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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他就出现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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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总是不买的人唱白脸,千挑万选让老板侍候着心烦意乱。可是今天在千尘第n次换了身衣服走出来时,她终于发现尧雨不对劲了。

    佟思成记得尧雨是最怕冷的。一到冬天就缩成一团。以前他每每好笑地命令她:“抬头挺胸直腰!”

    出国后,佟思成才觉得中国女孩子直发垂肩的韵味独具魅力。他不止一次回想尧雨的如瀑长发。柔韧黑亮,天然带着坠性,从手指间似细沙一样滑落。

    千尘受不了放弃试衣,坐尧雨旁边沮丧地说:“阿阳每次也说这话,你今天不对劲!你以前逛街哪次不是挑来拣去的?其实衣服也差不多,你就喜欢找这种乐子,怎么了?”

    过了会儿,佟思成看到尧雨退了回来,继续靠在栏杆上瞧着。他看到她搂了搂手,她还是怕冷。一月的天了,外面风冷得一会儿工夫就冻脚。

    她一点没变么?她手划拉着似乎在说着什么。佟思成看到尧雨离开栏杆走到广告牌前,她现在做事很认真了?她似乎在和现场施工的人争论着什么。

    天慢慢黑了,佟思成一动不动站着。那边的广告牌也装好了,正在试灯。他看了看时间,都晚上七点多了。尧雨在灯光下的身影是那么单薄,看上去她却极为高兴。

    千尘终于忍不住了:“小雨!你怎么每件都说好看啊?和萧阳一样,没乐趣!”

    这时他看到一辆车开到她面前,下来一个挺拔帅气的男人,他也看着广告在笑。不多会儿,尧雨跟他上了车走了。

    又喝了一口甜的没了咖啡味的咖啡。她放下了杯子,唤过服务生另点了杯卡布奇诺。不同的咖啡有不同的味道,摩卡还是不加糖的醇,甜咖啡还是卡布奇诺好。

    有多久没看到她笑了呢?佟思成有点佩服自己的眼力,隔了一百多米,他都能看到,她笑了。

    两人坐下后尧雨习惯性地点了杯摩卡,吩咐不要打奶泡。千尘呵呵笑了起来,低声问她:“就没见你喝过别的咖啡。你还是忘不了佟思成!”

    等千尘自己不满意,换家店又试她还是那句:“不错,挺好的。”

    “还是哪样呗,我爸妈时不时就提哪家熟人的儿子,要不就是我哪个叔叔阿姨又有人选想介绍。拖呗!”千尘打定了主意,现在萧阳在忙,也不急。她咬了咬唇,眉间闪过一丝疑惑:

    尧雨今天就没有试衣服的高兴劲儿,刚开始说大冬天的不打算买懒得脱衣服试,然后就一直瞧千尘试衣。千尘每次笑着问她:“这件怎样?”

    “可是小雨,”千尘有些急切地说,“我感觉不是这样的呢,有时候明明可以推的,难道不陪他的客户打牌,生意就做不成了?”

    “小雨,我好几次打电话给阿阳他都在打牌。公司忙,陪客户就一定要打牌吗?”

    佟思成知道那种感觉,有一种工作着的充实的快乐。她生活得很充实,佟思成轻轻笑了。尧雨一直这样,她总是很容易快乐起来。

    尧雨就会扔下书用手蹭蹭他。佟思成嘴边就忍不住浮起一丝笑容。

    尧雨看一眼点点头:“行,好看。”

    他停了下来。站在一棵小叶榕旁边静静地瞧着她。尧雨还是这么瘦,衣着还是和从前一样随意,她的头发和以前一垂在腰间,动静之间带着出尘的美丽。

    千尘叹了口气,没再接口。清亮的眼中飘过一丝忧郁。在意她为什么就戒不了牌呢?每每想起父亲的说法,再去劝萧阳,他总是听过就当耳边风。她不能想象以后萧阳到家里来,父亲不喜欢他,母亲更不用说了,她,处在中间该如何是好。

    正想着,他又瞧着她急步走到一边,费劲地去扯了扯广告下角的拉绳,对上面喊了句什么。几个工人跑过去,上下一起把广告往角钢上绷了绷,尧雨退后看了看点了点头笑了。

    “尘尘,你人漂亮,身材又好,我觉得穿哪件都好看嘛!”

    她和现场施工负责人谈了会儿,就靠在街边的杆干瞧着。

    时不时会冒出对以前的回忆,而他就在这座城市里,通过千尘,通过回忆不让她忘记。尧雨想赶紧完工回家,缩回她的壳里去,用浓浓的亲情驱散心里的不确定。她想了千百遍佟思成回来后她如何与他见面的情形。现在仿佛都成了无用功。

    “那是你习惯了喝咖啡不加糖了。”

    “是啊,萧阳也想早点把公司引入轨道,以后有固定客户就好办了。千尘,你和萧阳现在如何?”尧雨转开了话题。

    她走到市中心十字路口,这里正在安装巨幅广告。尧雨停了下来,装好它嘉林的新项目也就完了。尧雨舒了口气,还有两天,她就回家了。佟思成有意无意拉开的距离让她困惑。她有时候竟然想找着他,问他到底想要干嘛?尧雨不喜欢这种吊在半空的感觉。

    千尘静静地看着她,尧雨脸上明显地堆满了烦恼,她想了想说:“其实佟思成很努力的,人比刚下飞机看到哪会儿瘦了一圈,这个月他和阿阳累惨了。他们的公司业务做的很不错的,都不知道佟思成才回来在哪儿拉到的客户。唉,阿阳忙得都没时间陪我逛街了!我无聊就上网找人聊天,灌水发帖玩。”

    尧雨挨着广告分布的街道察看着。嘉林这次为了春节的开盘,广告铺开盖地。她有些奇怪,新项目的楼盘不过三百来亩,说是大盘也不用这样打广告的。远远超过了以往的量。现在是卖房子还是卖广告?

    “千尘,还是多看看,咱再比较一下,嗯?眼界放宽一点,别只盯着一个萧阳好不好?你毕竟只交过他一个男朋友。”

    习惯不容易改变,如果不扔掉它,只是改变,只会让人更不适应。

    专注的男人都是好看的,在尧雨看着小说时不时偷瞟忙碌着的佟思成时她就总结出这一点来。因为认真,所以专注。

    只是时不时和千尘在一起,她会说起他,回来如何与萧阳一起为公司的事忙活。尧雨还没看见他,就能想出忙碌着的佟思成的样子。

    父亲说的道理她懂,她也知道萧阳有时候就是自己想去打牌,嘴里却忍不住为萧阳分辩:“他也是陪公司客户。”

    不管是加糖的咖啡还是浓香的卡布奇诺都没换回尧雨的心情。她瞧着静默下来的千尘笑着说:“现在有精神了,我们进商场再逛逛?”

    尧雨喜欢佟思成编程时双手如飞一般在键盘上掠过的样子。他眼睛盯着屏幕眉心时不时会微微皱一下,随即舒展开来。佟思成不看尧雨也知道她在看她。他会在异常专注的时候,双手不停地时候突然问一句:“我比小说好看?”

    尧雨看到千尘明显带着一种困惑和不解。就笑着说:“萧阳再打牌,你每次打电话过去,他连一次都没挂过呢。我见过很多爱打牌的,像我们公司的那些人,上了牌桌,不管是谁的电话,三言两句就挂掉,萧阳很在意你的。”

    “我知道。”

    尧雨烦躁起来:“别提他,谁忘不了他啊!”

    佟思成微闭了下眼,眼里淡淡的涩意一闪而过,回来这么久,一直忍着不去见她。直到这时,他才知道原来吊着她的同时也吊着自己。几乎是瞬间的反应,他张开嘴想要喊她。脚步向前轻移了下,终于踏回了原地。

    尧雨整个人只舒展了几秒钟,又缩成了一团,她总是撇着嘴撒娇:“好冷呢,思成!”

    “公司元旦才开业,他和阿阳你知道都是靠自己在打拼,所以刚开始忙点,要是一来找你,就没时间了。”

    尧雨扯出一个笑容:“可能生理期来了,疲倦了。”

    尧雨喝了口咖啡,苦涩的感觉就滑下了喉咙。她取过糖包加糖,加了半包,搅了搅再喝,还是苦。尧雨索性把一包糖都放了进去,再喝时,她叹了口气:“千尘,咖啡加糖原来这么难喝。”

    尧雨喝了满满一口奶油,甜腻到心里,她砸砸嘴不喜欢这股子奶味,随手拿起张纸巾擦嘴:“千尘,这事说不好,没准儿他哪些客户就喜欢打牌呢?”

    佟思成皱了皱眉。这人会是谁呢?他心里突然有点紧张,这个男人给他很不好的感觉。他想了想,招了辆出租车走了。

    千尘有些埋怨萧阳。她老爸不知道怎么知道萧阳要打牌的事情。看着她就叹气。本来老爸就说萧阳社会气息重。自从知道了萧阳爱打牌还被学校抓过赌,记过大过,对萧阳更是不满意。她记起父亲语重心长地说:“千尘,赌为什么会成为娱乐?只因为它带着贪欲。人是驱利的动物,但若是一个控制不住这种欲望的人,你怎么能让我们放心?所以小赌怡情,而喜欢上赌就不好了。”

    千尘注视着尧雨,她现在看尧雨的心事就不用猜:“其实,佟思成不过是想给你一个好点的环境和生活。”

    千尘体贴地拎起买好的东西拉起她:“走了几条街,难怪累,走,我们喝咖啡去。我也走累了。”

    陶千尘约尧雨逛街,漫无目的一条条街逛着,见着每家店都进去瞅瞅。以前她们就喜欢这样消磨时间,从衣服鞋子小饰品什么都看,看到合适的就狠着性儿杀价,商家不卖掉头就走,就算不买看着也舒服。

    临到春节公司的总算清闲了会,佟思成正盘算着怎么去找尧雨,他两年没有回来,下午就上了街。远远的,尧雨的身影淬不提防地闯入了眼帘。

    习惯么?她习惯了佟思成把她捧手心里时时刻刻念着挂着吗?他回来一个多月了,转眼春节就要到了,他,还是没有露面。

    她不知道,在她望着广告施工的时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佟思成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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