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终局
“罪人丹枫，擅行化龙妙法……”
“打入幽囚狱——！”
暂时的判决已经下达。
他所犯下的罪状还没有被列举出来，只是被给予了暂时的关押。
所有的一切都步入了终局。
丹枫站在审判台上，沉默不语，并不为自己做任何辩解，也不发表任何感言。
他只是沉默着，一直沉默着。
即使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所有人都在等着他说些什么。
他也依旧只是不语。
沉默的接下了所有，沉默的被压在了那暗无天日的牢笼之中。
现场的光线暗淡，所有的一切都被掩盖在黑暗之下。
乐言被众人簇拥着，面无表情的听着这个结果。
他静静的看着丹枫，却没有对此有什么感言，脸上甚至看不出其他情绪。
他只是如所有人一般站在高台，注视着一切。
看着以往那如皎月一般高高在上的龙尊，被铐上了锁链，被压入了那永无白日的幽牢。
时间好像停止了。
但也只是对于现在的乐言来讲。
判决结束，众多的人群散去，回到他们该去的地方。
可他的步伐却无法挪动，视线不知道在看向何方。
“……乐言大人。”
有人正在轻轻呼唤着，似乎想把乐言的意识给拉回来。
“您该走了。”
乐言没有反应。
“……”
出声的身后之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又发出声音。
却是之前截然不同的语气。
她说:“阿言，你该走了。”
语气轻柔无比。
乐言转身，白发的持明女人正定定的看着他。
此时、他的身后站着很多人。
他们都穿着统一的服饰、他们都有着尖尖的长耳。
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如那白发的持明一般，一直放在乐言身上。
但又有些不同。
白发持明投来的目光是温柔的，眼含着悲伤的。
可其他人投过来的目光却带着警惕，甚至于有些恐慌，和不安。
这是一种保护？
这是一种监视？
……都无所谓了。
朱溯，这位被龙师们强制安排在他身边，将乐言抚养长大的白发持明，轻轻叹了一口气。
主动伸手拉住了自己面前，现在从身份上来说无比尊贵之人。
她又一次说道:“我们该回去了，阿言。”
“……”
“好。”
最终，乐言应下了。
他离开了此处，身后跟着一群持明，回到了曾经丹枫的院所。
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那些跟随着他的持明默默散去，不做打扰。
但也有一些停留在了门口，就像守门人一般。
唯有朱溯主动跟着人走了进去。
乐言并没有走几步就停下了脚步，他站在这庭院的中间，目光没有焦距，不知道在看向何处。
朱溯垂下眼眸，将身后的大门关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她缓步上前，停留在了乐言的身前，观察着人的表情。
却发现什么都看不出，乐言表情很平静。
平静的如一潭死水。
苦涩的感觉似乎从心底泛起。
她轻轻的伸出手，将没有任何抗拒的人，主动拥入怀中。
朱溯轻轻抚着他的脑袋，一如乐言那曾经尚且年幼，被她所看护的时期一般。
“没事的，好孩子。”
“这个世界或许并不美好，你所经历的一切也也无法靠简单的语言来安慰。”
“但你并不用强撑着，人在悲伤的时候就应该哭泣，人在痛苦的时候就应该大声叫出来，即使他们要求你要保持冷静又怎么样？你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我会在你身边的，一直都会，你或许不能把这个世界变成你所希望的样子，你或许无法挽回一些悲剧……但是没事的，没事的，好孩子。”
朱溯的语气温柔，轻轻的。
……持明族是没有父母这一概念的。
可是，乐言却感觉，宛如身处于母亲的怀抱中一般。
很温暖，又那么的温柔，让人有种想哭的冲动。
语言是具有力量的。
能够牵引着人的情绪，将其彻底释放，或者是平息。
乐言眼睛眨了眨，心中泛起悲伤，升起难过，却发现无法落下泪水，也无法像以前一般大声说出些什么。
他只能低着脑袋，无声的呜咽着，无声的宣泄自己的情绪。
仅此而已。
他甚至无法轻声说出几句难受的话，只能无声的哭泣着。
朱溯神情哀伤，可她又能继续说些什么呢？
她所知道的一切并不完整，都也只是从他人的只言片语之中拼凑的东西。
或许此刻的她，也只能作为一个情绪的垃圾桶，陪伴着乐言吧。
朱溯缓缓拍着乐言，许久，许久。
……或许，这也是龙师们主动找上她，把她安排到乐言身边的原因。
对于，因为化龙妙法疑似得到了丹枫力量，本身之前就觉醒了龙身，精神状态有些不好……在各种因素下，自愿暂代龙尊之位的乐言来讲。
一个熟悉的人，一个亲近的人在旁边进行安抚，或许会让其看起来好些。
又或者，也能有一些其他的用处。
不可否认。
丹枫确实犯下了大错。
在那一切轮回之处，鳞渊境创造出了诡异的长龙，并且让其在里面大肆破坏。
让不知道多少等待蜕生的持明，受到了无妄之灾。
持明族本就是死一个就真少一个的种族。
在这次动乱中失去的同胞，可比这罗浮上下一千多年左右，因为各种原因陨落的同胞，加起来都多。
众人诉说着他的罪状。
但也有人恳求着宽容他。
他过往的名望、他那在常年所积累下来，普通持明们对他的爱戴。
似乎也化作了坚固的锁链，缠绕上他的脖子，束缚住他的四肢，禁锢着他的想法。
所以，那最终的判决被无限拖延，他只能暂时连同他的好友一起，被囚禁于阴冷的地牢。
而他的徒弟，面对这混乱的一切，却选择主动接过了所有的烂摊子。
所有的情绪都被隐藏，站在龙师面前诉说着话语的乐言，根本不像曾经龙师们印象中的他。
言语犀利，做事雷厉风行。
这看着。
一如曾经的——
…丹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