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南下（8）
话音刚落，对讲器响了。
“云女士，冒昧登门，打扰了！”杨棠嘴里说着客气话，目光却在打量云露月身上穿的衣衫。
“也没怎么回事，据反馈回来的消息说，他手下是个红绿色盲，那天妃小主穿衣的搭配不是明黄带蓝么？巧合的是，谢总的真正目标衣服配色是淡青带红。”
“他是没露面，但他的一个手下当时正盯你，可惜那家伙是个色盲，后来把我女友跟你款型类似但颜色不同的服饰搞混了，结果到停车场的时候，姓谢的一帮手下就找上了我。”
红后沉寂了零点三秒左右，应道：“是本地的一个富婆，叫云露月（详见094）。”
“那你中午可得留下来吃饭……”云露月提出个小要求，同时把削好的苹果递到了杨棠手里。
“其实这姓谢的早就盯上你了，那天在xx饭店……你有没有印象？”
不多时，云家的铁栅栏门从里边打开。一直不甘心的门卫远远地看到这一幕，只能沮丧地离开了。
进门后，闵豪看到杨棠颇有几分意外：“咦，你不是那个谁？”
可问题是，这种事，身上的疼倒没什么，真要打坏了哪个零件，打人的也脱不了干系，相对的，往往是这心里头的憋屈，没法出那口恶气，但法律不负责出气，所以很多人挨打以后渐渐就抑郁了。
示意黎东上前摁了门铃，不一会儿对讲器里就传出个女声：“喂，找谁？”
“还不止，我听说这姓谢的还喜欢把滚床单的过程拍成小视频发给对家老公，这事专门挑事的节奏啊！”
由于过了那股新鲜劲，陶妤妃今天并未来片场。其实也是，电影好看，但真正拍电影的过程对于整个剧组的人来说都算一种煎熬。
好在这个门卫以前打架斗殴不少，有他痛揍人的时候，也有人打他的时候，所以刚才虽挨了黎东打，心气却没怎么败馁，唯一担心的是黎东再打他。
“看得出来，这几年，云姐你的生活过得相当滋润啊！”杨棠又恭维了一句。
黎东把门卫的双手弄到背后拷起来，然后拎到车旁，塞进了副驾位。
坐到车里，杨棠一边示意黎东开车，一边电联上了陶妤妃。
“何止欲盖弥彰那么简单啊！据其他网友说，帖子挂出来的时间虽短，但总有复制或截图的吧？可就是复制和截图，只要敢在网上转发，就会被第一时间删除，连带着发帖人还会被神秘的手机短消息所警告！”
“你说的真的假的啊？听起来怎么这么邪乎？”
“你少贫！”云露月嗔怪了他一眼，旋即省起什么，色变道：“那、那姓谢的全、全家……”
待黎东坐回司机位，重新发动车子后，向门卫呵斥道：“指路！”
“还不是那谢总，由灰色产业漂白起家，欺男霸女的事就没少干！”
“云露月云家是吧？前面右拐！”
“啊？这岂不是欲盖弥彰？看来谢总招惹的铁定是真正的大人物！”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我跟你们说，本来网上有篇帖子详细爆料了事发经过，结果你猜怎么着，帖子刚出现没几分钟就给删掉了……”
黎东直接把门卫踹下了车，这才跟着下车为杨棠开了门。
“他手下认错人了？怎么回事？你细说说……”
“收到。”
而从法律的层面讲，门卫心知，即便这时候闹到了警察分局去，警察也不可能让他在黎东身上打回几拳，毕竟犯法，顶多让黎东赔些汤药钱、误工费，了事。
今天的外景场并没安排在左海公园，所以当杨棠想起云露月这个故人时，反倒得让车子开回左海公园这边。
云露月耸然一惊道：“你是说谢……我听说他不是全家被杀了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杨棠面无表情地又应了一声。
“不会，你今次表现得还不错。”杨棠给了个肯定答案。
杨棠没有详细解释个中缘由便掐断了与红后的联系，大步来到今天负责出外场的张导身边，低声道：“外景你全权负责，我还有事，得先走。”
想想也是，真要被抓错了，就算谢总不吃那块错肉，难道他手下还不吃？这尼玛就是飞来横祸啊！
“怎么主人，您认识这个云露月？”
这实在有够可怕！
“那就是没有预约啰？”门卫阴阳怪气道。
“听说你最近被人盯上了，有点麻烦……”
听到这个解释，杨棠真是有些无语了：“还好姓谢的撞在我手上，也算是为民除害了，要是换了普通小市民，岂不多一家受害人？”
“你又不是没手，要吃自己削！”说着，云露月把水果刀拍在了闵豪面前，“你不说今天值班嘛，怎么这个点就往我这里跑了？”
听到这里，杨棠却意识到网络删帖的事情，多半是红后出手了。于是他马上联络红后，开门见山道：“红红，网上关于那谢总的帖子……”
本来该拍两个月的电影，预算也是两个月的，结果导演硬是拖了三个月才拍完，难道这多拖的一个月资方就敢不掏钱出来付剧组的餐费了么？真要不付费的话，饿不饿死人先不说，哪怕是引起剧组人员的不满，直接撂挑子就够整部电影计划喝一壶了。
“废话！警察都已经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了，还轮得到你担心？”
“开车，去左海公园。”
“妤妃，是我……什么！？你跟芫姐她们出去逛街啦？哦，那好吧，我要去见个朋友，就不过去了，你们逛得开心点，别替我省钱！”说着，杨棠一脑门子细汗地挂了电话。
“啥外号啊？”
“哦，请稍等，我去通报一声。”
“还没犯法！？他这次之所以被人干掉，就是因为想从别人车里强掳一名美女到他车上，结果你猜怎么着？酒喝太多认错人了，踢铁板上了，当场就被人男朋友的手下教育得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还不是领导给闹的……”
“我找姓云的，云露月！”杨棠表明来意道。
“叫《专+挑+人+妻》，他大部份时间只针对有家室的漂亮人|妻或者俏寡妇下手，偶尔换换口味，才找黄花闺女，所以你想想，他得罪多少人吧！”
“我这话可不是无的放矢喔！”杨棠哂道，“谢总，你听说过这人吗？”
杨棠挤眼道：“那你们俩可得替我保密才行！”
正因为如此，在片场的剧组一旦动起来，那就会忙得里外不是人，根本没工夫去理会所谓参观剧组的人，早前两天，陶妤妃就已经吃过这种苦头了，所以今天她才宁愿待在酒店也没跟杨棠一块出来。
一问才知，说警察警察到，原来是闵豪（详见100）来了。
“她已经上大班了。这会儿在学校呢！”闵豪哂道：“要是瑶瑶知道你现在才提起她，肯定跟你发脾气。”
还是女人逛街？
“真的？”云露月有点不信。
唔……还真是淡青带红！这么看来云露月至少有几天没换外衣了。杨棠沉吟着想到。
投资回报分许多种情况，回报率和回报周期是其中最关键的两个指标，换言之，电影那是有拍摄档期的，如果超过了档期，那这部电影的投资回报率将开始下降，同时成本会有所上升。
杨棠睁眼说瞎话道：“不关我的事儿，姓谢一家被杀那晚，我去酒吧了，有许多人可以做我的时间证人！”
“对了红红，我听说姓谢的是因为喝醉酒认错人才找妤妃的，是这样么？”杨棠问起了当时的情况。
到了左海公园外围，杨棠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湖畔别墅区，刚要让黎东把车开进去，一直在传达室里闭目养神的门卫倏然睁开了眼睛，看向杨棠的车：“你们找谁？”
“行，没问题，我一定弄得妥妥当当！”张导拍胸脯道。
逛街？
“算是吧！”红后给了个模糊的答案，“实际情况是姓谢的手下认错人了。”
“咔嚓！”
“那你刚才在门口说我什么什么？”云露月不解道。
杨棠与他握了握手，笑道：“阿豪嘛，怎么不记得，不过你不提，我倒疏忽了，瑶瑶呢？”
“杨棠，我叫杨棠……”
关键是，女人逛街很多时候着眼于一个【逛】字，而不是非要买东西。当然，买许多东西的时候也有，这种情况多半是有免费的苦力男士在身边，甭管最后两人能不能出双入对，先考验一下男方的耐心是很有必要的。
“那你没事儿吧？”云露月下意识地关心了一句。
“而且这谢总有个外号你肯定不知道……”
“云露月？！”杨棠倏然瞪大了眼睛，“原来是她啊，有意思……”
杨棠曾去过云家几回，听到门卫指的路，他不置可否，反而闭目养神起来。
与此同时，驾驶位的黎东下了车，快步走进传达室，揪住卫门的脖领子，将他痛打了一顿，还顺便从他身上搜到了一副手铐。
“岂止认识……”
“呼~~那我就安心了。”
“挑事是挑事，可按照姓谢的逻辑，他没犯法啊，毕竟出轨这种事，婚前婚后法律都是不管滴！”
“卧槽，是不是真的啊？那差点被掳错的女的，男朋友什么人呐？”
“还行吧！”云露月谦虚道，“这是咱们武夷山刚采的新茶。”
杨棠不置可否地偏了下头，施施然往停车场而去。
“找云露月，我家主人姓杨，杨棠！”
“你看呢？”说着，杨棠还做了个鼓肱二头肌的动作。
“啊？”云露月惊讶得捂住了小嘴，“我是在那家店吃的饭，但我没看到姓谢的啊？”
杨棠接过苹果啃了一口。闵豪不乐意了：“姐，你厚此薄彼，我怎么没有？”
云露月留意到杨棠的神色，秀眉微蹙道：“杨先生，不知你今天造访，有何赐教啊？”
同时，旁边的八卦议论还在继续。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你帮瑶瑶调理好了身子，上回还没好好谢你呢！”闵豪主动伸手道，“我叫闵豪，还记得吧？”
杨棠下车后，四下打量了一下，发现云家的门脸与几年前比，并没有太大变化，可他心里却生出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杨棠闻言，偏头对黎东道：“在门口等我。”说罢，这才随云露月进了宅院。
到客厅分宾主坐下，待新的年轻保姆奉上热茶后，杨棠端起茶杯呡了一口，赞道：“好茶啊！”
“滚蛋！”
杨棠深知这一点，加上目前陶妤妃身边还有舒芫跟廖婳，天知道他要去了，三个女人一台戏，到时候情况会变成什么糟糕的样子，简直难以想象。
多兜了小半圈，车子到底还是在云家别墅前停了下来。
“我是她一朋友，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静默了大概半秒，红后回道：“报告老板，是我疏忽了，可是由于事态紧急，我不得不当机立断对相关帖子进行了屏蔽和删除……老、老板，你、你不会怪我吧？”
杨棠在边上听着这番议论，不禁皱起了眉头。
“云……预约没有？”
“我被人盯上了？”云露月一脸诧异，“什么时候的事？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啊？”见杨棠笑而不答，她旋即省悟，忙嚷道：“小蕾，备茶！杨先生，请屋里坐！”
云露月亲自迎了出来，她还是一如往昔的美艳娇丽，看到杨棠，略带一丝愁绪的眉宇终于舒展开来：“杨先生，好久不见，你好啊！”
“诶对了，知道谢总原本的目标是谁嘛？”
门卫迟疑了一下，但在黎东冷厉目光的逼视下，他最终还是意识到他该伶俐一些，不然可能还得挨不少打。
不管哪个年代拍电影，器械（比如胶片）费、车马费、餐费这些总是少不了的，所以这就涉及到了一个投资的问题，而既然有资方，那么就又涉及到了投资回报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