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跑偏的命运：周旋
马车上，王焕和玄素同坐一席。
“所以清弟不素弟，你是五大世家之一周氏的少主，此番只是游历。”
王焕心里没什么怒气，终归先前两人素不相识，玄素不告知他真实身份也很正常。
不过现在清弟……哦，不，素弟已经告诉我他的身份，那我们的关系是不是可以更近一步呢？
玄素点头，事情就是如此，他确实欺骗了王焕，但也是游历所需，他没什么好说的。
“王兄你的家世怕也不凡。”
玄素想起他们刚见面时，那些人的反应，故而用肯定的语气这样说。
王焕脸上略带腼腆，“比不上素弟，家父是安阳城第一富商，家中略有资产。”
听王焕这么一说，玄素心里有了成算。
王焕的父亲王庆阳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淮地原本偏僻荒芜，却在王金平的手中泛发光芒。
开商路，运特产，造民生，生生把淮地盘活了。
玄素在路上可经常听到百姓们传颂他的大恩大德呢。
“原来伯父就是大名鼎鼎的王大善人。”
“爹他确实心怀天下，是为兄最为崇拜之人。”
王焕一提到他爹，脸上就充满了满满的崇拜和敬仰。
可见他与他爹的感情之深。
没过多久，行驶中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少主，到了！”
马车外青木的声音传来，两人便下了马车。
入言就是主调朱红色的衙门，门口立着两座獬豸的石像，双目圆瞪，仿若扫视着世间一切的不公。
等几人走进去，知州却并未现身。
虽嘴上说着还有事未处理，但几人都明白，他是想要立威，以此在后面的事情上掌握更大的话语权。
玄素当然受不了这气，即使他明白这是官场普遍的行为，但他只是一个医者，实在忍受不了视人命如草芥的行为。
转身就要走，连忙被之前来传话的仆人叫住。
“周公子，等等！等等！”
玄素没有理他，眼看着他的脚都要迈出门口，秦知州总算是出来了。
“周少主，久等了。”
他神色如常，没有一丝不好意思或是怒气。
“王公子也在啊？”
他招呼了王焕一声，随后几人开始寒暄议事。
侍女奉上了茶，秦知州轻抿一口，开口道：
“大致的经过呢……本官已经知道了。
不过不知周少主能否确定是天泠病？
本官也不是不相信周少主，而是天泠病向来很难查出。
若是一般瘟疫，还未传出，自然比较容易解决。
天泠病就大不相同了。”
玄素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他并不觉得这是天泠病，或者说他不认为神速能够判断出那是天泠病。
需要让声名更大的人来说，他才会相信。不然他直接像之前那么处理，当做是普通瘟疫。
他这是逼玄素用家族力量来处理，这样他不仅不用费时费力，反而还能落个好名声。
只能说他太低估玄素了，将玄素视作与他一般利益至上的人。
不过既然他都这么说了，玄素自然要表一个态度。
“那素自然会让家族中人来协助，不过秦大人，虽然及时发现控制了染病的人，但附近的城池也应该通知，避免传出去，造成多年前的大祸。”
“本官自然知晓。
本官没记错的话，王公子与令尊是附近安阳城的人吧。”
“回大人，是的。”
……
接下来又是你来我往，利益交割。
王焕都是四两拨千斤的抵了过去。
终于，商讨完毕了。
玄素一行人走出了那个府衙，他扭过头去，看着门前伫立的两座獬豸石像，目光依旧犀利，堂堂皇皇。
“怎么了？素弟。”
“没事。”
……
三天后，
玄素几人早已回到了杏村，经过药材的治疗，村民们的病情总算是控制住了。
此刻，玄素正在研究莲生的问题。
听他的爷爷说，莲生的母亲在怀他的时候曾不小心跌入池塘，原以为他要保不住了。
莲生母亲昏迷了两天两夜，幸运的是母子平安。
他听儿媳妇说在梦里，她到了一片一望无垠的莲花池，在那里待了许久。
之后就醒来了，所以给她这个幸运的儿子取名莲生。
结果莲生虽然那时幸运，但在后来，他们也发现了莲生的不幸。
莲生智力有碍，又不痴傻，只是迟钝。行动也有些不便。
小时候或许不明显，但到长大了就很是显眼。
因为这个毛病，他受过很多同龄人的欺负。
莲生的父母也是为了给他治这个病，外出寻医，不幸跌落山崖身亡。
玄素至今也还记得莲生的爷爷跟他说这些话时，眼睛里蕴含的情绪。
有悲伤有伤感，还有些许的怨恨，但更多的又是对莲生的关心与爱。
人的感情啊，往往是这般复杂。
纵使他的情绪重重，但都化为了治好莲生的执念。
在得知玄素有可能能治好莲生时，尽管玄素说的是有可能，他也神情激动不能自已。
因为普通大夫连可能这个词都没法说。
“莲生，来。”
玄素招呼莲生来他身边。
“哥哥读一句，你跟着哥哥读一句。”
玄素手里拿了一本医书，是他自己编写的，他人绝对不知道。
刚开始他只是念了一段很少的文字，莲生一字不差。
后面他渐渐加大难度，把整篇的文字都念了出来，莲生照样一字不差。
果然，不出他所料，莲生果然有过目不忘的天赋。
这还是在莲生随意地给他爷爷找到他忘记的老物件时玄素发现的。
等考教完莲生后，时间也不早了。
玄素对莲生说道：
“莲生，该喝药了。”
莲生的脸上还是呆呆的，只是在周疏篱端上药后，闻到那苦涩的药味，在才拧巴这整张脸。
不过虽然脸上表情如此，莲生自小便开始喝药了，捏住自己的鼻子，深吸一口气，便把那小碗的药全部喝完。
喝完后，周疏篱眼疾手快地把一枚甜枣塞进莲生的嘴里。
大概是尝到了甜枣的甜味，莲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周疏篱略带俏皮地说：
“甜吧？这可是姐姐专门给你买的。”
边说着，她还边用手捋了捋额角的碎发，观察着玄素的表情。
在看到玄素脸上略带笑意时，心里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