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黑白两道
“没事，我知道你现在实力还不行。”阿德道，“但是我可以等，这东西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且，我不着急。”
阿德重重点了点头，紧盯着粉无常的双眼，目光深邃。
“当然也找过别人。”阿德轻叹一口气道，“但那些人实在是太过于玄乎，他们追求的不是真相，不是将那个鬼背后的东西揪出来，而是直接毁掉那只鬼，或者用别的方式将鬼赶走，这是他们和你师父的区别。”
“为啥不去找别人呢，我刚刚入门，都没学到什么真本事，别说遇到真鬼了，就是假鬼，我都被吓个半死。”粉无常道。
粉无常低头一看，这个乞丐正是上次自己给他半包烟，还给了他一个打火机的那个乞丐，看来，乞丐真的不能纵容，他不仅还呆在这里，而且，好像认定自己是个会散财的主一样。
“是的。”阿德道，“一来你师父对合作这件事已经不放在心上了，二来，你师父还没醒，但有些事，他没有完成的，你作为徒弟，还是要继续下去。”
“什么渔翁之利？”
“我没弄明白……”粉无常挠着头道，“为啥他既然是那个组织当中的一份子，却给你透漏消息？”
“可惜什么？”
阿德微微一顿，继续道：“最重要的是，既然那帮人找不到那个东西，我肯定也找不到，即使我跟霍见归坦白，也没有用。”
粉无常点了点头，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霍见归每次一出事，阿德就会帮助的原因了，原来之前两人早有合作过，绝不仅仅是因为老同学的缘故。
“可惜啊可惜……”粉无常却摇头叹息了起来。
粉无常犹豫了一下。
“你肯定行的。”阿德眼睛里闪烁着锐利的目光，“你在和霍见归一起捉笔仙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你了，然后僵尸事件中的时候，你又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最关键的是，今天，你竟然将南边火葬场的老板给抓获了，别人从这些事件中看到了你的神奇和不可思议，但是我看到的，确实众多的可能性，以及未来的成长性！”
穿着皮衣的身影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粉无常。
“霍见归不是都还没醒吗？”阿德道，“估计就是因为看霍见归一直没醒，所以那人才将照片发给我的。”
粉无常不再去关注这个问题，他还是关心今晚上阿德为什么会约他出来。
“要是再让我看见你！”那个人怒声道，“我觉得让你永远离开香港！”
“太复杂了……我还是没搞懂，到底是什么东西？跟霍见归又有什么关系？”
他说道：“不要再跟着我了！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他虽然说话的语气凶，但依旧没忘了指点一下乞丐未来的路，略微停顿之后，继续道，“我看你说话也挺利索的，为啥不好好干活，非要在这当乞丐，你看现在城里哪里还有乞丐了！”
“那个重要的东西。”阿德吸了一口烟道，“以及背后的那个组织。”
“你的思路已经算是比较清楚的了，这个问题最开始也困扰了我很久，现在，我基本上弄明白了。”阿德轻吸一口气，沉声道，“或许，他正是想利用我的身份，来刺|激霍见归，或者是将这件事摆到明面上进行，那样，他就可以左坐收渔翁之利。”
“可惜，我的实力太差……现在也仅仅入门而已，怎么能抓鬼，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短暂的沉默之后，阿德继续道：“第二件事，就是关于我们之间的合作。”
粉无常在心中暗暗吃惊，按理说，照阿德这样的才能，现在估计应该会成为刑警队长了才对，哪怕不是队长，混个副队长应该没啥问题吧，可为何现在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刑警呢。
良久过后，阿德忽然伸出了手，低声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合作伙伴了。”
粉无常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惹阿德，至少明面上没必要去惹他，有些事情，还得需要他帮忙处理呢。
阿德看了一眼粉无常，点了点头道：“这正是其中一个疑点，我怀疑他要么就是叛变了，要么就是另有目的，当然他有可能是另外一个对立组织的。”
粉无常抽了一口烟，烟雾在脸前散开，他眯起眼睛，望着阿德，没有说话，他在等阿德继续说下去。
“当然存在，只不过你没看见而已。”阿德道，“可我今天说的并不是你认为的那个黑道，我今天说的是另外一个黑道。”
随后，他低下头，握住了阿德的手，他只说了一个字：“好！”
粉无常来到了一医院的大门口。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阿德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紧盯着粉无常问道，似乎看穿了粉无常的心理活动。
“什么合作？”
阿德似乎看透了粉无常的疑惑，他掏出烟来，递给粉无常一支，自己也夹上了一支。
“是的。”
他知道，自己距离既定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踢了他一脚？”阿德冷哼了一声道，“我踢他是为了他好，要是换做别人，他早就无法呆在这里了。”
火机响起，烟点燃。
“那他跟踪和拍摄霍见归的目的是什么？”
“好！”粉无常重重点了一下头。
“首先，是上次磁盘的事情。”阿德道，“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把这件事告诉你比较好。”
“我没说现在就让你做，我只是让你明白有这回事。”阿德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怒意了。
“只是合作而已。”阿德道，“霍见归又不是警方的人，没有编制，无法破案，只是作为一个普通民众提供线索而已。”
他轻拍了一下脑门道：“说白了，你就是想让我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东西嘛，对不对？”
粉无常不是很明白。
“对。”阿德点头道，“注意，你不是我的间谍，也不是霍见归的叛徒，这完全是两个不同性质的事情，其实，你这么做，完全就是帮助你师父，要不然，你也可以直接告诉你师父，但那样他的危险可能要更大一些，他虽然是你的师父，但有时候，作为徒弟，你需要承担起保护师父的责任来。”
阿德率先开口道：“这次叫你来，主要是有两个事情想和你说。”
“鬼？”
粉无常呵斥道：“有手有脚，为啥不去干活！搬砖一天都能好几十呢！”
“滚！”身影怒斥一声，一脚踢在乞丐身上，将乞丐直接踢出去了三米远。
难道那件大事跟阿德这件事有关？
粉无常沉吟片刻之后问道：“这么说……你们警察内部真的有诡案组这样的小组？而你就是小组里的成员？”
“可你要等到什么时候？万一我永远都不行呢。”
门口处垃圾桶的旁边，依旧蹲坐着那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乞丐似乎认识粉无常了，一看粉无常来，立马扑了过去，哼哼唧唧着：“大爷，求求你，给点钱吧，我快活不下去了……”
“那你和我师父之间的合作，又算是什么？”
粉无常恍然大悟，其实，这两者只是在相互利用而已。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阿德。
“可……”粉无常想告诉阿德师父已经醒了，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他，毕竟师父嘱咐过，现在这个时间节点，他不想任何人知道他醒了，他要去办一件大事。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星光斑驳，弯月如勾。
“黑白两道嘛，不过，现在黑道这种东西还真的存在吗？”
身影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嘴里叼着一颗烟。
但他再次感觉到阿德这个人的深刻，看来，虚长他几岁，多吃了几年的饭，有些道理却是不能他短期内能够参透的。
“这件事，如果你不做，随时可以告诉我，我绝不勉强。”阿德轻拍了一下粉无常的肩膀，似乎是在给他鼓励。
见阿德不说话，粉无常用力挠了几下后脑勺道：“其实，我觉得你直接跟我师父说得了，搞的这么玄乎，而且，你难道就不怕师父有危险吗？”
粉无常深吸了一口气道：“谢谢德哥的信任，我也明白你说的意思，也知道这是一件好事，不仅能帮助那些受害的人沉冤得雪，还能赚钱，可我现在实力实在是不行……”
“我明白。”
“什么东西？”
他略微沉吟之后，决定先暂时答应阿德，他点了点头道：“那暂时先这样……后面，等我有实力了，咱们在商议具体的内容，你看咋样？”
阿德目光望向远方，似乎在回忆什么：“可是，最近半年，你师父忙别的事情去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应该是做研究吧，他总觉得用科学的方式能够解释鬼，他甚至想将‘鬼’这个东西作为一门学科推向大众，从那时起，我和他的合作就越来越少了，有时候，我有需要，他也不帮我了。”
“什么黑道？”
阿德点了点头道：“正是那个东西。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应该是一年前吧，我跟你师父还一起合作过好几起案子，有的案子我们白道确实找不到突破口，但从黑道的角度，用黑道的方式方法，做起来反而会更加得心应手一些。”
“那黑道呢？”
“这个，就是我需要你帮忙的地方。”阿德双眼盯着粉无常道，“这事我不好出面做，毕竟没有任何证据，全凭猜测，而且，如果我出面做了，容易引起怀疑和打草惊蛇。”
短暂的沉默之后，阿德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颇为苦恼：“本来这件事，上头知道的人也不多，算是我单线和你师父联系，功劳归我们，金钱归你们，可现在，你师父不做了，我这边的工作有时候很难展开……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阿德用力抽了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用力踩了几下，低声道：“乞丐是城市的大敌，就跟地里的蝗虫一样。”
“我明白了。”粉无常道，“师父研究的是心理学的分支——灵魂学，也就是鬼学，而那些人，研究的要么就是江湖骗术，要么就是巫术之类的东西，跟师父天壤之别，师父的捉鬼不仅仅是捉鬼，还是找到这只鬼是怎么形成的，背后藏着的东西是什么，而且，还要找出整件事情的真相，其实，就是破了一个鬼案！”
“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你决定不告诉霍见归？”
粉无常看着阿德，他觉得阿德的口才竟然出奇的好，不仅条理清晰，逻辑分明，在夸人的时候，竟然能够做到滴水不漏，夸的毫无破绽，浑然天成。
乞丐竟然追了上来：“大爷，给个一块钱嘛，一块钱就够了！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磁盘是另外一个人寄给我的。”阿德道，“我查过了，可是没查到到底是什么人寄给我的，他寄给我磁盘的同时，还给了我一封信，说明了一些情况，但说的非常含蓄，我现在还没有完全弄明白。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跟踪并拍摄霍见归的人是一个极端分子，从属于一个极端组织，他们要做的事情，不仅可能危害到霍见归，甚至有可能危害到众多人。当然这也是我的猜测。”
“嗯。”粉无常点了点头，他的心里有一丝丝小紧张，可是却并未表现出来。
“所以说……”粉无常道，“你现在想找我合作？”
晚上八点五十分。
阿德看着粉无常，没有说话，那眼神中的意思明显是：要是我能弄明白，为啥还找你呢。
“黑道，顾名思义，就是那种见不得人的手段，针对的是那种阴暗的，诡异的，神秘的，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
“没有。”阿德苦笑一声道，“警察隶属中央军部，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部门，那都是小说里瞎说的，怎能尽信！”
“霍见归身上藏着一个大秘密。”阿德沉声道，“而且，他手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迄今为止，他们并未找到那个东西。”
粉无常接了过来。
“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黑道，有白道吧。”阿德再次点上一颗烟，幽幽地说道。
粉无常想的脑子都大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乞丐和粉无常的中间。
“可是，我咋总感觉怪怪的呢，那个人拍了照，告诉了你，可你是个警察，又跟霍见归是好朋友，他能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呢？”
粉无常张着嘴巴，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当中。
一边说着，粉无常一边朝着另外一边走去。
“可你刚才……”
这个乞丐的模样确实挺可怜的，但是粉无常上次已经给他半包烟了，而且，他毫无疑问是一个烟鬼，估计给他钱，分分钟就去买烟去了，粉无常不想再助长他的懒惰和堕落了。
“正是如此！”阿德有点激动地道。
“我是警察，警察破案，是为白道。”阿德沉声道，“白道手段光明磊落，得出的结论也是光明磊落的，是人们明面上能够看得到的东西，所以称之为白道。”
那个乞丐抬起头，看见了那个人，他目光中闪过一阵惶恐，低下头去，连滚带爬地躲进了垃圾桶后面，不见了踪影。
乞丐根本不听粉无常的劝告，还在哭哭啼啼地央求着粉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