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章 觉（9）
“据我估计，恐怕还不止。”师雨道，“有汇总到咱们特能部的报告显示，十五岁至二十岁才是异力觉醒的集中年龄段。”
“行吧，你给他打个电话，我这是要去巴南办事，你问问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家伙。”
“探能器什么东西？你详细点说！”
师雨丝毫不以为意，反而耸肩道：“我无所谓啊！”言语间，已走到前车旁，拉开后门坐了进去。
杨棠道：“我就怕交浅言深，说多错多啊！”
杨棠听后并不动容：“增能宝石倒也有趣，这事儿你除了跟我们仨提过，还有谁知道？”
杨棠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点，哂道：“按年龄论的话，我应该称你一声‘雨兄’的。”
“没问题，一定给师父敬茶！”
听到杨棠的话，钟际其实很想说，这算多大点事儿啊，不过就是去下面区县办事，还不一个电话的事。要知道，巴南区早个六七年还没直辖的时候，叫巴县，根本就不算雾都的主城区。钟际自然了解这一点，所以他还真没把区县上的人或物放在眼里。
“不是师父，我只是想跟我二姥爷联系一下，师公不是要在雾都办事嘛，这样我想会方便很多的。”钟际解释道。
“你知道我今次回老家干什么的嘛？”
简单点说，药浴不仅增加了杨爸的身体质素，更延长了他的寿命，这才是他能够觉醒的关键。
“那好，那我就直言不讳了。”杨棠开始说正经的，“雨兄，我想让你父亲支持我。”
钟际虽然很想打包票，但到底是忍住了，没在杨棠面前乱来，只是恭敬地接过木星递来的手机，迅速拨了个号码：“喂，二姥爷吗？我晨晨（钟际小名）……”
等车队驶离了机场，钟际忍不住问：“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好吧，我不问，不过车队到了百节镇后，得在镇上多待一阵，我家……”
“是，其实探能器就是在一定范围内可以探查到现有的或深埋地下的增能宝石的一个小仪器，模样跟手表差不多，当时我在总部见到它，一时好奇，就给咪了。”
师雨沉吟了一下，回道：“放心杨先生，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却还算管得住自己的嘴巴。”
“在我背包里。”说着，钟际打开包，掏出一块黑色的跟电子表差不多的玩意，“这个就是了。”
杨棠见状，故意板起脸道：“我们很快就是特能部的同事了，不必这么见外吧？”
师雨皱眉道：“应该会有吧？毕竟就我所知，第三次停电以后二十四小时内，全国至少有一百例抱着自己小孩跑到医院急诊的情况。”
木星偏过头，不置可否地微微颔首道：“行，既然是老板关照，我认你这个徒弟了。”
钟际却摇头道：“那哪儿成啊，我这个当徒弟的怎么能叫自己师父的名讳。”
“半径一公里。”钟际如实答道。
“我知道，你家就在镇上嘛！”
何况钟际刚被放出来那几天，钟妈妈简直担心得要死，便请了几天假，随时随地陪他，搞得座主就更不敢下手了。说到底，钟妈妈乃公职人员，而且是参政院大佬，一旦她在座主手底下有个闪失，那扣在创神会头上的屎盆子就大发了，到时候说不定尚处于幼生期的创神会落得个惨淡收场。
“杨先生有何见教？”师雨十分客气道。
“不敢当，使不得……”师雨连连摆手，“杨先生有什么问题就直说吧！”
这边车里，钟际迟疑了半秒，随即一口气将增能宝石的事几乎和盘托出。
“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快刀斩乱麻！”杨棠淡定道。
钟际一见，急了：“那我拜师的事……”
钟际愣了一下，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听到最后那句话，他满脑子都是难以置信，也就没空考虑其他的了，当即啪一声，抱拳冲前排的木星比了个武礼：“师父！”
“呃~~！”本以为有戏的钟际一下卡壳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师雨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难怪你想让我爸帮忙……可乡下的情况你也知道，一旦村民们情绪起来了，就算我爸出面也不好使啊！”
“哇喔，这人（师雨）城府好深呐！”钟际忍不住吐槽道。
“看来你还真是一根筋咧，那好，既然你不介意成为小辈，那我也不介意！”杨棠耸肩道，“我允许你拜木星为师。”
“说吧，他们两个都不是外人，有什么都可以直说了你。”杨棠说话的同时已然用念力场将整辆车都罩了起来。
杨棠点头道：“那倒是，关于这点我很清楚，所以今次回老家，我才会带这么多随行人员。”
车厢里安静了差不多半分钟，杨棠主动打破沉默道：“对了雨兄，最近几天，特能部没什么事情吧？”
这样的情况，跟那个《富翁与渔夫》的心灵鸡汤故事有异曲同工之处。故事里，富翁在海边享受曰光浴，渔夫也在海边悠然自得，然后两人发生了对话，实际上不管对话内容怎么样，故事的描述疏漏了很大的一笔，富翁周围有不少站岗放哨的家伙，若没有他的允许，渔夫连跟他对话的机会都不会有。
杨棠哂道：“呵，看来你小子还真有东西，那行，跟我坐一辆车吧！”说着，转头向师雨道：“你就坐前面那辆车。”口气不容置疑。
师雨道：“我看到的报告仅只是关于第三次的，报告上说，全国十五岁以下的觉醒者，据官方统计有二十七个，但实际数字可能比这个要多一倍。”
“支持你？支持你什么？”师雨奇道。
杨棠插嘴道：“但现在车里条件有限，等改了地方，钟际你可得斟茶磕头啊！”
杨棠对师雨的这个推论不太感冒，他在思忖自家老爸的觉醒，毕竟杨爸都四十多了，身体基能应该是在走下坡路才对，但是为什么他……哦对，一定没错了，肯定是药浴的关系。
杨棠也被吓了一跳：“有这么多？”
师雨闻言一怔，旋即道：“嗯，是我过于拿捏了。”
待钟际跟上了车，杨棠便吩咐充当司机的黎东开车，而副驾驶位坐着的赫然也是杨棠的嫡系，木星。
杨棠也开始闭目养神。
再说直白点，地球上所有国家其实互相有矛盾，互相都在算计，国与国之间的算计，自然比人与人之间的算计，层次境界要高出一大截，但如果有类似灭绝恐龙般的陨石从天而降，那国与国之间的矛盾又算得了什么呢？
杨棠有些无语，但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罢，接着吩咐黎东道：“通知车队，开车！”
面对杨棠的惊讶，师雨倒是淡定得很：“这不奇怪……说到底，觉醒还得靠个人潜力，换言之，人越年轻越容易觉醒，而随着年龄的增加，人的潜力会一点一点被消磨掉，并且无法恢复。”
“你二姥爷叫际清海？”杨棠道。
师雨摇头。
同一时间，前车上开启真瞳术的师雨回眸望向杨棠的座驾，刚确认木星乃又一个猩红人物，他根本招惹不起外，接着就发现杨棠身上溢出浓重的黑雾，把整个车子都包裹了起来，似一台机械魔兽样停在那里，随时可能择人而噬。
不过，问题也随之而来，杨爸觉醒这件事实在不宜让杨家之外的人知道，否则就有得烦了。
于是师雨不吭声了。
由于江北机场到巴南有好几十公里路程，所以中途车队歇息了一阵，稍微补充了水份和食物，这才继续上路。不过杨棠却悄然换到了师雨车上，打算跟这位镇长之子沟通一下。
杨棠摆手道：“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
“不是吧？你想把事情闹大？”师雨瞪大眼睛道。
“好了雨兄，咱们不争论这个……还是说说其他年龄段的情况吧！”杨棠居心叵测地说了一句。
“有外人的时候，我把师父唤成uncle就行了。”钟际显然早就想好了。
“那你凭什么？”
“我是回来迁坟的。”
一块儿下机的兰玲，还有桃花男等等乘客，看到杨棠他们这边的阵势，那真是五味杂陈，别看大伙儿在同一块停机坪上，但却形成了两个圈子，两种天地。
“怎么个斩乱麻法？”师雨问道。
“我、我爸妈……”对于这个答案，杨棠并不感到意外，没曾想钟际还继续道：“另外，缉毒队那女队长和那男的副队长也知道，至于他们有没有跟其他人……”
现场静默了一会儿，杨棠有点不耐烦，正打算上车之际，钟际飘忽的眼神终于一定，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师、师公，能借一步说话嘛？”
杨棠不置可否，接着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噢？分年龄段的报告，能具体说说吗？”
“能有什么事情？无非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师雨忍不住吐槽道。
“有啊，我刚才不是提过被创神会的座主追杀嘛，对方追杀我其实不止因为我退会这么简单，实际上我手里边还握有一个探能器……”
“打住！”杨棠比了个手势，似笑非笑道：“敢情这事儿连警局的耗子都知道啊？”
“可问题是，三岁以下的小孩子，却是觉醒过程中最容易被淘汰的。”
当然，这是个极端例子，不值一哂。
“你倒是敢搞事……那探能器现在在哪儿呢？”杨棠追问了一句。
“受得了，师公！”
事实上，正因为钟际偷走了探能器，所以创神会方面才会有座主出动追杀。不过追杀钟际的座主还算是明白人，他首先想的是追回探能器，于是监控了钟际几天，愣是觉得没法下手。因为杀钟际不难，但要想光天化日之下把他掠走，然后拷问出探能器的下落，这难度就太大了！
红后收到立体图的同时，杨棠掂着电子表似的探能器道：“这玩意的探测范围是多大？”
杨棠接过探能器，动用念力查看了一下，发现内部微观构造没有损坏，应该能用。不过他又联系上红后，让它帮忙把脑子里的整个立体图全面分析分析。
“正是。”
“那还有什么比增能宝石更重要的吗？”杨棠挑眉问道。
“师雨……”
师雨不疑有他道：“十五岁至二十五岁的觉醒者，第三次停电后新增报备的觉醒者有九十二人；二十五至四十这个阶段，有报备的觉醒者十一人。至于四十以上的觉醒者，暂无这方面的报备。”
杨棠闭目养神，没有应他。倒是木星偏过身子说了一句：“车里就你辈分最小，哪儿那么多废话！”
师雨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迁坟？莫非你是想迁走自家的祖坟？”
“不是吧？四十岁以上一个人都没有？你确定？！”
“不不不……”钟际双手连摆道，“我当时身陷囹圄，不倒点干货，缉毒队的不放我呀！”
杨棠轻笑道：“城府再深，与实力不配，其实都是白搭。”正所谓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轻者伤身，重者丧命。
杨棠抬眼望了钟际一下，道：“如果你拜师木星的话，我就是你师公，你受得了我这年龄？”
“那你说怎办？”
“有点鸡肋了……”杨棠略显失望地摇了摇头。
“还有，你跟木星的师徒关系，以及跟我的关系，在外人面前就不要显露出来了。”杨棠叮嘱道，“若有外人在侧，你叫我老大叫我老板都可以，至于木星，你直呼其名就行。”
“啊对，他以前在雾都参政院干过，认识不少人，所以我就想……”
杨棠哂道：“多一倍？多两倍都不足为奇。”顿了顿又道：“若非三岁以下的婴孩在觉醒时容易烧脑嗝屁，那十五岁以下年龄段的觉醒者将是最为庞大的。”
“那第三次大停电之后，上面就没给特能部增加名额啥的？”杨棠故作诧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