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惩罚
“背脊放松,抬头时,表情切记要崇拜柔和,让雄虫感受到你的臣服,取悦他们,膝盖打开到这个角度,这样方便从雄虫那里获得信息素”
克莱瑟在罗德尼学院时,特意跟教授探讨练习过符合雄虫喜好的跪姿,看起来优美低顺的同时又兼顾舒适,降低腿麻的速度。
这套全是算计,没有感情的跪姿,克莱瑟对着镜子练的炉火纯青,准备应付自己将来的雄主,可此刻,仿佛所有的技巧都忘得一干二净——
“咚”的一声,克莱瑟直挺挺地跪到地上,背脊僵硬,垂着脖子仿佛罪犯等待着审判。
他没有一丝念头想把这些奇巧淫技用于这只清俊的雄虫。
克莱瑟甚至没勇气抬头去看雄虫的表情,更别说装出崇拜柔和的表情,刚才雄虫那复杂的眼神,如当头浇下一盆冰水,浇灭了所有的旖旎。
雄虫肯定猜到了不少。
自己的翅膀与精灵的一模一样,棠风奕与虫形的自己相处这么久,怎么会联想不到,再结合自己的虚弱期,雄虫那么聪明,会不会已经猜到……
山洞那荒唐的一晚。
身侧的拳头不自觉地紧握,这是克莱瑟最害怕被雄虫知道的,一旦对方想起自己曾被失去理智的虫子强迫
虽然根据记载,远古时期有过这种行为,但虫族脱离蒙昧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经过千万年的严格约束,现在的雄虫他们从生理上厌恶雌虫的虫形,光看到那些巨大的、丑陋的、极度危险的虫体就会作呕,更别说接受这种行为。
克莱瑟觉得心脏在不断的收紧,明明所剩的时间就不多,自己还一时松懈,雄虫的怀抱那么温暖,却再也不能依靠。
指甲逼近肉里,身体摇摇欲坠如同被海水逐渐淹没的孤舟,无助而绝望。
自己留不住雄虫了 。
正如现在,雄虫的东西正在慢慢离开自己,根本留不住。
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叹息,接着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架住自己的胳膊,往上一托,自己被拉到了床上,重新回到雄虫的怀里。
棠风奕低头用掌心揉着那微红的膝盖,语气带了一丝责备:“跪的这么用力,不疼吗!”
膝盖上传来的力度很轻柔,如同用筷子夹豆腐般的温柔与细腻,充满了小心翼翼的呵护,克莱瑟错愕抬头,只看到雄虫那斯文的侧脸和微皱的眉头,他在生气,雄虫因为
自己下跪而生气?
克莱瑟有点摸不准雄虫的想法,艰涩地试探着:“我一时不察露出翅膀吓到您了,该受到惩罚。”
闻言棠风奕停下动作,上下打量着克莱瑟。
雌虫毫无遮掩地坐在自己的怀里,所有的小动作都展露无遗,微微佝偻着背,手掌又攥的死死的,眼角的红痕未褪去,已有掩不住的惊恐流露出来。
惊弓之鸟,难以安然
暂时不能再刺激这只紧张的雌虫了。
棠风奕无奈地拉过旁边的被褥把克莱瑟紧紧裹起来,只露出一个脑袋,紧紧包覆的感觉可以诱导血清素释放,协助身体放松下来。
“你的翅膀很漂亮,没有吓到我。”
雄虫的语气平稳,似乎只是在陈述自己的喜好,没有掺杂别的情绪,被子里克莱瑟紧攥的手悄然松开。
雄虫没有猜到吗?
一丝侥幸在内心深处悄然膨胀,就像是一个小小的气球慢慢飘起。克莱瑟悄悄松了一口气,讷讷:“那就好,那就好。”
雌虫的表情怎么瞒的过自己,棠风奕的眼神冷淡下来,克莱瑟这种态度明显还想继续瞒着自己,真把自己当虫族那些废物雄虫吗?
若不是这次被逼狠了露出翅膀,让自己猜到里面的缘由,克莱瑟应该是想瞒自己一辈子,等他处理完身上的纠纷,就会在某一天从自己的身边消失,此生不再相见。
思及此,棠风奕的眼神更冷了,原本看着雌虫被吓的可怜兮兮,难免心疼想缓缓,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你的虫形也很漂亮。”
棠风奕凑近雌虫的耳边,毫不留情地戳穿那个侥幸的气球,“砰”的一声,诧异、紧张、绝望的气球碎片掉落下来。
虫形!
雄虫已经发现了!
惊慌失措的克莱瑟第一反应就是去床下跪着,可他被被子裹得紧紧的,雄虫的手臂还在外层箍着,哪里都去不了,只能本能的把脑袋往被子里面缩,睁大惊恐的眼睛地看着雄虫。
雄虫发现了自己的虫形,那他是不是还发现……
棠风奕把这颗名为克莱瑟的毛笋从被窝里面挖出来,捧着他的脑袋,意味不明地问:“是不是想问我还知道什么?”
更加惊慌的克莱瑟: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在荒星那几天,发现我不知道虫形,就装弱智虫子瞒着我。”
“为了不让我知道雌虫可以化虫形这件事,屏蔽虫族生理的页面,不惜贡献自己的身体来掐灭我的好奇心。”
“后面接受覆盖标记的建议,其实在等精神力恢复后,再清洗掉标记,然后把我扔掉。”
雄虫每说一句,克莱瑟脸色就灰败一分。
自己确实如雄虫所说的,一直欺骗雄虫,利用他的善心不断地贪婪索取,治疗、安抚、信息素,甚至想掌控雄虫的自由以及断绝他与其他雌虫的可能。
随着相处时间的拉长,最初的一眼万年已经无法忍受,克莱瑟想牢牢抓住这颗误入自己引力范围的慧星,让他成为自己的卫星,朝夕相处。
克莱瑟以前看不起那些凭借着信息素,吸血欺压雌虫活着的雄虫,结果自己骨子里其实也是这样的虫子,甚至更加卑劣。
“你主动爬进洞穴那晚,是不是接受了我的标记。”
果然,雄虫全部都猜到了。
结束了。
自己与雄虫之间彻底结束了。
罪犯彻底放弃抵抗,供认不讳:“是。”
“克莱瑟,你告诉我。”棠风奕微妙地停顿了下,稍微放缓了咄咄逼人的语气:“洞穴那晚是我强迫你了吗?”
“不是,是我失去了理智”但是后面我恢复人形后,您
克莱瑟抿了抿嘴,咽下后面的话,这些已经没有说的必要,说了反而更像是狡辩。
还好!
还好!不是自己强迫克莱瑟,没有丢了人类的底线。
棠风奕一直很担心那晚是不是因为自己压抑太久,以至于误伤了虫形的克莱瑟。
他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在虫族,雄虫果然不能太压抑自己的需求,不然容易冲动闯祸,如果之前自己及时处理,也不会与克莱瑟如此随便的野合,委屈了这只矜贵的雌虫。
雄虫迟迟没有后话,漫长的等待太折磨,克莱瑟希望那把断头台上面的铡刀尽快落下,结束这种煎熬:“阁下,需要怎样惩罚我才能平息您的怒气。”
“怎么罚你?”雄虫伸手摸上自己的脸颊,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思考,突然雄虫笑了。
克莱瑟很熟悉雄虫的微笑,多情又潋滟,如春日阳光洒落湖面,波光粼粼,浮于表面,从不达眼底,第一次看到郑重的神色,如阳光穿透水面直达湖底,深邃而坚定。
他开口道:“克莱瑟,叫我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