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死不掉那就再活一次
他躺在地上，轻声痛叫着。
霍见归捂着自己的肚子，弓着腰，走了出来。
他在梦里已经感觉到，自己应该快要死了。
白发女孩也被河水冲走。
这也正是霍见归一直在寻找的几个问题的答案之一。
接着，霍见归的双眼骤然睁开——
书架上没有书。
究竟是地府不收他，还是老天不放他走？
男子头也没回，将手中的铁锤往后猛地甩了出去，奋力挣脱开那只手臂，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口跑去。
似乎过了很久，一个白发女孩从远处走来。
他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从他刚才那一声喊叫中他就已经听出来了。
霍见归踏前一步，一把拽住了男子后背上的衣服。
他的额头上似乎多了几颗白发。
那个白发女孩走到了他的跟前，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抱住了他的身体，然后将衣服一起盖在两人的身上。
然后，里面传来了一阵砰砰当当的声响。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只听一声轻啸声响起，紧接着，“吱呀”一声响，那扇紧锁着的卧室房门似乎被打开了。
他关上了门，身体软软地靠在了门上。
良久之后，他轻声道：“今晚别走了，就在这睡吧。”
她现在的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了。
“见归……”白雪目中含泪，声音哽咽，“我以为你永远醒不过来了。”
接着，传来了一声断喝，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但能感觉到那断喝中的气势很足。
那一次，他在床上整整昏迷了将近半了月，每一天，医生都说是他的最后一天，但是每一天，他都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霍见归此时是人，还是鬼，她也不知道。
霍见归打开了房门，一股阴寒的气息扑面而来。
又过了一会，房门被打开。
霍见归站在原地，望着口罩男子撞开门，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然后，冰雪消融，他们来到了一处河流面前，白发女孩抓了两条鱼，在岸上烤了起来。
口罩男子则吓得惊声尖叫了起来，直接跌坐子了地上。
他深吸一口气，对白雪道：“进屋里去，听到任何声音也不要出来。”
距离上一次奇迹，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年的时间。
霍见归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
霍见归微微扭头，和白雪四目相对，那个梦中的白发女孩，那个在冰天雪地，用身体温暖他的女孩，那个在河岸上烤鱼给他吃的女孩，就是面前这个女孩——现实中的白雪。
他虚弱地倒在了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他的胸口一起一伏，正在剧烈地呼吸着，显然刚才的一番动作消耗了他很多的力气。
口罩男子大叫一身，从地上翻滚而起，夺路狂奔。
白雪弱弱地问：“你是……人，还是鬼？”
然后，天空飘来滚滚乌云，眨眼间，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白雪躺在地上，微微仰起头，看着霍见归，她张开口想要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见东西没有被偷，霍见归也就放下心来。
霍见归躺在了床上。
他的信仰，他的追求，他的那些鬼怪和妖魔，每时每刻都缠绕着他。
说完之后，他转过身，摇摇晃晃地朝着那个空空的书架走去。
他醒了。
这么做，反而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当然是人。”霍见归低头看了白雪一眼，“快进去。”
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
景物越转越快，最后只听“砰！”地一声炸响，所有的东西全都爆裂了。
他手背上有两条新鲜的抓痕，像是猫爪挠的，尚在流血。
白雪走上前去，将霍见归搀扶了起来，走进了卧室。
白雪看了一眼窗外。
但是，那雪花冻住了他的伤口，让他流血的速度变慢了，所以他才一直苟延残喘着。
他喷出了两口水，随后，大口开始喘息。
他看起来已经筋疲力尽了。
霍见归转过头去，紧盯着门上已经脱落的锁链和断掉的红绳，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变了，同时，嘴角剧烈地颤抖了几下。
奇迹再次降临到了他的身上。
“妈呀！鬼啊！”
忽然之间，一只手臂破水而入，抓住了他的脖颈，一把将他拽了上来！
霍见归跨步而入，同时反手将房门关上。
他没有去追，他也没有喊叫，他更没有报警。
没过一会，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吱吱”的嘶叫声，像是老鼠被踩了尾巴的那种叫声一样，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做完这些之后，他轻拍了一下房门，低声道：“现在还不到你出来的时候。”
没有人知道。
这个白发女孩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他的身体。
他的家人，他的爱人，他的那些思念和罪恶，日日夜夜都折磨着他。
现在想来，那声巨响应该是现实中的口罩男子用锤子砸门锁的声音。
他的神经一放松，身体的疲乏和疼痛便如同潮水一般迅速袭来。
鱼香肆意，他大快朵颐。
他的眼窝深陷，他的脸颊深陷。
他没有看清那个人的长相，只隐约记得，那双手臂上有一个花纹刺青，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
加上这一次，已经两次了。
他们能够闻得到对方身上的味道，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吹在自己的脸上。
天黑了，夜幕来临了。
他握紧了书架里面的一个支架，用力往外一拉。
有些人想死很容易，但对霍见归来说，想死却并不那么容易。
霍见归在梦里的时候，并不知道那个白发女孩就是白雪，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是白雪。
看来，他要准备点书摆在书架上才行了。
他走出了密室，关上了密室门，又将书架合上，他本来要将黑布子重新遮起来的，想了想，还是没有这么做。
眼前的场景开始旋转，头痛欲裂。
他站在密室的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透过微弱的光亮，能够看到里面林林总总地立着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就在这时，只听那扇被锁住的卧室房门里面忽然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似乎有个什么东西正在里面撞击房门。
霍见归苦笑一声：“其实，我也想。”
霍见归紧抓着一块石头，但最后还是被冲走了，他在水中翻滚，几乎就要窒息。
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见阴暗中有一双红色的眼睛在闪烁。
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书架后面有一扇门，他打开了门，里面是一个密室。
霍见归眼窝凹陷，腰肢微微弯曲，一双略显无神的眼睛紧盯着口罩男子。
回到了现实。
骤然之间，一声尖叫声响起，尖叫声异常刺耳，还带着哭腔，像是婴儿被摔在地上，发出的那种绝望的恐惧的喊叫声。
上游的河岸决堤，洪水冲来，淹没了河岸。
白雪走了出来。
休息了一会之后，他将门锁重新关好，把锁链再次缠上，将那条红绳继续拴在锁头和铁钉之间。
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或者是在渴望着什么。
两个人的身体紧靠在一起，肌肤相亲。
白雪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走进了霍见归的卧室，将房门关紧了，她背靠在房门上，感受这自己心脏在剧烈地跳动。
他知道那个口罩男子是谁，也知道他来这里是为了偷什么。
这一声尖叫过后，里面的声音便小了许多。
活着与他而言，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他轻吸了一口气，紧张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那个东西并没有丢。
他只知道，他做了很多很多的梦，最近的一个梦，是一场大雪，他躺在雪地里，身上流血，冻得瑟瑟发抖。
白雪道：“既然你醒了，今晚我就回去睡了。”
整个书架在他的拉动之下，从中间一分为二，缓缓打开。
他之所以没追，是因为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允许自己跑动，他之所以没报警，是因为这里的东西哪怕是被偷走，也比被警察发现要好。
他的肉体再次迎接了他的灵魂的回归。
他躺在地上，微弱地呼吸，感受着血液在体内流动，感受着生命力在身体内重新游走。
过去的半个小时之内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惊险刺|激，但是最刺|激的当属霍见归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过了好一会，“吱呀！”一声，卧室的门开了。
口罩男子跑出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