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态度转变
徐鹰回到办公室，想起卓陆的车翻入深沟的情景，心情务必惬意。我的手指在办公桌上敲动两下，然后拿起杯子喝水。
一个声音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上次你请过来的两位面点师不错，丁丁一直夸他们做的点心好吃，你回去多给他们一点儿酬金，想方设法把他们留下来。”
梁先生不知想到了什么，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突然露出柔和的笑容。
“谁出动了我都不管，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
“你不要告诉我，丁丁偷偷跑了？”
他怕的就是不确定性。
脑子里只剩下卓卡丁了，七个昼夜，对他而言如同七个世纪那么漫长。
“还有，你没事多关心关心丁丁，问问他还有什么需要的。这孩子太乖了，我问他什么都不说，我怕委屈了他。”
管家擦了擦汗，这怎么说变就变了？都不给别人一点儿心理准备。要知道以前他一提起卓陆或是徐鹰当中的任何一个，老爷子的情绪就会比平时敏感十倍，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看淡了，还是刻意在逃避。
为了保险起见，管家故意试探了一下。
梁先生的脸瞬间变色，呼吸显得有些急促。
顺手拿起那件t恤，卓陆打开们走了出去。
梁先生开口，“那就直说吧。”
管家一愣，“您知道？”
听到梁先生轻描淡写的语气，管家无比惊诧，这……这不是受刺|激过猛，然后直接……回光返照了吧……
在外面折腾了七八天，今天卓陆终于回家了。
“直说。”卓陆先开口。
“……”
“那好吧，我放在储物柜第二层了，你不要忘了。”
“爸爸，谢谢你没有给我扔掉。”
“先生，您千万要保重自己！医院那边的情况还不清楚，或许，只是轻伤而已。”
“那就成了。”梁先生摆摆手，“让他俩折腾去吧。”
他不敢回忆生日那天的情景，卓卡丁举起酒杯，在自己面前一饮而尽，口口声声地念叨着：这杯酒是我敬你的第一杯酒，也是最后一杯。
徐鹰静静地沉默了几秒钟，把手里的烟头捻进烟灰缸里，然后，猛地掀翻了棋盘，“滚蛋！”
不想把这句话想成卓卡丁临别前的赠言。
管家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医生深呼吸数次，而后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还是不要说了，先生的病情这几天刚好转，尽量不要让他受到任何刺|激。”
卓陆打开储物柜第二层第一个门，拿出那瓶橄榄油，看到一张纸条掉了出来。
“现在我心里只有孙子，他是第一位的，剩下的全靠边站。他们爱打就让他们打去，只要他们还能喘口气，就别指望我会把丁丁送回去。”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俩人分别从床上坐起，聪明如他们，临睡前连衣服都没脱，知道就睡不了一个安稳觉。简单地用清水洗了一把脸，然后俩人在客厅不期而遇。
“这事貌似挺严重的，我听说政府部门都已经出动了。”
对于卓陆而言，什么都不重要了，那些所谓的投资、集团、股票……通通扔一边了。被砸了，被抢了，被告发了，被延误了……他全都不在乎。
医生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梁先生在屋子里发话了。
所以他一次次地强迫徐鹰去承认卓卡丁就在他那里。
管家点点头，“小少爷真是懂事，昨天还来我这询问后山有什么美景，打算过几天拉着您一起去外面走走。”
镜子里的自己，霸道依旧，坚韧依旧，冷漠依旧……却少了几分生命的气息。看着自己乌青的眼角，混沌的双眸，破裂的嘴角……卓陆一拳头打碎了镜子。
管家给医生使了一个颜色，意思就是我知道该怎么做。
老人家的脸瞬间吓得灰白。
“公司没他们还能好一点！”
“该你了。”徐鹰掸了掸烟灰，看着眼前的老棋友。
就这么倚靠在窗口睡着了，醒来时凌晨三点多，放眼望去，屋子里空荡荡的，门口衣架上挂着一件天空蓝的t恤，那是卓卡丁用自己赚来的钱给他买的礼物。
卓陆从卫生间走出来，经过储藏室，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储物柜。
这可怎么办？还没说到打击人的话，梁先生就已经这样了。要真是把实情说了，他还不一激动昏过去？
陆羽拍拍余崇阳的肩膀，“我现在真想找两根绳子把他俩绑上，一人负责看守一个。”
“先等等，这瓶油还没吃完，如果再开一瓶，时间久了油的质量就不好了。”
身体极其疲倦的时候会在任何一个场合睡着，梦里总是卓卡丁的那张脸，幸运时会梦到他朝自己笑，不幸时会梦到他被人一次又一次地虐待。
“难道你不是么？”
不停地打盹，手毅哆嗦，棋子掉到了地上。
“陆总，徐总和卓陆又打起来了！”
他在很多时候，都在默默地忍受着自己霸道的宠爱和照顾，并做出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其实他什么都会做，什么都能做好，他偶尔装个小糊涂，只是不想伤害自己。
“这事要不要和先生说？”管家小声征求着医生的意见。
剩下自己一人独坐在屋中，钟表滴答声清晰入耳，地上全是散落的棋子，其中一颗静静地躺在自己的脚底，用手捡起来，仔细凝望了一阵，发觉心里空了一块。
提到卓卡丁，梁先生严肃的面容终于透出几丝柔和之光。
围绕卓卡丁展开话题，管家又说了几句好听的话，看到梁先生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终于趁机说道：“先生，有些话我想和您说，不过，您得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轻叹了一口气，“那就能瞒一天是一天吧。”
……
梁先生又来了一句，“不是没死么？”
第二天一早，卓陆若无其事地上了车，车子在马路上不紧不慢地行驶着，司机在后视镜里面偷偷观察着卓陆的脸色，每隔一会儿便会轻咳一声，一副准备开口的样子，结果等了许久都不见他说话。
“这事我知道。”梁先生的口气异常的轻松。
老棋友年过六旬，这几天总是被邀请来下棋，一下就是一个通宵，就是有再大的棋瘾也架不住这么折腾。
手开始流血，顺着镜子的碎片滴答到洁白的地板上，原本在他眼里脏污的东西现在看起来没有任何感觉。他的身上已经不知道多少伤口了，衣服上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灰尘，就这么拖着狼狈的身躯走上一整天，也毫无察觉。
“余总，卓总和徐鹰又打起来了！”
梁先生点头，“对啊，前几天发生一起高速公路车祸案，受伤的不就是他们两个么？今天早上看新闻，他们俩不是又出事了么？一个办公室爆炸，一个刹车失灵酿成悲剧。”
喝着喝着，徐鹰发觉这个杯子有些不对劲。
徐鹰不紧不慢地抬起头，狭长的双眼注视着眼前这张略显慌张的面孔。
管家依旧为难，“可现在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就算我不说，先生也能通过别的渠道获知消息。”
“你是去劝架的？”
他三番五次去找徐鹰的麻烦，并不是因为他真的笃定卓卡丁就在徐鹰那里，而是他期盼卓卡丁是在徐鹰那里的。那样他还能抱着几分奢望，奢望卓卡丁是被人抓走的，而不是自己离开的，他是有明确归属地的，而不是这样飘忽不定的。
“拖鞋四双、大米10kg、筷子一把、袜子五双、毛巾三条、衣架两把……”上面是繁体字，下面是英文。
管家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卓陆和徐鹰最近闹得挺厉害，似乎就是为了小少爷的事情，您也别太过担心，他们已经那么大了，做事应该有自己的方寸。”
司机终于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卓……总……刹车……失……失灵……了……”
“……”
“不……不是……”管家连连摆手，“和小少爷没关系。”
管家在心里暗暗说了一句，他都快从孙子辈的变成爷爷辈的了，还能委屈的了他？
他捧在手心十几年的宝贝就这么丢了。
心里又是一惊，“您这是……”
另一个黯淡的角落黎，还有一个彻夜不眠。
“又有人抄家了？”
临出门，梁先生还嘱托了一句，“你去看看我的小孙子在干什么，如果他没什么要紧的事，就让他来我这里坐一会儿，我已经两个小时没瞧见他了。”
管家木讷地点点头。
管家走到梁先生身边，笑着询问了一句，“今天怎么没看到小少爷？”
杯底貌似连着一根细长的银线。
“你们两个人有什么话到屋子里说！”
“我就担心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先生会更生气，我熟知先生的脾气，由我来说的话还能好一点儿。”
“那可是您最惦记的两个儿子啊！”
冷峻的脸上难得流露出几分脆弱，英挺的剑眉下面，是一双没了焦距的眸子。
“只要我的小孙子没跑就成了，别的事我懒得操心。”
徐鹰淡淡回道，“让他进来。”
听到有人夸奖卓卡丁，梁先生的心情自然就变好了。
“徐总！”
“死……死……死到是不至于。”管家赶紧补充了一句。
这样一个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人，当初怎么可以怀疑他？
只要能让他见到卓卡丁一面，即便是破产了，他都愿意。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上网。”
“尝尝这个吧。”
“不……不是，他说，他是来找你下棋的。”
医生只好点头默许。
等徐鹰反应过来的时候，办公桌已经炸没了。
余崇阳倒显得很淡定，“还是不要了，公司需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