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轻点头，“一般不卸。”不过是买和卖的关系，也不会有脸部的亲密接触，所以她宁愿顶着这浓艳的妆去工作。
他低头看她拉他的手，“那上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许惠橙这个晚上睡得很沉。
等电梯的人慢慢增加，这电梯就是不开。
她明白了，于是拾起保暖内衣套上。她心里有些欣慰，大概是因为她觉得他应该是洁身自好的男人，而他没有让她失望。
她宁愿相信后者。她所待的世界已经太黑暗，她内心渴望童话故事的净化。
众人哗然。
许惠橙瞄了眼他的裤裆，明显的凸出。
她自觉松开他，回到正题，“那我们开始吧。”
许惠橙还是笑偎着富商。其实都是嫖客，谁也不比谁高贵。
他梳了把头发，“这样吧，我先在这住一晚行不行？”
他无奈了，“我的衣服都脏了。”
日本男人在几位女郎的簇拥下，早已魂不守舍，才和富商刚敲定合同金额，他就抓着最近的一个摸上摸下，然后塞了几张钱往女人的胸衣。
他就这么静静看她一会儿，才用另一只手去掰她的手。“好了，我不上去就是。”
那客户一口僵硬的国语，也不知道是亚洲哪个国家的。后来他有些词语蹦出来，许惠橙听出应该是日本的。
仔细想想，好像自从遇到温暖先生后，就有些好事发生。
许惠橙立即反驳，说那个女人才说了一句话就走了，根本没有搀和他的酒水费。
许惠橙重新遮好窗帘。
许惠橙也笑，艳妆的面容在灯光下忽明忽暗。如果富商出手阔绰的话，也许她这个月就不用烦恼没有客人了。
她有个小小的藏宝盒。那里面有她的宝物们，她现在决定，把这张纸也放进去。
“我这……没有男士的衣服……”
他反而更好奇上面的小房间了，“不是顾客至上？”
她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害怕他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企图。
妈咪随便一想就知道其中缘由，厉声道，“来客消费，各凭本事。客人喜欢什么号码，还不是得靠你们使劲去挖掘的。以后这种事少来烦我。”
日本男人急不可待，摸了几下，就问富商有没有准备好房间。
那男人和女郎调情，没有留意到许惠橙。其实就算他看到了，他也不认得她。他来来去去女人那么多，哪会一个个去记。
许惠橙上楼锁了门锁，然后进浴室卸妆、洗澡。穿着棉睡衣在床上躺下时，她悄悄掀开窗帘去窥视楼下的客厅。
许惠橙被安排到了一个富商的包厢。
富商再细看了下合同，然后满意地点头。他示意下属装好，这才抱着许惠橙，哈哈大笑，“多亏了你们这帮小美人。”
那个男人已经熄了灯，等她适应了黑暗后，隐约看到他的轮廓。
富商连连点头，然后揽着许惠橙要带日本男人一起上去。
他微笑点头。
他笑笑，暗藏伤感。“我以为可以借此忘记女朋友，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刻，却不行。”
他顿了下，摇头。“我现在没什么兴趣了。”
他才话音刚落，电梯门就开了。
因为没及时赶上，日本男人等得焦躁，用日语频频骂着。
许惠橙这天回去会所工作，妈咪都笑得合不拢嘴，直夸许惠橙使出杀手锏了，才一个晚上就超额完成了任务。
许惠橙抬头了一下，然后就愣了，是那天打她掐她的变态。她又低下头。
迎面走来一个男人，挽着一个艳丽的女郎。
里面一个男人压着一个女人。男人跪背对着大家，女人环住他腰部的大腿白花花的。
许惠橙讪笑，“顾客至上。”
她立即上前拦住他，语调微急。“这位先生，我只在这张床上工作的。”
“我说了没关系。”他说话间已经要往楼梯走去。
待转过走廊后，她扭头望了眼那男人的背影。记住他，以后远远看到都得赶紧闪。
“过夜费我照付的。哦，不，给你十倍。我打电话让店里明早给我送套衣服过来。”
许惠橙惊了。
训完话，众人三三两两出去，康昕暗暗朝许惠橙竖了拇指。
富商和下属交换了下眼神，其中有鄙夷日本男人的意味。
那个变态。
许惠橙把衣服重新穿好，见他一动不动，疑惑不解，“先生？”
富商和一个客户在谈生意，她倚在富商旁边，巧笑倩兮。
“谢谢你。”他真诚道谢，然后去浴室收拾了自己的旧衣服出来。
候梯厅里面奇怪得很，有台电梯好半天都不开门，于是只剩一台使用。
本来妈咪夸完就没事了，但是有那么些人去打小报告，说许惠橙是半路杀去客人旁边的，前面还有个女人招待客人了。
男人看出她的心情，笑道，“既然不愿意做这个，那就别说出口。”
她昨晚纯粹是相信他。还好，她没有信错人。
许惠橙无措。她以前也遇过对矮床不满意的客人，可是却没人提出要上二楼。毕竟客厅她收拾得都还算干净，大部分客人都愿意在这里完事。她只能强调，“那里真的很乱的。”
她越想越高兴，月初第一天就完成了任务，从没试过的。温暖先生还给她留下了一万块，是她十单生意的钱。而这钱武哥他们不知道，所以她可以只按一单生意的计费给妈咪。
扫视一圈后，她发现客厅的茶几上有一叠钱。走上前后，她看到了底下压着的纸条——谢谢留宿。另外，女孩子一个人在家，防人之心不可无。
女人笑得花枝招展的。
许惠橙和他擦肩而过。她很紧张，她怕这个变态又揪着她打。
“那是我私人的地方。”许惠橙双手紧拽他的手臂，想强硬起来，可是想起他今晚帮自己完成了酒水费的任务，气势又弱了。
许惠橙看着他赤|裸的胸膛，虽然室内开了暖气，可是远不是夏天的温度，如果没有运动，他这样很容易感冒。她望着他，犹豫几秒，点头答应了。
“啊？”她更加惊讶了。
翌日，她醒来后第一个动作就是去掀窗帘，却发现温暖先生已经不在那矮床上。她把整个头探出去看，客厅里都不见他的踪影。
全部账单都只有一个号码：47。
许惠橙认出了这个背影——
晚安，温暖先生。
许惠橙低头微笑。她和康昕以前说不上深交。经过那变态事件后，康昕的态度和善了。
许惠橙一边想着，一边横穿走廊。
许惠橙松了口气。她刚刚话是这么说，其实自己还没试过全套的。以前她觉得这些太恶心了，和客人也直接说明不提供此项服务。这几个月，因为生意冷淡，她怕武哥发怒，于是不得不以此为噱头。不过，客人们都说不玩那种，所以她一直没有实战过。
他也不勉强，说道，“我不需要全套服务。”
直到那张纸有一滴水的润渍，她才恍神过来。她随便抹了下眼睛，然后捏住纸，小跑着上楼。
许惠橙轻轻执起纸条，捧它在胸口。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关心过她。她都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是有人疼有人爱的。
她这屋子有警报器，如果真的遇到强盗，只要一下，就会有打手赶来。
她以前也接过只聊天的生意，但都是纯情的大学生。这个男人不知是看不上她这种姿色的，还是真的对女朋友忠心不二。
“没关系，野地方更放得开。”他即便说着这种话，笑容还是很和煦。
他从中空的客厅去望掩着窗帘的二楼，“去那里？”
“那……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我去楼上。”她已经穿戴整齐。
他的字体遒劲有力，和他的气质不太相似。
客人们急了，叫服务员过来。
他打量了一圈，视线回到她的脸上，“不卸妆？”
服务员谄媚地给大家道歉，然后引导众人去另一边的候梯厅。
他的眼光在她的身段上浏览，让她有了自卑的心理。他是宽肩窄臀的体型，而她不是前|凸|后|翘的曲线。
她顺着他眼光看去，赶紧摇摇头，她指着旁边的矮床，“在这里做的。”
“都是运气而已。”许惠橙虚应着，她终于又可以度过安逸的一个月。
许惠橙把毛衣、保暖内衣都掷在沙发上，转眼看着男人，“开始么？”
她急忙穿上衣服下楼，果然没人，他的旧衣服也都不见了。
“上面都没收拾过，很乱的。”
那些人顿时没话了。
妈咪听完，柳叶眉高高挑起，“那他报的服务号是谁的？”
这是一个陌生人给予她的感动，她会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