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血腥祭祀（突变）
“一个想要找出真相的人。”十三娘的双眼紧盯着粉无常，眼神古井不波，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水中的那个黄袍道士的惨叫声逐渐变小，他挣扎的动作也小了许多，鲜血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密，将整个水面都染成了红色。
“噗通！”一声，黄袍道士落入了水中。
这个人正是一直缠着要做霍见归徒弟的粉无常。
话音未落，四周的墙壁忽然发出了一阵剧烈的撞击声响，紧接着，有几块碎石从天而落，砰砰地落在了地上。
它像个人，可是又不像人——
男孩道：“惩罚一下吧。”
众村民依旧趴在地上，低着头，喃喃低语。
水潭中漂浮起了几块碎肉，还几片破碎的黄色布子，以及几缕头发。
蓝礼刚要对黄袍道士下令，让他去对面将那个疯婆娘和瘸腿小男孩捉回来，谁知忽然间，只听水潭对面的河神雕像发出了一阵嘎嘎吱吱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一般。
水中的怪物再次跃出水面，它跃出的高度很高，水面像是弹簧一样，它踩着水面高高跃起，它的身体也彻底展露了出来。
“不要怕，我会引开它。”十三娘道。
粉无常噘了一下嘴，然后又看了一眼铁棍上已经开始冒烟的霍见归，有些心急地道：“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面纱女人正是十三娘，她早就潜伏在了洞中，看到了所有的事情，当然也看到了粉无常悄然进洞，有好几次意欲去救霍见归。
粉无常微微扭头，看见了一张戴着黑色面纱的脸，虽然隔着面纱，但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之下，粉无常还是看得出这是一个女人，一个长相应该还算不错的女人，但是她的另外半张脸似乎有些奇怪，竟然是黑乎乎的，甚至比黑纱还要黑。
黄袍道士在水下挣扎着，脑袋时不时地冒出水面，发出一阵阵的惨叫声。
十三娘贴着墙壁，悄然退到了后面，粉无常望向铁棍尽头处悬挂着的霍见归，双手合十，低声自语：“师父……再坚持一会，千万不要被烤焦了啊……那样我就没办法学捉鬼了……”
蓝礼紧咬着牙关，隔着两步远的距离，望着水面，表情阴晴不定。
十三娘再次盯了粉无常一眼，这一眼让粉无常感觉自己好像被轻视了，他苦笑一声道：“我只是想弄清楚……万一出错了呢……那可是我师父的性命啊……”
他走的小心翼翼的，贴着墙壁，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的脸在扭曲变形，他的头发一撮一撮地脱落而下，漂浮在水面上。
一个女孩的声音随后响起，似乎是在回答着男孩的声音，又似乎是在斥责那些村民：“他们把事情都搞砸了。”
就在村民们趴在地上对着河神雕像祈祷，蓝礼和另外那个黄袍道士对着水面观望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一个身影悄悄从后面贴着墙壁走向了那根已经烧红了的铁棍。
哦，对了，或许是它的头发，还有它的尾巴？
蓝礼看着那个黑影，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他已经猜测到水下的怪物是什么东西了，但是他有些不敢相信。
蓝礼看见水潭下有一个很大的黑影在游动，游来游去的，好像正在吞噬着黄袍道士剩余的肉和水中混溶的鲜血。
这个怪物的长相实在是太怪异了——
空中的黑色影子仿似是一团黑色气体组成的，它在空中不停盘旋着，仿似是在甄选目标，忽然间，它迅速俯冲了下来，钻进了一个村民的身体内，那个村民尖叫一声，头发像是触电一般直立而起，脑袋往后仰，脖子伸的老长，胸口朝前挺着，身体剧烈地抖动，像是筛糠一样。
众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眼，包括蓝礼都被吓呆了。
粉无常有些奇怪地对着身后的女人眨了一下眼睛。
村民们全都吓呆了，他们这时候才真正意识到，河神真的显灵了，它先是通过水中的奇特生物向他们展现了力量，然后又亲自现身，要对他们在过去两天内的过失和今天的意外进行惩罚。
男孩道：“你们，究竟在干什么？”
那个东西也落入了水中。
女孩道：“嗯，惩罚一下。”
亦或是，它有好几个？
“从现在开始，一句话都别说。”十三娘眼神变得严厉了起来，沉声道，“我们不是来这里唠嗑的。”
十三娘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剪刀，递给粉无常，然后靠在粉无常的耳边小声嘀咕了片刻。
空中出现了一个黑色影子，黑色的影子在急速飘荡，有形无质，黑影子的末端发出绿幽幽的光芒，像是一双歹毒的眼睛，正在寻找下手的目标。
一阵阴风吹来，两个河神雕像微微动了一下，他们那凸出的眼球正在缓慢地转动着，转了两圈之后，发出了四道奇异的光芒，接着，一个男孩的稚嫩声音响了起来，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愤怒，但却是空灵的，像是来自遥远的外天际，亦或是地狱深处。
一个血糊糊的东西从水中窜了出来，它的头是血红色的，头顶光秃秃的，有个圆盘状的凹凸，里面盛满了水，它的头两边有几撮又粗又黑的头发，像是小孩子扎的小辫那种，水淋淋的，贴在头皮上，
粉无常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它窜出之后，用一双长满黑毛的修长双手一把抱住了黄袍道士的脖子，然后用力往后一掰。
“万一……它们是一群呢……有好几只……”
蓝礼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紧握着红剑，又往后退了一步。
粉无常点了点头道：“我们该怎么做？”
水中的鲜血正在快速消逝，似乎水中的怪物正在吸纳那些鲜血一般。
村民们全都吓坏了，他们趴在地上，禁闭着双眼，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东西从水中窜出，身子只露出来一半，腰肢弯曲着，它的后背上似乎背着一个龟壳一样的东西，它的双眼很大，眼睛是蓝紫色的，眼神异常的锐利，发出幽蓝的光芒。
身后的村民此时全都匍匐在了地上，显然他们以为刚才那个从水中窜出来的东西便是河神，是真正的河神，因为它生在河神洞的水底，长相奇特，既不像人，又不像动物，那么只能有一种解释——河神。
他需要尽快将这件事情了解，他不能再拖了，这里的很多事情并不是他能理解的。
那个悄然贴近的身影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背心，透过模模糊糊的光亮，能够看见他皮肤白皙，五官秀气，模样颇为俊俏，他的脸色略微有些紧张，双眼因为紧张和焦虑而睁得大大的，但是眼神却很专注。
粉无常终于来到了铁棍前面，他贴在墙壁边缘，就要去拔插在洞壁中的铁棍，但是一握之下，他的掌心几乎被烧着，他差点惊叫出声，幸亏又一双手及时出现按在了他的嘴巴上。
那个被黑色影子选中的村民陡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像是疯了一样地跑动了起来，他扯烂了身上的衣服，嘴巴里面发出动物一般的吼叫声，一股股黑色的气体从他的嘴巴中冒出来，他踩着好几个村民的后背，直接窜向了水潭，他似乎要跃过水潭，可水潭足足有五米，他的弹力有限，在半空中跌落，直接落进了水潭中，他在水潭中大吼大叫着，那水潭的水在他看来好像不像是水，而像是硫酸一样，他的皮肤正在融化，在水中冒出烧焦一般的黑烟。
如果说，之前有的村民还是将信将疑，只是屈服于村中的习俗和村长的权势，所以才会去祭拜，这下，他们是彻底相信河神了。
水面很快就变成了红色的，水底下发出了咯咯咯咯的古怪叫声。
“你是谁？”粉无常问道。
十三娘盯了粉无常一眼道：“那就只能认命了。”
另外那名黄袍道士站在水潭边缘，朝着水中望去，他隔着水面，似乎看见了水中怪物正在用一双蓝幽幽的眼睛盯着他，他吓得浑身一哆嗦，急忙朝后退去。
这个巨大的黑影跟刚才窜出来的那个怪物的体型有些不符合。
村民们趴在地上，对着河神雕像磕头不止，口中说着祈祷的话语，过去的时候，他们只听说过河神，现在终于亲眼看见了，对于他们来说，这简直比河神显灵的意义还要重大，而且对于他们思想的冲击也很强。
“信号是什么？”
蓝礼和另外一个黄袍道士急忙跑了过去，就在这时，水潭边缘的老王媳妇忽然噗通一声跳进了水中，她跳进水中之后，便迅速朝着对面游去，水中的怪物还在撕咬着黄袍道士，完全无暇顾及到老王媳妇，老王媳妇以最快的速度游到了对面，她跃出水面之后，抱起了地上的小王，跑向了两个河神雕像的后面，揭开了石板之后，跳进了洞中。
十三娘道：“等我信号。”
十三娘将嘴巴几乎贴在粉无常的耳边，低声道：“不要着急。”
粉无常听完之后，眉头轻皱道：“可水潭中……好像有怪物啊……”
幸亏长发女人及时出现，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力，才没让黄袍道士来的及给铁棍上增添新的燃料，所以铁棍的热度也没有继续增长，霍见归也还没能被烧成一根肉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