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争（8）
“书迷？什么书迷？”白玉略显诧异，饶有兴趣地问道。
微醺的厉冲闻言，难得反驳道：“我又没跟你说话，你在旁边瞎着什么急啊？”
“别洒错地方了啊！”
刚闪完这个念头，盛芝颖已从女厕那边转了出来，见周永钧有点呆滞，不禁问道：“你在干嘛？”
“就是，英雄救美啊！”
杨棠见状，摆手道：“宇辰你搞什么呢？咱们这里可是言论自由，刚才燕子说的话不算全错，但也不全对。”
比如，真有人说我不怕老虎或者鳄鱼什么的，那他多半是在动物园，隔着笼子在跟老虎鳄鱼耍帅。真要移掉笼子，让他与老虎或鳄鱼面对面，这个大放厥词的家伙能保证不腿软就算他胆气足。
不得不承认，此世的华夏较为强大，本土倒是没遭过小鬼子侵略，也就没有什么大屠杀、三光之类的惨景。至于三韩半岛，在鬼子全面占领前，那是几个朝鲜族国家的地盘，后来华夏也正打着为朝鲜人民报仇、解放朝鲜的口号，跨过的鸭绿江，赶跑了小鬼子，顺带笑纳了三韩半岛，成立三韩省，并且攻上了东瀛的九州岛，打得鬼子们溃不成军、望风而逃。
说实话，饭馆方面的态度还是很好的，说你们吃饭觉得旁边桌吵到你们，我们饭馆方面可以给你换桌，但人家服务员去看了一圈，不仅包间没有空的，就连大厅里其他桌也都有人在用餐，除了周永钧他们这个屏风之内另外一张刚空出来的邻桌。可要是换这张桌子，换了等于没换。
周永钧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嘀咕道：“才喝了两小杯白的，酒量还没上呢，怎么这就醉了？咋还幻听了呢？难不成……这女厕跟男厕是通的？”
“噗——”正喝汤的杨棠听到这儿不禁喷了出来，敢情马志鹏哭的并不全是自家老辈被鬼子杀害的事，他还在哭惜那份家财。
“有仇……当年鬼子占领三韩半岛时，我祖奶奶正去那边探亲，结果一去就没回来，后来才知道我奶奶跟她那几姐妹全死在了鬼子刀下，呜呜呜~~！”说着说着，马志鹏竟哭出声来，“要知道，我祖奶奶那一支特别有钱，算是真正的地主老财，若不是碰上了该死的鬼子，咱马家也用不着最近五六年卖煤才发起来！”
“马二，其实这家店的幕后老板不过是我的一个书迷而已，所以意气之争，人家未必会站在我们这边。”
结果近一个钟头折腾下来，期间男的醒了一次，被骑马子骑得正爽的黄衡一不小心踩断了脖子。最后，爽完的黄衡一不做二不休，连那女的都给扼死在了马桶上。过于巧合的是，在黄衡骑马这段时间，除了几个喝大发了的男人陆陆续续进出撒尿外，就再没什么人进男厕来大解了，否则蹲在旁边的厕格里，一定会察觉到黄衡办事的动静。
周永钧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虽然他此刻也有点尿意，却并不准备跟进男厕与黄衡一块儿小解。他打算等盛芝颖完事出来，目送她回去大厅之后再解决自己的尿急问题。
“怎么了？”
“去去去，我怎么可能是白眼狼咧！”马志鹏赶苍蝇似的挥手道，“毕竟没谁家里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这把先祖的尸体运回国，要钱吧？为她治丧，还是要钱吧？想家族兴旺，必须得发展，这也要有本钱才行，总之，现在这个世道想做点事，没钱可不行，所以我哭一哭、惋惜一下家产怎么了？”
邻桌万蟠等人一见，全都会心地笑了起来。黄衡更是肆无忌惮地也站了起来，面露得色地大声道：“蟠子，我去撒泡尿！”
“老黄，你想把尿洒哪儿？”
同一时间，实在受不了邻桌噪音，周永钧他们向饭馆方面投诉了一回却不起作用。
“啊？！”燕绫被几人勾起了说话的兴趣，插嘴道：“我听网友说，写书的人写的书如果血腥场面比较多的话，那这个作者的心理就比较灰暗和血腥，这写心理变态……”
“但这并不代表，作者写了一个心理变态，他本人就是心理变态……那要这样的话，作者写个强奷犯，他是不是就该是个强奷犯？作者写个恐怖份子，他是不是就该是个恐怖份子？如果真这样的话，那作家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罪孽深重的群体了。”
前面大厅，由于少了黄衡时不时的怂恿，万蟠和他的同学在盛芝颖小解回来后闹了一阵就不起劲了，所以周永钧他们之后这一个小时里吃饭还算吃得畅快，而这吃饭吃畅快了，心情自然也就好了，心情好了不憋屈了不紧张了，脑袋自然也就活泛了，所以周永钧几个男生甚至敢于反威胁万蟠这桌人了。
“是出了两本书，我还找京大的留学生师兄详细问过，都是写变态的。”谭尹半开玩笑道。
“我说哥几个，看你们岁数也不大，这么闹腾，大学刚毕业吧？就你们这几个货，应该叫不出多的人过来起哄架秧子了吧？”周永钧斜视着万蟠道，“我们可是在校学生，想要对着干的话，我们一个电话能叫来一个大课教室的人，你信不信？”
周永钧见状，知道再去投诉也不会有太大的作用，毕竟饭馆大厅的环境就这样，难道人家吃饭闹得大声一点还犯法了？到底是在公共场所，连“扰民”都算不上。
“我去~~马二，你小子还有没有点良心，不哭先人哭家产，一看就是个白眼狼！”谭尹揶揄道。
“啊~~我想我有点明白了，看来老幺你是大大地狡猾！”厉冲摇头晃脑，又闷了口果酒。
“三哥，你要这么说的话也没错！”杨棠基本上赞成厉冲的观点，“标兵，不一定能打仗、打胜仗；能打胜仗的未必是标兵！”
当然，也有许多人拍胸脯说自己什么都不怕，可一见着软体动物长虫之类的就手颤脚软，比如作者菌就是其中一例，真的怕蛇啊！
“老子说不许就不许！”马志鹏也喝了点酒，梗着脖子朝厉冲横眉瞪眼。
“我去洗手间不可以吗？”说完，盛芝颖冷着俏脸离席走了。
不得不说，有的人是天生胆大，有的是天生胆小，但大多数人都是说着事情胆子比较大，但真若遇见事儿，胆子就变小了。
黄衡什么人呐？奔三的年纪，在看守所憋了大半年，就看见过俩清洁工，还肥得跟猪一样，另外还有个身材虽然还不错但长着钟馗脸的女狱警，而且就这么仨母的，还没他什么事儿，结果刚进男厕撒尿，就听见最里边的厕格有动静，等他撒完尿仔细一听，的确有个女的在男厕格里边偷男人，这种便宜他黄衡要是不占，岂不亏大了。
“没人尖叫啊？”盛芝颖照实回答后，又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面对自己男朋友的瞪眼，燕绫噘噘嘴，多少有点委屈地闷头吃东西。
杨棠一怔，反问道：“你们不知道雷锋么？”
俩女生问。
听着邻桌的起哄，周永钧三个男生的脸色差到了极点。其中一个男生低声道：“永钧，你也去洗手间看看吧，说不定能解个围啥的。”
“啊，对，你们暂时不会知道也不会听说，这是我新构思的一部军旅小说中的人物……”杨棠不得不开启忽悠模式，把雷锋的生平略讲了讲。
杨棠意犹未尽，又加了几句：“这作者要是写盗墓小说的，岂不是还得学会打地洞，可现在国家规定，这盗墓也犯法啊，除非你给国家干，但那叫考古，拿死工资的！再说了，那些著名的侦探小说家，也不见得他们在现实中就是侦探吧？还有，那些写成仙了道的作者莫非书一写完就直接飞升了？”
厉冲闻言愕道：“有这么严重？”说着，他吃了口菜，又道：“我记得老幺那书不是写多重人格的嘛？”
可是与人对一下眼神就心虚，周永钧这一生人来还是头一遭。他实在是有点畏惧黄衡阴恻恻的眼神，幸好也就在黄衡回头蔑视他的时候，他看见盛芝颖已然拐进了女厕，而瞪完他的黄衡则转入了男厕。
“哟，你还记得挺清楚。”马志鹏谐笑道，“老幺那书叫《二十四个比利》，就是说比利这家伙有二十几种人格，那还不心理变态呀？”
“干嘛呀？莫非你家跟鬼子还有仇？”
边上，马志鹏却不乐意了：“老三，跟你说多少次了，别学鬼子说话，老子讨厌！”
众人又一阵哄笑，不过白玉却蹙眉道：“谁是雷锋？”
谭宇辰没敢接这个话茬，倒是陶妤妃挑眉道：“这话怎么说？”
谭尹道：“我们应该知道吗？”
被俩同学这么一怂恿，本有些心虚的周永钧还真就跟在黄衡屁股后头去了卫生间。
正因为心情不舒畅，吃什么都没胃口。周永钧他们的菜早就上齐了，虽然每一道的味道都很不错，但盛芝颖胡乱吃了两口就搁筷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在男厕最靠里的一个厕格里，黄衡已完全脱掉裤子，正威逼着一个烟熏妆全部花掉上身脱得只剩罩杯身材丰|满白皙的女人，而马桶边搁厕纸篓的那地方还憋屈着一名已然陷入昏迷的男人。
“照老幺这么形容的话，这家伙就是个标兵啊！”厉冲道，“但我估计，他应该离网络上所说的兵王有一定差距。”
听完杨棠这番娓娓之言，在座的吃货们都不禁哄笑起来。
“怎么可能……要知道，虽然军队讲求一体化集群化标准化，但在符合大框架的前提下，具体到单兵，个人能力个人性格还是很不一样的嘛！”杨棠道，“一支部队里，除了有像雷锋那样的标兵，也会有一些痞兵，但这些痞兵看上去混不吝，但关键时刻，到了该拼杀的时候，绝对不认怂！”
“所以啊燕子，写书的人有可能经常失眠，因为他在不停代入书里的情节或画面，但并不是说这作者就跟书里的主角一样，似变态似血腥，那要是主角跟雷锋差不多呢？作者岂非也伟光正了？这明显不可能吧？”
于是饭馆的服务员领班又跟黄衡那桌交涉，希望他们划拳喝酒的声音小一点。黄衡万蟠这些人当场答应得好好的，可等服务员们一走，就固态萌发了，依旧我行我素。
“以前跟马二他们提过的，我在国外出版了几本书……”杨棠随口扯了一句。其实这也是他让红后通知舒芫提前找好的接口，不然万一跟芬华饭馆的老板照了面，大家一开口就驴唇不对马嘴，虽然不会太伤害陶妤妃等人的感情，却也尴尬不是？
“我没干嘛，就是想洗把脸……”周永钧随口胡诌道，“啊对了，刚女厕里谁在尖叫？”
“你个骚|货赶快啊，刚才你俩在这里边弄得那么激动，现在换我你就不想弄了？信不信我先弄死你男人？再弄死你？”黄衡一直捏着女人的下巴在威胁，等女人终于眼泪花花地点头了，他就扣着女人的下颚骨……
“闭嘴！”谭宇辰起初还没在意，但听燕绫越说越离谱，他赶紧大声呵斥出来，还顺带着帮她碗里夹了好大几夹菜，“赶紧造吧，就这些吃的还堵不住你嘴，在这儿废什么话！”
杨棠见状招呼道：“行行行……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了，大家吃吃吃，继续吃！”
“很简单，作者要想把一个小说类型的场景描写得比较真实，他就必须有代入感，或者说能够有丰富的知识或底蕴却臆想某个场景，这样写出来的东西才会有人去阅读并理解，甚至感同身受！”
“所以啊，如果你那部军旅小说的主角是雷锋，那基本上要歇菜。”厉冲哂笑道。
不过，周永钧在男女厕门口共用的盥洗台那儿站了三分钟不到的样子，就听见“咚”的一声闷响，好像是男厕里传来的，接着又是“啊”一声女生尖叫，似乎也是男厕里传出来的。
“阿颖，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