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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书生讲古,无命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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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一脸懵逼的伍云,荆无命微微一笑,给他讲了关于青云山虚灵界和玄武门的事儿。

    一番解释之后,伍云差不多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荆无命微笑道:“本来还以为这四象门都是在那虚灵界之中,但现在看起来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儿。”

    伍云稍微思索了一下也说道:“既然你们有这玄武门的经验,那么这白虎门就算不太一样,应该也差不多。你们的意思是,这里头是幻境,而且还可能会有变化?”

    荆无命沉声道:“会不会像玄武门一样因人而变不好说,这些年各种各样的幻境和虚界我也听说过不少,就算是一脉子的,也有可能有挺大的区别。但是根据我的感知和探查,这幻境应该是坐实了的。”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如进去看看!”

    伍云依旧是老样子,还是那副“实干派”的嘴脸。管他那么多呢,就像那句老话说的,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三人简单地交流了一番,最终决定还是进去看看。反正按理说在这里面是死不了的,没什么可怕的。

    进入到白虎门之后,还是那熟悉的白光一闪,三人出现在了一处荒郊野岭的乱坟岗之中。

    这地方阴气挺重,空中盘旋着秃鹫,不远处的树丛中隐匿着野狗。

    看着面前那些并没能被很好掩埋的“狗碰头”棺材,三人心里不由得一阵悲凉。

    这些棺材主人的人生啊,在想当初那应该是多么的艰难,甚至临到死亡,都得不到真正的安息。

    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外乎如是。

    “看来在这个世界也不容易啊!”伍云看着这一地的尸骨,不禁感叹了起来。

    荆无命看着天上飞的秃鹫,紧接着伍云的话说道:“如果没有这些恶鸟,说不定还能稍微好点。”

    就在这时候,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不屑地声音:“恶鸟?你们说鸟恶?你们也配!”

    三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不远处不知从哪儿蹦出来那么一个青衣书生,正背着手朝三人走来。

    “那不知,我们怎么就不配说这鸟了?”虽然不知此人是怎么回事儿,可这荆无命一听就不乐意了。

    什么啊?我们在这乱坟岗感慨人生的悲哀,突然就蹦出来这么一位给自己上大课?

    但则见那人嘴角一撇,开启了一番长篇大论:

    “在上古时期,有一位公冶长老先生,乃圣人之门徒,能懂得百鸟之音。

    一日,闲暇无事,独坐凉亭。见池边落一大雁,青松之上落一小燕。

    小燕对大雁曰:‘仁兄,逍遥贵体,来此何干?’

    大雁只顾池边饮水,洋洋不睬。

    小燕怒曰:‘人讲礼义为先,树讲枝叶为源,我拿好言对你,为何不理,莫非痴呆聋哑乎?’

    大雁曰:‘树高蝉声细,山高雨音低,水深流去远,贵人语话迟。’

    小燕曰:‘尔有何贵?想尔生在荒郊,长在蓬草之畔。昼游旷野,夜宿沙滩。项长嘴扁,足大身宽,鹅鸭不像,岂不反乎!’

    大雁曰:‘哦!那么,尔有何贵呢?’

    小燕曰:‘想我,生在高楼大厦,长在凤阁龙台。闲观琴棋书画,闷有才女作伴。昼游花丛柳巷,夜宿纱纳凉亭。’

    大雁曰:‘那么,尔可晓得三纲五常?’

    小燕曰:‘呃……这倒不知,愿闻其详。’

    大雁曰:‘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此乃三纲。五常者,乃仁、义、礼、智、信。

    见诸虫不吃为仁,见食不争为义,前后飞排为礼,不受人擒为智,春往秋来为信。

    父亡母不嫁,母亡父不娶,父母双亡,守孝三载。

    哪像尔等,见诸虫就吃非仁,见食就争非义,前后乱窜非礼,受人擒捕非智,来去无时非信。

    父亡母嫁,母亡父娶,父母双亡,呼朋勾党,乱恋失群,真乃畜生也。’

    小燕闻听,大叫三声,坠树而亡。大雁昂首展翅,腾空而去。

    公冶长老先生由感而发,提笔留诗一首:

    ‘燕雁池边语哗喧,各争礼义辨愚贤。大小俱是飞来鸟,愚者愚来贤者贤。禽鸟尚且知礼义,为人能不孝当先。’

    看起来人——确实不如一鸟乎!”

    三人听了那书生一番话,当场就听傻了。好家伙,且不论这公冶长是谁,单单就这个故事,放自己那个世界里,就足够写入这书院教材的了!

    荆无命也不敢再生气了。因听故事有感而发,从而对那书生产生尊敬是一方面,怕这书生继续絮叨也是一方面。

    此时此刻,赶紧认怂吧!千万别跟这位矫情,反正这也不是现实世界,犯不上跟人在这耽误时间。

    荆无命赶紧欠身施礼:“先生高才,是小子我莽撞了!还望先生不要见怪,我就是一莽撞人,您别生气……”

    “你说什么?”还没等荆无命说完,那书生眼睛一瞪,似乎就要跑过来薅起来他揍一顿似的。

    荆无命一愣:“我……我说我是一莽撞人……”

    “莽撞人?呸!你也配!”那熟人一听,不由得啐了一口,“这莽撞人你可比不了啊!”

    荆无命一听,这又是哪出啊:“这莽撞人我怎么就比不了了啊?”

    “莽撞人?那是一辈古人啊!你不知道?”

    荆无命心说,你这是个什么世界啊?我都没来过,我哪儿知道你们这都有什么古人啊?只能讪讪言道:“小子我还真不知道。”

    “那既然不知道,我就给你说说!”那书生一看他不知道,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一看就是不学无术之辈,一定要给他科普科普这些历史知识了:

    “那是在想当初,前朝末年有这么一辈莽撞人。

    那时节,天下大乱,有三人拜二十四代先帝,歃血为盟。

    那大爷尚道明,江湖人称谈笑清居无极子;二弟庄道勤,人称普渡群生元极子;三弟何道源,人称爱莲居士太极真人。

    后续四弟谷道远,人称知机子,从江湖投身军旅,靠着手中一杆长枪,百战百胜,后封为常胜将军。

    只皆因在塞北秋林寨,一场鏖战,谷道远单人独马,闯进敌营,砍倒大纛两杆,夺槊三条。马落陷坑,堪堪废命。

    敌酋于山头之上见一穿白小将,白盔、白甲、白旗靠、坐骑白龙马手使亮银枪,实乃一员勇将。心想,我若收服此将,何愁大事不成!

    心中就有爱将之意,暗中有秋田保护谷道远,秋田进得敌营一语未发,今日一见谷道远马落陷坑,堪堪废命。

    口尊:‘狼主,莫非有爱将之意?’

    敌酋言道:‘正是。’

    秋田言道:‘那何不收留此将?’

    那敌酋急忙传令:‘令出天更变,三军听我言,我要活知机,不要死道远。倘有一兵一将伤损谷将军之性命,尔等八十三万人马五十一员战将,与他一人抵命。’

    众将闻听不敢前进,只有后退。

    那谷道远,一仗怀揣幼主,二仗常胜将军之特勇,杀了个七进七出,这才闯出重围。

    敌酋一见,这样勇将焉能放走,在后面紧紧追赶。

    追至聚英桥前,何道源赶到,高叫:‘四弟,不必惊慌,某家在此,料也无妨!’

    放过谷道远的人马,敌酋赶到不见谷道远,只见一黑脸大汉立于桥上,这敌酋忙问身边小校:‘这黑脸大汉,他是何人?’

    小校言道:‘他乃是何道源,人称爱莲居士太极真人,一莽撞人也。’

    敌酋闻听,大吃一惊,想当初庄道勤在攻打西洋八宝转心亭之时,曾对某家言道,他有一结拜三弟,姓何名道源,在百万军中取上将之首如探囊取物,反掌观纹一般,今日一见,果然英勇。

    ‘撤去某家青罗伞盖,观一观那莽撞人武艺如何。’

    青罗伞盖撤下,只见何道源豹头环眼,面如韧铁,黑中透亮,亮中透黑,颌下扎里扎煞一副黑钢髯,犹如钢针,恰似铁线。

    头戴镔铁盔,二龙斗宝,朱缨飘洒,上嵌八宝:轮、螺、伞、盖、花、罐、鱼、长,身披锁子大叶连环甲,内衬皂罗袍,足蹬虎头战靴,胯下马,万里烟云兽,手使丈八点钢矛。

    站在桥头之上,咬牙切齿,捶胸愤恨,大骂:‘贼子听真,呔!今有你家何三爷在此,尔等或攻、或战、或进、或退、或争、或斗,不攻、不战、不进、不退、不争、不斗,尔乃匹夫之辈。’

    大喊一声,敌兵退后;大喊二声,顺水横流;大喊三声,把聚英桥喝断。

    后人有诗赞之曰:‘聚英桥前救道远,喝退敌军兵百万,太极真人何道源,莽撞英明万古传!’

    这莽撞人何道源,你比得了吗?”

    听着那书生的话,荆无命简直就是一脑子浆糊。

    好家伙,什么尚道明、庄道勤、何道源、谷道远,自己全都没听说过啊!这玩意怎么比……

    荆无命真没辙了,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我比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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