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给个机会
“滚蛋！”
陆羽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随你。”
“既然如此，你还在担心什么呢？但凡我出入的场合，几乎都有卓陆的身影。同样是不容易接近的两个人，你认为他们会费尽心思地接近哪一个呢？”这话幸好没有当着卓卡丁的面说出来。
这一声被余崇阳听得真切，取出两个咖啡杯，随即笑道：“煮好的咖啡若是倒进一个冷杯子里面，会减少一半的香气，而且遇到空气氧化，会造成咖啡偏酸。”
“你说的那位是卓陆的助理，我可没那个福分。”
余崇阳再次蛊惑人心，“我问你一个问题，假如我和卓陆站在一群人的面前，你认为谁会更吸引人？”
“这么说来你还挺委屈的，那么一位美男站在旁边碰不得，只能趁着董事长不在的时候偷偷腥。何必那么作践自己呢？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人找不来？”
看来语言的杀伤力还在于这句话从谁的嘴里说出来，再刁钻刻薄的陌生人，他对你的伤害也仅仅浮于表面，能让你肝肠寸断的，恰恰是你最爱的那个人。
余崇阳露出温柔的笑容，“是，你没担心，是我自作多情。现在我再自作多情一次，我想让你和我在一起，我想好好照顾你，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么？”
陆羽的面颊浮现一丝不快，“谁说我担心了？”
陆羽神色一滞，而后轻轻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说道，“知道为什么么？”
想到刚才余崇阳那只作恶的手，陆羽的眼睛里窜起一股火星子，什么东西？那边调戏完公司的美男，这会儿又来对我动手动脚。我陆羽若是想排遣寂寞，一挥手便是一票的倒贴份子，还真轮不到你这个手脏嘴脏的那人。
“每个人喝咖啡之前都会把渣子滤掉，而你就是那些渣子。”
“所以，我费尽心思对你好是错的，我应该把最真实和丑陋的一面暴露给你？”
“你是否觉得很不可思议？实话告诉你，我刚才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每个人都把自己喜欢的人看成一个万人迷，觉得自己喜欢他，所有人都喜欢他，殊不知有些东西只有你一个人可以看到。”
“你的意思是，我喜欢你？所以才会对你百般刁难？”
余崇阳一脸谦虚的表情，“还请您明示。”
“我不介意让你尝试一下。”说罢站起身。
“你不是向来不喜欢那些饭局么？”
陆羽正视余崇阳的脸，“你错了，在我眼里，完美本身就是一种缺陷。”
“再不喜欢，也比和你一起吃饭舒服。”
余崇阳笑了笑，“你先别急着打击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真没有你想的那么受欢迎。在别人看来，我缺乏幽默感又难以接近，过于严肃又没有热情，甚至有人说我面瘫，脸上的表情从来不换一个，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说着端着自己的那杯咖啡坐到了陆羽的对面。
余崇阳拿过陆羽手里的咖啡壶，缓缓地将咖啡倒入杯中，言道：“这和学识没有关系，这是生活常识，你需要一个温柔体贴的生活助理。”说着将咖啡端到陆羽的面前。
这本身就是个自取其辱的问题，不用问便知道答案。
没想到，余崇阳也只是将自己的杯子拿去冲洗，走回来的时候朝陆羽问道：“今天晚上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咖啡有没有我的份？”
余崇阳也站起身，跟着陆羽走到客厅。
意识到自己的恼火只会让余崇阳越发得意，陆羽便直接从他的身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冷着脸朝外面走去。
“一个伤害了你无数次，不懂得关心和尊重你的人，反倒能给你安全感？”
陆羽的眼睛里褪下一层冰霜，隐藏的那股温热渐渐浮出水面。
“你知不知道，你在我眼里同样完美？”
“你仔细想想，我是怎么对你的？徐鹰又是怎么对你的？在你为他挡那一枪之前，他有把你当过亲人一样对待么？你喂他做出那么多牺牲，他有过一句感激的话么？你只不过做了一件对不起他的事情，他立刻将你全盘否定。”
感觉到脚背上的钝痛，余崇阳微微清醒了一些，大概发觉了陆羽情绪的异常，余崇阳急忙稳住了陆羽的两条肩膀。结果这个动作慢了一拍，陆羽狠狠踩了余崇阳一脚之后，趁其疏于防备的时候，一脚发力猛地绊向余崇阳的小腿。
余崇阳戏谑的表情收起，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陆羽，“如果你可以平心静气地和我说一句话，而不是像个刺猬一样将自己包装起来，我会这样死乞白赖地说些不中听的话么？你想听我心里最真实的话么？那我现在告诉你，这两天我给你打了不少于几百个电话，去你的公司、别墅附近转了无数次。我知道你没事，可我就是担心你，我晚上想你想的睡不着。我不过是想见你一面，和你说几句话而已，你一定要对我这么吝啬么？”
陆羽端着杯子的手蓦地收紧，投向余崇阳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警戒意味。
陆羽站在不远处煮咖啡，瞧见余崇阳在那里细致地整理自己的衣着，他的西服似乎总是没有一丝褶皱，头发也总是那么整齐清爽。即便这副绅士的外表下掩藏着怎样一个流氓的本质，陆羽都不得不承认，余崇阳的身上总是带着那么一股沉稳的男星魅力。
陆羽打掉余崇阳的手，目光尖锐地说道：“不这样说话你会死么？”
陆羽会意地点点头，“原来你喜欢上的是一种被虐待的滋味，怪不得我一直没办法摆脱你，原来是没找对方法。我是不是一开始就应该答应你？然后和你上床，这样你就没兴趣了。”
此时余崇阳的手臂攀在陆羽的肩上，陆羽趴在余崇阳的身上，气氛十分诡异。
“矫情。”陆羽冷哼了一声。
“找你就找不来。”
余崇阳站在不远处的烘碗机旁，转过头朝陆羽说道：“等我暖一下杯子。”
“你听我说完，你可以无条件包容他所做的一切，无论他对你造成多大的伤害，你都一如既往地追随着他。可在我这里，哪怕我说错一句话，给错一个眼神，你都会放大无数倍。如果你用对待徐鹰的十分之一的耐心来对待我，我给你的将是我的全部。”
陆羽的心紧紧揪成一团，语气却仍旧平缓，“你和徐鹰不一样。”
“我从没认为我们两个人具有可比性，你不需要一次次地强调。”
陆羽刚要开口，余崇阳当即打断他的话。
余崇阳的脸上仍旧是那副温和的笑意，“你压在我的身上，你让我滚蛋，那你告诉我怎么滚？难不成再滚到你的身上？”
陆羽的表情恢复冷淡，“我有饭局。”
“显摆你学识渊博？”
陆羽继续说自己的话，“没有人会对满身是缺陷的人过于苛刻，只有太过完美的人呢，才会让人忍不住去挑剔。”
“既然你都摸清我的脾气了，还这么虐待我，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舍不得我的纠缠？”余崇阳的手抚上了陆羽的脸颊。
陆羽露出一个冷锐的笑容，“我对生活没有那么高的追求，不像你，恨不得把助理拴在腰上，晚上睡觉前都让他来暖床。”
陆羽淡淡说道：“是的，正因为他是这样的一个人，没有人会为他付出真心，所以我给的那些好，他才会牢牢记在心里。而你不是，你过于圆滑，过于出色，你的身边永远不缺乏倾慕你的人，我再怎么对你好，于你而言也不过是风暴中的一粒沙子，太过轻微。”
余崇阳手里的咖啡壶停了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无奈地笑了笑。
陆羽显然觉得此话假的不行，他在余崇阳的心里会是完美的？他相貌普通，才华一般，性格极端，说话刻薄，甚至主动为别的男人挡了一枪，做尽了伤人的事，他会是完美的？
陆羽沉默。
一分钟之后，咖啡煮好了，陆羽却发现刚才放在桌子上的两个咖啡杯不见了。
看到余崇阳受伤的眼神，陆羽第一次卸下了伪装的面具，“是的，他可以给我一种安全感，待在他的身边我会觉得无比踏实，而你不能。”
客厅的南侧有一面铜镜，余崇阳走到铜镜前，轻轻地掸落身上的灰尘。
“看来，那天我找他练练手是对的，如果没听过他的冷嘲热讽，直接就来面对你，还真是没法承受你这张嘴的迫害。”
余崇阳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还真是挺苦的。
余崇阳瞬间摔倒在地，由于手臂的带动作用，陆羽也没能幸免。旁边的架子传来轻微的晃动声，陆羽惊愕地抬起头，幸好只是一个挂饰晃动了两下，没有影响到其他的宝贝。
“从来不知道，你这么看的起我。”余崇阳笑得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