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卡丁绝笔
余崇阳赶忙蹲下去，为梁苑杰穿好鞋子，见梁苑杰站了起来，有些着急地问：“少爷，您不会又要出去吧？你多少吃些东西，刚才医生说……”
第39章
一连五枪，全都打在了梁苑辉的小臂和手腕的部位，又快又准。
“谢谢你送给我的钥匙，这是我一辈子得到的最珍贵的礼物。我希望下辈子，它仍可以陪着我，让我打开这扇木屋的门，重新遇见你。”
私家医院的病床上，躺着面色苍白的梁苑辉，而坐在梁苑辉床边的，是双目通红的梁太太。梁先生则面色难看地站在一旁，面对身受重伤的儿子不发一言。
梁苑杰把木屋的门打开，看到自己悬挂的那封信旁边又多出一封，是用红色的绳子系的，信封很漂亮。
小玉惨白着脸，颤抖着嘴唇说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出去干什么？”梁苑辉直直地盯着小玉。
没想到小玉断然拒绝道，“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谢谢梁先生！”余崇阳深深地鞠了一躬。
“就算二少爷不回来，我也不能放你进去，除非二少爷亲口答应。”
“是那个孽子让你来找我的？”梁先生背对着余崇阳。
梁苑辉悠然地坐在沙发上，傲慢的眼神扫过小玉的那张脸，定住，仔细欣赏了一番。
梁苑杰坐起身，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几口水，弯下腰去找鞋。
“哈哈……”梁苑辉几声阴冷的笑打断了小玉的话，他用手拍了拍小玉的脸蛋，“你的骨气我很欣赏，但是你用错了地方。你的二少爷现在根本不敢回来，他把港南区搅得鸡犬不宁，梁家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这件事情我自然会处理，不过苑杰为了一个女佣，打伤了自家人，这个责任他是逃不掉的。”
“如果可以和你一起把木屋粉刷了该多好，那样一来，在我闭上眼睛之前就能看到很多的色彩。
梁苑杰缓缓地抬起手，从怀中掏出一把枪……
“你的意思……二少爷他……他喜……喜欢这个男的？”
余崇阳定了定神，语气平和地回道，“不是，是我自己打算来的。”
“现在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可以毫无顾忌地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这一刻，梁苑杰终于接受了一个现实。
“你的意思，是苑杰对苑辉手下留情，才捡回了他的一条命？”
梁苑辉则反复把玩着手里的照片，啧啧称奇，“还真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孩，没想到老二好这一口。如果把这张照片送到我爸手里，让他看看他的宝贝儿子为了谁不惜给梁家抹黑，事情就变得更好玩了。”
梁苑辉看到小玉的反应，朝着身边站着的两排保镖命令道，“你们先出去吧，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要进来。”
如果他有卓卡丁的那份坚持，在看到第一封信时，就默默地守候在这里，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如果卓卡丁最后一次来到这里，推开门看到了自己，他还会留下这封信么？
梁先生叹了口气，“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他不过是手臂受伤，不会有生命危险。”
感觉到身上被几双大手蹂躏，疼得小玉忍不住惨叫，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就不省人事了。等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自己似乎被装进了一个袋子里。
余崇阳出门之后，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杜衡，礼貌地朝之微笑。而后，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
小玉身体一僵，感觉无形的压力朝自己席卷而来。
信的旁边摆放着精美的画卷，缓缓打开，里面是卓卡丁精心完成的作品。画中的梁苑杰穿着亮色的衣服，摆着帅气的姿势，笑得阳光灿烂。其实，梁苑杰没有穿过这身衣服，也没有做过这个手势，更不会笑成这副样子。所有的一切都是卓卡丁脑中臆想的，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偌大的屋子，就剩下梁苑辉和小玉两个人。
“二少爷的房间什么都没有，我只是去那里打扫而已。以前二少爷清闲的时候，一直是自己打扫房间。最近经常出去，没有时间打扫，才允许我进去。”
“是，不仅杀人，还砍下了小玉的胳膊，用小玉的掌纹打开了二少爷房间的门。”
杜衡站在病房外面，眼睛自然一扫，就看到了在走廊里徘徊的余崇阳。奇怪，他怎么来了？他这段时间不是一直跟在二少爷的身边么？
梁苑辉沉默了几秒钟，忽然笑得甚是诡异，“我想明白了，我说他这段时间在忙什么，原来在忙着谈情说爱。可怜了小玉，宁死都要护着自己的主子，却不知道她不过是主子手里的一副挡箭牌。”
“这事我必然会调查清楚！相关的人一个都跑不掉！”梁先生语气骇人。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人世。请先不要难过，听我把下面的话说完。我这一生最开心的事情就是遇见了你，尽管我不知道你的姓氏，你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或许你不会相信，在遇见你之前，我是一个很难接近的人。因为我终日活在一个人的阴影之中，我爱他，他却不爱我。
梁苑杰拿出打火机，站在小屋的窗户前，望着屋子里的一切，悄声点燃。
余崇阳斜视了门口一眼，幽幽说道：“先生可以找杜衡，有些事情，想必他比大少爷还要清楚。”
“我觉得橙黄色好一些。”
又是一枪，这一枪顺着杜衡的耳边飞过，打在了他身后的墙上。
小玉摇着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小玉的眼泪凝结在眼眶里，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梁苑杰将卓卡丁的照片贴在木屋的墙上，静静地凝望着，伸出手轻轻触摸着照片上男孩灿烂的脸颊，一遍又一遍。
杜衡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盯着梁苑辉手里的照片反复观看。
“东西带来了么？”
砰—砰—砰—砰—砰—！
“你再乱动，我现在就把你杀了！”
梁苑辉跟随其后走了进去。
“不是，我只是来这里阐述事实。”
看到余崇阳手里提着一个箱子，杜衡脸色瞬间变白，这下完了，那里不会是……他清楚地记起梁苑辉出事的那一天，小玉的那双手臂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他当时光顾着看梁苑杰，根本没注意门口有没有别人。
杜衡正在思索着，忽然看到梁苑辉的身影正朝自己这里走来。他赶忙拿起一条胳膊，用胳膊上那只僵硬的手对着房间的密码锁，门没有动静。换另一条胳膊，门开了。
他奶奶的……杜衡气得七窍生烟，他没想到不好惹的在这呢！
整个下午，天一直阴沉沉的，直到傍晚时分，大雨倾盆而下，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
“那你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回国后的第一天，梁苑杰就开车去了海边，他希望此时此刻卓卡丁已经逃了出来，就在沙滩上等着自己。如果真是如此，他一定不会再放卓卡丁一个人走，一定要把关乎他的一切全部了解清楚。
“你难道还没看出来么？”梁苑辉一只手举着照片，“梁苑杰什么人？亲身母亲死了都不会掉眼泪的人！他为什么单单挂着这个人的照片？……”
梁苑杰的眼神冷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耳旁忽然传出卓卡丁的声音，梁苑杰手里的刷子抖了抖，举目四望，根本没有人。
“先生，有些话我想还是对您说了吧，不然压在心里也难受。您出国回来的第二天，曾经吩咐我把从国外带回来的特产分给孩子们吃，我当时忙着出去看马，大少爷又在旁边主动要求帮我代劳。我心有顾忌，可还是没拒绝大少爷的好意。”
很多年以前，梁苑杰就幻想过这样的生活。
梁苑辉胳膊上的血已经淌了一地，巨大的疼痛让他的意识近乎昏迷，他已经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双腿发软地歪倒在旁边的椅子上。
二少爷，你的身边还真是卧虎藏龙，大少爷与你为敌，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不幸！
梁苑杰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屋子里的两个人，不发一言。
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坏了外面的佣人，也吓傻了站在一旁的杜衡。
梁先生刚想开口说话，旁边的吴管家忽然附在梁先生的耳边小声说道：“先生，二少爷的助理余崇阳在外面，说是有话要和您说。”
可惜，自己终究是晚了一步。
整整七天，梁苑杰走遍了港南区的每一处角落，甚至不惜调动香港警方，挨家挨户地搜索。可答案仍旧是一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余崇阳刚要说话，站在旁边的吴管家忽然开口了。
梁先生皱了皱眉，“行了，你让他在外面等着我，我一会儿就出去。”
“呵呵……很好，你今天让我见识了，什么叫做不见棺材不落泪！”梁苑辉站起身，大声说道：“外面的人全部进来。”
“不可能，他怎么会提前知道我们要来？他离开梁家的时候，祸还没闯出来，根本用不着防备什么。”
梁先生下午出去办事，梁太太出去参加舞会，家里只剩下几个佣人。
杜衡站在梁苑杰的门口，打电话给梁苑辉的手下。
梁先生的目光在余崇阳的身上停留了很久，这个相貌端正，谈吐不凡的年轻人他很欣赏。他一直担心梁苑杰的未来，但看到如此忠心耿耿的下属，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
梁苑杰轻轻摘下信封，小心翼翼地拆开，看到一张浅蓝色的信纸。
“您在车里晕倒了，我自作主张，把您送进医院了。梁先生现在正在气头上，我不敢带您回家。”
“我这是安慰你，你想到哪里去了？苑辉也是我的儿子，他受伤了我也会心疼，但是身为他的母亲，你应该悉心安慰儿子，而不是自己在这里哭哭啼啼。”
一道闪电划过，紧跟着一声霹雷，天空像是裂开了一条大口子。
“这很简单，除了二少爷，只有小玉的掌纹可以开二少爷房间的门。而当日大少爷被打伤，就是在二少爷的房间里。二少爷不可能允许大少爷进入他的房间，他能闯进去，就是用的这条手臂。”
四周的一切都被熊熊的火光照亮，梁苑杰站在火光之中，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照片被火苗一寸一寸地吞噬，多日来辛苦搭建的小木屋在自己面前轰然倒塌。
梁苑辉顺着杜衡的目光看过去，也发现了挂在墙上的这张照片。单是一张照片并不引人注意，但看了照片上的人和照片里的美景，两人都不禁惊叹。
“大少爷，您说会不会是因为二少爷知道咱们要来，提前把重要的东西都撤走了？”
小玉的身体一僵，连大气都不敢出。
梁苑杰眼前的木屋，也开始慢慢渗透在夜色之中，所有光鲜亮丽的色彩，在夜色的渲染下一层一层地变深。直到黑暗将这里所有的一切笼罩，小屋的色彩只剩下渐变的黑色和白色。
看着吴管家也向着自己这边说话，余崇阳心里有了底，继续说道：“大少爷花钱买通了文医生，让他误诊二少爷的病情，而后又按照大少爷的吩咐，开了一些刺|激胃的药。这些药都在这里，叫来任何一个有常识的医生，都知道这药是起副作用的，何况是哈佛大学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
小玉不知哪来了那么一股勇气，牙齿咬着嘴唇，闭着眼说道：“你不要再冒险了，二少是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进入他的房间的。如果他回来看到你进去……”
梁苑杰扫了余崇阳一眼，余崇阳感觉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吴管家点点头，朝门口走去。
梁苑杰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他看到大树的枝干在风雨里摇摇欲坠，他想起风雨交加的那个夜晚，卓卡丁抱着树干的情景。那时的他，是否像现在的自己一样，为了等一个人，宁愿赌上自己的生命。
听到先生的责备，梁太太的眼泪流得更凶猛了，“我也想平静下来，可一看到苑辉那条千疮百孔的胳膊，我的心就跟着流血。苑辉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如果落个残废，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呢……”
“大少爷？”
“二少爷，您醒了？”
第38章
小玉低着头不发一言。
砰！
我这是惹了谁了？他们不会要我的命吧？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梁苑辉的声音陡然升高，“就算你不让我进去，我也能想方设法进去，我现在是在给你机会，你听明白了么？”
以后的几天时间，梁苑杰没日没夜地寻找卓卡丁，几乎将附近所有人家全部扫听一遍。他觉得卓卡丁一定没死，他一定赌气自己走了那么多天，才用恶作剧的方式惩罚自己。或者那封信根本不是他写的，是他的家人代写的，他们一定把卓卡丁藏了起来。
“二少爷这段时间一直往外跑，前几天又出动警方帮他找人，你说，会不会和照片上的人有关系？……”
……
看到十几个男人朝自己走过来，小玉嘶着嗓子尖叫，“大少爷，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样做是违法的。我只是被雇佣在梁家做事，没有卖身，你不能这样侮辱我！”
“我从没说过爱你，是因为我的心里始终装着这个人，但我是切切实实地喜欢着你的。我总说你很亲切，因为你身上有他的影子，但是你不是他。你给我带来的是快乐，而他给我带来的却是痛苦。我后悔没有早些认识你，如果再早一些，或许快乐会超过痛苦，或许我已经爱上了你。
“带来了，很快就送过来。”
梁苑杰走近木屋，发现木门已经上了锁，那把锁正好是自己带回来的那把。梁苑杰的心里有几分安慰，毕竟卓卡丁来过这里，带走了自己的礼物，或许还会留下什么。
然而，海边空无一人，只有两个人骑过的马在沙滩上悠闲地漫步。一切显得那么和谐，又那么令人不安。
杜衡和梁苑辉齐齐望向门口，杜衡的脸色顿时变了，梁苑辉拿着照片的手也僵在半空中。
听到余崇阳走出来的脚步声，杜衡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直接上前撕了他。
“我答应你。”
杜衡深吸一口气，双手攥拳，骨头在空气中咔咔作响。
“这么大的房间里，就挂了这么一张照片，而且这照片上的人，我们还没见过……”梁苑辉若有所思地嘟哝着。
“这里有十几个弟兄，每个人都是身强力壮，你一直在梁家做女佣，还不知道男人的滋味吧？对了，我忘记了，你和二少爷还做过苟且之事。这样也好，你可以拿他们和二少爷好好比较一下，究竟哪个比较厉害一些……”
“不知道？”梁苑辉忽然站了起来，朝小玉走去。
流不出一滴眼泪，或许伤心到了绝地，就是这样的感觉。
“先生，这是我从姜少爷的私人医生手中拿回来的化验单，您还记得二少爷上次陪您一同参加宴会么？后来因为胃病发作便提前离开。当时姜少爷为二少爷找来医生，医生发现二少爷并不是普通的胃病，而是被人下了毒。二少爷一直没有对您说，是因为不想给您添心病。”
“文医生现在在哪？”
梁先生这才把目光放到那条手臂上，心忖梁苑辉的心竟这般狠毒，为了抓到梁苑杰的把柄，竟到了如此残忍的地步。虽然他对小玉也没什么好印象，但残害无辜的事情他更不能接受。
“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小玉的声音无比微弱。
待在意大利的三天时间，梁苑杰从没有休息过，除了忙投资的事情，剩下的时间全都用来调查卓卡丁的家庭背景，但是一无所获。在他所能了解到的香港地区内，没有哪个名门望族是姓卓的，其后所调查的一些姓卓的富裕人家，也表示不认识卓卡丁这个人。如果真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调查的难度就更大了。
“不必紧张，我只是找你问个话而已。”说罢，梁苑辉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带墨镜的大汉，“你去帮她搬个椅子来坐。”
睁开眼，空荡荡的屋子，四周都是白色。
小玉慌乱地摆手，“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二少爷了，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情况。即便是在以前，我也很少接触到二少爷，关于他的一切我都不了解。”
听到这话，梁先生才转过身来，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张算得上陌生的面孔。梁家的佣人和下属数不胜数，梁先生不可能把每个人都记住。唯一让他有些印象的，就是余崇阳现如今的身份是层层选拔|出|来的。
半个小时以后，屋子里没了声音。
“你是想替他求情？”
难道小玉说得都是真的？梁苑辉禁不住皱起眉。如果真是什么都没有，她为何宁愿牺牲自己，都不答应开门？
阴雨过后，明媚的阳光洒在海滩上，雨水淋湿的小木屋很快就被风干了，散发出树木特有的清香。怪不得有人说过，树木的生命力很旺盛，即使被砍伐若干年后，仍然可以生机勃勃地活着。
站在外面的杜衡身形一震，冷汗冒了出来。
杜衡木讷地转过头，看着墙上留下的弹孔，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很快，窗户上的火苗顺着窗框爬到房檐，然后是房顶，墙壁，最后爬进了屋里。
两个人站在梁苑杰的房间里，都是一副惊讶的神情，房间里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任何装饰都没有，还不如一个佣人的房间有看点。
梁苑辉瞪大眼睛，等反应过来时，胳膊全麻，相片从手上滑落下去。
“苑辉杀了苑杰的女佣？”
梁苑杰将折叠的信纸打开……
余崇阳看着梁苑杰，感觉现在的他和出国前判若两人。现在的梁苑杰，眼神里看不到一丝生气，他每天所做的事，就是寻找一个人。至于这个人是谁，余崇阳完全不了解。
“老实一点儿！”
砰地一声，门毫无预兆地开了。
听到这话，余崇阳再次从怀中掏出一张单子，放到梁先生的面前。
“好了，事情我已经了解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梁先生看着余崇阳。
小玉额前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可望着梁苑辉咄咄逼人的目光，还是低垂着头，语气坚定地说：“对不起，大少爷。”
梁苑辉根本没料到梁苑杰敢在家里开枪，他疼得面色惨白，用另一只手攥着自己的胳膊，咬着牙朝杜衡大吼，“把相片给我捡起来。”
“先生忘了么？事情发生之后，文医生就偷偷请辞了。不过，他现在就在我的家里，先生想找他问话，我随时可以把他请过来。”余崇阳的嘴角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我从没在你面前说过苑杰的任何不是，但是今天你都看到了，他用枪对着自己的家人，而且是自己的亲哥哥。”说到这，梁太太再次落泪，“苑辉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小玉并没有坐下，也没有因为那些保镖的离开而轻松几分。她看到梁苑辉坐在对面点起一根烟，烟雾在他的周围缭绕着，透过那些烟雾看到梁苑辉的脸，从未有过的阴冷。
梁苑辉已经看完了一份报纸，他站起身，走到人群中间，语气冷漠地说：“砍掉她的两条胳膊，处理干净后装进袋子里。”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再也等不来了。
梁苑杰就这样离开了医院。
杜衡点点头，刚要转身朝另外一个房间走，忽然被一张照片吸引住了脚步。
大汉将椅子放下，面无表情地走了回去。
余崇阳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我有一个请求，希望先生能够答应。今天的事还请您不要和二少爷提及，这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的。如果真的哪里出了问题，就由我一个人来承担。”
梁苑辉用手捏起小玉的下巴，玩味地说：“你不是经常进出二少爷的房间么？二少爷的房间不是神秘得很么？你怎么能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梁苑辉眸底之色蓦然加深，他用手扼住小玉的脖子，幽幽地说道：“刚才你说什么？”
余崇阳最后一句话是捏造的，但为了让梁先生动容，他也只能这么说了。
第37章
没一会儿，戴墨镜的大汉面无表情地朝小玉走来，小玉看到他朝自己靠近，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
说着，余崇阳打开了铁箱子。
可惜晚了一步，杜衡刚弯下身，梁苑杰已经把那张相片拿在了手里。
这三天来，梁苑杰的手机从未响过，尽管他知道卓卡丁打来电话的可能性很低，但还是希望会有奇迹发生。联系不到卓卡丁，梁苑杰的心是慌的，他宁愿接到卓卡丁父母的电话，听到他们无情地辱骂自己，都比要卓卡丁一人承担好得多。
第40章
第36章
“大少爷，你看！”
“不然呢？谁值得他大张旗鼓地到处派人去找？一定是这个男孩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不肯陪他玩了，怕到时候像小玉一样，把命搭进去。”
看着梁苑杰离开的身影，杜衡像是忽然反应了过来，朝着门外大吼，“快来人，抓住他，他开枪把大少爷打伤了！”
小玉的脸色惨白无比。
小玉浑身上下颤抖个不停，忽然感觉有人把自己扛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挣扎着身体，但是无济于事。
一直到夕阳西斜，小木屋的粉刷工作才正式完毕，梁苑杰看着五颜六色的小房子，心里暗叹了一声，“真花俏。”
“那好，今天我回家的时候，你带我进梁苑杰的房间，这总可以了吧？”
“没想到咱们梁家还有这么标致的丫头，以前都没怎么注意过。怪不得梁苑杰给你开了那么多绿灯，这么漂亮的脸蛋，做女佣真是可惜了。”
“法？你在和我开玩笑么？”梁苑辉傲慢的眼神扫视了屋子一周，“难道你没听说过么？在这片地域，我们梁家就是法，先生的话就是圣旨。在不久的将来，我的话就是法，我让你现在死，你就活不到下一秒。”
“什么意思？”杜衡一脸迷糊。
当看到放在自己面前的是两条胳膊时，杜衡倒吸一口凉气，他以为来这里开门的会是小玉，没想到竟然是她的两条胳膊。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要想明白了，你为二少爷做的一切，他不会感激你一分。何苦为了一个仓皇落逃的人，毁了自己的一生。”
梁苑辉也有些心悸，但想到自己的手里还握着把柄，便长了几分勇气。
夜色开始悄悄爬上海平面，刚才海水还泛着青蓝色的波浪，现在望去已经是一片深蓝了。
“你们要干什么？”
“你怎么证明这双手是小玉的？又怎么证明杀了小玉的人是苑辉？”
“你说吧，我听着。”梁先生表现得很平静。
杜衡触到梁苑杰的目光，有种被阎王索命的感觉，他从未见过梁苑杰这样的眼神，以前看着他也仅仅是害怕，现在是极限地恐惧。
感觉周围的视线一下亮了起来，小玉赶紧揉了揉眼睛，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人，眼中露出几分惶恐。
余崇阳上前一步，不紧不慢地说：“二少爷之所以会对大少爷开枪，是因为大少爷冒犯二少爷在先。大少爷不经允许私自闯入二少爷的房间姑且不论，他派人暗中找小玉问话，并残忍杀害了小玉。小玉是二少爷的女佣，平日对二少爷照顾有加，二少爷对小玉的感情，想必您也听说了……”
恶魔般的笑声响彻在小玉的耳畔。
……
一连很多天，梁苑杰都待在海边，白天吹着海风，欣赏海边的景色。晚上就住到木屋里，睡着没有被褥的木板床，闻着树木的香气入眠。
小玉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屋子里安静了几秒钟，陡然响起凄惨的尖叫声，梁苑辉面色平静地坐在一旁吸着烟，观赏着一群野兽发疯啃噬猎物的景象。
梁苑辉冷冷一笑，“我可以提示你一下，关于梁苑杰的，你每日朝夕相处的二少爷。”
听到余崇阳的这番陈述，梁先生的脸色陡然变差，虽然心里已经有了数，但还是朝余崇阳问：“这件事，你又怎么证明是梁苑辉做的？”
梁苑杰提着小桶的涂料，拿着刷子，将五颜六色的涂料均匀地涂抹在木屋的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