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是终点，亦是起点
虚无之中——
一道女声自空洞中响起：“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你答应我的礼物到底做好了没呀？”
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主人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撒娇与信任。
另一道宠溺的温润男声随即响起：“好了好了，就快好了，小祖宗，别闹了，你再吼下去，我好不容易造出的小世界就要被震碎了。”
“人家哪有那么暴力嘛……”
话是这么说，但女孩的声音还是逐渐小了下去，直至消散在苍茫宇宙中。
……
“哇！这就是三千小世界吗？”
“是啊，以后小祖宗无聊的时候就有地方去消遣了。”
“什么消遣，人家那是合理的发泄多余精力！”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
……
“艾玛！这小系统还敢跟我顶嘴？知不知道我是谁啊，创世神听过吗？土鳖！”
……
“你不喜欢三千世界的吵闹就别勉强了，我一个人去玩也行啊。”
“不行，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嗯？小瞧谁呢你？我可是战力最强的神！”
“是是是，小祖宗，你最强了。”
……
“法则更替，古神覆灭，神的消弥，连自己都无法更改啊……”
“小祖宗，你怎么……先我而去了呢？”
——白，你是古神之中神力最为强大的一个，你一定还能活很久，很久，不要虚度光阴啊，就算结局是必然的死亡，也要活得热烈，记得替我多看看这个世界，不然……太亏了。
女孩消亡前的话语回响在耳畔，白衣男子孤身立于天地之间，心脏仿佛被掏出一个大洞，刺骨的风不住地往里钻。
“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我好像做不到了……”
白衣男子将手放置在心口，骤然用力。
漫天血色之中，他是唯一的纯白。
天地色变，最后的画面，一如最初，空洞寂寥的黑。
只是这次，再无那道闲散娇懒的声音对他撒娇。
……
鱼肚白再次亮起。
不知今夕是何年，亦不知所处何处。
一潭充斥着浑厚神力的清澈灵泉内，乳白色的灵体不断幻化，最终，定格在一条艳红似火的小锦鲤上。
小锦鲤凸起的双眼是懵懂的天真，好奇地打量着眼底的世界，还有岸边漂亮的大白猫哥哥。
猫哥哥总是恹恹的趴在一旁，偶尔看着她出神，更多时候却是陷入沉睡，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一天，小锦鲤正一如往常地在灵泉中独自玩闹，白猫看她看得出神。
蓦的，毛茸茸的双耳微动，白猫眼神一凝，看向虚空中的一点。
小锦鲤正和猫哥哥玩捉迷藏呢，却见猫哥哥径直离开了灵泉，往远处走去，不由在原地转了两圈，不知是生气，还是担忧。
似乎过了很久，也或许只过了几个时辰，小锦鲤听见了脚步声。
不如猫哥哥靠近时的轻巧，却也不似凡人的沉重。
小锦鲤胆大地将脑袋探出水面。
却正巧和来人对视上。
仙风道骨的男子微微笑着对她伸出手：“小家伙，你我有缘，要跟我走吗？”
见小锦鲤有些犹豫，男子又加大诱惑：“我那里有更大的水池，还有好多小伙伴陪你玩闹，可比这里热闹多了。”
小锦鲤漂亮的尾巴甩了甩，似乎有些意动。
“等你修炼至化形，我还能满足你一个愿望。”
小锦鲤眼神亮了。
愿望？他能帮我找到猫哥哥吗？
小锦鲤不能人言，但尾巴摇得更欢快了。
男人看着她的样子，陷入沉默。
这摇尾巴的样子，怎么这么像猫呢……
但小东西这么可爱，可比冷冰冰的天宫有意思多了，带回去好生养着，未来的日子，似乎也不那么无聊了。
男人俊美的脸上难得挂了一丝笑意，手指轻抬，小锦鲤周身的灵泉水便自动化为一个水球，裹着她飞到仙人手中。
两人的身形渐渐消散，仙人的声音仿若呢喃，
“以后，你便唤我……爹爹吧。”
梦境的最后，大白猫动作利落地解决完偷袭的敌人，回到灵泉旁，却只看到一池空荡荡的泉水，眼神狠戾。
——
棉棉缓缓睁开眼，身子躺在柔软纯白的大床上，半晌没有动作，似乎在回味刚刚的梦境。
越想，她死去的记忆就越清晰。
我的好仙尊爹爹啊，你偷猫哥哥的锦鲤了啊啊啊！
白团子看她表情诡异，还以为她是在幻想下个世界能拥有大长腿，正想不着痕迹地打碎宿主的幻想，但刚飞到棉棉眼前，就被她抓住了。
明明看着手里的小团子，眼神亮晶晶的：“小白！你能送我回天界吗？”
白团子被她抓在手里晃荡，像喝了假酒似的，在空中晃晃悠悠地转了好几圈，白色的光团明明灭灭，像极了信号接触不良的样子。
“能……能啊……上个世界结束后，我正好又升级了一次，积攒……积攒的能量足以送宿主回天界了……”
棉棉一拍手掌：“那太好了！你现在就送我回去吧！”
白团子依旧在空中不甚稳定地漂浮着：“好……好。”
白光闪烁，系统空间顿时一片寂静。
无人发觉，一束流光也随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始终追随着那道身影，似乎生怕她消失不见一般。
……
待棉棉回到熟悉的天宫，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找自己的老父亲。
小短腿噔噔噔地跑着，软糯陌生的小姑娘鼓着脸，身上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气息。
玉卿看棉棉向自己跑来，连忙伸出手去接，而后反被棉棉抱了个满怀：“爹爹，我好想你呀！”
玉卿拍拍小姑娘的后背为她顺气：“爹爹也想你了，乖宝，在小世界玩得开心吗？有没有遇到坏人？挨欺负了吗？”
“……”
棉棉乖巧地蹭蹭他的脸：“没有，棉棉可厉害了，没人能欺负我。”
玉卿一副荣辱与焉的模样：“那就好。”
父女俩亲昵地叙旧，许久之后，棉棉方才抬起脑袋看向玉卿：“爹爹，我想问……”
将梦中的经历全数告知仙尊爹爹后，棉棉一边把玩玉卿的长发一边等待最后的答案。
玉卿星眉微蹙：“这样看来，你的猫哥哥恐怕一早就在你的魂体上打下了印记，每个小世界都追随着你。”
“再者，听你的描述，他当时应该很虚弱，很可能是随着你一起去小世界滋养本源了。”
棉棉听得不明觉厉：“所以呢？”
玉卿习惯了自家小锦鲤呆呆的样子，只是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他既然还未出现，那便证明他现在应该还未恢复。”
“既然三千小世界是你们共同创造的，其内必然含有你们的本源之力，对滋养他的力量有好处，棉棉，你，该继续出发了。”
棉棉有些愣怔。
猫哥哥……伤得很重吗？
“我知道了……”
为了让她回来享受这个未曾多看一眼的世界，猫哥哥可以神魂俱碎。
那么，她再多闯荡几个世界，又如何呢？
系统空间——
小白有些失落地悬停在空中。
宿主回去了，有玉卿仙尊陪着，有那么多哥哥姐姐陪着，肯定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它……它才不是舍不得她，它只是还没找好下家……
在小白心绪纷飞之际，系统空间一阵撕裂，一道熟悉的人影缓缓走出。
“小白，准备一下，传送下个世界。”
三千世界，亿万斯年，万千风景，白白，猫哥哥，这次，我不会独留你一人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