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肠子都悔青了
几个电话打下来，梁国能终于了解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从沅江回到燕京的第二天李菡就在公司高层会议上介绍了《亮剑》这部小说的情况，并且强烈要求立项。但因为小说尚未完成，存在诸多不可控的风险，她的申请并未被批准。
李菡并未气馁，又通过私人关系帮顾城联系了燕京教育出版社。
这家出版社是国企底子，原来也很风光，可这两年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他们手上并没有好的书源，加之顾城还愿意垫资出版，不存在任何风险，因此双方一拍即合，很快就达成出版协议。
因为顾城垫资的缘故，所以在版税上出版社也大方的给到了15。
原本计划《亮剑》完本后才开始出版的相关准备工作，可随着央视八频道的公告以及《向天再借五百年》的大热，“顾城”这个原本普通的名字一夜之间红遍了大江南北，也成为了无数人关注的焦点。燕京教育出版社自然不肯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经过紧急磋商，决定将《亮剑》拆分成上中下三集，趁热打铁，尽快将上集推入市场。
见到顾城大热，小说也即将出版，大唐高层也推翻了之前的决定，以最快的速度通过了李菡的立项申请。
也就在《暗香》新闻发布会的头一天，李菡才飞往沅江签下了《亮剑》的电视剧版权。
听到梁国能的汇报后蔡军肠子都悔青了。
如果不是他在暗中操控网上的舆论，顾城也不可能大热，大唐自然也就不可能那么快作出决定；如果梁国能当时提及时自己就重视起来，也就没有大唐什么事了。
这就好比他在前面辛辛苦苦的栽树，可乘凉受益的却是大唐，这让他有种给别人做嫁衣的感觉。
“大意了，白白让大唐捡了个大便宜！”
自我检讨一番后郁闷不已的蔡军吩咐道：“你跟大唐联系一下，看他们是否愿意与我们一起合拍《亮剑》？”
“合拍？”梁国能愣了一下。作为圈内的老大哥，财大气粗、眼高过顶的央视可从来没有跟人合拍的先例，尤其还是大唐这种二流公司。
“不错，合拍！”蔡军咬牙切齿的说道：“大唐还有《暗香》要拍，应该不会很快启动《亮剑》。再说了，《亮剑》是战争片，要想拍出气势，场面一定要大，投入资金多，还要协调军队等方方面面的关系。比资金、比渠道、比关系，谁比得过我们央视？所以，跟我们合拍是大唐的最佳选择。”
事已至此，再郁闷生气都于事无补，想来想去，还是只能亡羊补牢，尽可能的挽回损失。《亮剑》的电视剧版权已经在大唐手上，他们想要参与进去就不得不放下身段跟大唐合拍，虽然他心里也是一万个不情愿。
“上面……能同意？”梁国能嚅嗫道，总觉得心头没谱。
“这个我会去想办法！”一提到上面蔡军也有些牙痛。那些可都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爷，既不懂市场又喜欢指手画脚，要想说服他们还真得好好想想办法。
“那，那好吧！”梁国能勉强答应下来，又有些拿不准的问道：“哪些条件可以谈？底线又是什么？你不给我说清楚了，我心里可没底！”
蔡军琢磨了一下，“这样，你先试探一下他们的意思，到时候我亲自跟他们谈！”
放下电话后梁国能也是一脸无语，自己只不过是编曲部的主管，怎么现在连外联的事都扔给自己了？
关键还没给加工资！
……
大唐的新闻发布会后，郁闷的不光是蔡军，还有许国安。
上次不欢而散后他就没有再联系过顾城，但却一直通过女儿了解着顾城的写作进度，女儿带回家来的稿子他也全都一字不落的看了。随着剧情的逐渐展开，一个个鲜活的角色跃然纸上，那段烽烟四起、波澜壮阔的历史也重新浮现在人们面前。
作为出版社的主编，许国安看过不少抗战题材的小说，可这本《亮剑》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更真实，也更热血，往往简简单单的一句对白就令人血脉贲张。
许国安敏锐的发现，《亮剑》最大的不同就是把社会潜藏着的传统审美心理变成了现实。人们想要看到的不是假大空的说教，不是手撕鬼子的英雄，而是真实的历史，是更接地气的人物。
看得越多，他想要出版这本书的念头就越发坚定。
他决定高考后再去找顾城谈谈，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亮剑》拿到手。
这天一大早许国安来到了单位，还没进办公区就听到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最近的娱乐八卦。他没太在意，和大家打个招呼后正要进自己的办公室，突然听到“亮剑”两个字不禁顿了一下，回过身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啊？”
众人愣了一下，都有些诧异，因为许国安平时虽然为人和蔼，但却从来不跟他们聊这些八卦新闻。
办公室里最爱八卦的小王笑着说道：“聊最近火得一塌糊涂的顾城啊。网上说他就是我们沅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许国安素来不关注娱乐新闻，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又问道：“我刚才听你们说起什么亮剑？”
“你说《亮剑》啊？”小王说道：“那是顾城写的一部小说，据说马上就要被拍成电视剧了。”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说道：“许主编你没看昨天的新闻？”
“不光是要拍成电视剧，听说马上就要出版了！”
“据说这个顾城才十八岁，真是人比人气死个人。我儿子也十八岁了，可一天到晚不是打游戏就是找我要钱……”
那个中年妇女还在那里喋喋不休，许国安却像是晴天霹雳般整个人都傻了，顷刻后才回过神来，阴沉着脸，失态的追问道：“哪里能看到这个新闻？”
“网上和报纸上到处都是啊！”小王虽然不明白许主编为什么神色大变，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一旁的小陈见机的拿过一张报纸摊在他面前。
许国安定睛一看，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一颗心也像是跌落到了无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