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许惠橙怀着珍藏的心情，记录着和乔延相处的时刻。
“嗯……”
“我吃饱了。”她还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吃得太撑，肚子会圆，到时候她赤|裸服务他的话，她会很尴尬。虽然以前他也见过她半裸的样子，可是现在她没有那次放得开。
“谢什么，你可是陪了我一晚上。”
乔延明白了，这名字应该对她有特殊的意义。因为她鲜少露出这么纯净的笑容。
他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她竟然有种浑身都烧烫的感觉，脸上更是浮出一抹红。
他望向远方的摩天轮，询问道：“许小姐，陪我逛逛？”
许惠橙还是笑笑。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许惠橙就听见了楼下乔延的动静。
“那就休息会再吃。”他那笑意越加掩不住，“菜还有很多，别浪费了。”
他看她在客厅站着不动，温和道，“你也早点睡吧。”
她呼了一口气。
许惠橙放下手机，揉着腹部，慢慢起床。
她被他笑得更是窘。“……你也多吃点。”
不过，乔延的衣着和钟定、乔凌相比，显得太平民了。
乔延砸了重金，买下了许惠橙的平安夜。不过，他晚上还是一个人睡。
他哑然失笑，“许小姐，我没那么好。也许，我有些难以启齿的原因。”
许惠橙明白了。她咬咬唇，突然朝他鞠了一个大躬，“乔先生，谢谢你。”
她去会所的途中，也不知怎么的，突然绕去了另一边的停车场。
“山茶，乔先生啊，在昨晚也是一个劲给你抬价。”妈咪的语气听上去就是替乔凌惋惜，“他今天呢，就想见见你。你放心，他暂时不让你陪夜。”
她感觉受宠若惊。以前，她偶尔会陪客人吃饭，但对方不会这么体贴。乔延似乎真的把她当成一个正常的女孩似的。
她正好是浅睡的状态，所以当他撞上什么发出声响时，她立即醒了。
许惠橙想去倒生肉进锅，被乔延拦住了。
许惠橙已经做好了服务的准备，只是心情比以前接客时，紧张许多。
许惠橙有瞬间的惊喜，“圣诞快乐。”
她由衷地感谢上苍，让她遇到他。虽然她的身份见不得光，又或许明天天一亮他就不知所踪，但是，她拥有过这么一刻，已经够了。她坎坷了这么久，早学会了知足。
“嗯。”她轻轻应道，“很美。”
许惠橙和乔延分坐在火锅的两端，自从动筷以来，彼此就不多话。
她想起钟定那既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阴容。她不清楚乔延的来历，就这个长相而言，她觉得他和钟定或许有什么关系。可是他不姓钟。而乔这个姓，其实和钟定也有联系，因为乔凌。
她低下头，任他拉着上了座厢。
乔延很快收起筷，加了两罐啤酒。
许惠橙微微掀眉，碰巧对上他的视线，她又垂头。她以前从来没有过这么一种心情，酸酸的，又带有一丝甜味。
结账出来后，乔延微笑着祝福说，“圣诞快乐。”
“……从小就这样。”
“可是……我肚子不舒服……”今天是大姨妈来访第一天，她确实疲乏无力。下午从会所回来，她就一直在被窝里捂肚子。
他笑了笑，没有纠缠这个话题，而是执起她的手，慢慢走向摩天轮的座厢。
她犹豫着要不要试探乔延关于钟定的事。然后，她转念一想，就算他和那两个变态有关系那又如何？他是他，他们是他们。和乔延在一起，她有种如沐春风的舒服。最重要的是，她在他的身边，得到了尊重。而这份温情，比什么都让她感动。
“嗯。”她点头。
他没来，太好了。
根据比赛的规定，被竞价的女人，有一个星期的限制期。这段时间里，只有在比赛中竞价成功的男人才可以再包她，别的客人则需排队等待。
乔延没有逛太久，他招了辆的士，带许惠橙去了那个摩天轮。
许惠橙正窃喜自己可以好好休息几天，谁料，当天晚上，就被妈咪一通电话浇了冷水。
她就这么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他开门，关门，离开。然后，她翻了身，把自己缩进棉被里。
妈咪听了这番推辞后，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可是又没办法。
他的话或者是真的。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她不在乎。她也没有妄想去高攀他。总之，她很开心，这是六年以来，过得最开心的一天。
他们离开摩天轮后，回去了她的小公寓。
她知道他应该会早早离开的。
乔延先是静静地看着外面的景色，快到最顶端时，他说道，“这里望下去，很美。”
这话后，他握得紧了些。
她点点头。她虽然不晓得他今晚想如何度过，不过，她都乐意陪着他。
乔延买了门票，诚恳地说道，“许小姐，我今天出来时，没想起今天是节日。两手空空的，实在抱歉。这就当是我的赔礼，至于礼物，日后我会补上。”
她懵懵的，揣摩着他的话。他累的意思，是不是就是不做了？
“喝热水，吃点药。”妈咪平平板板的，“妈咪也不是故意为难你，能帮你说的，我都说了。乔先生也知道你不方便，可他就是今晚要见你。”
许惠橙攀紧旁边的栏杆，眺望城市的霓虹炫光，看着众生在自己视线内渐渐渺小。
乔延啜了一口酒，“我喝完酒差不多了。”
当然，这只是个所谓的东西。如果遇到无法忤逆的客人，这规定形同虚设。
不止风景。还有他。
乔延惊讶于她的冰寒，“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隔着滚滚的火锅，她时不时的，目光会迅速在他脸上略过。
他执起公筷，“我来就好。”接下来，他全程照顾她，给她夹肉夹菜。
他记忆里的女孩，长相和许惠橙完全不同，但是她俩身材很相像，所以望着背影时，他觉得仿佛就是那个人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现在可抢手了。”妈咪递过来一份表，解释道，“我这里已经有名单了，他们都急着要你呢。你想想，随便见见，钱就有了。我看哪，也别限制这一星期了。打铁要趁热，你赶紧把这些客人拉拢好。”
等到许惠橙再去会所时，妈咪的笑容更加夸张，“山茶啊，昨晚怎么样？才这么几个小时，你赚得比你一年都多呢。”
当他放开她的手，扶着她坐好后，她暗自搓了搓掌心的汗。今晚有太多美好的回忆可供她以后怀念。
“谢谢。”她的表情亮了亮。当初就是由于对家乡的思念，所以妈咪问到起什么花名时，她第一反应就是那满满的山茶花。
她今晚打扮得很漂亮。有化妆的原因，但最主要的还是底子好。
市里的摩天轮，是绝佳的观景平台。地处城市的中轴线，璀璨而华丽。
乔延环顾客厅，自动走到矮床坐下，“时间不早了，我也累，想休息了。”
他应了一声，随即转了话题，“你在那里叫山茶？”
妈咪一一过目后，觉得其中几个富老板，都比竞价的无名氏有地位多了。于是，她也不想遵循这限制期的规定。她还很后悔，比赛时没有让许惠橙换个艺名。不然，可以当新人推出去，更加抢手。
“不用礼物，乔先生。”她忙不迭摇着头，“我很感谢你，真的。”这对她而言，已经是最大的厚礼。她终于有个伴陪着一起过圣诞节。
这里大多是情侣们过来浪漫的场所，许惠橙第一次路过时，想着以后就算一个人也要来感受一下俯瞰城市的心情。可是，那么久了，她也没有来过。
许惠橙意识到自己吃得有点多，赶紧也搁放筷子，双手藏在桌子下面。
由于这场选秀的夺冠，山茶一时名声大震。
“那我等你。”
再见，温暖先生。
妈咪媚眼一转，“山茶，你现在一炮而红了，比康昕价格还高。”
这顿火锅持续了一个小时，两人后面聊的也算和谐。
他会意一笑，“你慢慢吃，不急。”
他的嗓音，和钟定的也很相似，但是没有钟定跋扈的气场。
她现在越来越怕冷，特别是这几天，她套了两件厚毛衣，外加羽绒服，棉帽围巾，裹得严严实实。一出门，她就觉得有凉飕飕的风灌进衣服里。
许惠橙也虚伪地应答，“是的，谢谢妈咪。”
许惠橙无声了，她其实也知道，怎么挣扎都没用。
“山茶，赶紧回来。”
她嗫嗫道，“乔先生，自从我进了这行，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谢谢你。”
钟定的跑车不在。
比赛结束后，已经有几个客人预订了许惠橙的陪期。
“山茶……山茶……”他喃喃了两句，朝她笑道，“也好听。”
许惠橙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乔延后，就会有些好运气。她的月事今天上午来了。于是，她就有了理由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