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流浪汉
炎热的气温像是一把无形的巨斧，猛然劈在了每个人的身上，让他们感到脱力。
寻找物资的人们汗流浃背，步履艰难地穿梭在废墟之间，每一步都仿佛在消耗着他们最后的一丝力量。
小刘装病被识破，无奈的离开了医疗队，再次走上街头寻找物资。
他又热又渴又饿，走了很远，一直走到了村镇边缘靠近国道的地方。
一路上翻找到了两瓶水和一点袋装的小蛋糕，这微薄的收获让他心生激动，暗自为自己的运气而欢喜。
他看着手中的物资，心中纠结。他很想吃掉找来的物资，不想与其他人平分。可是如果空手回去，又少不了赵虎子的一顿毒打。
他热的实在有点走不动了，决定坐在废墟上歇息一会儿。
刚坐下，他的身体就被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一道魁梧的身影突然闯入他的视线。
来人是一个大叔模样，名叫张波，身材粗壮，皮肤黝黑，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似乎从未梳理过，其中还夹杂着几根稻草。
他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上面沾满了泥土和污渍，散发出一股浓重的汗臭味，仿佛与这个废墟的环境融为一体。
张波一脸坏笑，伸出布满了老茧的手，这手最有辨识度，他的左手大拇指和食指都被砍去了一半，突兀的比剩下三个指头短了一截。
他一把抢过了小刘找到的食物，毫不客气地将瓶子和蛋糕揽入怀中，然后大口大口地享用起来，仿佛这是他当之无愧的战利品。
小刘愣在当场，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如同饥饿的流浪汉一般的人，一口口地吞咽着他找到的食物。他的心情愤怒和焦急交织，想要从大叔手中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张波叔！你干嘛抢我的东西！”
张波看了看小刘，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然后轻松地用手一推，就将小刘推开了几步远。
“小刘，老子吃了便吃了，你他娘的吼什么吼，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他的言语粗俗，常常口吐脏话，让人感到不适。行为举止也十分粗野，动不动就会发脾气，甚至动手打人。
“你抢了我的物资，我怎么办！我今天就没有东西可以上交了！”小刘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但他却咬紧牙关，挣扎着站稳身体。
眼前的一幕让他感到愤怒和无助，他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这个粗鄙的张波打倒在地，夺回自己的食物。
“哼，还交什么交！交上去了自己又吃不到，还不是便宜了别人！”张波一边不忿的说道，一边一口一个蛋糕的往下咽，感觉到噎住了，还会拧开水吨吨的喝着。
张波说话得声音很大，毫不顾忌小刘的感受。
但他这话糙理不糙，收集回去的食物，要被别人平分，与其这样，不如自己当下就吃掉！
小刘也想吃掉手中的食物，但是他更害怕被赵虎子打，害怕像老四一样被驱逐，害怕自己也会无助的死在废墟。
“那你吃你自己的就好了！凭什么抢我的吃！”小刘觉得委屈，他知道自己的力量远远不及这个魁梧的流浪汉，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波吞咽着他的食物，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恨和无奈。
此时张波已经狼吞虎咽的吃完了小刘所有的食物，一脸坏笑的说：“我要是吃完了自己的，还拿什么东西上交！”
“那你就好意思吃掉我的！？”
“是啊，老子饿了，不吃你的，难道吃我自己的？”
小刘还想要争取，“你就不怕我去告诉沈海军，告诉赵虎子，你不怕被打吗？”
但小刘就像打架输了的小学生，哭着要找老师找家长告状一样，令张波觉得可笑。
张波轻蔑的笑了一下，“随便你，忘了告诉你了，沈海军是我远房表弟，你自己掂量一下。”
说罢张波拍拍屁股准备离开，可小刘挡住了他的路，他一把又将小刘推倒，并且伸出了他那只断了手指的左手，对小刘说道：“你知道我这个手指怎么断的嘛？”
小刘连连摇头。
“我年轻的时候，跟人家斗狠，比谁敢砍下自己的手，我剁了两根，那人只剁了一根就晕过去了！哈哈哈哈哈！”他有些癫狂的笑着。
小刘听得直冒冷汗，心中暗想怎么会有这么癫的人，会为了砍掉自己的手指头而感到胜利。
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问道：“你……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又不是我砍了你的手指头。”
张波怒喝一声，还攥紧的拳头，比了一个要揍他的动作。
“你信不信，我这辈子剁掉别人的手指无数，我既然敢砍掉自己的手，也敢砍掉你的手！”
小刘被近在咫尺的拳头吓得闭上了眼睛，顿时跌坐到了地上，急忙将自己的手背到身后。
“信！我信！我的东西都给你！我就当自己没见过你！”
还好，张波并没有真的打他，只是吓唬吓唬他。
但他此时已经被吓得大气不敢出，也不敢再辩驳，只能看着张波吃完之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小刘见张波离开，咬牙切齿的将他骂了千万遍，又只能无能狂怒的使劲用手拍打着地面。
究竟谁能制住张波这样的恶人，小刘此刻只觉得自己还不够恶，不然也不会被人这样欺负。
他的双手握成了拳头，指甲已经刺进了掌心，鲜血渗出，但他却没有感觉到疼痛。
他没有张波那样的力量去抢夺别人的食物，也没有沈海军当做靠山，只能庸庸碌碌，活的苟延残喘。
晚上，小刘踏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学校，他几乎空手而归，显得像个丧家之犬。
他怀着赴死的心，走到了赵虎子面前，掏出了少的可怜的物资。
赵虎子顿时“啪”的拍响了桌子，站了起来。
“你小子出去一天，就带回来这么点东西！上坟烧报纸，你糊弄鬼呢！”
小刘颤巍巍的说：“虎子哥，我上午拉肚子，下午才出去收集物资，结果还被人给抢了……”
赵虎子一把拽起来小刘的脖领子，大喝：“被抢了！？你当我是真傻是吧！我看你半路自己偷吃了，跟我这儿编理由吧！”
今天众人上交的物资都变少了，赵虎子怀疑有人偷吃了食物，没有上交。
“哥，不是的，我真的被抢了，抢我的人是……”小刘被赵虎子吓得快跪下了，他正欲指认张波，转头就看到张波正坐在旁边喝粥，眼神凶恶的瞪着自己。马上要说出口的话，被他又咽了回去。
小刘两头儿都不敢得罪，受苦的只有自己。
赵虎子不满的松开了他的脖领子，训斥道：“今日你不准吃饭，再有下次敢空手而归，你看我不打死你，滚！我们这儿不养废物！”
此时的赵虎子看在曾与小刘有一包烟的交情上，暂且放了小刘一马，但却苦了小刘，偷鸡不成蚀把米，忙活了一天终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