的郡主联系在一起。
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两人有联系啊。
“你喜欢是哪家女子，是你在郡主府上认识的婢女，还是哪家普通人家的女子？”
“我”哥舒确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而且，她恐怕都成亲了，说了又怎么样。
陈牧舟却把他的缄默当成了羞涩，“挺好的，我跟你说啊，你正好把人家给赎身了，把人娶回来。”
“虽然你，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但那些贵族女子派头最是大，一个个毛病都多得要死。”
他娶了个金贵的不得了公主，吃喝排场全然都是公主派头，每天都和他发脾气吵架。
嫌弃自己这不好那不好，是农民出身。
陈牧舟想问，农民怎么了？
她公主祖上十八代不是农民？没他们农民她公主吃的喝的哪里来的。
陈牧舟现在回忆起来就是一肚子气，但其实她脾气大也不是不能忍，毕竟她从小是养在宫里的金枝玉叶。
但他最不能忍的是，她后来居然养了面首。
想到就这点，陈牧舟就觉得心里闷闷地痛，眼神一暗，埋头喝起酒来。
他一副过来人的口气，嗤笑着说，“唉，别到时候养了面首你还被蒙在鼓里。还是娶普通人家的姑娘好。”
“我啊，最看不起面首，一群以色事人的玩意。”
哥舒确沉默，要是陈牧舟知道他喜欢的女子正是顶顶娇贵的郡主，而且做过他最憎恨的“面首”时，恐怕得吐血了。
“好了，你功劳最大了，想娶什么女子都行，娶个十个八个都行。喝吧，今日不醉不归！”
陈牧舟已经喝得多了，语气这会子已然轻飘飘了，
火光印到哥舒确褐色眼眸里，忽明忽暗，缓缓他开口，暗哑的嗓音融进了无边的夜色。
“我只会娶她一个。”
但陈牧舟已听不到他的回答了，只是一个劲的喝。
等到军队回到了长安，又是一个月后，哥舒确的宅子还没建好，就先住在了陈牧舟的府上。
他在府上空闲了几天，却是不敢去打探她的消息。
距离上次见她已经过去了一年半多了。
这么久，她肯定是成亲了。
哥舒确明明思念成疾，却又非常害怕。害怕看到和她的夫君恩恩爱爱的场景。
那样真的是比刀插入他的心里还要痛。
但他想好了，无论如何，他都会等下去，等到他有机会了。
最终还是叫来了侍从，“帮我去打探一下宋濂和他夫人的近况。”
“宋濂？大人说的可是那位状元郎？”
“正是。”
“可是宋大人还未成亲啊。”侍从挠了挠头。
哥舒确一下子站了起来，“你确定？！”
圣上明明那日已经许下他们婚约，难道
他不敢再想下去，怕期望落了空。
“确定啊”
这宋大人虽然他为人很是低调，但文采斐然，长得又是一副沉雅如玉的好样貌，自是不少闺中少女的梦中情郎。
可是呢，他如今都二十好几了都没成亲呢，这点全长安都知道。
“那明玉郡主呢？”哥舒确屏住了呼吸。
怎么又一下子跳转到了明玉郡主了？侍从愣了一下。
“明玉郡主自胡国要攻打大晟时，就搬去了祈福寺祈福了。”
“我是问你，她是否嫁人了？”他的语气急促得不行。
侍从好像有些明白了，难道哥舒大人以为明玉郡主会嫁给宋大人才会这么问的？
毕竟，当年是从宫里流传出这样的消息。
但两人后来一直都没有要成亲的意思，也没有说要嫁娶别人的意思。
可这关哥舒将军什么事啊？侍从不明白，但继续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
“啊，将军你要去哪！？”
在侍从错愕的目光下，哥舒确像一阵风一样从身边驶过。
回应他的，是一个不带一丝停留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