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黑暗圆环
回到落日城后的日子很平淡。
天气转暖后，整个落日城更显繁忙和热闹。
平淡的日子让项前的满身戾气也渐渐消失。
找不到奋斗目标的直男打算沉下心来好好看看书，研究魔法科技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项前或独自或和杰西卡一起到魔法分院图书室转悠、看书，一看就是一下午。
由于对自身强大的向往和习惯性的安全感缺失，项前的日常修炼依然勤奋。
在记录了好几页纸的古诗词和成语后，项前的中文念白版战歌时灵时不灵，大部分不灵，灵的时候也不知道具体作用。
由于没有学习途径，项前也就暂时放下了战歌的事情。
国王长女，阿尔托利亚殿下和神殿白衣祭司有了一次不算激烈的争论，之后就把自己关在王宫里，不再露面。对此杰西卡有些担忧，而项前心里则幸灾乐祸只是不敢表现出来。
一周后，斯普林向父亲和姐姐辞行，准备和剑术老师约翰内斯·理查德森去各处游历。
这次黑龙岛之行让他感受颇深，无论是残酷的杀戮还是巨龙的强大亦或是哪些累累白骨。
伯爵大人和杰西卡又担心又欣慰。
一个不太明媚的早上，斯普林和约翰内斯大师离开了落日城。
临行前，黎明之剑约翰内斯大师送给项前一本很有年头的笔记，是他自己早年的一些修炼心得。可能是出于对项前的欣赏，也可能有一些其他目的，不得而知。
项前之前对剑士、游侠等战士系职业修炼有很多疑问，在这本笔记里得到了解答。
作为王国伯爵府，以财政管理闻名的佩拉瑞斯家族，就算不太看重武力而没有专门收集修炼方法、战技秘籍，可藏书室中的基础战技也太少了，而且这些基础战技都略显粗糙。
看过这本修炼心得后，项前明白了。
比较高级的战技都和元素系、心灵系有关，甚至有些就是魔法术式的简化变种。
一方面，元素、心灵相关知识把持在魔法学院、生命神殿、黑暗圆环和兽族萨满手中，另一方面战士大多社会地位不高，文化程度有限，所以中低级战士很难接触到这些战技。即使偶然得到了，也很难看懂，所以虽然经历的数千年发展，这些高级战士系战技都没有在人族战士中广泛传播。
永恒之塔曾试图推广过，但受制于文化基础以、利益冲突以及各人元素亲和度不同等原因，收效甚微。
这本修炼心得中，最让项前心动的是一个战技和一个他从未听过的修炼技巧。
此战技来源于精灵族游侠的一个古老技巧，名为灵巧之风，以简易的魔法术式将魔能活性化后与风元素一起施加在自身，可短时间内提升灵巧、速度、滞空能力。
黎明之剑约翰内斯·理查德森的风系元素亲和力非常高，在学会这个技巧后觉得其中有一项缺陷。此技巧会减轻自身的体重，这对一个近战职业来说得不偿失，所以着手改良。
改良后施展此战技时自重仅会略微减轻自重，缺点是需要大量练习，才能在实战中应用。
约翰内斯大师将这个新战技命名为燕之舞。
在此战技改良过程中，大师还发现经常使用此战技会影响体质，使自己在普通状态下也更灵巧、敏捷。目前黎明之剑是全大陆公认最快的剑士，没有之一。
另外一个修炼技巧也与此有关。自身的敏捷过高，速度过快就会造成眼睛跟不上自己的动作。于是约翰内斯大师又发明了一种修炼视觉反应能力即动态视觉的技巧。
将魔能以特殊方式凝聚于双眼，同时施展燕之舞时，保持急速运动，并在运动中对一个或多个极小的目标攻击，最好是用剑尖攻击。
另外，不开启燕之舞时，还用这个方式，用视线跟踪蜻蜓等可急速飞行的微小生物来锻炼。
项前对此欣喜非常，他的右眼动态视觉能力本就不俗，在以往的战斗中他受益匪浅。如果双眼都有类似的能力，他将如虎添翼。
项前的战斗方式本就非常依赖身法，燕之舞将极大的增加他的实战能力。项前风系元素亲和度一般，但完全够用，燕之舞入门对他不是问题，剩下的就是辛苦的修炼，这是项前的长项。
目前项前的突袭、格挡已经比较熟练了，正好腾出时间修炼新战技和眼睛。
……
由于斯普林出门游历，项前的剑术教练工作进行不下去了。
以他的直男性格，自然不打算再呆在伯爵府了。
可能是因为两人还经常会一起去魔法分院，杰西卡并没有阻拦项前搬走。
在项前不知情的时候，伯爵府的仆人修葺、打扫了项前在北城的“祖宅”，并添置了不少家具。这个命令来自杰西卡还是阿尔弗雷德，就不得而知了。
等项前搬过去时，这栋闹中取静的二层小楼显得旧而不破，还有点温馨。小楼前是个被院墙围起来的小院，既没种花也没种菜，倒是方便项前日常修炼。
项前的新家在城北一个不错的居民区，左邻右舍是商人或比较富裕的平民，对面是一排门面房，有饭馆、酒馆和各类店铺。
不过搬家后，杰西卡小姐姐硬逼着项前切磋了一次，结果项前很意外。
身体数据上杰西卡除了智力高出项前不少，魔能储量高出项前很多以外，其他3项都只有50左右，但在30米以外，在杰西卡层出不穷的冰系、水系、风系、空间系魔法下，项前举步维艰。虽然依赖左爪的高魔抗，项前不至于太狼狈，但连靠近都做不到。
最终的结果是，杰西卡魔能耗尽，项前灰头土脸。
杰西卡拥有极高的冰风双系元素亲和，还有相当不错的水元素亲和，同时具备极高空间魔法天赋，这十分罕见。再加上高智商和强大的学习能力，这才是她被称为天才，且能被永恒之塔重点培养的原因。否则一个传奇魔导师是不可能收一个习魔法师为学生的。
人族各国中的魔法学院在教导学生魔法基础理论时也会教授学生初级冥想法和基础元素塑能法。过程与杰西卡对项前进行的魔法培训课程类似。
在此过程中，会判断学生的元素亲和度。魔法学院只招收识字且有不错文化基础的学生，并在第一年传授魔法基础理论、初级冥想法和基础元素塑能法。
这些苛刻的条件挡住了大部分平民学生学习魔法的道路。除非展示出极高的元素亲和力并非常幸运地被魔法师、魔导师看重，否则，大部分平民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魔法。
魔法老师们根据学生的魔法基础理论的学习能力和元素亲和度来判断学生的优秀程度。
人族每个人的体质千差万别。每个人对各类元素的亲和度不同，但总会有一个元素亲和度最高。
当元素亲和度足够时，可以让学生在短时间内成功进行基础元素塑能，这个短时间一般是1至5天。若魔法初学者不能在5天内成功进行任何一项基础元素塑能，那这个学生基本上就告别魔法之路了。
现实的情况是，有5成以上的学生都没办法完成基础元素塑能，他们将在学年结束时，被从学院劝退。剩下的4成多学生大都可以完成一项基础元素塑能，仅有2成学生有双元素亲和，能完成两项基础元素塑能，有极少学生能在初学魔法时展现3元素天赋，完成3项基础元素赋能。
当学生完成2年魔法基础知识学习后，可学习进阶冥想法，通过常年不懈的冥想以及对各元素的深入了解后，魔法师有可能提升与其他系元素的亲和度。
目前所有的传奇魔导师都至少精通2至4个系的魔法，包括施法、实验、研究等。
项前对空间系非常好奇，但杰西卡表示，除非有莫度大师的首肯，或者高等魔法学院的授权，否则她不能教。项前只好先跟比较基础的地水火风基础四元素较劲。
经过几项基础的元素塑能训练，杰西卡确认项前的火元素亲和力很高，风元素亲和力不错，所以他先从火系开始。
丢火球对目前的项前都有点难，要在念诵咒语的过程中，用想象力在空中描绘元素结构，同时引导火元素填充其中，同时注入魔能。这么多东西同步完成，真的不是练几天能搞定的，而且这些都需要在学习并完全理解整个魔法术式原理之后。
项前算是知道为啥魔法师练级难了。
……
夜已深，满月正挂在小楼烟囱顶上，整条街只有斜对面的酒馆还亮着灯。
当当当~，院子的栅栏门被敲响。
项前睁开双眼，走到院中。栅栏门外站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看数据应该是个智力系职业者，比杰西卡强得多，项前有点警惕。
“阿德萨斯先生，我是黑暗圆环的牧师，方便聊聊么？”男人声音温和，很有亲和力，听着年纪不大。
“什么事？”项前打开院门。
只有开门，他这个手短的战士才能进攻啊，隔着门对方可能更有优势。
男人摊开手，说：“您是个强大的战士一定看得出来，我没有任何恶意。不请我进去坐坐么？我们聊聊如何让一个战士更强大。”
“哦？”项前确实没有感受到任何恶意，对方这个话题找的不错，项前打算听听他要说什么，而且，这么近距离下完全没有威胁，项前让开位置，示意对方进来。
男人进了小院还贴心的关上了栅栏门，完全不介意背对项前，当先走进小楼。
两人落座，项前没有身为主人的自觉，既不寒暄也不倒茶，反而仔细打量对方。
男人长相清秀，脸色有点苍白，带着圆圆的眼睛，一头柔软的棕色头发，眼睛一直笑眯眯的。
“如您所见，我是黑暗圆环的牧师，级别不高，只是一环。”眼镜男指指胸前的圆环标志，标志像是日蚀，不过光圈是冰蓝色的。
他接着说：“您可以叫我阿纳斯塔。”
项前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
阿纳斯塔呼了口气，说：“您可真谨慎。好吧，黑暗圆环非常欣赏您，愿意为您提供修炼功法、武器装备、炼金药剂、魔法知识等等您需要的一切。让您尽可能成为一个无敌的战士。”
嚯，好大个饼啊！
项前面色不动：“我对黑暗圆环并不了解，我凭什么相信你？”
阿纳斯塔笑容更灿烂了，他高举双手，以资深神棍的缥缈嗓音说：“冥神是死亡的主宰，是灵魂的归宿，是寒冰的家乡。黑暗圆环为侍奉冥神而存在。凡是有灵魂的都将归于冥神，我们有无数教堂无数信徒，生命神殿能做到的，我们自然能做到。我以冥神的名义起誓！”
念完神棍，他放下双手，语气诚恳的继续：“当然您也可以来教堂，主教大人也希望能与您面谈。”
项前明白了，跟生命神殿差不多，这是另一群神棍。
落日城里一个生命神殿一个黑暗圆环都堂而皇之立于城内，就知道黑暗圆环虽然看着冷清，但混的也不差。
只是生命神殿貌似走上层路线，黑暗圆环走下层路线，这应该跟教义有关。
项前才不信天上掉馅饼：“什么条件？”
阿纳斯塔表情不变，心中高兴，这个阿德萨斯很上道嘛。
他眯着眼睛说：“主教大人希望您能加入黑暗圆环，有冥神的赐福，您将成为最强大的圆环武士。”
知道了对方的意图和想得到的情报，项前不打算继续了：“需要皈依冥神么？你们应该清楚我是个无信者。”
阿纳斯塔并不在意，拉人入伙这个活儿他熟得很：“冥神会赐予您更强大的力量，更长久的生命。如果您作出足够的贡献，灵魂回归冥神后您甚至可以在神国永生？冥神是无所不能的。难道不应该皈依么？”
项前反问：“那为什么还要修炼？直接让冥神赐给你就好了啊。”
阿纳斯塔愣了一下，以前没有哪个铁憨憨敢这么问，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好他业务基础扎实：“您误会了，修炼只是为了更虔诚的侍奉冥神，只有虔诚的信徒才能获得冥神的恩赐。”
项前误会个p啊，他就是故意的。他继续问：“那我自己修炼的更强大就好了啊，为什么要冥神恩赐？反正都要修炼。”
阿纳斯塔又愣住了，这个铁憨憨是故意的吧？应该是吧？
项前感觉差不多了，人家背后还有个不知深浅的主教，没仇没恨的不能得罪死了。
不等阿纳斯塔开口，他提前说：“阿纳斯塔，黑暗圆环的实力以及要求我明白了，但皈依一位神灵不是小事，一个无信者成为虔诚的信徒需要时间，直接答应显得我很没有诚意，所以……”
听到这里，阿纳斯塔感觉舒服了不少。他觉得不能太过逼迫，果断结束话题：“我明白了，您需要考虑，没问题。黑暗圆环期待您的答复，您可以随时在教堂找到我。”
项前站起来送客：“多谢理解，再会。”
“再会。”
送走了牧师阿纳斯塔，项前揉揉太阳穴，有点头疼。这种zj组织跟王八一样，咬上了轻易不撒嘴的，真是麻烦。
……
日子一天天过去，黑暗圆环没有再来找过项前，似乎很自信项前会选择他们。
杰西卡打算启程去北方的永恒之塔了，于是更卖力的向项前灌输魔法知识。
学习压力暴增的项前晚上并没有直接回小楼，而是到对面酒馆里要了杯麦酒，坐着听酒客们聊闲天，好让脑子空一下，他感觉最近学的太多，脑子要爆了。
……
“马克，我们团6大队前两天带回来两车尸体，出大事啦。”
“你半个月前也说出大事了，结果呢？”
“不不不，这次不一样，我亲眼看见尸体了，兽族的。”
“你不是喝多了看花眼了吧？两车兽族尸体？”
“少胡扯，我们，我们当值不让喝酒的。”
“p嘞，谁不知道你们团长带头喝酒。”
“别捣乱，马克，什么兽族尸体？还两车？”
“还是你知道轻重。嗝，两天前一大早，6大队就出城了。我当天，我当天在营门口值岗，还问了一句。人家可牛了，顶了我一句机密行动，就走了。嗝~”
“你倒是说完啊！”
“让你别捣乱，一边去。马克你继续。”
“第二天中午吧，人家，人家就一整队人拖了两车尸体回来，兴高采烈的，听说，听说是立了大功了。嗝~，昆丁在上，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壮的人马族，还有牛头人。”
“咱们跟南边都多少年没打仗了，马克你先别喝，这是咋回事儿？女神啊，可别又要打仗。”
“不知道具体啥情况，队长，嗝~，队长不让瞎打听。呵呵~。不过，我是谁？！对吧？6大队也有我兄弟的。还是，还是知道一些的。嗝~，不过，今天晚上我的酒你请？”
“请请，赶紧说。”
“咳，你可答应了啊，老板！我的，我的酒山姆请了啊！”
“小气鬼，我又不反悔，你说不说？”
“别，别动手，说就说嘛。嗝~，我兄弟说了，他们，他们大队长收到确切消息，有兽族探子在卡克斯瀑布扎营，似乎是，是进落日山脉绕道往，往北，形迹可疑。他们就出动去探查，结果遭遇了，对方，对方先动手的，确实有问题。这不，这不就立功了。”
“卡克斯瀑布？那么远？跟你们城卫军有什么关系？”
“你懂个p，都是，都是王国军队，有确切消息怎么就不能出城了？我们……”
他还没说完，就被一只外附铁甲的大手揪住领子提了起来。
马克还有点懵，转头看了看来人，很高，右眼瞳是金色的，气势特别吓人，他有点害怕。
“哎，你这人干嘛？”旁边两个酒客不干了，站起来指着项前。
“坐下！”项前一声大喝，酒馆里一静。
老板知道住在对面这个大个子来头不小，主动安抚客人。
项前揪着马克的脖领子，低头问：“兽族的尸体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