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毫无头绪（6）
不得不说，红后的小范围通讯阻断还是挺有效的。
季秘书长闻声望去，发现代表心跳那一格的数值不是七十一就是七十二，稳定得简直不像人。殊不知，罗老仨人根本就没意识到屏幕上诸如心跳之类的数值全是杨棠临时模拟出来的，而他本人的心跳完全能够固定在某一数值上巍然不动。
“季秘书，之前在罗老办公室，你不一直推崇羁押杨棠的吗？”高老很是不满地沉声道。
罗老目瞪口呆：“这就是月步吗？！”
这下子，女军官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当即换了其他人的手机来打，结果一样不通。
另一边，二毛四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护送”杨棠的车队眼下就他这孤零零的一辆在往回开。
“唉~~！”罗老叹气道，“你还没明白吗？按你的想法执行下去，变数太多，不可控的局面也太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跟杨小子展开秘笈购买谈判也有一段时间了，保不齐他这段时间上网就登录了某某网盘，把一些重大文件或秘笈存进去，然后设定好他几天不登录就会自动发送到哪儿哪儿，比如英法俄……”
几人看着南墙上的大屏幕，看着屏幕里杨棠的一举一动。
杨棠端起茶杯，揭开茶盖看了看，接着呡了一口，旋又放下茶杯，很随意地拿起桌上的一份今天最新的报纸，慢慢翻看起来。
“不是有句老话嘛，叫知己知彼，就算有谁真想朝杨家动手，也得先观察研究深入了解杨小子的真正实力吧？等有了过半的把握才会做吧！总之还是那句话，季秘书你的想法虽然简单直接，但不可控因素太多了，万一出了纰漏，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哦？何以见得？”没等罗老表态，双眼微阖的高老倏然插了句嘴，“现在市面上各种杂书不少，我那小孙子也喜欢偶尔看看，类似杨小子这种，国家大可以抓他去切片研究，或诸如此类的嘛！”
当高清镜头显照出字体的组成时，罗老和高老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些字竟是由陶瓷粉渣组成的，上面还有一层类似冰晶的透明物。
“不、不会伤到他……”季秘书长突然疯狂地摆手道，“能够产生空爆的速度，与空气产生的摩擦力就已经有足够伤害，不会比枪弹的伤害弱，甚至更强！”
高老还待说点什么，此时罗老却道：“都别说了，三分钟快到了，咱们还是先去会会杨小子吧！”
季秘书长愕道：“有这种事？不知能入罗老您法眼的这几个小年青是……”
罗老和高老再一细看屏幕，果然杨棠喝过的那茶杯没了。
“好吧，其他的事儿我就多说了，我们就按照杨小子给的视频来分析你的想法……刚才高老说中了你的心思，无非是把杨小子软禁，然后套秘笈，如果套不出来，就上硬手段，再不然就以亲人要挟他，对不对？”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高老接茬道：“只要你带回来那视频不是假的，明面上杨小子暴露的实力就已经很恐怖了，而咱们华人的个性全世界都知道，谁还没点压箱底的功夫啊？说不定他显露的只是冰山一角。所以，但凡有一点脑子，不管是个人势力还是国家，即便知道了杨小子的不凡，都不会直接去动他。”
季秘书长道：“你干嘛？”
高老哂道：“且不说这监控只是在外围针对杨小子的松散控制模式，就算全面监控他，那也是有一段空窗期的。”
“废话！干等了这么久没人招呼，自然是回家啰！”话落，只听院中空爆声起，杨棠已然消失不见。
罗老瞧了眼季秘书长的表情，错愕了几秒后才哭笑不得地摇头：“小季，你啊你啊……有很多东西你还得学啊！”
罗老倏然开口道：“季秘书，你说这姓杨的小子怎么就不着慌？我可是让小刘（二毛四）带了两队人过去请他啊！”
“啊？是他？他不是王、王……”
“月步……”
季秘书长默不作声了，但他心里还加了一句，咱可以切片呐！
“看见了吧，这小子一点不着慌，连心跳、血压、体温都没什么变化，不信你留意一下监控屏幕最下方的那一排随时都在略微变化的数据。”
高老道：“有一个叫王恺乐，听说过吧？”
“小季啊，不怕告诉你，异力者早几十年就出现了，各国也没少抓到其他国家的异力者，所以嘛，切片这种事也不是没实施过，但是你看，这几十年过去了，人造异力者几乎没有，即使十年前米国那边出过那么两个，也都是疯子、傻子……如此低概率的事情，难道放在杨小子身上就能成功？杀鸡取卵还未必有卵，这种事不能干呐，尤其你都参政（详见344）之一了，还整天这么莽撞，怎么行啊？”
“对对对对，月球漫步，月步……”高老应和着继续道，“杨小子用出月步，被人拍下来，几个小时后，我们看了视频才知道的，而且杨棠当时为了追捕敌特，曾耽搁了一段时间才归队，天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再说了，从我们获得消息到全面监控当时远在雾都的杨小子，这中间也需要时间吧？”
“这……”
季秘书长沉吟了一下，哂笑道：“罗老，刘队带人去请他，这小子怎么会不慌啊，他这是故作镇定罢了。”
“行了老高……”罗老替季秘书长解了下围，刚想回归正题，却发现季秘书长正目瞪口呆地看着监控屏幕，“怎么了？”
这时，总算缓过来一点季秘书长开始比划着道：“他刚才就这么往桌上一拍，那茶杯当即就变成了一堆碎末，而茶水也变成了一摊，却没从桌上流到地上……”
“屏幕上怎么啦？”正低着头盘算的季秘书长不得不再次望向屏幕，只见监视屏上，杨棠气定神闲地喝着茶、看着报纸，好像他待的地方根本就不是禁苑里的一处庭院，而是他们自己家的后花园。
季秘书长讪讪道：“听说了、听说了……”
“怎么可能？自打希望与他交易秘笈以来，我们不是有对他作监控吗？”季秘书长还不服气。
“我们知晓杨小子会飞天，是在杨小子用出那一招叫什么来着？”说到这儿，高老看向罗老。
“里边坐，我去向首长复命！”说着，二毛四扫了眼院门口仅有的两个卫兵，一溜烟走掉了。
“这么说，购买秘笈的谈判咱们不会占主动啰？”已然恢复正常心头的罗老道。
季秘书长闻言快哭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平房虽是青砖红窗，但装的都是玻璃，看上去朴素了一点，却不失庄重。
“我想是的。”高老同样瞪圆了眼睛，“以他这种移动速度，寻常射击只有大面积覆盖才可能伤到他！”
“你别板着个脸，好像很不服气似的，别的不说，你看屏幕……”
季秘书长闻言表情有点尴尬，实际上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甚至他还想到了酷刑逼供、拿亲友要挟杨棠之类的损招。
“是真的……”季秘书长又快哭了，“不信你们可以让监控室重放啊！”言语之间，他急得连尊称都忘了用。
“空窗期？”季秘书长不解道。
“我还听说你跟他是大学同学？”高老继续道。
“小季啊，没有谁是傻子，杨棠能考入京大，他的智商就更不会低，而他既然敢卖给咱们秘笈，敢跟咱们做生意，会没有一点倚仗吗？别的不说，他卖给咱的秘笈至少练会了吧？从他让你带回的视频来分析，他的身体强度已经远超普通人，或许能扛住子弹也不一定，而且只要给他一定空间，那招【月步】就会有用武之地。”
很快，天际传来一阵空爆声，渐远渐小……
与此同时，罗老办公室。
隔了两三分钟，其中的那个女军官才率先反应过来，掏出加密手机想要联络禁苑。结果，电话不通。再打给参谋本部，还是不通。
关于这点，开车的司机倒是发现了，可之前提过一嘴后，被二毛四怼了，也就没敢再提。于是，杨棠所搭乘的这辆军用越野车越开越顺、越开越快，不多时便到了禁苑。
镜头立马掠过了杨棠，朝墙上那几个字聚焦过去。
听季秘书长这么说，二老心里俱都咯噔一下，罗老更是抄起桌上的通讯器道：“把监控画面推近一点，墙上的字。”
“换句话说，别看他现在在禁苑范围之内，但真要逮捕他的话，未必能逮得住他！”毕竟禁苑这种要地，了不起用子弹手雷招呼，难不成用火箭筒啊？
“那也是同学。”高老不依不饶道。
季秘书长：“……”
罗老和季秘书长都在。不止如此，还有在之前闭门会议上坚定支持罗老的高老也在。
“蠢呐，说你蠢你还不相信，这样做只会把杨小子放在我们的对立面。”罗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向季秘书长，“最终就两个后果，一杨小子扛不住，吐口了，二他扛住了，受尽折磨而死或直接咬舌自杀之类的。”
“他人被我们控制着，怎么会白忙呢？”季秘书长不服道。
“慢着！”高老陡然喝止道，“季秘书，照你的说法，杨小子把茶杯都拍碎了，那木桌没事儿？”毕竟是个人都知道，普通木桌的硬度跟陶瓷根本没法相比。
季秘书长心头微震，犹豫两秒，到底还是重重地点了下头。
“是的是的，可以这么说，要不然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季秘书长下意识在点头，完全没留意到罗老和高老俱都黑脸的表情。
由于有二毛四带路，杨棠跟着他七拐八绕，连过了三道搜检关卡，终于来到一庭院内，在一幢四开门的平房前停下。
“嘶——”
高老和罗老也齐齐转头看向屏幕，只见杨棠所坐位子后面的墙上突兀多了几个字：“再等三分钟！”
“那、那是我判断失误，没想到，我没想到真正的月步居然是这样……”
“这什么这，罗老的意思你还没听明白吗？”高老叱道，“按你的想法行事，无非两个结果，要么全面丰收，要么竹篮打水，看似五五开的局面，实际上很可能白忙一场。”
几个男女军官傻了眼，剩下的卫兵们瞪着眼，全都愣在了原地。
听着二老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季秘书长算是基本上服气了，但他眼底还是有那么一丝不甘心，罗老的目光瞟向他，很轻易地就捕捉到了此点：“你是不是还想说，总之可以想办法把杨小子控制起来，切片研究啊？”
“还有啊，你可能还不知道，之前闭门会议期间，二部那边已经详细调查过杨小子的生平事迹了……在来京大读书以前还没什么，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进京以后，特别是最近一年，二部发现有几个小年青的死似乎都跟杨小子有关系，偏生查不出丝毫证据……”
“就、就刚才……”季秘书长结结巴巴道，“他、他他他……茶杯！”
“王什么王啊，国家蛀虫而已，昨天批捕他的文件都已经下达了，难道你不知道？”高老瞪眼道。
杨棠在院中又驻足了一会儿，将庭院四周的景色看遍，这才进门，到堂中坐下。不一会，就有穿ol装的女子端着托盘来到他身边，搁下一杯茶，旋又娉婷转去了后进。
季秘书长心头一凛，欠身道：“恭听罗老教诲！”
“墙上的字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出现的？”高老问。
所谓松散控制就是，只要目标人物以及目标人物的亲友还待在国内，且没有异常行为，这就算监控了。
听到这话，没人有异议。于是三人联袂赶到了杨棠所在的庭院。而这个时候，杨棠正往外走，见了三人，讥诮道：“哟，才商量好啊？不要你们回办公室继续讨论，等晚饭的时候再过来招呼我，也不迟啊！”说罢，他继续自顾自走到了院中。
“字、字就是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