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跑偏的命运：初遇
听到这些声音，少女却一改方才的胆怯不敢靠近，连忙躲在了青木的身后，不敢探头。
“那小丫头片子跑哪儿去了？真是心野了，连爹娘的话都不听了。”
“李婶子，要我说啊，这女娃子就不能太惯着。
给她吃那么饱干嘛，饿不死就行，不然整天想着逃跑。”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快去找吧。”
这些尖酸刻薄，带着恶意的话语，让玄素都不禁皱了皱眉头。
不过从这些话里，玄素也知道他们要找的，就是这个少女。
“他们要找的人是你。”
玄素没有问她，而是极为肯定的说。
少女不敢回答，只是躲在青木身后，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
少女的反应让玄素皱了皱眉头。
从远处那些人口中可以知道，其中就有她的爹娘。
她到底是遭遇了什么？
才能对爹娘如此惧怕，乃至于信任一个陌生人，躲在陌生人身后，也不愿被发现。
渐渐的，远方原本模糊的声音也逐渐变得清晰，那群人骂的也越来越难听。
终于，他们看到了玄素一行。
然而，他们原本嚣张的姿态在见到穿着明显不普通的玄素他们就荡然无存了。
立刻停下脚步，警惕又带着畏惧地望着明显是领头人的玄素。
隐隐约约带着些许贪婪。
人群中被拥在主位的老者率先站了出来，朝着玄素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
问道：“不知公子来此，是为何事？”
他大约是瞥见了躲在青木后的少女，瞳孔微缩，
连忙恭恭敬敬地对玄素说：
“是村里人冒犯了贵人，望贵人恕罪。”
他说着说着，做势要跪下。
玄素也没有阻止，就这么受了他一跪。
说来也巧，那衣衫破烂的少女与玄术在同一方向，那老者跪的当然是玄素，但他又顺带跪了，他们往日看不起的女子。
玄素未发一言，那老人渐渐有些慌了。
玄素没有让他起身，他也不敢起来，就那么跪在地上，脊背渐渐颤抖，似乎很是惧怕。
而跟他一同来的所谓的村民们，无论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是年轻力壮的男子，却比他还要胆怯。
“扑通！”
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接二连三的声音。
那些站着的人如同下饺子般，一个接着一个跪下。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还站着。
到最后，即使没有被吓到跪地，也随大流朝着玄素跪下。
玄素脸色变了变，他闻到了一股尿骚味。
他望向气味的来源处，感到有些恶心。
失禁的那人被玄素看着，惶恐不已，又开始砰砰地磕头。
人群中有人听见这样的声音，又看了看玄素和两个侍从。
状若恐惧地深深埋下头，眼神中却是藏不住的阴狠与怨恨。
玄素自然是感知到这样的情绪的，他只感觉莫名其妙。
“起来吧。
本公子什么话也没说，你们倒是先跪下了。”
听到玄素不在意的这番话，众人如蒙大赦。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各自你搀扶着我，我拉扯着你地站起身来。
“你们来这里是为何事？”
听到玄素的问题，先前的那个老者又站了出来，他似乎看出来了玄素不会草菅人命。
“回公子的话，都是这丫头！”
他说着还指了指瘦弱的少女。
“这丫头不敬长辈，她爹娘给她找了一个好婚事，明明都说好了，她却打伤爹娘跑了出去。
平日里偷鸡摸狗，还欺负自己的弟弟，他爹娘还对她那么好，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我们正在找她，搅扰了贵人的清净。”
满是讨好与恶意的笑容让人有些不适。
与此同时，人群中两个明显带着伤的一男一女哎呦喂地痛嚎起来。
口中不住地骂着少女没有良心，白眼狼，白养她了。
真是一场大戏。
然而玄素并未理会。
等到那两人喊得都有气无力了，用余光瞥见玄素还是没有反应，自己就停下了。
玄素也看累了，感到有些无趣。
他轻轻抬起眼皮，对着旁边的少女说：
“你来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少女早在两人谩骂她时就有些崩溃，暗黄的脸上流淌着泪水，将她枯黄的头发都打湿了。
纵然还有些害怕这些衣着华贵的贵人，但心中的不甘与愤怒，伤心与难过已经快把她淹没了。
她不再忍让，大步从青木身后走了出来与三人甚至更多人面对面对峙着。
“好婚事，难道就是嫁给一个瘸子腿的猎户，他年事已高，还有两个十多岁的孩子，谁知道我是嫁给他还是嫁给他们三人。
你们当我没听说吗？他前三个娘子都是被他打死的。”
说着说着，她还嘿嘿笑了起来。
“嘿嘿！嘿嘿！
不就是为了那几两银子，留给我那个好弟弟娶妻吗？”
她突然感到一阵晕眩。
控制不住的倒落在地上。
“如果不是我悄悄听见了，怕是你们就要将我给卖了。”
“偷鸡摸狗？你们难道不知道是我那个好弟弟干的吗？
冠冕堂皇！”
“我天天伺候你们，从小到大只吃过一次饱饭，还是你们要将我卖了，心里不忍才给我吃的。”
“要不是我命大，去山里找吃的早，饿死了。”
她重重地喘了口气，捂着胸口似要呼吸不上来。
但依旧大笑着，仿佛在嘲笑世间的不公。
那群人本来看不起她，现在也被她的气势震慑住了。
但依旧不死心地说：
“谁不是那么过来的啊？
一个丫头片子，给你条活路就不错了。”
她所谓的母亲站出来指责了一番。
他的父亲又来唱红脸，
“大丫啊，你不要听外面那些话，他们是嫉妒你嫁得好。
你看你嫁过去，那猎户又有余钱，两个儿子也长成了，以后都孝敬你，你嫁过去不就享福了吗？”
男人硬挤出一个虚伪的笑脸，很是丑陋。
与他们一起来的村民也纷纷劝道。
不是劝她要知足，要认命，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她运气好。
就是说她不识好歹，她的父母为他筹谋了多少，多么疼爱她。
这些往日里还算和蔼的叔叔婶婶用轻飘飘的话语就决定了她以后的人生，这些柔和的语句如同一根根箭扎在了她的心头。
她嘲讽的大笑，泪水顺着脸颊落在衣服上，濡湿了一块又一块，她笑得连气都喘不上来。
忽然，她扭头向玄素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