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又一个（5）
“那就出发！”刘凤田随口回了一句，同时在手机里翻到了号码，拨了过去：“喂，老张，我老刘啊，问你个事儿……”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这是几年前，这家伙还没失业的时候，他们单位出去旅游时候照的，不过现在这照片是去了背景的。”刘凤田解释道，“我们的侦查员比对过，目前嫌犯除了蓄胡之外，五官气质跟照片上变化不大。”
杨棠摆手道：“不急，我倒是觉得抓到嫌犯以后，先晾他几个钟头为妙！”
刘凤田已经完全被杨棠忽悠进节奏了，下意识反问道：“说明什么？”
杨棠闻言，又拿起照片从各个斜向角度看了一下，道：“这家伙不近视，戴眼镜应该是种掩饰，而且我很好奇，这么几乎正面的半身照，你们是怎么搞到手的？”
刘凤田闻言多少有点尴尬，讪讪道：“不还给你配了防弹衣嘛……”
杨棠哂道：“我们是自由选择，只要能搞到手，然后登记造册，短枪配什么都可以，但不管怎么说，总比你这六四手枪威力来得大吧？”
“防弹衣？子弹可没长眼，要是直奔我脑袋来了，防弹衣顶屁用啊！”
杨棠吐槽归吐槽，却没有要推脱当突击手的意思。只不过刘凤田却没看出来这一点，还想再安抚几句，没曾想这时候通讯耳机里传来了前线的最新消息。
“好像是家什么公司吧……”刘凤田毕竟是大队长，负责总览全局，对这样的小线索并未一点不落地记在心上。
“好了，跟你们正式介绍一下……”刘凤田指了指身边的杨棠，“这位是我们刑警大队刚聘请到的技术顾问杨棠先生，大家欢迎！”
指挥车里，刘凤田见杨棠还在闭目假寐，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到了。”
“就是……”
刘凤田闻言指着照片道：“你是说嫌犯这目光是要杀人的目光？该不会吧，杀人犯的目光我可见多了。”
刘凤田摇头道：“这些暂时还没有，但我相信，早晚会水落石出的。”言语间，从前座后背的袋子里掏出一张a4纸大小的相片，上面是一个戴眼镜的壮年，大约三十岁年纪，倒锥脸，眼袋暗沉，目光阴鸷，有点像眼镜蛇。
当然，行动队的数量还可以根据需要增加，具体作用跟安排那就要看高层的指挥艺术了，但一般而言，abc三队已算是最低配置。
刘凤田闻言一愣，旋即省悟道：“我倒是差点忘了你是元能院出身，配有武器这并不奇怪！”顿了顿又道：“不过你配的什么武器啊？火力够不够？”
“这是我们的一位特长同事，鼻子特灵，尤其是闻人味，能在几百种其它气味的掩盖下嗅辨出实验房里具体的人数，他刚才应该已经装作送快递的找错了房门，与嫌犯照了一面。”刘凤田解释道。
“随你挑……”
刘凤田耸肩摊手道：“谁知道等上几小时会不会徒劳无功？我可不敢这么浪费时间！”
“我怀疑嫌犯在单位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今天的杀人动机了。”杨棠道，“否则光是单位内部的人士关系处理没必要令嫌犯带着杀父仇人一样的目光，毕竟大家伙同事一场，这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即便嫌犯想把关系闹太僵，他的同事恐怕都不会同意呢！”
“杨老弟，你就别谦虚了，我还不知道你嘛，除了分析推理案情，你的近身格斗也是一绝呀！”
刘凤田点点头表示明白，又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还对电话那头着重吩咐了几句。
二十多分钟以后，车队在伤着警灯没鸣警笛的情况下悄然开入了一片住宅小区。
“晾他？！”刘凤田苦笑道，“我也知道晾他几个小时的好处，问题是上头要求我尽快破案呐！”
“c队什么位置？”杨棠问。
“等吧，估计至少得半小时才有回信儿！”
“注意注意，鼻仙已经确认过了，鼻仙已经确认过了，嫌犯屋内就他一个人，嫌犯屋内就他一个人！”
实际上照片背后简略的写着嫌犯的一些信息，其中有一条是“未婚，单身”，在旁人看来，“未婚”和“单身”这两个词不一个意思嘛，但在刑警们看来，这里其实各有意思，“未婚”指还没结过婚，而“单身”指并未处在恋爱关系之中。
“报告大队长，根据前方实时传回来的画面，目前一切正常！”
杨棠陡然睁眼，神光迸射乍然即收，哂道：“到就到了呗，围捕这事你总不会让我去打头阵吧？”
杨棠挑眉道：“别打草惊蛇就对了。”话音刚落，刘凤田的手机响了起来。
至于六四式手枪，比五四式更小巧，可方便携带藏匿之余，子弹的威力大大削弱，打在人身上，必须是要害部位才能致人死命。举个例子，如果是六四式击发出的子弹，打在腮部和打在太阳穴绝对是两个概念，前一个最多破相，后一个才有可能致命，而同样的情况，要是换了沙鹰的话，一颗子弹，只要命中头部任何地方，恐怕对方也很难活命。更甚者，六四式还曾经发生过子弹打在颅骨上跳弹的情况，这不禁让人联想起t-34的斜面装甲，命中并不代表摧毁！
“说明嫌犯不怕照相的人或是同事清楚他的愤懑，同时周围的人耶并没把他的愤懑当回事！”杨棠合情合理地推测着，“换言之，嫌犯仇恨的目标肯定不在单位上，并且这目标人物在他周边的同事看来有点好高骛远、不切实际了。”
刘凤田也没多说什么，只道：“既然前方情况没有意外变化，那就按照原定计划出发，杨顾问跟我一组，行动！”
也是，国产六四式手枪的名声的确不大好，跟国产五四式手枪完全没法比。
过了半分钟，刘凤田挂断电话冲杨棠道：“是家中介公司，据说业务面还挺广。”
台下顿时掌声一片，但仔细听会发现有点稀疏。
“具体什么公司？”杨棠追问道。
杨棠道：“比如，我说我恨某个外国总统，发誓要杀了他，一般人肯定都不会信，对吧？但嫌犯毫不掩饰他的杀机，并且暗地里一直在朝这方面努力，最后让他达成了目的，回过头再看，恐怕大家都不会再拿这个事儿当笑话看了吧？”
杨棠不以为意，皮笑肉不笑地冲着下边说了几句客套的见面话，然后就把主导权又交还给了刘凤田。
接通电话，刘凤田听了几句之后脸色微变，挂断电话的同时，他对杨棠道：“老弟，你猜得没错，几年前嫌犯是有个女朋友，不过因为车祸意外身故了。”
“要不你再打电话问问，特别是嫌犯所住那一块的片警，深入调查一下在这张照片之前的一段时间里，嫌犯究竟有没有女朋友或情妇之类的。”杨棠给出了建议。
随着这道命令传出，在场的所有警用车辆都开始发动起来，井然有序地开出了大院。
“嘿，你还真猜着了，不过不是打头阵，我是想让你跟着c队行动。”刘凤田讪笑道。
“那就再好不过了。”刘凤田喜道。
杨棠指着照片道：“老刘，你看这家伙的眼袋是黑的吧，最大的原因可能是两种情况，其一、熬夜太多，其二、房事比较频繁，也就是在这张照片出炉之前，嫌犯很可能是有长期女伴的。”
杨棠见他眉开眼笑，忍不住吐槽道：“靠，你还真打算让我这技术顾问去堵枪眼啊！”言语间，他把“技术”二字咬得特别重。
要知道，五四式手枪在香江那边俗称黑星手枪，它枪身较短、重量轻、携带方便、穿透力强，在一百米（一般手枪的有效射程是五十米）上也有相对良好的精度，缺点是后坐力较大，得熟手才能玩得转，同时由于穿透力太强，导致黑星就好像抗战时期小日本的三八大盖一样，单体很容易穿透，只留下窟窿眼，对人体的破坏杀伤不够。
杨棠听到这报告，不禁奇道：“鼻仙？”
刘凤田假模假式地谦虚道：“哪里哪里，也就是没给我丢人现眼，仅此而已！”顿了顿，转换话题道：“等下抓到了嫌犯，问话策略由你拟定，可好？”
“报告大队长，齐了。”
在场警员纷纷起立，开始鱼贯离开，不过每个人出门之时都上交了自己的通讯设备，然后转到警械库去领武器和装备。杨棠则跟刘凤田直接到了楼下，钻进了一辆早已经等候多时的警员吉普里。
杨棠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又问道：“嫌犯以前什么单位？”
“老刘，我知道你有你的顾虑，但这案子死了三个人，你们找到杀人动机了么？”杨棠质问道，“还是说你们找出了三名死者的潜在联系？”
杨棠接过照片，端详了一番，道：“这家伙该不会就是你们锁定的嫌犯吧？”
“具体业务呢？”杨棠打破砂锅问到底，“有没有关于影视方面的中介业务。”
杨棠闻言不以为意，反而闭目养起神来。
“再尽快也不差这几个小时吧？”
杨棠摇头道：“老刘，你还是没明白我意思……你刚才不是说了嘛，这是张旅游照放大的，换言之，肯定有人帮他照相，而照相的人不是他同事也应该是他朋友甚至女朋友之类的，毕竟这种单位旅游是种福利，带上家属并不稀奇，而嫌犯在照相的时候毫不掩饰他愤恨的目光，这说明什么？”
“前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枪打腿不就行了。”杨棠撇嘴。
“行，只要你有武器就行。”说着，刘凤田又把六四搁了回去，“那咱们行动呗！”于是二人联袂离开了办公室。
“怎么？不敢应了？”刘凤田边揶揄边打开自己的办公桌抽屉，抽屉里边有个暗箱，再一打开，从中拿出把古朴的六十四式手枪递过杨棠，“武器上面也是不批的，喏，拿着吧！”
“你的意思是……嫌犯在几年前就在预谋最近几天的案子了？”刘凤田难以置信道，“这不可能吧？有什么动机呢？”
杨棠瞥了眼俗称“小砸炮”的六四式手枪，摆手道：“不用，我自己有武器。”
五分钟后，全员已经在楼下汇齐。杨棠见状不禁赞道：“老刘，你这帮手下质素不赖嘛！”
杨棠闻言，刚想说“那就我赢”，毕竟他有“瞄准狙击”技能，转念一想，还是藏拙好了，遂没再吭声多话。
“打腿？这人要飞跑起来，你给我打腿试试？”刘凤田也在撇嘴，“打十枪能中两枪，我算你赢！”
要知道，警方一般的攻坚任务，包括围捕，都由ab两队呈犄角之势，交叉配合行动。至于c队，有预备队的意思，也有后勤保障和救援的作用，同时还要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比方说ab两队都没能压制住，敌方居然从正面突围了，这时候就需要c队即使进行补位压制。
“具体……我打个电话问一下！”说着，刘凤田开始掏手机，与此同时，有脸凑到了半开的车窗户边，问道：“大队长，都准备好了。”
刘凤田迟疑道：“这个说不好……你是怀疑……”
“不能吧？”刘凤田被杨棠这个推断吓了一跳。
“好高骛远？什么意思？”刘凤田不解道。
指挥中心隔壁的临战会议室里，此时已聚集了不少人。等刘凤田领着杨棠进门，原本闹嗡嗡的场面霎时安静下来。
刘凤田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人都到齐了吧？”
“我持盾。”杨棠开了个玩笑，刘凤田脸色一黑，“行啦，知道你的意思，我右位总成了吧！”
“你的意思是……”
“动机？呵呵，动机也许在这儿！”杨棠说着，指了指那张a4照片的背后。
“你也说了是‘近身’格斗，我要是连嫌犯的身都没近就被一枪撂倒，还斗个屁啊！”杨棠直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