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你很可怕
腾黎走进卓陆的办公室，看到他仰靠在办公椅上，手揉着眉心，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但是从周遭的气氛中，腾黎能感觉到卓陆的心情不太好，或者说是，很不好。
能不能留在他的办公室，就看那一瓶酒了。
“我的妈啊，这是喝了多少啊？”司机擦了擦冷汗。
难得的，腾黎从卓陆的眉宇处瞧出了几分欣喜之色，这对于前阵子一直备受冷落的腾黎来说是多么大的一个鼓励。
现在想走，走不了了，看到卓卡丁的身影就走不了了。
“有说去干什么么？”
卓陆办公室门口的两名保镖齐齐朝腾黎点头示礼。
“和他在一起，你倒是懂得洁身自好了，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这种自制力？”
“那就好。”卓陆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腾黎走出卓陆的办公室，接过一个包装精美的酒盒，再一次面带笑容地走了进去。
酒味醇厚，难得的佳酿，卓陆很快就一饮而尽。
卓卡丁把脚伸到拖鞋里，不搭理地上的那盆水，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
想罢，腾黎头也不回地冲出卓陆的办公室。
厌恶的，愤恨的，仇视的，排斥的……
不料卓陆直言相告，“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开车。”
腾黎募地一惊，“他出去了？”
“你不说话是吧？你不说话，我自然有办法让你说。”
卓陆一把扛起卓卡丁朝二楼走去。
“你放开我！”卓卡丁一脚踢在了卓陆的小腹处，“你休想再碰我一下。”
“他有什么好？”
昨天离开的时候，已经明确告知自己，尽量少来这里，既然他不需要你的照顾，他何必来这里自取其辱？可方向盘像是不听自己使唤一样，开着开着就开到了这条街，然后就开到了这个位置。
卓卡丁走回来，开始收拾屋子里的东西，去拿沙发上的零食包装袋时，却被卓陆拽住了手腕，强行拉入怀中。
卓陆的语气已经从质问上升成了拷问。
卓卡丁弯下腰去端洗脚水，露出一大块的脊背。
司机被吓得退了三步……
“卓总，我的堂叔是一名酿酒师，他听闻您喜欢品酒，特意从法国空运过来一瓶新手酿造的葡萄酒。这是我堂叔的一点儿心意，希望卓总可以收下。”
眼前浮现参会时遇到的那一幕，卓陆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所有人都拖着一身疲倦回家了，腾黎却是一副精气十足的模样，刚刚舒服地泡了一个澡，又换了一身新衣服，看样子像是要去赴约，其实只是去卓陆的办公室过一遭。
“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怕打雷了，因为我发现，雷电远远没有你可怕。”
卓陆恍若未闻，继续扛着卓卡往上面走。
腾黎是打算邀请卓陆共进晚餐的，如果晚餐过后可以和他小叙一段，那这事就八九不离十了。因为卓陆最近一直住在办公室，这一点腾黎很清楚，只要他今晚成功踏进卓陆的办公室，估计出来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这一句话让屋子里的空气瞬间降到了零度以下。
“替我谢谢你的堂叔。”
这瓶酒就像是雪中送炭一样，卓陆此时此刻最需要是东西就是这个。
此时此刻，卓卡丁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不要让卓陆进自己的卧室，他不要让卓陆看到床上的那个娃娃。他不要让卓陆知道自己一直在想着他，尤其当他用这副态度审问自己的时候，他更没有资格知道自己对他的深情。
卓陆迅速启动车子，一个急转弯，在司机的身边划了一道凌厉的弧线，车子很快冲上马路，迅速消失在司机的视线里。
待到腾黎出去没一会儿，卓陆就倒了一杯细细品味起来。
此酒酿法奇特，喝下去感觉醇香柔和，两个小时才会变得浓烈，不带任何催情的成分，却可以让人喝了之后情绪就得亢奋。
不会吧？这么快喝光了？我还想着晚上和他对饮的！！！
何苦为了他纠结呢？
怀抱着美好的愿望，磋黎强迫自己安静下来，等待最佳时机。
手里依旧拿着一张图纸，不停地绘制修改，很羽盆子里的水就凉了。
卓陆不到半个小时就把一瓶酒喝光了，而且没有任何菜肴相伴，完全是干饮。
卓陆冷锐的目光扫了过去，“我说我自己开车，你没听到么？”
腾黎有些懵了，定定地站了一会儿，猛然觉醒。
画着画着，卓卡丁开始在脑子里搜索记忆，今天都去了哪几个售楼处呢？他们的楼盘都有什么风格呢？有哪些特色和不足呢？想着想着，就想起自己碰到徐鹰的场景，而后延伸到开车的路上，再之后就是被卓陆撞见的情景……
他始终没有注意到，外面停了一辆车。
卓卡丁从徐鹰的车上下来之后，是步行回来的，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脚底磨出了很多泡，这会儿正坐在屋子里泡脚。
不行，他是喝了之后出去的，这……这……这还能回来么？
“暮光森林那个项目的进度怎么样了？”
应该差不多了，腾黎在卓陆走出办公室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内，再一次朝他的办公室走去。
腾黎一脸正色地回道，“关于那个项目，采取两手准备。如果余总裁可以找到更好的方案，我们就按照他的计划进行；如果他在短期内找不到更好的方案，我们还按照原计划进行。这一点董事长请放心，无论遇到什么情况，我们都可以轻松应对。”
卓卡丁自然知道卓陆问是的什么，只是他讨厌卓陆现如今的态度，这种态度就好像那天他冲进卓陆办公室，争需得到安慰的那一刻，卓陆抛过来的那一句冷话。那样的态度就已经出卖了他心头的怀疑，还让他怎么解释？
此时此刻，卓卡丁才发觉卓陆的车就停靠在外面。
卓陆的司机一直在下面等候，看到卓陆走过来，礼貌地下车为他打开车门。
卓陆的车在路上急速行驶，很快，便在卓卡丁的公司门口停下来。
司机从两米开外的地方就闻出了卓陆身上浓烈的酒味，这会儿让他回家休息，他能休息好么？万一明天早上起来，头条新闻就是丁苑集团董事长酒后驾驶遭遇不测，他这个司机还不得被满门抄斩？
腾黎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发现办公桌上的那瓶酒已经见了底。
外面忽然起了风，卓卡丁意识到要下雨，便起身去关门。
卓陆讽刺的话如同刀子一般扎在了卓卡丁的心上，外面开始打雷了，这间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差，卓卡丁的手臂在微微发抖，他静静地看着卓陆，“你把我扔出去吧。”
保镖点点头。
喝完之后，卓陆去浴室里洗了个澡，感觉浑身上下轻快了很多，便换了一身衣服走出了办公室。
算了，卓卡丁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别想了，反正在他的眼里，你从来都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他可以把一个伤害你的人留在身边，听信那个人伪造的一切证据，却未曾给过你一丝的信任。
“卓总已经离开了。”
卓陆走进来的时候，卓卡丁发觉他的脸色不对，具体哪里不对，卓卡丁也看不出来，就是感觉这个人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息和平日里不太一样。他的脸色没有流露出任何恼怒的情绪，卓卡丁却感觉这个人的神色如同外面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保镖摇摇着，“卓总没有说，不过门没锁，如果您有东西要拿给卓总，可以直接送过去，卓总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当成一个爸爸不好么？如果仅仅把他看成一位父亲，这个人就变得十全十美了。
卓卡丁不敢去回忆卓陆的那种眼神。
一句足足称得上的质问的话语让卓卡丁的心凉了半截。
卓卡丁尝试着挣扎了一下，感觉被抱得很紧，熟悉的温暖一丝丝地往身体里面渗透，卓卡丁有些悲哀地发现，刚才所有坚强的念想都在这一刻破碎了。
“腾经理，外面有人找你。”门口的保镖汇报的一句。
卓陆看着卓卡丁的背影，感觉心中有股暗潮有涌动。
下了班，腾黎迟迟未走。
“要下雨了，进来坐吧。”
……
“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卓陆的左右手几乎将卓卡丁的脸颊攥得走形，他逼迫卓卡丁和自己对视，他想从卓卡丁执拗的眸子里看出答案。呼吸开始紊乱，伴随着的是一种暴虐的想法，如果卓卡丁不能给他一个完美的答案，他就要用自己的方式强行索要。
“腾经理。”
“卓总，还是我来吧。”
静静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任由风把自己的衣服兜起来，卓卡丁还是迈着零碎的步子朝卓陆走了过去，敲了敲他的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