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房子
小姑娘反问道：“你找谁？”
猛然间，数字又跳了一下，变成了：4。
豆芽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霍见归：“上楼吧，我妈在楼上。”
霍见归笑了笑，迈步走了进去。
“嘎吱！”
霍见归抬起右手，紧盯着呼吸定位仪。
霍见归盯着那个模糊的人影看了一会，随后，迈步走了出去。
也就是这时，门里面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谁啊？”
楼上有三间房，一间主卧，两间次卧。
随后，他又看了一眼右手腕上的黑表，这是一个呼吸定位仪，此时的表面上显示着数字：1。
女人的头从长发里缓缓探出，脖颈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算是吧。”
说完之后，她就朝前跑去，然后‘框！框！框！’跑上了楼梯。
霍见归忽然感觉楼上有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他猛然抬头，恰好看见一个佝偻着背的身影，从楼梯围栏上一闪即逝，当他仔细去看的时候，却什么都没见了。
霍见归轻咬了一下牙关。
整个客厅，烟雾缭绕，好似起了一场大雾。
电视机开着，屏幕中一片雪花。
“嘎吱！”
老房子，总会有些老东西。
忽然间，数字变成了：3。
声音再次响起。
霍见归道：“我是霍见归，叶茜介绍来的。”
从屋子的墙壁和家具来看，似乎有些年头了。
院子东边停着一辆老旧的吉普车，车窗水淋淋的，车里面似乎有一个人影，笔挺地坐在副驾驶座上。
空调开着，显示的温度是18度，屋里有点冷。
又是一声响，近在耳畔。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4点58分。
屋子里的天花板上，趴着一个人。
“她是我妈，你可以叫我豆芽。”
一个面色苍白的小姑娘站在门槛上，仰起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霍见归，她的声音稚嫩青涩：“霍叔叔，刚才对不起，我也是怕进来坏人。”
他再次掏出照片，看了一眼背后的地址：新界西屯门小狮子社区4栋4单元404号，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姓名，曲思，年龄，30岁。
她的声音颤巍巍的。
此时，豆芽正站在主卧门前，她低声道：“我妈在里面。”
证明在方圆两米的范围内，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
“嘎吱！”
良久过后，豆芽轻轻敲了一下房门。
楼梯发出陈旧的响声。
霍见归将照片重新塞进兜里，迈步走进了社区里面。
“对。”
他对着豆芽点了点头。
他在社区里走了两圈。
房门里面忽然传来了一个古怪的声响。
他微微往后退了两步，上面的数字依旧是2。
老东西多了，就会发生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把你名片放在猫眼上，我看看。”门里的声音带着一丝突如其来的怒气。
一边走着，他看了一眼左手腕上的蓝表，这是一块多功能的手表，既能看时间，又能感应磁场，他此时正在朝着东北方向走。
几秒钟之后，“咔哒！”一声响，门锁似乎开了，紧接着是一阵锁链交错的‘哗啦啦’声响。
他从不迟到，当然也不会早到，只有准时，才能万无一失。
房间内虽然烟雾弥漫，却依旧无法遮挡住那股阴冷的气息，这股气息，绝不仅仅是空调发出来的。
霍见归推开房门，走入了院子。
霍见归环顾四周，他还在找刚才那双盯着他看的眼睛，以及那个佝偻着背的身影。
从鞋子能看出很多的信息，很多隐秘的不可告人的信息。
霍见归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
霍见归扶住楼梯，感觉上面有一层黏糊糊的东西，迅速放开了。
他轻吸了一口气，迈步走上了楼梯。
“你是那个新的心理医生？”门里面的声音很警觉。
“你的身份证呢，也亮出来。”
门开了。
霍见归低头笑道：“我能理解。你是？”
静默在整栋房子里漫延，让人难以忍受。
里面还是没有回应。
一进客厅，他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烟味。
“嘎吱！嘎吱！”
沙发上披着一件孤零零的灰白长衫，摆成人形，透着一丝诡异。
她是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的，霍见归毫无知觉。
他看见阳台边上摆着很多鞋，但却都是女式的，还有一双很小的虎头鞋，一两岁小孩穿的那种，还有一双土鞋，旧社会人穿的。
里面没有回应。
院子里的芭蕉静止不动，木马和秋千微微摇晃了一下，似乎是在和霍见归打招呼。
豆芽忽然变得有些紧张，她紧抿着嘴唇，目露惊慌。
霍见归拿出钱包，拈出身份证，贴在了猫眼上。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只有烟灰，没有烟头。
霍见归迫不及待走进了那团阴影里，他静静地站在门前的阴影中，倾听着四周的动静。
他没有找到。
他紧盯着房门，他知道，此时，房门后面，正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看。
门里面悄无声息，阴影中空无一无。
他走上了楼。
这时候，时间已到，他没再多想，迈步上前，敲响了房门。
沙发对面的墙壁前有一张高脚桌，桌子上蒙着一块黑布，黑布底下凹凸不平。
进入一家人，先看这家人的鞋，这是霍见归的习惯。
忽然间，他感觉屋里的上空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豆芽迅速往旁边退了两步，站在了墙边上。
霍见归迈步走了进去。
呼吸定位仪上的数字立马变成了2。
房门是朱红色的，门中间有个猫眼，猫眼上面是三个数字：404。
随后，门打开了一条缝，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个女人，四肢黏住天花板，头发倒垂而下，如同瀑布一般。
此时，霍见归才看见她没有穿鞋，光着一双小脚丫。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来到了4栋4单元，坐电梯上到了4楼。
这是一间复式楼，楼下是客厅，厨房，洗手间，楼上是一排三个卧室。
他看了一眼呼吸定位仪，上面的数字是1。
小姑娘将门又拉开了一些，让开了一个身位，说道：“进来吧。”
很快，里面传来了有节奏的脚步声，似乎是小跑着。
天亮了，却依旧很黑。
社区里的环境和建筑稀松平常，跟普通社区没啥区别，让霍见归略微有些失望。
他还需要等两分钟。
霍见归迅速往里面瞄了一眼，门里面并没有人。
霍见归看了一眼呼吸定位仪，2。
404号房在走廊的尽头，门口有一截黑乎乎的甬道。
他抬起头来，霎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急忙扭过头去，看见了豆芽正站在自己的身后，手指伸在半空。
豆芽连着敲了两下：“妈，那个心理……灵魂学家来了，你要不要见一见。”
小姑娘将一条很粗的铁链绑在门上，又扣上了门栓，然后朝前走去，她脑后两个马尾辫一摇一晃的，走了两步之后扭过头来：“你还愣着干啥，快点来啊。”
上面显示数字：2。
霍见归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贴了上去。
天空阴沉，细雨飘摇。
霍见归踏门而入，他斜眼看见小姑娘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
忽然间，一个硬物戳了一下霍见归的腰间，他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呼吸定位仪上的数字迅速变成了1。
豆芽拉开了玻璃门，朝着霍见归招了招手。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响。
主卧和其中一间次卧的房门紧紧关着，另外一间次卧开着，房间地板上摆着一个沙盒玩具，应该是豆芽的。
等霍见归吃过午饭，赶到小狮子社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
忽然间，他瞥见了右手腕上的呼吸定位仪，上面的数字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2。
豆芽又敲了一下：“妈。”
“曲思。”
几秒钟之后，稚嫩的声音再次传来：“你是个灵魂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