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老房子塌了
“哼!”
林鹿狠狠跺脚,一肚子气的转身离去。
她在这堡垒里坐牢似的,梨桃却在自家青砖大瓦房里逍遥快活。
林鹿心里又不平衡起来。
本应是她住砖瓦房的,梨桃抢了她的一切!
她提着裙角上了二楼,到堡垒外圈的狭窄巷道里,透过预留的小孔,渴望的看着外面雪白的世界。
大雪簌簌落着,将一切都掩埋,远处的山巅也被染成白色。
天空,更是白茫茫的一片。
而此刻,梨桃家。
沈肃又开始了一日一次的铲雪,大铲子还是姑姑送的。
沈肃力气大,动作又快,不到一刻钟便将院子里的积雪都铲出去了。
只余下角落里的一点。
那处他们冻了许多肉和骨头,都是前些日子村里人杀畜生,他们去买的。
那耕种了几十年的老牛,没有哪一家舍得杀,心存着侥幸,万一能活呢?可还是被冻死了。
就是不冻死,也要饿死,人尚且只能吃番薯填饱肚子,现在这寸草不生的,哪有草和多余的粮食喂这些牛羊牲畜。
梨桃便买了些牛羊肉、牛羊骨,寒冬里,啃上一锅骨头,想来也是很美的。
雪铲干净,小川小瑜就能愉快的在院子里玩雪了。
梨桃瞧着两孩子乐此不疲的模样,不知道他们要多久才能丧失对玩雪的兴趣。
屋中,火炉的火就一直都没停过。
梨桃又加了两块木头进去,顺便扔了一把板栗进去烤,一会儿就能有软软的烤板栗吃。
她搓了搓小手,馋的直流口水。
“快点熟呀。”
沈肃铲完雪后,拿出一个茶壶,加满水,将茶叶扔进去,烧开便是一壶热茶。
梨桃又拿了几个碗,去储物间,抓了些零嘴儿。
有番薯干、黄桃干、苹果干、花生等等。
梨桃坐在温暖的火炉边,衣裳都被烤的热热的,像个仓鼠一样吃着各种小零嘴儿。
沈肃见她吃得开心,双颊鼓鼓的,忍不住上手捏了捏,肉肉的。
“长胖点好。”他说。
梨桃拿出一根番薯干喂他:“啊,张嘴。”
沈肃将番薯干含入口中,细细咀嚼,品味。
他本不爱吃这些零嘴儿,但梨桃喂他吃的,他都欢喜的吃下,口中的食物也变得美味起来。
“渴了。”梨桃咽下口中果干,说。
沈肃倒上一碗热茶,吹了吹,给她:“小心烫。”
梨桃又吹了吹,但凉的太慢,干脆来到外头,外头大雪仍飘荡着,没一会儿就能入口了。
梨桃一口口喝着茶。
瞧见两孩子正在玩捉迷藏,小瑜在躲,小川在数数。
“五、六、七”小川闭着眼数着。
对此,梨桃十分欣慰,这俩孩子,总算是不玩儿雪了,那雪碰着多冷啊。
梨桃忽然哆嗦一下,踩在外面待了一会儿,就又冷起来了。
外面冷得吓人,寒风一吹,跟冰刀子在脸上割似的。
“你们两个,不冷吗?冷就过来烤火!”梨桃朝孩子们喊道。
随即进了屋中,来到火炉边,感受着火炉的温暖火热。
梨桃露出满足的笑容。
“我们做到了,有安全的住的地方,有温暖的火,有好吃的食物,我很满足。”
想想半年多前,他们还在日日为寒冬担忧。
没想到几个月后,他们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能如此潇洒自在的过冬,谁能美过他们去?
沈肃抱着她:“嗯,我们做到了。”
“婶婶,婶婶!好冷,好冷!”小瑜猛地推开门,闯了进来,扑到梨桃腿边,搓着小手靠近火炉。
梨桃猛地推开沈肃,紧接着,小川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妹妹耍赖,轮到你找我,就不玩儿了!”小川也坐了过来,烤着火。
沈肃不知从哪儿翻出两本书,对两孩子说:“你们是想读三字经,还是千字文?”
小瑜顿时一脸苦色:“能不学吗?”
就在此时,一声接一声的轰隆巨响响起。
“啊,小瑜怕!”小瑜吓了一跳,立刻抱紧了梨桃。
小川身子也抖了一下,朝墙外看去,似在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
梨桃也是吓得不轻,轰隆轰隆的巨响,骇人的很。
唯有沈肃看起来最为淡定。
“我出去看看。”
“等等,别去了吧?”梨桃猛地拉住沈肃的手,目露担忧,“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村里房子塌了。”
“我不走远,就在围墙上看。”
“那好吧。”
梨桃放开手。
沈肃一跃上了围墙,其实并看不见什么,四处都是雪白的一片。
最明显的一处,便是村里房屋最密集的那一片,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高度,这意味着,那处的房屋塌了。
“怎么样?”下头,梨桃仰着头问道。
“嗯。”沈肃点点头。
正要下来,又是一声极大的巨响,仿佛就在身旁!
“啊!!!”梨桃没克制住本能,尖叫出声。
小瑜已经捂住了耳朵,在梨桃怀中,默默流泪,看起来可怜极了。
“家没有了”小瑜仰着流泪的小脸儿说。
梨桃神色一怔,“家”
沈肃往后面看去。
沈家老房子,悉数垮塌,只余一片废墟。
沈肃眸子暗了暗,从墙上下来。
环抱住梨桃和两个孩子,柔声说:“别怕,这是我们的新家。”
梨桃很快接受了,但心里还是难过的很,在老房子中,有他们一路走来的记忆,有他们的过去。
小瑜呜呜哭了好久,直到睡着了,还在不停流泪。
小川看起来情绪也不高。
同他们一样。
堡垒里,林鹿率先发现村里房子塌了。
她就站在堡垒外圈巷道里,透过小孔看着外面,突然就听见一阵巨响,前方的雪陷下去一块儿。
很快,她就弄明白了状况。
“房子塌了,老房子塌了!”林鹿的惊叫声惊动了所有人。
里正让守门的开了门,望着外面雪白的一片。
往常高高的那块儿,已经低了下去。
“大槐树的预言,全中了”
村里人都站在堡垒门口,脸上的神色各不相同。
有恐惧、有庆幸、有担忧
“咱的家没了”
“幸好、幸好咱们村儿建了这个堡垒,坚硬的青砖,怎么都不会垮!”
忽的有人哭嚎起来:“这房子,咋真会塌嘞?俺爹娘可咋办啊!!!”
哭嚎的人,是村里一邻村儿嫁过来的妇人,村里人都叫她杨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