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8章 直面（9）
整个审讯室里一片静默。
审讯室里，猴脸仍是被第一次问话后那一副模样，双眼似闭非闭，纹丝不动，好像睡着了一样。
毕竟六维均是常人六倍的家伙，出一个就已经很牛叉了，但现在居然像暴兵似的出了一个警备队，这尼玛是个什么概念……当然，这其中除了七凤一豹九虎三人外，其他兵士的六维几乎不可能达到全六倍的程度，最多五点几倍，无限接近于六，可这也相当那个了。
“是吗？”孔意带着英气的好看秀眉微微挑了一下，“对了，高兵呢？”
“真的？”孔意确认道。
也就是说，孔意没晚一分钟再次审他，钟际的身体状态就会好上一分，但是他身体想痊愈，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即便这样，仿如一只被新狼王打败重伤的老狼王，困兽犹斗，生死胜败，尤未可知！
至于七凤三人，由于他们的肌体强度至少都是常人的九倍以上，因此他们其余五维的潜力至少也在常人九倍以上，所以修习级别较低的功法《五行强身术》能做到物尽其用。
七凤恍然道：“噢~~我想我明白了！那我目前这种状况会持续多久呢？”
“这人可真够奇怪的孔队，他从昨晚上进来到现在，一直都坐在椅子上，不喊也不动，跟睡着了没区别！”
“真的，一大早还没见着人！”
反倒是孔意比较镇定，但她脸色阴鹫至极，看钟际的眼神极为不善。
换言之，别看七凤现在率先入门了《五行强身术》，一豹和九虎随时也都可能入门。这就好像冰清玉洁的小龙女学左右互搏很快，但憨郭靖学左右互搏也慢不到哪里去；而当这两人学会以后，他们施展武功的威力，只与他们本身的武学根基有关，与左右互搏这个加成的玩意反倒没什么太大关系了。
不得不说的是，审讯室里虽然有一个通风口，但由于电机故障，通风口上的换气扇已经停用了一段时间，时近清明，又是南方羊城，气温自然不低，而审讯室这个空气不流通的闷地儿，气味可想而知。
孔意秀眉大皱道：“不应该呀，武学修行这么有前途，他怎么跟那帮卖粉的扯上关系的？”
孔意第三次通过门孔看了下室内的猴脸钟际，同时咦了一声，她本身就是练拳的高手，从五岁开始打基础，九年后十四岁有了如今成年人一米七的高度才开始正式习练外家拳，又十二年，外家拳已然登堂入室炉火纯青，现今二十六岁的她依然是一米七的个头，体力耐力又正值一生中的巅峰，所以本来她对自己有足够信心在任何情况下压制钟际，可这第三回看到椅子上一动不动的钟际时，她心里陡然打了个突。
来到审讯室的外面，透过铁门上狭小的窗口往里瞅了一眼，孔意回头问值班的警察。
这时，值班警察拿来了审讯室的钥匙。
不过更恶劣的环境孔意和高兵都待过，自然能克服这点小小的分歧。两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进了审讯室，来到笔录桌后坐下，四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钟际，一言不发。
“神经反应速度！”杨棠淡淡地吐出六个字来。
“神经反应？！”
殊不知，一山还有一山高，自诩在生死搏杀间可以同时应付两个兵王的钟际遇到了木星这个妖孽，自然只有重伤落败的下场，唯一值得钟际庆幸的是，他没被木星抓走，带到不知名的地方去，否则他预料将会生不如死。
杨棠之所以这么做，其实只是想让身边的亲人拥有一点自保之力，不至于被别人搞突然袭击、秒被制服。剩下的，要打要杀要拼，自有黎东海棠木阳这些人当肉盾当打手，根本用不着杨爸杨妈亲自动手。
“你不相信，不等于别人不相信。”钟际流露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也许过个两三年，这位女长官会信啊！”
钟际陡然睁眼，同样直愣愣地瞅着孔意和高兵，也一言不发。
同样的，钟际一进审讯室就摆出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儿，他其实不是为了对抗审讯，而是为了节约能量更好地进行自我疗伤。
“这家伙一直都这样吗？有没有吵闹？”
相对来说，当初跟七凤三人一起强化的杨爸杨妈还有陶妤妃倒用不着再修什么《五行强身术》了，待得杨棠哪天有空，直接兑换类似武无敌这样的武道高手的【无主意识结晶】让他们仨服下，再适应一段时间，其余那五维自然就会慢慢修炼起来，直至平衡，同时杨爸等人的对战经验也一点不会少，甚至于在攻杀方面比九虎他们更凶狠凌厉。
也就在杨棠猪鼻子插大葱装象的时候，远在羊城，市局缉毒队的审讯室里。
钟际不置可否道：“比这更恶劣的环境我都呆过，没什么不习惯的，但我还是之前被问讯时那句话，我不认识什么毒贩，我想打个电话给我的律师。”
“是，这屋里的猴脸叫钟际，乍一听很搞笑，但他的名字是钟表的钟，国际的际，我仔细查了下他的底细，发现相当有料！”说到这儿，高兵当着孔意和廊上同事的面，吞了个小笼包，却差点没被包子里的流油给烫着，哈着气，灌了一大口温豆浆才缓过来。
“七凤啊，你的身体的确在吸收外界的五行能量……”
钟际淡然道：“我之前已经说过了，夜间锻炼，碰巧经过那里。”
“没看见副队长……”
高兵翻了个白眼，再没有二话，逃命兔子似的钻回了自己办公室。
孔意哂笑道：“那我调你去当片警或交警吧？”
孔意再度推开高兵递来的东西，并且这一回还加了暗劲表明态度：“直接说正事……”
“不好说，得看你《五行强身术》修炼的程度。你的《五行强身术》每精进一点，你体内的变化就会持续得更久一点，而这种变化对你来说是好的、是有利的，所以你千万别嫌弃它啊！”
“没错，举个简单的例子，百米赛跑。”杨棠娓娓道，“发令枪响后，有的运动员起跑快些，有的却慢一点，这就是神经反应速度不一致，加上肌体强度的不一致，从而造成了起跑有先后。”
孔意闻言面无表情，但明眸中闪过的怒意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也就在孔意掏手机，意图打给高兵臭骂他一顿时，高兵提着一大袋小笼包还有两袋豆浆，风一样地从廊道那头冲了过来。
七凤流露出一个“总算搞清楚了”的表情，向杨棠敬礼道：“多谢杨先生指点。”
转眼两分钟过去，三人之中，最先绷不住的是高兵，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于是不得不抢先开口，皮笑肉不笑道：“不好意思，局里经费紧张，所以这里的换气扇坏了也没来得及修，算你倒霉了，在这儿待得还习惯吧？”
七凤离开后，警备队陆续有人过来请教杨棠关于口诀方面的问题。杨棠难得很有耐性地一一答了。
高兵摇头：“那就得问他了。”
“这个钟际不可能这么厉害吧？不然他怎么从房顶上摔下来的呢？”孔意忍不住嘀咕道。
高兵一瞧自家美妞队长的表情，顿时后悔了，他刚才光顾着报告，忘记孔意喜欢跟凶悍嫌犯暴力接触的前科了，不然以孔家在政法口的影响力，她也不至于才当个队长：“反正钟际高二下期的时候就已经是明劲了，现在不知道。”
高兵闻言快哭了：“不是吧队长？我不想档案上再记过啊！”
“看嫌犯的回答情况，见机行事……”说话间，孔意已经拧开了门锁，随即推开了封闭了十多个小时的铁闸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子湿热的闷气。
“等等等等等……孔队，我在这儿！”到得近前，不等翻白眼的孔意出声，长得有几分痞帅的高兵抢先道：“这是您的早餐孔队，豆浆和包子，赶紧趁热吃吧！”
孔意眉头大皱，一把推开高兵递来的东西，声线不带丝毫感情地问道：“我让你查审讯室里那个猴脸的资料，你查了没有？”
“矮油~~长官，别他妈当我是法盲，现在没人能证明我跟那帮卖粉的有勾结，如果你们警方想将我入罪，还得找证据啊！”话说到这种地步，钟际的胆魄已然放开了，他不信无凭无据警方能定得了他的罪，况且当时他的确不知道那个院落就是毒贩们的老窝，他当时有更重要的是去做，经过那里真的只是个意外。
“给我吧！”
杨棠闻言莞尔道：“拳速、拳力这些都跟肌体强度有关，但你现在增加的并非肌体强度……”
“呼呼~~他们钟家从前朝起就已经算是武术世家了，所以家学渊源，到了钟际这一代，他的习武天份甚至要高出前面三代，所以最近有江湖传闻说，有些武林门派打算坑钟家一次，结果钟家还就真被坑惨了，现如今就剩钟际这根独苗了。”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夜间锻炼？碰巧？”高兵冷声道，“羊城那么大，你碰巧锻炼到了贩毒现场周围？这话谁信呐？”
也就在她想扭钥匙的时候，高兵赶了过来，道：“进去了具体怎么问？”
孔意闻言冷笑起来：“钟际，就算我相信你的话，你拿什么证明？”
孔意白了他一眼，毫无同情心地问道：“快说，怎么个有料法？”
孔意眼前一亮：“他会内家拳？什么程度？”
“是吗杨先生？”七凤有点将信将疑地说出了自己的困惑，“我能感觉到暖流带给我身体的细微变化，可我也试过了，我的拳头力量并没有增加啊，拳速也是，一点没增加。”
话是这样说，但杨棠心里有个猜测，由于功法所限，也许、大概、可能七凤的神经反应速度也只能到平常人六倍的程度，当然，不止【神经反应速度】这一项，细胞活力、免疫力这些单项维度最理想的程度都能达至常人的六倍。
“你别太嚣张啊，这里是警局！”高兵拍案而起，冲钟际咆哮。
“查了，正想跟您汇报咧！”高兵嬉皮笑脸地把包子跟豆浆又递到了孔意面前。
接过钥匙，随手打发走了值班警察，孔意长长地出了口气，又运了一下去，调整好呼吸，这才将钥匙插到了门上的锁孔里。
心头打突的感觉每个人都可能有过，但对于自负的高手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基本上就属于在森林里小动物突然间碰见老虎的情况，吓呆了，身体僵直，浑身汗毛炸起，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滚！”孔意瞪了高兵一眼，“去准备一下，等会儿和我一块审他！”
杨棠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道：“该干嘛干嘛去吧！”同时，他心里意识到，未来如果不出现大的变故，闽源基地这支警备队的战斗力将会是军中很恐怖的一支力量。
“会给你打电话的机会的，不过不是现在，而是羁押你满二十四小时之后。”孔意也打破了沉默，“同时，你必须向我们解释清楚，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高兵耳朵尖，听完孔意这番话却忍不住吐槽道：“队长，既然他那么厉害，你怎么显得更兴奋了咧？”
人弄回缉毒队后，孔意就突审了大半个钟头，未果，她就回家休息去了。同时，她命人尽全力摸排猴脸的底儿！
实际上，这猴脸被抓回来有十个钟头还多了。他就是被木星从房顶上击落的那个黑影，正落在孔意手下的脚边，被缉毒队捡了个漏。
“那我增加的是什么？”
这时，孔意又通过门孔瞅了眼审讯室里的钟际，发现他还是刚才看那样，不禁嘀咕道：“两次看他中间至少隔了十分钟，可他能保持同样姿势这么久，这分明就是【入定】，是把内家拳练到极高明的境界才会发生的事……如此看来，我还是有些低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