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这次的事，真的非常对不起。但如果他有那么一点信任你，都不会不听你解释。”
混惯这些场所的，都知道，红窝的妞儿们，是技术最好的。也许不一定最漂亮，但那比男人还懂男人的媚惑，可谓之销魂蚀骨。别人只道是红窝的妈妈桑厉害，其实最终验货的那个才是个中高手。
他用力地捏着地上的草，觉得有股子憋愤借着这个力道稍微宣泄了点，才道：“表姐，我跟你坦白一些事。”
红窝的人都知道，最近老板的心情很不好。或者说，相当相当的糟糕。
周红红眼都不眨一下，好像完全没听到似的。
唐芷蔓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他要亲自来验货，她可以奉陪。就他的皮相和体格，她不算吃亏的。
少了忙碌的时间，周红红空闲下来，反而更加惦记着自己的感情事。
老板一出现在女客人的视线范围内，她就跟失心疯似的，朝那奔了过去。
他现在宁愿自己静静抽烟，也不想看到别的女人在自己面前晃荡。
钭沛叹了一声，“我想报应快来了吧。”
于是乎，众人都觉得不妥了。
至少会比她快。
唐芷蔓心一惊。
女人心里在喜悦着他的态度，款步姗姗，在他身旁坐下。
周红红喜欢坐在澄河岸边上的一块小砖上，坐上去高度刚刚好，可以光脚浸入河水中。河水沁凉沁凉的，非常舒服，思绪也能冷静了不少。
“唐芷蔓就教了你在原地发抖？”他说完继续玩手机。
他最终也就是用目光猥亵了她，实际的举动倒没有。
这段时间，可忙坏了大舅。他打电话给自己老婆，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这位女客人已经为店里贡献了不下七位数的账单，老板居然把这么好的顾客源都放弃了。可见他真的刚从北极回来。
程意居然立刻捻熄了烟，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然而，现在程意却突然说要破戒了。唐芷蔓立即联想的，就是他和周红红是不是有了什么矛盾。
他怎么看，她的胸怎么的假。
周红红的手永远都不会有这种状态。她的手粗糙得很，什么样的护手霜也拯救不了。她要干活，家里所有的家务都是她包的。
其实这几天钭沛都有道歉，周红红一直就是这么个不回应的状态。
可是征服她的时刻，那种激烈的快|感，是难以形容的巅峰。
她还是不搭理。
唐芷蔓透过淡淡的烟雾看他，觉得他这阵子真是越发的冷峻。她开玩笑的说了一句，“是不是怕自己把持不住了。”
程意望着眼前这具比例上佳，但就是不天然的胴体，稍微缓了语调，“过来。”
唐芷蔓一直以为，能让程意心仪的女人，必然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倒不是说周红红不漂亮，只是她的漂亮远没有到达可以匹配他的地步。
唐芷蔓对那些女人的用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同时也是在期待着程意什么时候能够破戒，来一场真的。
“那……表姐，我去和他解释？”
程意手一扫，没什么太大兴趣。“那就让她去接待。”
和郑厚湾熟络后，她才知道，程意有一个未婚妻。
可是竟然一直都没等到。
“当真。”程意笑着回答，可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的泛冷。
她有些惊讶，“你不自己验验先？”
本来女人还没发抖的，他抬头后，她就直哆嗦了。
可他只是抓起了她的手。
不过她还是安排了那个女人进去勾引程意。
他当时坐在办公桌的那一头端详她。
他是在后来，因为一个新妞太拘谨，而略略的逗了几下。结果，那女人被他迷得是晕头转向，只差没在他面前融化成水。
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光有丰富的理论知识而已。
周红红看着大舅团团转，很内疚，第三天怎么也不肯继续躺了，帮着他干些轻活。
周红红的这场病，让她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
她的手机依旧没有拿去修，那信号断得更加厉害，她就索性不管了。
她因为程意的这个决定而有些失落。她以为他是她见过仅存的洁身自好的男人，原来也会有这么一天。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才看向她，勾起嘴角。“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让她来试试好了。这次么，如果她过关了，我就包了她。”
不妥的，还不止这件事。
周红红觉得，程意应该很快能从这件事里走出来。
仔细想想，其实他一开始对她没什么太执着的心思，抱着可有可无的想法去接近她而已。只是当那个男人出现后，钭沛就明显扭曲了。他暂时也理不清自己这扭曲心理的来源，只是见她这么悲痛，他心里跟着不好受。
她更加惭愧，抢着去帮忙。
女人进去程意房间后，都还沉浸在受宠若惊的情绪中。她听以前的姐妹们说起这个老板，都是从不染指她们，定力非常惊人。这次不知怎么的，要来一场实干了。
“他对我如何，那只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她很想克制自己的愤怒，可是她太气。“你真的很自以为是。”
老板这脸色，不妙啊。
老板一直的态度就是无视。反正能给店里进账，她爱怎么花钱是她的事，他有钱赚就行。
调|教的工作开始都是唐芷蔓做的。
众人不禁为老板的残忍唏嘘一度。
女孩甩开他的手，“快趁热喝掉。”
那天，唐芷蔓这么说道：“上次那女的，我可是尽责了，就等着你验货，给她盖个合格的戳。”
“不是……”她连连摇头，趁着他没看她的空档，赶紧地脱掉衣服，就怕在他的盯梢中，没勇气了。
因为有一个出头鸟，遭殃了。
大舅好歹也是活过了四十来年，外甥女有心事，他怎么看不出，只是不好去细问。他心疼她病一场后憔悴了不少，便给她准备大鱼大肉，也不肯让她忙活。
程意笑着起身，去拉女孩的手，“好媳妇儿，还帮我煲好送来了。”
他慢慢地走到她身边，轻轻唤了声，“表姐。”
女孩见到程意就凶巴巴的，“抽抽抽，一天到晚就知道抽烟，抽死了也没人管你。”
程意眼都懒得抬，叼着烟，“不。”
钭沛在不远处站了很久很久，默默地看着周红红。
毕竟她只是听命行事的——
他牵她手的时候，喜欢磨着她的茧，那是她为他劳心劳累的印记。
话说，店里有个女客人，来过一次，就那么不凑巧的，见到了老板。从此这位女客人就三魂没了六魄似的，天天都过来，什么贵就点什么，大把大把地往红窝撒钱，就巴着想和老板聊聊天、谈谈话。
“你那咽炎的药包全丢家里了，故意的吧。我放学了还得给你熬药，你倒好，还在这抽得起劲。”女孩气呼呼的，把手中的药壶放到桌上，拧开了盖，空气中飘散出一股中药的味道。
“你做这些缺德事，不怕报应吗？”周红红终于侧头看他，她根本不敢想象，他做了这种事居然还能找理由。
程意半斜着身子，倚在沙发上。自她进来后，他就一直低着头玩手机游戏。
因为，那个能勾起他放纵渴望的女人，名字只叫周红红。
“我这个人很龌龊，我表哥都一直这么说我的。”他的目光一直不移开她的脸，手指在地上勾画着她的线条。“其实我不戴眼镜也看得见，只是不清晰而已。我的右眼是先天性近视，做过手术后就好了。左眼有些近视，但度数不深。”
唐芷蔓第一次见周红红，是在办公室和程意谈事情时。
他不介意她的态度，在她旁边盘腿坐下，正对着她的侧身。他看了她一会儿，她都没有转过头来。
“……”
她看了下收信时间，已经是好几个小时之前发来的了。她犹豫再三，回了一个“好”。然后那边就没有任何消息了。
她刚刚坐的角落，灯光略暗，而且又背对门口。那女孩大概是这时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神色变得有些尴尬。
程意虽然会对新妞指点几招，可是他从来都是点到为止，绝不对真格的。
她警告道：“我不需要别人为我强出头，特别是我和你不熟，我们不熟！”说完她继续看河面，不想见到他那张虚伪的脸。
她黄昏时分，去了趟澄河。
然后，那天老板从外面回来，碰上了这位女客人。众人才知道，老板以前挺仁慈的了。
他打完几轮的游戏，才看向她，要笑不笑的。“开始啊，杵在那干嘛。老子花钱看你傻站的？”
程意又玩了一轮，然后放下手机，眼光在她的身体上溜达着。
她的表情很平静，但是眼神透出的哀伤，一清二楚。
周红红一看就是大婆的气质，程意身上的邪气太重。唐芷蔓都不知道，那女孩是怎么压制住他的。
之后，个个姐妹们使出浑身解数，都想爬上老板的床。但是，没有一个成功的。
谈着谈着，突然闯进来一个女孩。
不得不说，唐芷蔓的教学还是相当不错的。她懂得从欲迎还羞入手，隐约的勾引比直接的放荡来得诱人。
平日里那些巴不得被老板调戏几句的女人们，现在都不敢去撞枪口了。
为什么说她失心疯呢？因为只要是正常人都能感受到老板身上散发着冰寒的气息，她居然看不见似的。
“算了吧，我不想再折腾这些。”他会不会又使诈还是个问题。而且，周红红觉得她现在受的，都是她应得的，谁让她爱上程意呢。
女人调整了自己的脸上的表情，换上妩媚的姿态，摇曳着纤腰，动作缓慢，却具有强烈的暗示。
程意只是为双方介绍了下姓名。
十指尖尖，柔若无骨。
那眼神，分明是在剥她的衣服。
周红红回得也很冷漠。“不送。”
果不其然，老板冷冷的一眼，就叫人把她扔了出去，他还强调，一定要是真的“扔”，并且以后都不准让她进来。
昨天程意来了一条短信，让她先别把他俩的事告诉他妈妈，说他妈妈最近忧心事比较多。
唐芷蔓问道：“你当真？”
大舅却说，“你看你都生病了，还惦记着生意，这店暂停几天，等你舅妈回来吧。反正以前我也借着休暑假、寒假的理由偷过懒。”他说到做到，立即找了那块尘封的告示牌挂了上去。
那个女人，最终还是被程意轰了出去。
他低眼看了下她的双脚，提醒着，“你病刚刚好转，还是别在这泡了，河水很冷。”
舅母听了这边的情况，也有些急，说等大儿媳妇坐完月子就赶回去。
而且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天生的祸水却不出去偷腥。他明明有那么好的条件，勾勾手指，成群的女人倒贴给他。
女人被他晾在一旁，不知所措。
她刚来应聘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程意，心里晃过的想法就是，这男人生来就是克女人的。
唐芷蔓一看这情景，立即找借口要出去。
钭沛静默了好一阵子后，站了起来，收起了自己的所有情绪，淡淡的一句：“表姐，我明天就走了。”
“……”
这也怪不得那只出头鸟，事情其实是唐芷蔓的一句话招来的。
周红红也学不来勾引人的舞姿，她最多就是在床笫之间叫得好听些，把他抱得紧些。偶尔，会在他下流的问话时，吝啬地回他一句。
钭沛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