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来拆台的
卓陆接过礼仪小姐递过来的高脚杯，举到了阿振的面前。
“对啊，你也算是今天的一位主角了，平日里难得见到你，今天就让我们一睹你的风采吧，哈哈哈……”
阿振紧张得不行，刚才被众人的目光打量时，都没有现在这般紧张。一触到卓陆的眼神，他感觉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在外扩，汗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阿振是个名副其实的酒鬼，喝酒从来都是一饮而尽，这次只是浅酌一小口，不用说，也是腾黎特意吩咐的。
在他印象里，只有卓卡丁会一天一天地数着日子。
腾黎这才缓缓朝会场中央白色的三角钢琴走了过去。
小王跟在他的身后，特意打扮的她今天也显得漂亮出众。
难得今天腾黎心情好，没有表现出以往的孤冷和高调，和谁对话的时候都带着友好的笑容。即便人家收起他近日来的一些不凡功绩，他也能谦虚从容地应对那些不绝于耳的赞扬声。
“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勉强了。”
腾黎不知道卓卡丁此行到底是何目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卓卡丁的身上，本来属于腾黎一个人的舞台，因为卓卡丁的出现，让他从红花一下子跌成了绿叶。
卓陆继续开口道，“不知先生是否有意留在我们公司？”
“卓总，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阿振，新方案的设计师。”
在场的宾客纷纷投以敬佩的目光，现如今能如此超脱的能人真的不多了，怪不得他能创作出如此完美的作品。
“腾经理，今天你公开发表的那番言论太给丁苑集团长威风了。”
合奏终了，会场安静了几分钟才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一人弹奏变成了两人合奏，事先没有任何约定，两人却配合得天衣无缝。动人的乐曲融合在空气中，随着呼吸进入每个人的身心中，甚至连时间都似乎为了充分享受这一刻的美妙，而特意放慢了他匆忙的脚步。
“腾经理，我看到媒体报道了，你出境的时候简直迷死人了。”
阿振努力压制着激动的情绪，沉声回道，“卓总过奖了。”
主持人此时才高声宣布，“今天是卓总三十七岁的生日。”
腾黎难敌众人的热情，只好站起身，勉为其难地朝在场的宾客说道，“我这个人除了会工作，几乎没有什么特长，以前还会偶尔弹弹钢琴，很久没碰了，已经拿不出手了。”
“腾经理，您身边的这位是谁啊？”
卓陆淡淡回了一句，“你就弹一曲让我听听吧。”
“腾经理！腾经理！……”
腾黎一边弹着，一边和卓陆交换了一个眼神，感觉到他的回应，腾黎整颗心都被温暖地包裹住，似是跌入了梦境之中。
现场爆发出一波又一波的起哄声。
主持人热情澎湃的声音响起，“各位嘉宾，今天请大家来，除了清楚暮光森林项目正式动工，还有一个原因，到底是什么呢？请看大屏幕。”
距离宴会正式开始前五分钟，腾黎蔡玉阿振一同入场。
若是真的留在公司，不出几天，就会有新的任务压在他的身上，他肯定拿不出像样的作品。到时候出糗不说，连带着这件事都会跟着败露。
众人的视线纷纷投到大屏幕上。
主持人致开场词，众位嘉宾纷纷入座，腾黎带着阿振走到卓陆面前。
“不要对我笑，今天我是来拆台的。”
不过他还是度卓卡丁示以优雅的微笑，好像两个人真的是一对搭档，刚才所有的表演都是事先彩排好的。
这句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整个宴会厅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原来他就是新方案的设计师，那个神秘又低调的幕后英雄，仅仅几天的时间，绘制出一幅旷世奇作，玩久了丁苑集团近期面临的最大难题。
他头戴一顶黑色的礼帽，身着白色燕尾服，在肩膀上驾着做工精致的小提琴，每往前行进一步，琴弦中便会流泻出唯美的五线谱，宛如以为从画中走出的小王子，眼波流动神情款款地表达着自己的爱意。
卓陆不动声色地和阿振握了握手，感觉到他的手心有些湿意，与这张气定神闲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腾黎坐在卓陆的身边，观察他脸上丰富的表情变化，起初是平静，而后是讶然，接着是淡淡的笑意，最后是隐藏在眸底的感动……心里觉得一切都值了，他前阵子受到的那些苦，为了这个生日宴彻夜难眠的筹备，仅仅因为卓陆一个肯定的眼神得到了充分的回报。
这两杯酒喝完之后，宴会才算正式开始，各位嘉宾就位，腾黎将阿振安排在了距离卓陆稍远一点儿的位置，自己则坐到了他的身边。
又站起来一个起哄的，“我们都是外行人，即便弹得不好我们也听不出来，大家说是不是？”
卓陆主动抛出橄榄枝，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众人的视线全都投向阿振，期待着他作出回应。
阿振率先伸出手来，略显谦逊地说道，“卓总，久仰大名。”
“今天是卓总的生日，我们新上任的二把手也得表演个节目吧。”
在场的员工们都抢着和腾黎打招呼。还有一些商界熟识的朋友也纷纷度腾黎抱之以欣赏的笑容，旁边的阿振感觉到四周目光的灼烧，都有种被刺|激到的感觉，腾黎的气场太强大了，令一事无成的他深感惭愧。
宴会是在丁苑集团旗下最大的酒店举行，将近五千平米的宴会厅里站满了前来赴宴的宾客。六块巨型led显示屏上闪耀着本次宴会的主题，庆祝暮光森林项目设计方案取得突破性进展，以及庆祝暮光森林项目正式动工。
“你为公司做出不小的贡献，我代表丁苑集团感谢你。”
可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惊叹声并不是送给自己的。
“谢谢卓总的好意，我想我不适合从事某样工作，那样就等于扼杀了我的创作灵感。我不喜欢为了达到某样目的而去做一件事，事实上这次的作品也是我早些年就完成的，不过是修缮了一下，不足以得到卓总这般赏识。”
只有小王自顾自地在自己的位置上翻白眼，从哪请来的一群托儿？你想上去露脸就直说，还在这里惺惺作态，恶心死我算了。
而今天，他并不在现场，已经整整十天没有见到他的影子，今天突然想起，心绪还是难以平静，从没有哪一年的生日，是与他分开过的。
生日？
“……”
音乐逐渐进入尾声，宾客们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英俊的身影才出现在钢琴的面前，就惊艳了众人的目光。
在宴会厅的另一个角落里，有个人正迈着优美的步伐缓缓走入会场。
腾黎才一走进会场，立刻成为全场的焦点。一方面是他最近在公司里人气飙升的缘故，另一方面是他今天的装扮，一袭青果领丝绒礼服倍显华贵气质，胸口一朵白茶花装饰，别致而两眼。走在他身旁的阿振，低调而不是庄重，独特的气质令他吸引了无数人好奇的目光。
就连看了卓卡丁十几年的卓陆，此时此刻都凝滞了目光。
腾黎为难的视线投向卓陆，颇有些撒娇的意思。
这话一说出口，会场立刻就热闹起来，全都是撺掇腾黎上去表演的。
欢呼声和掌声瞬间如同潮水般涌来，让置身事外的资料都有些震惊的感觉。
宴会正式开始，卓陆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低调入场。
“腾经理，你终于来了！”
“是。”又是一阵起哄声。
轻轻闭上眼睛，腾黎听到了众人情不自禁发出的惊叹声。
卓卡丁放下小提琴，静静地走到腾黎的身边，头微微侧了过去，附在他的耳边。
话音刚落，宴会厅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显示屏上出现了新项目设计方案的草图，下面配上一段文字，表达出了对阿振的敬意。
细长漂亮的手指在黑白键上跳跃着，一曲悠扬委婉的《爱的礼赞》在安静的大厅里响起，如同绚烂的花朵在空气中静静地绽放，虚幻着异常浪漫，演绎着一段动人恬美的爱情故事。在场的宾客无不凝神静气，生怕错过这优美的旋律。
是的，腾黎明确和阿振交代过，他绝对不能答应卓陆的请求。
不知道谁突然冒出来一句。
很快，生日颂歌的背景音乐响起，大屏幕上出现卓陆的身影，紧接着是这段时间腾黎暗中捕捉到的卓陆工作、生活中的动人画面。这里有他一贯的威严和冷峻，也有难得流露出的动人笑容，甚至别有用心地插播了一段卓陆和腾黎对话的场景，配上唯美的音乐，令整个画面显得异常暧昧。
“腾经理！你不提前公布这件事，害的我们大家都是空手来的，总要替我们表达一下内心的愧疚吧。”
阿振稳定了一下情绪，还是按照腾黎事先教给他的话婉言拒绝了。
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对于阿振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设计师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他几乎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答应了卓陆的请求，却在开口的那一瞬间，触到了腾黎那两道凌厉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