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蛇与农夫
陨灾第十日，天际乌云翻卷，空气由燥热转而闷热。
齐小天和郑明夏两人带着工具，早早的就离开了学校，回到了河边，两人开始动手修整船只。
齐小天用润滑油擦拭着船只的发动机，然后将柴油倒了进去。他尝试拉动发动机，发动机有点反应，但都没打着。
“果然不出所料，一台破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修好。”齐小天自言自语道。
随后，他拿起了昨日砸伤张波的那把扳手，开始检查船舶的引擎部分，一边不停地观察着各个零件的状况，发现了一个可能的问题所在——柴油管路有一处小裂缝，导致柴油流失，无法正常供给到发动机中。
他用一些胶带和绑带临时修补了这个裂缝，希望可以暂时解决问题。
修理完毕后，齐小天再次尝试启动发动机，但依然没有成功。
郑明夏皱起了眉头，说道：“可能是其他原因……”
突然，他想起了汽车维修的一项常规操作——检查发动机的火花塞，想来船舶也是类似的。
于是郑明夏打开了发动机的引擎盖，拆下了火花塞进行检查。他发现火花塞上的火花点似乎有些微弱，可能是因为长时间没有使用而积存了一些杂质。于是，他拿起了一把小刷子，小心翼翼地清理着火花塞。
修理工作进行了一段时间，郑明夏和齐小天终于做好了最后的调试。
郑明夏回到驾驶位，握紧了船舶的方向盘，准备再次尝试启动发动机。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扳动了启动开关。随着一声轻响，发动机终于轰鸣起来，发出了规律的嗡嗡声。
“成了！小虾米！”齐小天激动的手舞足蹈。
他心中高兴，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悄悄逼近。
忽然，&34;铛&34;的一声，如同惊雷乍响，打破了两人的喜悦。
齐小天只觉得后背遭受了沉重的一击，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
他试图稳住自己，却发现双腿发软，无力支撑。
齐小天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愕和困惑，感受到了剧痛从后背传来，蔓延至全身。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世界逐渐变得昏暗。
郑明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眼睁睁看着齐小天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他的目光随即被齐小天身后的人吸引，是一身狼狈肮脏，跛着脚的张波！
“张波！你个王八蛋！”
张波手持一块巨石，眼神充满了狠厉与杀意，如恶狼般扑来，根本不给郑明夏反应的机会。
张波的表情扭曲着，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老子叫你们等着！一个都别想跑！”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和残忍，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郑明夏身上。
郑明夏的心跳急速加快，他立即从船舱中跳了出来，正欲去捡地上的扳手。
就在郑明夏即将捡起扳手的瞬间，张波如饿虎扑食般猛扑过来。郑明夏措手不及，被张波强大的冲击力撞倒在地。
两人瞬间陷入了激烈的缠斗中。
张波身躯壮硕，迅速将郑明夏压制在身下，用手中的大石头向郑明夏的头狠狠砸去。
郑明夏奋力挣扎着，用手抓住了张波拿着石头的手腕，试图阻止张波将他砸晕，但张波的力量太大，他只能眼睁睁沿着眼前的大石头离自己的眼睛越来越近。
郑明夏心中大惊：如果被砸到，他跟齐小天今天怕是都要折在这里！不行！
在混乱中，郑明夏瞅准机会，使出全力一蹬脚，正中张波的膝盖，那里昨天被齐小天敲碎，正是张波的弱点！
张波吃痛地闷哼一声，痛苦地捂住昨天被砸伤的膝盖，身体因剧痛而颤抖着。
郑明夏趁机翻身，趁机飞起一脚，狠狠地踢中了他的肚腹，张波闷哼一声，身体不由得蜷曲起来。这一击让他彻底失去了平衡，他踉跄着打了两个滚，滚到了河边。
河水依旧湍急，气势汹汹，仿佛要卷走一切。
“啊！”
张波在掉入水中的一瞬间，就被强大的力量拖拽着，将他拉下深渊。
他拼命地用手抓住岸边的沙石，指甲深深地陷入其中，然而河水的力量太过强大，不断地拉扯着他的身体。
膝盖的阵阵剧痛让他没有力量摆脱澎湃的河水，但他不敢松手，因为一旦松手，他就会被汹涌的河水卷走。
“救……救我……”他一改之前狠厉的模样，一脸惊恐的祈求着眼前的郑明夏。
郑明夏喘着粗气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犹豫的看着眼前落水的张波。
他想起了前几日齐小天落水的惊险瞬间，这河水太汹涌了，如果不救张波，他真的有性命之忧。
郑明夏缓缓走到张波面前，问道：“你会游泳嘛？”
张波一脸激动，想要伸手抓住郑明夏的脚踝，可是他一移开手，身体又被水流向深渊拖拽一分。
他惊恐的不再敢乱动，回应到：“快救我！我不……不会游泳！”
说着他被扑来的浪头打中，又呛了两口水。
郑明夏从慌神逐渐转变为冷静，他轻轻的说：“那就没办法了……”
若是张波能有齐小天那般会游水，说不准还能活，但现在看来他今日必死无疑。
说罢转身，郑明夏头也不回的走向齐小天。
他的身后传来了张波的破口大骂：“妈的……你给老子回来！”
随后又传来了祈求声：“我错了……求求你……救救我……”
张波的声音越来越惨厉，越来越慌张。
郑明夏内心也在煎熬，但他不是圣母，张波不是好人，自己也不想当那个救了蛇的农夫。
他只听到身后张波求救的声音愈发断续，扑腾击打水花的声音也越发激烈。
等郑明夏再回头的时候，岸边和河水上都已无一人。
河边只留下了张波挣扎过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他曾经的徒劳和绝望。
最终，河水无情地将他卷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汹涌的水流之中。
————
郑明夏回到齐小天身边，将他的头轻轻抱起，心急如焚地呼唤着齐小天的名字，声音中透露出焦急和关切。
他用尽各种方法，轻拍齐小天的脸颊，试图唤醒他。
齐小天的眼睛缓缓睁开，半梦半醒的，看东西都还是重影的。
“又来……”
陨灾那天，他们也经历了爆炸，现在的感觉跟当时很像。
齐小天的鲜血顺着额头流淌，让他的意识逐渐清晰，眼神中透露出迷茫和痛苦。
“太好了，小天你没事！”
“嗯……头晕……”齐小天揉了揉额头，回忆起之前他被人敲了一闷棍。
“妈的，刚刚是谁……打的我？”
齐小天试图坐起来，但头部的伤痛让他有些吃力。
郑明夏赶紧扶住他，“是张波……”
齐小天忍着疼痛，抓起手边的石头就要起来。
“他大爷的，我就知道是他，他……他人呢？”
郑明夏眼神复杂，他不知道刚刚见死不救的做法是否正确，此时内心也在煎熬，顿了顿说道：“他死了……”
齐小天表情中带着一丝困惑，“他死了？小虾米，是你杀的他？”
郑明夏扭过头看着河边，指着刚刚张波掉下去的位置。
“算是吧，他掉到了河里，向我求救，但我没有救他……”
“活该！哈哈，小虾米你做的没错，他这个人得寸进尺，呸，死得好！”
齐小天听到张波死了，他并没有愧疚，甚至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连头都不怎么疼了！
“可是，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小虾米，你别圣母了！你若是救他，他敢在起来的一瞬间，把你推下去！”
郑明夏思索了一下，若是以张波的性格，真的可能做出这种事。
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值得被救。
他心中的愧疚感，渐渐消散了。
“嗯，所以我没有救他，总之看见你没事，我也就放心啦！”
他露出了一丝微笑，拿出手帕，轻轻地为齐小天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
郑明夏又让齐小天休息了一会儿，他自己则拿着气焊枪，将船体的破损处一点一点的焊接起来。
又将带来的橡胶轮胎剪开，小心翼翼地将橡胶套在了船体的四周，给船体加固了一层防撞条。
这样一来，船体的结构更加牢固，可以更好地应对河流中的颠簸和冲击，增加了他们的航行安全性。
修补完毕，整个船只也算是可以正常使用了。
天色还早，齐小天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两人决定回去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