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法则(1)
话还没说完,就听身侧传来了熟悉的女声:“先生,你身体好一些了吗?这杯是温水,喝一点,压压火吧!”
空手道的发源考证多方说法不一,但它既然推广开来,说明哪怕普通人都较为容易上手。不过到了黑带级别的空手道,那是有能力令对手致残致死的武力。当然,这种武力也并不是太过高深,毕竟有许多暴力杀人犯根本就没学过什么空手道跆拳道啥的,仅凭自己身大力不亏的优势就犯罪杀人了。
少男心知空姐来了,很想这样大吼,无奈他的胸口正被辛永的一只手掌平压着,感觉好重好闷,似乎完全没办法喊出声。
说是扫也不准确,实际上就是辛永用手压迫了一下少男的颈侧动脉,所以在中招的一瞬间,少男觉得自己的视线有些晕眩,还没等他回过味来,辛永已经上步、侧跨、扫中颈侧的手在他肩头一拍,再半旋身一扭,少男就觉视线翻转,他人已躺在了过道上。
很快,车队在跑车引领下驶出了机场。不过负责驾驶跑车的却是师雨。
“还是不了。”辛永摇头道,“看样子这位方美人把棠老大得罪得不轻,我还是去后边一辆越野车坐,宽敞!”说着,浑然不顾师雨拉扯,头也不回的去了。
可是杨棠仍自说自话道:“这里是头等舱,但不是私人飞机,更不是你家的私人飞机,在航班尚未预热引擎之前,我爱说啥说啥,你,管,不,着!”
少男只觉得无数拳影在他面前晃动,拳风拂在他的鼻尖、睫毛上,看似轻巧,实际上他自己却不寒而栗,好像每一下都捶在他心坎上。
嘴上答应得很好,等空姐一走,少男立刻收到了言语威胁,然后辛永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再不理少男。
杨棠歪着头打量了一番对面风采如昔的丽人,心下感叹世界真小,同时插嘴道:“我知道,方玉华(详见040)嘛,认识!”
“阿柏……”
很想不甩辛永的威胁,站起来大叫大嚷,可少男刚想这么做,却瞥见邻座少女正用一种鄙夷的眼光审视着自己:“佳佳,你干嘛这样看我?”
“别想用空姐吓我,你完……”
可惜杨棠似笑非笑地蔑了他一眼,扬声道:“那位美丽的空姐,能不能也帮我倒杯水过来?”
至于经济舱的乘客需不需要饮料,没人问。
“行,雨哥你都开口了,那就上车、走人!”说着,杨棠径直走向方玉华。
“你当然说错了,其实你是不是异力者,在杨队眼中,并不重要!”师雨苦笑不已,“知道为什么我年纪比他大、资历比他老,今次来申海出任务,仍推他当队长么?”
听到这番话,本想正过身的少女顿时不动了。而少男则怒不可遏,重又窜起来,怒瞪杨棠。
这话声音不大,但听在少男耳朵里,不啻于惊雷。他脸色剧变,下意识偷瞄邻座的少女,却骇然发现少女也正在看他。
少男恼羞成怒,终于把火气撒向了杨棠。
见状,早就想教训他的辛永,陡然从杨棠邻座暴起,伸手便拍向少男颈侧。
少男的解释刚起了个头,就又听到杨棠道:“前边那位美少女,当你听到,绝对呀、十层把握……诸如此类的词,那你就要提高警惕了,因为咱们华夏的词汇里边,还有一个词叫,万一!所以世界上的事只分为两种,已经做成的(事)和尚未做成的,至于什么绝对能够成功,那不过是骗傻子……”
事实上,现代人中,包括学生,一半以上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剩下的一半之中,大概又有一半的比例是运动爱好者,此类人当中,最多三分之一是运动达人,就是那种在初高中参加校运会的同班同学,至于大学,这类所谓的达人就更少了,毕竟稍微有名气的大学都有体育专业,都会特招体育特长生,而这帮牲口才勉强算运动达人,其他那些在初高中所谓的达人就逐渐演变成了伪达人。
方玉华的冷脸上表情不变,却在少女开口叫“华华姐”时,倏然抬手甩了少男一耳光,同时叱道:“方玉柏,我现在有接待任务,你马上给我滚回家,不然下个月你甭想有零花钱!”
“是么?”杨棠嘴角勾起一道戏谑的弧度,念力场感受着方玉华陡然加快的心跳,已然意识到目前这份工作对她很重要,“当年初次见面,你冷脸对我父母,可好在后来你们聊得还算愉快,虽然眼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但我也不是睚眦必……”
话刚说了一半,杨棠的声音又飘了过来:“没好上之前,女方说男方不对,那就不对;好上之后,女方再说男方不对,那就不一定了,甚至因此热恋降温,双方分手的都有!”
要知道,像空手道、跆拳道这些,等级划分都差不多,黑带以下用“级”来划分实力,黑带本身以“段”区分实力,黑带三段以前,只要求习练者年龄大过十六岁,到了黑带四段,就必须在三十岁以上并且拥有超过十一年的年资。像《麻辣教师》里的鬼冢,他自称空手道二段,指的就是黑带二段。
鬼话!
话落,一个女声扬了起来:“哎哎哎~~两位先生,你们这是在干嘛?”
挂断电话的少男四处张望了一下,随即发现他姐的跑车就停在西北方不远处,接着他愕然看到杨棠一行人径直朝他姐跑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没问题……”
“呃……”少男瞠目结舌,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管不着?我打你……”言语间,少男已然窜到了过道上,就往杨棠所在的座位逼来。
“是啊,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咧!”杨棠哂道,“看你样子不像是异力者,我能要求上面换人吗?”
方玉华闻言,把柔荑抽了回去,看似声线平静无波道:“我只是暂时借调到申海特能局工作,你的要求完全合理,上面多半会答应。”
少男一个激灵,僵着表情扭过身,呆呆地接过水杯,感谢的话都忘了说了。空姐却没在意这些,朝杨棠确认道:“一杯温水是吧?还有谁要其它饮料的吗?”见没人表示,她便转回工作间去了。
师雨主动上前,难得露出笑容道:“杨队,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前两年在申海工作期间的联络员兼秘书……”
前排,少男少女之间沉默了一阵。等到少女身子微扭,故意侧过去以半边后背冲向少男。见此一幕,少男眼珠一转,开始认错道:“佳佳啊,是我不对,我不该骗你说自己是黑带三段……”
因此,可以这么说,真正黑带级别的高手,不会比那些所谓的娱乐圈明星多多少。而就在这飞机上,少男自称他是黑带三段,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话,倒是不会怀疑他这话,可事实摆在眼前,少女又被杨棠灌输了一些“不正经”的爱情观,质疑少男曾经说过的话,也就不足为奇了。
杨棠却一点不给方玉华面子,哪壶不开提哪壶道:“年轻人嘛,就该受点教训,想当年,我第一次来申海,受的教训比这还大,方秘书那时可是完全的无视我……”
“佳佳,你听我解释,我绝对没有……”
辛永见状,想上去跟段亦斌挤一挤,不过他刚迈步就被师雨摁住了:“去哪儿?跟我坐玉华的车!”
两个多小时后,班机平稳地在红桥机场降落。少男把少女别在身后,尾随在杨棠一行人的屁股后面,一出机舱就开始打手机:“喂姐,我被人欺负惨了,在机场,你赶紧过来救我啊……什么?你也在机场,那正好……不是,那我过去找你总可以吧?你在哪儿呢?停机坪……好的,我知道了!”
少男同样被空姐监督着扣上了安全带,心头郁闷得不行,暗忖着等下了飞机再给杨棠这伙人好看。
一直没说话的段夏小俩口也跟着杨棠上了车。
少女佳佳见状,赶紧追了过去。
“因为实力……他在特能部总部的时候,随手就将一个实力与我相若的家伙打成了重伤!”
“你不用说,我知道自己的问题,不就是我不是异力者吗?”方玉华说这话时一脸的不服气,“他如今是异力者该他得意,好不啦?”
师雨闻言感慨道:“看来你还是没明白问题在哪儿啊……”
微微一怔,方玉华到底是侧身让过了杨棠,但眸子里闪过一丝不甘心。杨棠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与其错身而过时,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刚才说换人,你心跳至少一百六喔!”说罢,往前走了两步,随手拉开越野车门,坐了进去。
少男被辛永突袭,下意识抬手想要格挡,可他的动作比辛永慢了好几个半拍,他的手刚抬过心口,辛永的手已然在他颈侧扫了一下。
好在航班已经在排队、预热引擎了。等空姐为杨棠倒水回来,班机已经拐上了起飞跑道。同时,舱内广播正在提醒所有乘客一系列的安全事宜,包括扣好安全带。
“我有说错吗?还有什么问题?”方玉华梗着脖子道。
“呼……呼……呼……呼……”
等上了高速,路况变得良好后,师雨终忍不住开口道:“小方啊……”
方玉华愣了愣,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杨队,周围不少人在注意咱们,我看还是上车吧!”师雨不愧跟方玉华共过事,念着同时一场,及时打了个圆场。
少女淡淡道:“你不说你空手道黑带三段的么?怎么随便冒出一个人来就将你摆平了?”
不得不说,人生最大的教训不是受人欺负,而是遭人无视。人家欺负你,说明你有东西至少令他不爽了,如果人家无视你,那就呵呵了!
师雨闻言愣了一下,旋即道:“那就更好了!杨队你跟小方既然是好朋友,那咱们今次的任务想必会更顺利。”
“那赶紧的、赶紧的……”于是少男在辛永和一双白皙的女人手搀扶下,坐回了自己的位子,“麻烦这位先生暂时帮忙照看一下,我去给他倒杯温水。”
“没事,他不小心滑了一下,我这是想要扶他起来。”
许久未见的方玉华显然也认出了杨棠,清冷的表情没太变化,只是挑了挑细眉,伸手与杨棠相握道:“的确认识……没想到传说中的杨队长原来是你!”
说一千道一万,普通人中,大学毕业或在读研究生这样子,二十五岁左右的人士,与人发生口角,时刻想着打架的,十之一二(社会氓流另算),而这十之一二中,真正系统学过空手道、跆拳道三年以上的人,又是十之一二。而能够练习到黑带级别的,仍是十之一二。
一辆四座跑车和两辆城市型越野车组成的车队旁。
此时,拳风忽然消散,少男觉得自己的脸被轻拍了两下,然后就听辛永道:“小子,动手你还差得远呢!”
杨棠却一把摁住了打算离座儿的辛永,淡然道:“前排那位小弟,你嘴那么风流,肯定骗过不少小女朋友吧?”
“你闭嘴!”
没等杨棠把话说完,少男的声音横插一杠进来:“姐,就是他,他还有他这几个同伙在飞机上联手欺负我!”
及至考研,开始为工作奔波,开始有心思要组建家庭,运动得少了,便会泯然于众,吃得又太好,身体无法全盘吸收,身材就渐渐走样。所以,对普通人而言,长期持续有规律锻炼,是保持身材的唯一秘诀,包括有人所谓的怎么吃也长不胖的体质,等身体过了巅峰期,再大吃大喝照样会长膘。
少男方玉柏捂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姐姐,完全闹不明白为什么挨打。不过下一秒,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再待在原地,于是扭身就朝机场出口的方向狂奔而去,眼角也在不知不觉间滑落下几滴自觉委屈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