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产生分歧
卓陆不经意地瞥了梁先生一眼，发现这十几年他衰老得很快。虽然比同龄人显得硬朗很多，但是相较十几年前的他，已经是大不如前了。
卓陆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孩子认亲也认得有点儿太快了吧？都没问问自己答不答应。
卓卡丁接着问道，“他是做了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么？”卓卡丁反复回忆，都不记得自己这十几年的成长历程中有过什么人恶意伤害自己。
梁先生怕自己在这里站太久会找人反感，便笑着朝眼前的父子俩说：“我先回去了，丁丁，我不会忘了你给我想的点子的，希望你也不要忘了。”
卓卡丁听到卓陆没得商量的语气，重重地叹了口气，沉默了半晌，忽然又想到梁先生的话和之前卓陆无意间和自己提过的，他是因为自己猜和梁家决裂的。
卓陆的唇边扬起一抹浅笑，这孩子，真是累糊涂了。
“其实算不上他做的，当初是一个误会，导致我们父子俩反目成仇。当然，也不完全是因为误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不想让你生活在那样的家庭氛围中。”
“对！”卓卡丁很直白地告诉卓陆，“因为没有，所以想要。”
“你是因为我，才不肯认自己的亲爹么？”
“有些话，一旦说出去，就很难收回了。而且，他不会孤独终老，他有很多儿女，姓梁的，不姓梁的，到处开枝散叶。”
“没看出来啊！我爷爷年轻的时候还是个花|花|公|子呢！”
“不值得。”
卓卡丁感觉到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咪一样打了个哈欠，而后咂咂嘴，换了个姿势继续安睡。
“我只是来光顾一下丁丁的公司，没有别的意思。”
卓卡丁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都有一点。”
卓陆挺讶然，“为什么？”
回去的路上，卓卡丁窝在卓陆的怀里睡着了，车外人声嘈杂、车水马龙，车内却是一番静谧的氛围。卓卡丁是真的累了，本来约好了上车要和卓陆谈话的，结果靠在卓陆的怀里不足一分钟，就沉沉地睡了去。
后半夜，卓卡丁醒过来，照例去卫生间方便，回来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什么，他似乎还有一个任务在身。想到梁先生做过的保证和自己欠下的一屁股债，卓卡丁壮着胆子又把卓陆吵醒了。
“你和他只有一面之缘，你对他根本不了解，对他曾经做过的事情也不了解，就这么忤逆我的意思，你觉得值得么？”
“啊啊啊……”小狼在老狼的怀里扑通着。
卓陆目光转得凌厉，微微勾起的唇角，似乎隐约能看到被挑起来的獠牙。
瘦削的下巴终于凯斯变圆了，卓陆捧着卓卡丁的小脸看了很久，越看越喜欢。
卓卡丁赶紧挪了回来，气急败坏地拉着卓陆的手臂说，“爸爸，别不要我。”
夜渐渐深了，冷峻魅惑的面孔和俊美的小脸在暗淡的灯光里越见朦胧。
卓陆将烟头掐灭，把薄薄的绒毯披在卓卡丁的身上，以防他着凉。
语气虽不像之前那样冷漠，却也带着无法掩饰的疏离和陌生。不过梁先生并不在乎，对他而言，卓陆没有即刻将自己赶出去，他已经很知足了。
卓陆思忖了片刻，“这样吧，你欠我的钱不用还了，我再额外给你一千万，你去拒绝他的要求，你看怎么样？”
感觉到身体的起伏，卓卡丁醒了，朦胧的睡眼看着卓陆，喃喃道，“先领号去。”
梁先生在对面笑了，“真是个乖孩子。”
卓陆不再骚扰卓卡丁，给他洗好澡之后，抱到事先铺好浴巾的床单上。直接这么一裹，一个香喷喷的娃子就只剩下一个一张粉扑扑的脸颊了。
卓卡丁看到卓陆来接自己，立刻朝卓陆走过去，脸上带着几分忐忑又激动的表情，拉着卓陆的手说道：“爸爸，那个老先生说他是我的爷爷。”
卓卡丁又睡了过去，刚才被吵醒后说的话，完全可以理解为梦话。
卓卡丁感觉卓陆要“变身”了，打算光着屁股爬到另一张床上和他洽谈，不料却被卓陆一双大手捞了回来。
卓陆用手扳住卓卡丁脸颊，语气颇为不悦，“我不允许你叫他爷爷。”
卓陆并未回答卓卡丁的话，眼神直直地投向梁先生，“您怎么过来了？”
一老一小还在胖日哦五人地对望着，一个冷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卓卡丁很执着，“想要，有了爷爷才有靠山，有了靠山才不会被你欺负。”
卓陆睡得很不安稳，被卓卡丁吵醒，脸色显得有些幽冷。他拿起一颗烟，倚靠在床头静静地抽着，深邃的目光在卓卡丁的脸上打量着，与白天温柔宠溺的眼神有着轻微的差异。
卓陆沉默，思绪有些飘忽。
卓陆又问了一遍，“还想不想要爷爷？”
卓陆把卓卡丁抱到腿上，一边吻着他的脸颊一边问道，“你这么帮他说话，是因为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是单纯地想多一个亲人？”
“把我叫起来是要和我说什么？”
卓陆转身去别的屋子拿东西，回来的时候，卓卡丁已经将浴巾踹开了。雪白的娇躯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分开的两条腿，腿间还剩下浴巾的一角，若隐若现的感觉最勾人心弦。卓陆要有多强的忍耐力，才可以按耐住蠢蠢欲动的地方，保证卓卡丁能得到充分的休息。
这个习惯却令身在一旁的老爸苦不堪言，尤其是当他醒着的时候。
梁先生缓缓转过头，看到熟悉的身影，呼吸瞬间一滞。虽然这么多年来，他总是通过各种渠道打探卓陆的消息，但真正这样面对面站在一起，已经是17年前的事情了。
卓陆调暗灯光，躺进被子里，还未侧过身去，卓卡丁已经粘了过来。一个人的习惯需要改掉很费力，但是复发起来却很容易，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卓卡丁已经彻底抛弃了僵尸睡姿，每天晚上都在寻找令他满意舒服的姿势。有时候找到了还不满足，脚丫子会在卓陆的小腿处不停地摩挲着，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卓陆把卓卡丁抱到浴室去，脱下他的衣服给他洗澡，浴缸里的卓卡丁通体透白，皮肤莹润光滑，令卓陆有些开心的是，卓卡丁肚子上的肉貌似多了一些，也软了一些。从英国回来之后，他的运动量少了很多，身体也有些“发福”了，不过卓陆很喜欢。最好他变得像小时候那样白白胖胖的，身为父亲才会有一种养育儿子的自豪感。
卓卡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既然不是因为他，现在我已经长大了，你就可以和他相认了啊！你看他都八十岁了，还能精神几天啊，你不想让他孤独终老吧。”
车开到家门口，卓陆先下了车，而后将身子探入车内，将卓卡丁抱了出来。卓卡丁已经长大了，不比小时候那又小又短的身材，现在想要抱出来，确实要费一番功夫。
卓卡丁很明确地告诉卓陆，“替客户保密，是我们公司的最高准则。”
“爷爷”两个字从周哦卡丁清亮的嗓子里叫出来，梁先生的目光中闪烁着几分激动。
“不值得你还这么做？”卓陆有些被卓卡丁气到了。
“什么点子？”卓陆用手抚着卓卡丁略显疲惫的小脸。
卓卡丁在一旁点点头，“对，他卖了我一个点子，也买了我一个点子。”
晶亮的眸子如同曜石般闪亮，一脸单纯的神情令卓陆的呼吸越发沉重，“想要个爷爷？”
“我明年就整整八十了，眼睛没花，耳朵没聋，我已经很知足了。”
卓卡丁瞪圆眼睛朝卓陆挑衅道：“你是你，我是我，你不认你爸爸是你的事，我认我爷爷也是我的事，我愿意就成了。”
“……”
“我无需告诉你，一段不愉快的经历，多一个人分享，不过是多让一个人不痛快而已。”
卓卡丁很诚恳地朝卓陆说道，“爸爸，你还是和我爷爷和好吧。”
卓陆只是给卓卡丁开个玩笑，不料他当真了，那着急的小脸真有几分惹人怜惜。
卓卡丁摇摇头，很诚实地告诉卓陆，“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卓卡丁握住卓陆的手，“可是他明明是你的父亲啊，在你还是孩子没有生存能力的时候，也是他把你抚养大的。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和他反目成仇啊？我感觉，你的背后藏着很多秘密，都没有告诉我。”
“那好，那我今晚就欺负欺负你，明天你去告诉你爷爷，看看他到底能管多大的作用。”
卓陆听到这话，直接伸出手臂将卓卡丁抱到自己稍远的位置，“既然你要这样和我划清界限，那我决定不要你了，你以后和你爷爷过吧。”
徐燃见没自己什么事，便坐到旁边嗑瓜子，一边磕一边竖着耳朵偷听着。
卓卡丁先是一愣，而后恍然大悟般地点头说道，“放心吧，爷爷，我会牢牢记在心里的！”
“讨厌！讨厌！……你敢找试试！……”卓卡丁气得朝卓陆的胸口咬了一口，这一口力气当真不小，卓陆微微吸一口气，看到左胸处一排密密的牙印。
“那……你也没有妈，我是不是也要给你找一个？”
卓卡丁在卓陆的胸口吻了吻，抬起头看着他，“我就是想要个爷爷。”
又叫出这个称呼，卓陆拧了拧眉头，警示卓卡丁最好不要让他不愉快。
这个数字令卓陆的神色变了变，也吓到了站在一旁的卓卡丁。人家的爷爷都六十多岁，他的爷爷怎么都八十了？看来卓陆当年也是老来子啊！
卓卡丁纠结了一阵，还是很抱歉地告诉卓陆，“我还是决定帮他。”
一转眼，十七年过去了，昔日的不羁少爷已经蜕变成了如今的商业巨头。他果然没辜负自己的厚望，只是心头有种淡淡的酸涩。毕竟，与自己的孩子错过朝夕相处的17年，其中的滋味只有真正做过父母的人才能体会。
知子莫若父，就算离开十几年也是一样，卓陆的一个不经意的表情，梁先生就看出了他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