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探望伤患
“陆景景——”司空谨言甫一进屋,那欠揍的声音就瞬间仇恨值拉满,“我可怜的儿啊,你爹我……”来看你了。
后面四个字都还没说完,迎面一个枕头就扔了过来。
屋内传来对方气急败坏的怒吼,“司空谨言你丫的还敢过来!”
陆景行一看到司空谨言的进来,瞬间就挣扎着爬起。即使趴在床上也不妨碍他暴起,一个枕头就猛地砸了过去。
因这一剧烈的动作弧度,牵扯到了他背上的伤口,疼得陆景行倒抽一口气,又栽回了床上。
司空谨言见到他这一副凄惨模样,不由地“嚯”了一声,有些不忍直视。
一种名为“惭愧”“内疚”的词,终于良心发现般在他心底久违地升起。
司空谨言弯下腰去把小皖儿放在地上,跟她说:“和你宁之哥哥祁风哥哥他们一起玩吧。”
然后就捡起地上的那个枕头,拍了拍上面沾染了的灰尘,态度端正地走上前去慰问好友,聊表歉意。
“景兄啊,真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司空谨言走在床头边站着,语气诚恳地道着歉,一副任打任骂悉听尊便的模样。
陆景行见他这态度良好放低身段的姿态,原本还满腔愤慨的怒火反而不知该怎么发作了。
陆景行这人向来都是吃软不吃硬,刀子嘴豆腐心。你若与他掐架互呛,他绝对会不留余力地火力输出,上蹿下跳地骂人。可一旦对方放低姿态向他示弱,他反倒还无所适从了起来,一时哑火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最后陆大少主只高贵地冷哼一声,扭头不再搭理他。
司空谨言见他这一脸不适应宛如便秘了的表情,就知对方心底是有不舒坦,在那憋屈犯别扭呢。
于是司空谨言很“贴心”地又开始恢复平日里的嬉皮笑脸,“哎呀”一声往那床头一坐,特欠揍地歪头问道:“话说,你屁股还好吗?”
原还扭头趴在一边的陆景行停顿了几秒,然后怒而暴起,大骂一声:“司空谨言你大爷的,给老子滚呐——”
正在外间陪着小丫头玩的褚祁风听到屋内突然传来的一阵巨大的声响,竟还疑似是打斗的动静,忍不住地一惊抬头探去。
坐在一旁的洛宁之一脸见怪不怪,依旧八风不动地在那喝着茶水。
“不用管。”眼见褚祁风就要因担忧不已,而按捺不住地走进屋去。洛宁之就突然撂下杯子,冷淡地说了一句:“一会儿他俩就闹完了。”
总归不会把屋子给掀了,那陆景行还搁床上趴着呢,再怒而暴起也伤不到师兄。
话是这么说,但……不妨碍褚祁风还是为他师兄担心,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师兄来看望伤患好友反而还把人气得更严重了,不太好吧……
司空谨言一边躲,一边说道:“我可听说茯棣长老向来严厉心狠,他打你的那五鞭少说也抵得过旁人教训自家弟子的五十鞭吧!你这伤其筋骨的,要是再因为我而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
外界曾传言,茯棣仙尊“严苛待已·天下一绝”。
而那一“绝技”便是修为高超的茯棣仙尊,在教训自己人的时候,往往会将灵力灌输进鞭子当中。
旁人被普通的戒律鞭打个四、五十鞭,尚且才倒下。
而茯棣仙尊这五鞭下去,就能让人“魂归西天。”
而陆景行当初受那五鞭刑罚,用他家妹妹小皖儿的话来讲就是:“一鞭下去,哥哥差点没跪稳。两鞭下去,哥哥险些趴倒在地上。三鞭下去,哥哥躺下得半天起不来床。四鞭下去,哥哥被打到三天都下不来床。五鞭下去,哥哥就差要哭爹喊娘了!”
司空谨言一边胡编乱造地“哈哈哈”大笑着,一边努力安抚道:“诶您先消消气,注意你背上的伤。我这有一瓶效果极好的金创药,你要不要用?我给你涂上吧,保准管用!哎哟卧槽,你来真的啊!”
“去你的!”陆景行抄起赤霄剑就要砍人,“小皖儿能这么有文采,你再编你再给我瞎编——”
最后陆景行体力耗尽,撑着他那把胳膊肘往外拐的叛徒剑在床头边大口地呼气歇着。
司空谨言见他似乎没打算再继续战斗,这才终于消停,从袖口里掏出一瓶伤药来,远远地抛了过去。
陆景行一把接住,拿在手里没好气道:“干嘛?”
“说了,给你的金创药,效用特别好。”司空谨言此前因怕碰到陆景行的伤口,在被其追打时就一直避着躲着。
此刻俩人都中止战争停歇了,他也累得呼出一口气,没骨头似的坐在凳子上往桌后一靠,懒洋洋地看向陆景行道:“你够得着吗?要我给你擦药不?”
“不用!”陆景行特有气节地背转过身去,打算自己动手上药,挥手示意他退安吧。
司空谨言接收到他的信号,起身告辞:“好嘞,那小的就在外边等你了,大少爷你动作快点哈。”
司空谨言说罢就推门出去了,褚祁风刚把怀里抱着的小姑娘给放下来,一见师兄出来了就连忙快步走上前来,询问道:“师兄,你怎么样了?你方才在屋里……”
“没事。”司空谨言笑了笑,“那小子因我受罚,心底憋着气呢。见了我,让他打一顿出出气就好了。”
关键是,他让人打着了没有哦。
在场人都在外边听得一清二楚,却没一个人点破。
不一会儿,陆景行就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那身姿挺拔步态稳重的,一点也看不出来像是刚受伤没多久的人。
别说,这药还真管用,一涂就见效了。司空谨言心道:那可不,徕殷给的配方。按照那上面的方子调配出来的药,甭管是因什么造成的皮外伤,只要涂上就立马见效。
“说吧,你今日来找我又有什么事要托我帮忙的?”陆景行一出来就直截了当,切入正题。
司空谨言眉间一挑,神色有些好笑道:“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每次来找你都是有要求相商一样,我就不能只是单纯来看你的吗?”
“嗬,我看只是‘顺道探望’吧?”陆景行深知这臭小子的尿性,无事不登三宝殿。但他方才也总归是承了对方的好处,语气也不好太过生硬。
陆少主便以拳抵唇干咳了一声道:“那啥,你前两日不就是托我替你搞一张御灵阁的入场券吗?昨儿个我让我天剑院的一个师弟,替你弄来了。”
御灵阁,一个介于黑白两道之间的存在,专作拍卖交易的场所。
里面有各种奇珍异宝,在市面上那都是有价无市的珍宝。能入御灵阁的,都是非富即贵之人,那里也只接待名门望族之士。
而想要进入这里边,就必须得拥有御灵阁的入场券。
司空谨言也不知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说是这御灵阁前不久刚得到一件可易筋洗髓的宝物。
那宝物不仅能延年益寿美容养颜;还能助金丹期即以上修者在修为层次上更进一步台阶;甚至还可以将一个没有灵根毫无资质的普通人,洗筋伐髓脱胎换骨变成一个能修炼道法、练习仙术的修真人士。
其功能效用着实令人心动不已,司空谨言琢磨了一番后,心想这宝物恰好不就是他所需要的吗?
再一深入打探,就得知那万年难寻得一件的灵髓,便在近日就要拍卖了。
旁人若想要得一张御灵阁的入场券,必定是得打通门路,买各种人情才能好不容易弄来一个入场资格券。
正好陆景行所在的沧澜门派,却是当地仙门中最大的名门望族。对于他而言,要一张入场券并不难。司空谨言便传讯一封,请他帮忙弄一张券来。
这种“小事”陆大少主自然是轻轻松松就办成了,还一次性要来了五张,也不知他这叉烧玩意儿哪来的钱如此肆意挥霍。
陆家虽是豪门望族,但陆家家主也就是陆景行他爹,一贯是奉行“棍棒之下出孝子”“儿子就应该更加严苛对待”的教条,从不给他多余的零花钱用。
所以司空谨言很好奇,他是怎么一次性要到五张御灵阁的入场券的?
陆景行“高贵冷艳”特不屑地吐了一口“豪气”,他才不会告诉司空谨言这厮,他是把他师父的九折琉璃鞭给卖了,才有了这么多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