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0章 异象（3）
“挣钱随时都可以，关键是阿娥情绪不稳，我怕影响她学习，所以想回去陪她！”段亦斌道。
杨棠闻言有点无奈了，犹豫几秒后，劝道：“这样吧，我把这事儿给你契妈汇报一下，让她跟小夏沟通！”
蛤？
杨棠一边说一边抬眼看段亦斌，却发现他盯着自己的手机发愣：“怎么了斌子？”
“哪儿？”
“那她有没有跟你提过撒切尔夫人？”
“怎么能亏了呢？你是听指挥下注，而不是你自己下注，你懂我意思吧？”杨棠侃侃道，“再说了，亲兄弟也得明算账啊！”
而几十上百个官场同仁一块儿声援钟家的话，哪怕是参政院都必须细致聆听他们的心声，然后对“钟际事件”进行审慎的调查。可偏偏孔意毛毛躁躁的，悄没声地就给市局捅了这么大个篓子出来。
不得不说的是，官场虽多有人走茶凉的境况，但像钟际这种被人误抓进局子的事情出现，理儿占在钟家一边的话，钟开山当初的那些老部下在得知这事儿，一旦有一个人站出来声援钟家，那肯定就会有一批人冒出来，共同声援钟家。
“是这样，我们之前抓了个叫钟际的贩毒嫌犯……”
“他还能怎么说，让通知钟际父母，把我退出去顶雷呗！”孔意没好气道。
杨棠歪了歪头，道：“你确定要听？”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事情早晚得曝光，你还是主动一点、诚恳一点吧！”王局说完这话便直接挂了。
揣好手机，杨棠没说什么，只是嚷道：“老板，买单！”
“这不就结了……小夏既没有当女科学家的心，也没有步入仕途的渴望，她读书只是为了出人头地找个好工作，证明她以前在的那个村沟沟也能出知识分子，所以啊……”杨棠摊手道，“她学习成绩好点差点其实根本没什么，反正现在大学也扩招了，以她的底子，就算学得再差，考个二本总没问题吧？那你这时候回去陪她干嘛？不如先把你所谓豪华旅游的钱挣出来再说！”
很快，杨棠就跟杨妈妈通完了电话，杨妈妈答应帮忙之余，也数落了杨棠几句，让他早点休息，毕竟这个时候夜已深。
杨棠把情况说了一下，并劝夏娥别太担心，然后就问：“小夏，斌子正跟我在一起吃宵夜，你要跟他说话吗？”
杨棠闻言直接冲驾驶位的黎东吩咐道：“东子……”
段亦斌翻白眼道：“也就是要把我现在身上的钱翻十几倍，你说得轻巧！”
王局耐心听着孔意的描述，起初还能淡定，但当他听到“钟开山”跟“际欣茹”这两个名字后，就再也淡定不起来了。
“瞧瞧，小夏的电话追过来啦！”
“对对，所以我才跑出来，想找挣大钱的机会。”段亦斌道。不得不说，他这想法很美好，许多跟他同龄的人都有类似想法，但真正成功的没几个。
羊城，缉毒队。
“好，不赌博好！”杨棠难得朝段亦斌竖起了大拇指，“这事儿暂时放下，回头我再跟你细说。”
“不多……”杨棠摆手道，“像徐汇那种地方，临街铺面的价格一般是年租金的十倍，一间九十平的店，月租大概在一万华币（五万人民币），一年也就十二万，铺面售价也就一百二十万，咱们按十间算，也就一千两百万华币，再富余三百万让你坐吃山空，斌子，你的目标也就一千五百万而已，再算三套房，两千万总够了吧！”
“行，你我兄弟，我就再给你打一狠折。”杨棠思忖半晌道，“赌本比例咱们还是你二我一，不过下注时，注金算一半一半，这样即使我的本输光了，你应该还有一部份富余，到时候就直接不赌了，咋样？”
杨棠拿着手机走到段亦斌身边。
“有什么好谢的，一家人互相帮点忙不理所当然嘛！”杨棠不以为意道，“对了，我之前不是说让你去濠江发财的计划，你想不想听一听。”
孔意听着传来的盲音狂翻白眼。
“我懂、我懂，之前你说的什么意思我都明白！”杨棠连连点头表示理解，“除掉睡眠，普通人一辈子就一万多天。人与人的不同在于：你是真的活了一万多天，还是仅仅生活了一天，却重复了一万多次？你是这意思吧？”
“不不不……”高兵连忙摆手道，“我不是那意思队长！我是想说……”
段亦斌犹豫了半秒才把手机接过去，然后捂着嘴，远离了餐桌。
“没什么不行的，小夏跟我妈情同母女，什么话不能说啊！”杨棠哂道，“倒是你我，有些话就不能跟小夏挑明了说。”
“斌子，你听到什么了？”
“喂，王局吗？是我，孔意啊！”
段亦斌道：“去濠江就是赌，我说了不赌的，还能有什么计划？”
“我自己随便写的首歌。”杨棠恬不知耻道。
等车拐上了大路，段亦斌突然道：“老杨，我想回去。”
“法倒是不犯，但是我估计你赚够两千万以后，有个地方从此以后再也不能去了。”
“契妈怎么说？”
“你刚才那手机铃声唱的歌是……”
“两千万而已，其实要说难，也不是很难。”杨棠淡淡道。
杨棠惊得差点下巴掉下来，他很想对段亦斌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但又想想，他对夏娥这个妹妹一样的小妮子其实挺满意的，尤其是如果嫁给了段亦斌，从杨妈妈那儿论的话，也就是契弟妹（注：契弟不是好词儿）了，加上杨妈妈也很喜欢夏娥，于是话到嘴边他终是改了口：“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承认，小夏是挺漂亮，但也没漂亮到让男的都趋之若鹜的地步吧？”
“我明白老杨你的意思，可是……”
段亦斌摇头。
段亦斌听完这番话直接愣住了，因为感觉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好嘞！”
“可是……”孔意闻言一下子感到为难了。
段亦斌赧然道：“可我就是担心……”
“倒也是。”段亦斌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老杨，替我谢谢契妈！”
“对了，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弄？”段亦斌探问道。虽然他明知杨棠不会坑他，但出本钱让别人帮忙下注去赌，这种事还是让他心里有点没底。
段亦斌愕道：“那我不是亏了？”
段亦斌问：“阿娥都说什么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夏娥终还是道：“杨大哥，让斌子听电话吧。”
市局王副局长一听是孔意，浓重的眉毛就挑了起来：“说吧，又捅什么篓子了？”
杨棠愕道：“那你不打算找路子挣钱呐？”
同一时间，一名身高至少一米九、左手腕上有“卍”字纹身的寸头墨镜男通关进入了鹏城。如果钟际在关口的话，看到这名男子，他一定会认出，此人正是引他进入创神会的座主。
“啊？不行不行……”段亦斌当即一个劲儿摆手。
“对，我就是这意思。”段亦斌直言不讳。
段亦斌一头雾水地看向杨棠，不明白他发哪门子的火。
“i believe i can see the future（我觉得我能预知未来）because i repeat the same routine（因为每天都是简单的重复）i think i used to have a purpose（我过去还有个目标）then……”
钟际被重新扔回了羁押室。
“换汤不换药，不过我还是信你啦！”段亦斌突然露齿笑了起来，“正像你说的，咱们是兄弟，我信你安排下注的人会是个赌博高手！”
“给斌子来个传音入密，让他先适应适应。”
高兵还好死不死地追问道：“王局怎么说？”
可惜以杨棠的耳力，段亦斌就是跑再远，他也能听清电话那头夏娥的说话声。果不其然，杨棠稍一凝神，便听见了夏娥的抽噎声，不禁哑然失笑着摇了摇头。
“细说我也不去。”
“孔意啊孔意，你知不知道钟开山钟老是什么人呐？他栽培的门生故吏有多少你知道嘛？就连你老豆当年升副处，都有钟老的提携……当然，我不说你们抓毒贩不对，但你现在告诉我是误抓，而且还导致了你们那儿郝主任的受伤，这事已经彻底乱套了，你说怎么收场？”
杨棠把手机递到他脸侧：“自己问。”
“濠江？”段亦斌陡然瞪大了眼，“你是让我去赌？”说着，他头摇得跟泼浪鼓似的，“赌博就跟吸毒差不多，一旦上瘾，想戒都难，我不去。”
“行行行，我知道你想让小夏过好日子，我先接电话！”说着，杨棠冲段亦斌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按下了接听键。
杨棠诡笑道：“没说让你赌，到时候你只是听指挥下注，赌本你出三分之二，我出三分之一，赢了的钱咱俩一人一半！”
“我知道你想什么，你想说，没法保证指挥你下注的人一定赢嘛？”杨棠道。
“还能怎么办，马上通知钟际父母啊！”王局揉着额头道，“对了，郝主任的事儿也要跟他们直接提出来，毕竟人是钟际伤的，基本的态度咱们得有。”
“有什么路子？”段亦斌眼中开始冒出金光。
“就这歌，就你写的这首歌，很符合我之前想要说的话。”段亦斌有些激动道，“你懂我意思吧？”
“我来问你，小夏有没有说过她想当居里夫人？”杨棠提了个有点莫名其妙的问题。
段亦斌愕道：“莫非是什么犯法的路数？”
“安啦斌子，总之我妈说了，她明天一早就飞雾都，中午吃饭的时候就能见着小夏了。”杨棠稍微解释了一下杨妈妈的行程计划，“现在已经很晚了，咱国内又是统一时间，所以今晚肯定不会有趁虚而入的家伙，至于明天一早，还有上午，小夏都得上课，对不啦？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担心！”
“雾都。”
可就在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之际，黎东的声音在他的脑子里响起：“段公子，咱们这次就下，一三四，八点小！”
段亦斌惊得差点没把眼珠子鼓出来：“这、这这……”
“啊？”高兵吃了一惊，“那咱们缉毒队往下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
段亦斌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把手机还了给杨棠。
“王叔、王叔，有气您完全可以往我身上撒，问题是，现在事情已经出了，到底怎办呀？”孔意假嗔道。
杨棠摇头道：“都跟你说了是传音入密啦，我怎么听见啊？听见不露陷啦！”
“是。”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杨棠也笑了起来。
段亦斌还是摇头。
结过账，杨棠拥着情绪低落的段亦斌上了奔驰g65，吩咐道：“东子，回酒店！”
榕城，路边摊。
“我我……”段亦斌有点结巴，旋又觉着不对，“不是，刚才黎东说话你没听见？”
“在。”
孔意一听，恶瞪向高兵道：“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顶雷就好过啦？”
段亦斌闻言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也就没再反对杨棠的决定。
杨棠没再接话，撸了嘴串，正打算换个话题，孰料手机响了。
“当然。”
“你确定？”
夏娥在电话里也没说什么，就是问杨棠找到段亦斌没有。
“愚蠢！”杨棠叱道。
但转回办公室的孔意跟高兵却有点坐蜡了。因为在刚才的沟通中，钟际已然表明了身份，而在此之前，警方一直想联系钟际的家人，从而想通过他的家人来劝导他吐口南天集团的一些内幕，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现在钟际说出了家庭背景，孔高二人却有点不敢通知钟父钟母了。
“还有什么可是的？”杨棠不悦道。
“可是……”
“少废话！”孔意叱道，“赶紧去把抓钟际那晚毒窝周边的监控录像都拿到。”
“我怕阿娥她情绪不稳，被别个男的趁虚而入。”犹豫不决的段亦斌终于还是说出了他自己的担心。
“传音入密？”段亦斌诧异不已。
“回去？回哪儿去？”
“濠江！”
手机铃声比较特别，是杨棠前些日子去彩虹娱乐巡视时，玩票录的几首外文歌之一。杨棠没怎么在意，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