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地下会议（下）
樊道明用拐杖在地面上敲打了两下，发出两声古怪的‘锵锵’声，这两声响像是他给自己定下的基调，随后，他坐在了霍见归的斜对面。
雨墨第一次低下了头，不知是不是因为樊道明的缘故。
这三个人，霍见归全都认识。
在霍见归闭眼之前，他就发现了这个例外。
“我们见面的次数也不止一年一次，有时候，是一天好几次。”马不庸微笑道，“当然，我也可以把你的话理解为是艺术夸张。是想象力，让我们度日去年。”
樊道明点了点头。
真正的重要人物，终于出现了。
这时候，头顶的玻璃罩呼吸光微弱地闪了几下。
梁书夜笑了笑，欲言又止。
除了一个人例外。
一个穿着黑色西服，拄着拐杖，用黑布子蒙着一只眼睛，腰肢有些弯曲的老者。
在内部分裂之后，马不庸没有选择加入任何一派，因为他也没法加入任何一派，一旦他加入其中一派，那么另外一派便几乎不战自败了。
这个项目需要的不仅仅是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扎实的科学理论，更需要的是巨额且持久的资金支持，以及来自多方重要部门的庇护。
顾长春，郑大年，周川，全都从凳子上起身，分别站在了他们所在派系的老大身后。
这一次，在强光亮起之前，霍见归就已经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在经过了那两次的短暂致盲之后，他已经学乖了。
忽然间，一阵刺耳的尖锐鸣叫声响起，紧接着，一道强光从头顶射下，整个密室内金光四射。
而且，他当初正是因为不同意组织的这个理论，所以才离开的。
黑色西服的独眼老者，毫无疑问便是堕落派的首脑樊道明了，这是一个人见人怕的狠角色。
马不庸顿了顿之后，继续道：“霍见归，不仅只研究理论，他还进行具体的实践，他不仅在实验室中成就非凡，在实战领域更是战果斐然，可以说是活跃在寻找灵魂第一线的第一人！”
“拯救者——首领——”梁书夜将桌下的蓝色皮包提起，放在了桌上，“梁书夜。”
一个身材笔挺，目光温和，穿着白色西服，神态安详的中年男子。
“哈哈！”梁书夜忽然放声笑了起来。跟他同属一派的郑大年也笑了起来，周川似乎也想笑，可是去不知道为什么笑，也笑不出来。
马不庸提声道：“十二点了。”
“大家坐吧。”马不庸率先开口，“时间不多了。”
在中间建筑物的四周，有很多的机器一样的东西在旋转。
一个穿着蓝色西服，戴着金边黑框眼镜，看起来一脸斯文的老者，
雨墨始终睁着她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似乎想用眼神中的恨意来对抗这道刺眼的光芒。
光芒散去，声音消逝。
“毁灭者——首领——”樊道明从桌下提起一个黑色皮包，放在了桌上，“樊道明。”
梁书夜点了点头。
从这些人的话语和神态中，能看出来，他们对霍见归并不重视，甚至有点鄙视，但是，话虽然那么说，其中有些事情他们还是拎得清的，要不然，就不会每年专门让他来参加会议了，而且，霍见归这个中立筹码，对于那两个派系来说，有着不同于马不庸的制衡作用。
四个人手掌叠在一起，闭上眼睛，沉声念叨：“黑暗来临之日，灵魂救助之时！”
正是因为马不庸的中立和不确定性，以及他手中的巨大的资源力量，所以，两方派系在这几年里也并没有做出太过于出格的行为，大家都在等待着黑粒子工程的最后收尾阶段，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即使在处于被致盲状态之下，她那双眼睛依旧是充满仇恨的。
那个例外是雨墨。
这一次，落座之后，桌面上忽然出现了几个凹槽，凹槽移形换位，迅速增生，变成了凸出的建筑物一样的东西。
白色西服的男子名叫马不庸，最初的时候，是这个项目的主要策划者和启动者。
光芒将她致盲，她没有闭上双眼，依旧睁着。
桌子上，只剩下了四个人。
她的眼神依旧是恨意满满，即使在看他干爹时候的眼神依旧是那样的，只不过，在那眼神当中似乎蕴藏着一种别的奇异情感，让人捉摸不透。
“一年一次。”梁书夜嘴角含笑，文质彬彬，“大家别来无恙啊。”
“肯定不会失败的。”樊道明提高音量道，“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这个声音像是由这个密室自身发出来的，它像是机械的声音，又像是某种经过特殊处理过的声音。
马不庸率先站起，伸出手，悬在桌子中央的上空，道：“来吧。”
周川瞪了一眼霍见归，眼神颇为不屑。
另外三个纷纷站起，都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在这方面，马不庸的能力毋庸置疑。
樊道明目视前方，独眼灼灼闪光，沉声道：“我要是像你们这么能说会道，就什么都不用做了。”
毕竟，霍见归是真正的研究灵魂的，光是这一点，就具有极其特殊的意义和作用。
“黑粒子工程，第三阶段，总结性会议，正式开始。”
后来担当和重要部门进行沟通，联络各方人士，拉取资金，获得重要力量保护的主要人物。
顾长春冷声笑着，紧盯着霍见归，眼神带着挑衅。
“霍见归。”霍见归将一个巨大的铁皮箱子从桌底下拉出，‘框！’地一声放在了桌面上，“霍见归。”
马不庸的手在最底下，梁书夜的手在第二个，樊道明的手在第三个，霍见归的手在最顶上。
而且，当结果出来之后，黑粒子工程也就没必要继续得到各界认识的秘密支持和庇护了，马不庸的制衡作用就会变弱了，那时候，双方人士，到底是骡子是马，就要拉出来真正遛一遛了。
当然，他并不知道自己闭上眼之后，这个例外到底有没有闭眼。
霍见归睁开双眼，短暂的迷蒙过后，眼前的景物重归清晰。
一个男人低沉浑厚的声音在密室内响起。
这个声音不是来自马不庸，不是来自梁书夜，不是来自樊道明，更不是来自霍见归。
雨墨站在最边缘，此时，已经抬起了头来，她的目光先是在樊道明的身上看了一会，然后又望向了霍见归。
马不庸见场面有点火药味了，轻笑了一声道：“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所以，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够众志成城，毕竟，在项目的最后阶段，大家谁都不希望失败不是吗？”
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这个项目，梁书夜和樊道明与他相比，更像是两个研究技术和理论的书生。
“这点我还是认同的。”梁书夜望向霍见归道，“相比于我们这些整天研究来研究去的老家伙，我觉得霍见归这方法虽然笨拙，但也不失为一种特殊的策略，虽然，不一定有效。”
霍见归也点了点头。
樊道明用独眼扫了一眼霍见归，沉声道：“我跟他们的想法不一样，但并不能改变最后的结果。”
四个人呈掎角之势坐着。
随后，四人将手抽出，再次落座。
十一点五十分，距离黑粒子工程年度会议，还有十分钟。
这个最后的结果，将决定他们所有人的归宿。
郑大年附和道：“说的冠冕堂皇，还灵魂学家，我看就是个捕风捉影，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只会让我们的工作更加难做，并没其他的用处。”
霍见归并没有念，因为，他觉得自己其实已经不是组织中的一员了。
蓝色西服的老者是拯救派的首脑，梁书夜。
马不庸轻敲了一下桌面道：“好了，大家这次来的目的都是相同的，那就是展示黑粒子工程的成果，以及确定后续的研究方向。”
密室内多了三个人。
地下五千米的一间全封闭式密室内，已经聚集了来自不同的三个派系的五个人，堕落派，拯救派，还有没有派系但又自成一派的霍见归。
霍见归并未看见雨墨的眼神，不知道在她低头的时候，眼神是否同样恨意满满。
马不庸说话云淡风气，但是字正腔圆，浑厚不失威严，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在里面，果然不愧是搞外交的，这方面的能力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的见面寒暄中就已经展露了出来。
他环顾四周，望向霍见归道：“其余的人，大家都认识，只有这一位，可能在坐的人有些人并没见过，我简单介绍一下，他叫霍见归，是一名灵魂学家，他是专门研究灵魂的，当然，是用科学的方式进行研究，在这个领域，整个香港，无人能出其右。最重要的是——”
“中立者——用语言沟通和解决一切的灵魂奠基人——”马不庸将一个白色的文件包放在桌上，“马不庸。”
另外几人显然早已经历过多次这样的事情，在声音一响起的时候，立马就闭上眼睛，用双手捂住了双眼。
整个桌面，波光粼粼，像是覆着一层水。
“所以说，今天，应该就是展示我们想象力的时候了。”梁书夜忽然转向樊道明，“你说呢？”
没有这两点，一切都是空谈。
这个声音除了代表着会议开始之外，还代表着，在密室内的几个人之上，还有更高层的眼睛在看着他们，更高层的耳朵在听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