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跑偏的命运：神迹
玄素的声音从殿门外传来，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最后几位文臣站了出来。
“陛下龙体贵重，臣愿为陛下观！”
说罢，身形颤颤巍巍地走了出去。
见此状况，武将们也不甘落后，几个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立马单膝下跪，口中高喊：“臣亦然！”
在皇帝答应后，也大步走了出去。
只见还未明朗的天空中，一束束金光透过灰暗，直直射入九霄，晃得几人连眼都睁不开。
只得微眯着眼睛，虚虚地看着。
道音袅袅，梵音阵阵，惹得皇帝都不自觉地跑了出来。
即使已经事先知道，但他依旧是震撼异常，心中更是坚定。
其余大臣们见自己上司都出去了，乌泱泱的一堆人也走了出去。
原本还是缓步前行，后面就变成了加速奔跑，丝毫不顾及仪态。
因为他们听见玄素清冷淡然的声音穿透散满九州大地，
“苍天在上，吾太初道人，感生灵不易，民生多艰，特上九天之书，求丰收之粮，立青霄之志，行万民之愿。
故以告知，愿天应允！”
“轰隆隆！”
金光被逐渐揉碎，祥云妙音袅袅，金莲遍地，清香扑鼻，闻者心旷神怡，劳累全消。
如银河天倾，无数细小的种子哗啦啦地落下，洒满田地。
一落下去，便长出嫩芽，发枝抽条，不到一会儿，就已结出累累果实。
惊得黎民百姓连连叩首，恭敬异常。
来观礼的大臣们不受控制地软了膝盖，目光都有些涣散迷离。有些来不及的大臣慌张的停下，一个滑跪就着了地，不过他们也顾不着疼痛了。
他们的脑海中浮现出粮种的信息。
玉米，亩产近十石，软糯香甜，可蒸可煮，可煎可炒……
土豆，亩产二十石左右……
红薯……
包括怎么种植，储存，产量，样貌，吃法……
这惊人的数字让人难以置信，他们花了好长时间才平静下来。
要说皇帝毕竟是皇帝，最先反应过来。
此时的动静已经停息，先不提百姓的反应，皇帝立刻叫人去最近的皇庄把那三种粮食挖出来。
闹出这么大的事，众人也无心再上朝。
但也不敢随意发话，惹得皇帝生气，只能从地上爬起来，在周围笔直地站着，用眼神交流自己的想法。
他们现在已经平静下来，忍不住胡乱猜测讨论。
我的老天，真神仙啊！
我们是要一直在这等吗？
那当然，陛下和国师都没动，你还想越过他们不成。
诶诶！你说那粮种是真的吗？真有那么大产量。
应该是真的吧，国师总不会编一个那么容易就被拆穿的谎言。再说，每任国师的本事可都不小呢。这任国师尤其厉害。
你说他为啥要弄粮食，以前的国师那是压根就不管事儿。
每任国师性格那都不一样，只是这任国师爱民而已，又不是没有过。
这任国师是真的得道真仙啊，不是神棍！弄出这么大场面，老子要名留青史了，哈哈！
不可无礼。
那人有些讪讪，偷偷瞄向玄素，没有胆子再讨论了。
不过还是忍不住，过了一会儿，又挑起了话题。
不过这任国师是真俊美啊，就是年纪看着有点小。
我……
那人还想用眼神回话，就瞅见了老太傅锐利的眼神，被吓得立刻垂下眸，不敢有任何表情变化。
另一人也不敢再提起话题。
但他们心中依旧在止不住地呐喊。
他们从安阳城的传言就已猜出了国师的不凡，却未想过他是如此大义凛然。
曾经的国师可从来不理会俗物，现在有大灾难时才会隐晦地提及，永远不会像这位一样，直截了当的提供帮助。
与其说他们在编排国师，还不如说他们是借此表达自己的敬意，既不失体面，又探得了国师的性情。
——他们虽未言明，但情绪可是毫不掩藏。
这也是老太傅并为动怒只是警告的原因。
而他们的百转心思玄素并未察觉，也没有功夫去探究。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谁也不知道他正在和世界意识交流。
“道主，还要不要再加上点神迹，彰显您的威严。”
世界意识还有些意犹未尽，祂当初做国师的时候咋没想到这么做呢？
祂就不该直接跟皇帝大臣说这里要发生什么，那里要发生什么，最后吃力不讨好。
还不如随便弄出点什么异象，比如天书，仙鹤什么的，他们还不就乖乖听自己的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样让自己很爽快，宛如炎炎夏日喝了一口冰饮，沁人心脾。
“不了，这就够了，过犹不及。”
“好吧。”
祂有些失望，不过以后自己也可以这么做嘛，倒也没有太伤心。
又过了一会儿，御前太监带着几个强壮的士兵，身后跟着几个农家汉子，气喘吁吁的跪在了皇帝面前。
“奴才，卑职，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因为天气炎热，他们又走得急，身上难免有些异味。
再加上为了挖掘粮食，身上多多少少都沾了些泥土。
好几个大臣不着痕迹地退后了几步。
若是在平常都可以治一个殿前失仪的罪过，但现在大家可顾不了那么多了。
皇帝直接问道：“这些就是玉米，土豆和红薯？”
“是。”
太监伸手分别拿了一个土豆，红薯和玉米，半躬着腰双手递上。
“先去煮一些。”
皇帝随意地吩咐，水煮是脑中信息最简便的做法了。
随后他随手拿起一颗玉米，用灰黑的指甲轻轻掐了掐，淡黄色的汁液瞬间渗出。
惊得旁边的太监掏出金丝绣纹的手帕想替他擦拭。
皇帝摆摆手，轻轻闻了闻气味，才接过手帕擦拭后扔给了太监。
观察到大臣们渴望的目光，终于开口：“诸位爱卿也看看吧！”
皇帝的话如同开放堤坝的闸，大臣们哗啦啦地涌过去，用手不停地扒拉，手上沾满泥土也不在意。
把那群农家汉子吓得够呛，身子不停地发着抖。
“以你的经验来看，这些粮食一亩大概有多少啊？”
温太傅凑了上去，询问一个看起来最为镇定的农户。
而被问的那男子，受宠若惊，丝毫不敢想象会有大人来问他话。
但他毕竟是侍卫们精挑细选出来的，还是有几分胆识。
强行镇定了精神，恭敬地道：“回大人的话，以草民种了二十多年地的经验，产量确实与天上的仙音所说相差不大，甚至还会更多。”
说着说着，他竟全改之前的拘束，神采飞扬的讲着这些粮食怎么好储存，怎么好种植？
慢慢地，身边聚集起一大堆大臣，对刘根良所说极感兴趣，连连点头。
等到刘根良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身边都是平时见不到的大人物，一阵颤栗。
幸好先前皇帝吩咐的人来了，他才没有吓得直跪下。
“参见陛下！”
一道声音直接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让他们都看向了捧着食盒的宦官。
“诸位爱卿，都来尝尝吧！”
皇帝一声招呼，人群便蜂拥而上，不顾形象地拿取，也幸亏厨房思虑周到，略微放凉了才拿过来，不然今日还会多出几个烫伤的人来。
皇帝自然有另外的食盒，他也招呼着玄素一起。
“国师也来尝尝吧！毕竟是你为晟朝求来的良种。”
玄素自然听出了其中的意味，他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就听到了一阵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