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6章 大争（5）
陶妤妃闻言，琢磨了一下，道：“这只是理论上可能而已，实际上……”
谭茂华俩父母瞠目结舌，好半天才缓和过来。
“喂，老罗啊，找我什么事儿？”
陶妤妃将信将疑地打开小盒，里边果然有一块晶体：“这玩意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陶妤妃照做，当即发现周围那些种类繁杂的声音又重新钻到了她的脑子里。正自色变时，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再反其道而行之，脑子里的声音果然又渐渐消了下去。
“这什么啊？”
“听力增强？！不能吧？那我该怎么办呐现在？”
“怎么做？”罗老问。
“以耳代眼？怎么个以耳代眼法啊？”陶妤妃诧异道。
见状，陶妤妃总算明白了杨棠的良苦用心，这要是让她老爹进屋看见杨棠正跟她玩牌，那印象分绝逼扣成副的。
“自然可以垄断，不信你找我说的做，你就明白了。”
事实上，三十分贝左右，就已经相当于大多数普通人家里卧室在无人住的情况下、午夜十二点时的安静程度；而十五分贝的环境，安静得只要是脑筋乌七八糟的人在其中待个两分钟就会心头发毛。
“得看你的听力能够进化到什么程度……比如天耳通，就算异力了。”杨棠略略解释道。
“你不用替他解释，总之你们俩没大学毕业，不许结婚！”
“你少给我扯淡……你给的那些个胶囊怎么回事儿？我看每粒胶囊上面都印有（100）和（1m小3）的字样，什么意思啊？”
“妃妃，更重要的是，如果真有人的听力能达到‘听风辨字’的程度，那他这辈子也就可以吃喝不愁了，至少比普罗大众要过得好！”
“你个臭小子，电话还挺忙啊！”
天耳通天眼通之类的神话能力陶妤妃倒是听说过，只是事情发生在了她身上，就令她有点难以相信了：“怎么可能真的有天耳通？”
“这样，你把手机定位，等我几分钟。”
“可是你远在京城……”
“哇哦，我懂了我懂了，你给我吃的晶体还真神奇耶！”陶妤妃一脸兴奋道，“不过我的听力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真是搞不懂！”
“其实也没什么搞不懂的，你的听力变异很大可能是受了大停电影响……”说着，杨棠把“大停电”“异力”等等词汇都给陶妤妃解释了一遍，她总算恍然大悟。
下一秒，他出现在了一片人工湖的上空，联络红后一定位，才知眼下距离陶妤妃有半公里远。
“那是你听力还不够好。”杨棠一脸的不以为然，同时随口解释起他心目中的“以耳代眼”，“人是生活在空气中的，空气流动撞在物体上就能产生摩擦音，关键在于人耳是否能听到罢了。如果细微的空气流动，人耳就能听出周围环境的轮廓，那么‘以耳代眼’也就达成了。”
杨棠摆手道：“这件事先不忙说，你耳鸣咋样了？”
听到自家老爹生硬的问话，陶妤妃就有点不乐意了：“爸，棠棠是我男朋友，来咱们家有什么不可以吗？”
“一立方米？这胶囊不是独门秘药？那你还波音，还想着垄断？”
杨棠却一点不觉意外：“你再试着想‘要听到更多声音’，看会有什么效果……”
杨棠哂笑道：“我说了让你等几分钟嘛！”说着看了下表，“这不，才四分钟多一点，不算慢吧？”
“业务需要嘛！”杨棠胡诌道。
杨棠耸肩道：“其实你现在的状况就已经算是天耳通的第一阶段……据我所知，天耳通有四个阶段，第一阶段就像你这样，俗称‘开天耳’；第二阶段叫作‘以耳代眼’，就是闭着眼睛光靠听力就能如常人般生活；第三阶段为‘顺风耳’，百里开外的声音都能听个清楚明白；第四阶段，‘聆听万物心声’，几乎难以达成！妃妃，以你现在的状况，还在第一阶段的初期……”
听杨棠解说到这儿，陶妤妃算是彻底傻眼了。她还真没想过听力能利用到这种程度。可实际上，如果不是听力异力者，只是普通盲人的话，根本没法把听力开发到这样的境地，毕竟人耳的构造还没有精细到能分辨一分贝以下的声音。
谭茂华看到杨棠在屋里，先是一愣，旋即蹙眉道：“你怎么在这里？”
正抱着螓首在小楼客厅沙发里窝着的陶妤妃倏然听到了杨棠的轻喊声：“妃妃、妃妃……”
先接听了陶妤妃的电话，安慰了她一番，转头又让红后联络上海棠，命她继续守着陶妤妃跟谭茂华，然后才把电话给罗老拨了回去。
“谭叔，我是没在小区门口登记。”杨棠耸肩道，“由于急着想见妃妃，我是从人工湖对面过来的。”说着，他做了个游泳划水的动作。
杨棠微愣，旋即一拍额头：“你看我，昏了头了，停电的是东七区。”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属小盒，塞到陶妤妃手里。
“自然是一立方米啦！”
陶妤妃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实际上一百五十年前，人类还觉得自己没法飞在天上，现在只要你够有钱，甚至在天上生活学习都不成问题。”
“妃妃开门，我杨棠啊，就在院子外面。”
杨棠也不解释，继续用比较滑稽的蛙泳姿态划动空气，整个身体随即越飘越高，都快捱到天花板了。
“你是游过来的？你就不怕被人发现给逮着？”谭茂华正疾言厉色，眼睛却陡然瞪圆了。
“应该算吧……”
“刚开始我以为是耳鸣，后来钻进耳朵的声音越来越多，感觉整个脑袋都快炸开了！”
听到杨棠的说法，陶妤妃总算安心了一点。
在院子外叫门的杨棠郁闷了，同时又见远处有电瓶车的车灯光闪过，知道应该是有巡逻的警卫过来了，于是再不等陶妤妃来开门，而是直接纵身跃进了院落，再如灵猴般攀入小楼二层唯一开着的窗户，然后施施然下了楼。
“我问的不是这个……”谭茂华瞪眼道，“我是问他怎么进小区的？之前在小区门口，我随手翻了下来访人员登记薄，这是我多年的习惯。”
“好吧，就算你说的可以实现，那超市购物、读书看报这些又怎么完成呢？”
“盒子里有块胶囊大小的晶体，如果你信我，就把晶体吞下去，然后脑子里努力想着，‘我不要听声音不要听声音’，你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咦？我好像真的好了！”陶妤妃欣喜道。
“是东南方吧？”
“我刚不是说了嘛，就是纯靠听力也能像常人般生活。”
埋着脑袋的陶妤妃霍然抬头，看到突兀现身的杨棠，惊诧莫名：“棠棠！？你不是在京城么？怎么你……”
“又来了……”陶妤妃越发地捂紧耳朵，可普通人听上去很安静空旷的客厅里的各种细微声，比如蟑螂爬动的声音，仍不是钻入她耳里。
“嗯？棠棠！？不能吧？”陶妤妃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听力异常折腾得都快怀疑人生了，“莫非我又幻听了？”
“这张是红桃二……这张方块五……”
不止他，陶妤妃的眼睛更是鼓得跟牛眼似的。俩父女全都难以置信地看着仍在做划水动作的杨棠，他的双脚已然离地，整个人仿佛在水里一样，横着飘在一米多的空处。
找准方向，杨棠直接飞了过去，原来陶父谭茂华住的小楼就在人工湖边上。
“啊？”陶妤妃一脸愕然，“爸~~你扯哪儿去了。”
“大停电？我们这儿最近几天没停过电啊？”陶妤妃愕道。
“手机定位？好，我知道了。”
听到陶妤妃的回应，杨棠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跟段夏二人打了声招呼，迅速离开了酒店。
“这、这这……”
“其实，你的听力只要能提升到‘以耳代眼’的阶段，就算达成了天耳通。”杨棠又道。
“啊？那要怎么弄？”陶妤妃奇道。
“我、我快疯掉了！”杨棠不提还好，一提，陶妤妃觉得她脑子里各种声音汇聚，快吵炸了。
杨棠一连抽了六七张，不看牌面全说中了，陶妤妃被这一手震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等她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正想问杨棠怎么弄的，杨棠却心头一动，扔在地上的牌瞬间悬空而起，连同杨棠手上的牌一起唰唰唰飞向了书柜顶。
“妃妃，我就不在你家宵夜了，京城那边还有事，我得回去了！”说着，杨棠改了自由泳泳姿，直接推窗游了出去，然后就“一个飞人上青天”了。
“很简单，捻起一枚胶囊……”
“啊？你的意思是我耳鸣的状况还会持续，只是服用了晶体，被压制了是吧？”
“那我这异变的听力也算异力的一种啰？”
杨棠通过任意门重新回了京城，还没飞拢绿野别苑，陶妤妃和罗老的电话就双双追了进来。
“妃妃！”
“什么叫应该？”陶妤妃追问道。
“不是被压制了，而是那晶体让你学会了控制精神力，所以你就好像掌握了收音机的旋钮，收音想大就大，想小就小。”
“当然是赌啦，比如听牌听骰……”言语间，杨棠从茶几拿起之前陶妤妃觉得无聊自娱自乐的一副扑克，随手洗了两下，然后背面对着自己牌面对着陶妤妃，呈扇形展开，接着随手抽出一张的同时念道：“红心三！”看也不看就扔掉，又抽一张，“黑桃七！”
陶妤妃见状，又被惊得不要不要的，同时也很纳闷杨棠这是在干嘛，孰料她念头刚扇过，大门处响起了钥匙声，“啪嚓”一下，门被推开，谭茂华夹着个公文包走了进来。
陶妤妃一怔：“对啊棠棠，这小区住的都是领导，出入有警卫查证件，轻易进不来的。”同时，她省起打电话那会儿杨棠还身在京城这一茬，之前杨棠也没个解释。
听完陶妤妃的形容，杨棠一怔，道：“妃妃，照你的说法，你这是听力增强的状况，只是你脑部接收处理音频（生物电）信号的区域一时间没法适应罢了。”
“呵呵，其实所有的油墨印刷，与纸面本身都是有一个细微的‘凸度’，也就是字体要高于纸面，当然，这个高度很细微，但再细微，只要空气流动经过，都会产生与纸面不同的声音，只要你耳力足够，就能把这些字听出来，如果个别字实在听不出来，你还可以指着它问旁人嘛！”
杨棠想了想，又问道：“妃妃，你耳鸣的现象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不是在大停电之后？”
“我知道了，这臭小子已经变成了异力者，哦不，他应该是个资深异力者才对！这小子……哼！”
由此，可想而知，一分贝的声音有多细微，如果真有人的耳力能分辨声音到这个程度，甚至更夸张，那杨棠看似瞎扯的一切，未必无法实现，“以耳代眼”生活也就有望达成了。
见自家老爹一脸的不爽，陶妤妃忍不住喊了声：“爸！”
“怎么可能？就算听力再好也不可能办到吧？”陶妤妃的想象力显然有些贫弱，“如果我是个瞎子，突然到了一条陌生的街道，那还不是四处碰壁呀！”
杨棠很想答她，只要能控制精神力和脑域，就能够控制接收外界音频信号的多寡了，可转念一想，陶妤妃不事修行，短期内恐怕很难达到那样的要求，万一时间太长把人给整疯了，那就不妙了。
听杨棠这么说，陶妤妃迟疑了半秒，就把晶体抛进了自己小嘴里，正打算咀嚼，却觉察到晶体被唾液迅速消融。接着无数关于精神力修行和脑域控制的经验在她的意识海里爆开，她下意识默念着“我不要听声音不要听声音”，她的精神力就开始按照某种奇诡的方式运转起来，无数钻入大脑的杂音迅速消声下去，最后竟渐至若无。
“当然，这晶体比药浴更神奇。”
转进酒店旁边的一条胡同，杨棠念力场扫描四下，确定没人后，他即刻让红后报上了陶妤妃的手机坐标，祭出任意门，人便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