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夜太冷，连泪水都会很凉
莫邪和司绯月两人在路上走着。
“你要带我去哪儿？”
“送你回去。”
对话到此结束。
司绯月内向不善言辞，莫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接下来便是长久的沉默。
莫邪索性打开系统面板看了起来。
【宿主：莫邪】
【境界：王极境一品（初入）】
【玄功：魔神诀（入门）】
【玄技：魔行遁（大成）、魔煞掌（大成）、鬼魅掠影（入门）、影杀术（入门）】
【体质：焰火圣体（开发度：1）、紫雷圣体（开发度：1）】
【反派值：100】
【干掉主角数量：1】
【气运值：1（注：世人皆有运气，然而有气运者万中无一）】
“才获得了30点反派值啊……”
莫邪摇了摇头，“距离穿梭修炼世界还差150啊……唉，再有五个圣女给我绑架就差不多了！”
这30点反派值，就是刚才杀了两个魔宗弟子，以及打伤孟平、擒拿朱瘟所获得的——其中，有整整15点反派值都是从朱瘟身上获取的。
不过，
并没有获得【天选宝箱】。
现在，
莫邪已经渐渐摸索出来了，系统所谓的反派之事究竟是何事。
首先，
反派之事就是坏事，这大致上应该是没错的，包括但不仅限于杀人夺宝。
但是，
这有个前提，
那就是不能针对那些比自己弱小的人，或者是纯粹无辜的人——这一点莫邪并不太确定。
就像上次莫邪抢小屁孩糖葫芦，就不可能获得反派值。
而“反派行为”所针对的人，
必须得是自己的敌人，而且要么得身份尊贵背景牛逼、要么得实力强横……
当然，
以上只是莫邪的估测，到底对不对还有待摸索。
不过莫邪觉得大致上应该是不错的。
莫邪摇头失笑，“看来这【最强大反派系统】还有些反派操守……”
刚才被杀那俩人，身份背景自然是没有玄灵児那么牛逼的，所以仅仅只是获得了10点反派值。
莫邪估计，
如果杀了孟平甚至是杀了朱瘟，那恐怕就会获得极多的反派值以及掉落天选宝箱了。
“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就在这时，
司绯月说话了。
她的语气很轻，就好似瓦砾上的春雨滴落在江南水面一般。
司绯月微微抬起头，一双桃花眼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
当莫邪看向她的时候，她又低下了脑袋。
“我只是个会带来厄运的不祥之人罢了！”
她将脑袋埋在胸口，声如蚊呐般的说道。
这是一个很自卑的女子……
莫邪在心里想道。
按理说，绝色和自卑，二者根本是扯不上半毛钱关系的。
至少在莫邪前世，一个美女基本上不可能自卑——那些自卑的美女，基本上都是在番剧里才会存在的。
没想到现在被他给遇到了。
也对，
一个人从小就有灾厄魔体，所有接触的人都会倒霉，没疯都算是好的了。
自卑也是能够理解的！
莫邪回答道：“因为我是魔神殿的执法人员，所以有义务处理这事。”
当然，
还有个原因，
她是系统点名道姓的气运者。
而且还给出了任务——收服或者击杀。
“哦……”司绯月低着头。
语气里似乎有一些失望？
莫邪有些不确定。
想了想，他安慰道：“哪里有什么不祥、厄运什么的，那都是假的！”
虽然他知道是真的，但让一个女孩子知道自己真的是不祥之人，那未免有些太残忍了。
咦？
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莫邪顿时在心里怒骂自己煞笔。
我可是要做一个邪恶大反派的人啊！
“有的……”
谁知道司绯月抬起了头，认真地看着莫邪。
正好，
几十米开外，有一个圆滚滚的胖子走来。
不正是敖方吗？
司绯月轻轻地抽吸一声，道：“您看……”
莫邪有些不解。
司绯月向着敖方走去，“这位师兄，我叫司绯月，你能做我的朋友吗？”
“嘎嘎嘎嘎……”
眼见这么一个大美人出现，虽然戴着黑色面纱，但是那婀娜的身姿就引人无限遐想。
敖方顿时口水流了一嘴、泪流满面。
这、这可是第一次有美人和我搭讪啊！
他直接连以后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司绯月歪着头，看着又是流口水又是流眼泪的敖方，桃花眼中有些迷惑。
“师兄？”
“啊啊啊……咱们的孩子就叫敖广了！”
“唔？”
司绯月不由得退后了几步。
这人怎么怪怪的啊……
“啊不对不对……”敖方终于反应了过来，见唐突了佳人，连忙说道：“我叫敖方，我当然愿意和你做朋友了……哦对了，你什么时候和我回家去见父母？”
“我给你说啊，你别看我现在这样，其实以前我是方圆百里有名的俊后生……”
第一次被美人搭讪，敖方觉得自己文思泉涌，口才发挥的很好。
见敖方滔滔不绝，
司绯月有些自卑的低下了脑袋，然后默默地走回莫邪的身边。
“师妹？”
敖方从幻想中回归神来，见美人已经走远。
他此刻，核桃般大小的脑子里，就装着这个美人了。
顿时一急，赶紧追了上去，“师妹等等我！”
“啊！”
他一个狗吃屎摔在了地上。
“谁他娘的丢的灵瓜皮？！”
敖方趴在地上，怒吼一声。
想要撑着地起来，却发现手上抓着了一坨“软泥”。
“啊啊啊……谁他娘的灵宠随地大小便！”
敖方更是勃然大怒。
想着自己在美人面前的威仪，已经丢得一干二净了，
他更是气得眼前发黑。
正好眼前出现了一个青衣小厮。
他瞬间找到了宣泄点，
“你们这些狗娘养的仆役，是怎么扫地的？！”
“我入你娘的……混账王八蛋……狗屎养的……”
用尽毕生所学，输出完毕。
敖方这才轻松了一点。
却见那青衣小厮的脚已经站在了自己眼前。
“混账东西！你是怎么打扫的？！胖爷今天非得好好……”
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因为随着他缓缓起身的过程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阴郁的脸。
是青衣小厮没错……但是老大！
他感受到了一股杀气！
“莫、莫邪老大？！”
敖方吓得一哆嗦，整个人跌倒在地，胖身子似乎缩水了一般。
直接被吓萎了！
我刚才把老大骂得那么狠……他不会杀了我吧？！
当然不会，
只是会飞出去罢了！
只见莫邪抬了抬脚，敖方直接以一个抛物线的弧度飞了出去。
远远的落在地上，
好似皮球一般滚了几圈，被摔得眼冒金花！
他急忙站起来，忙不迭道：“谢谢老大谢谢老大……”
然后闷着头就准备跑路。
可是刚一转头就撞到一人。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司马天背负双手，淡淡道：“让你找莫邪，你找到哪里去了？”
一想到莫邪刚才做了那么霸气的事儿，他就痛彻心扉。
这种事儿……应该是本公子来做的啊！
——现在整个神殿、包括那些外来者，都在传闻莫邪的名声了。
混账莫邪，居然背着自己去做这等事情！
竟敢独自扬名，该死的……
“嗯？”
司马天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了。
只见敖方收回落在自己雪白衣袍上的手，然后留下了深深长长两道乌黑。
“这是……”
他的脸色霎时间阴沉下来。
“没什么没什么……”
敖方讪笑道。
司马天鼻翼微动，鼻子尖传来一丝浓浓的恶臭。
正是从自己如雪衣袍上传来的味道！
再看看敖方一手的黑黄色，满身恶心的泥污。
司马天瞬间明白了！
他的身子一个踉跄……
……
“啊啊啊……我杀了你！”
司徒天的悲呼从不远处传来。
紧接着是敖方撕心裂肺的声音，“自己人……我错了……呜呜呜，死吗玩意儿你玩真的啊……我投降了，我不玩了……”
“我今天咋就这么倒霉啊……有话好好说，别动剑啊……贱人……啊，贱人是说我自己……”
敖方的声音渐渐远遁而去。
目睹了这一切的莫邪：……
灾厄魔体……恐怖如斯！
他在心里咋舌不已。
“现在你明白了吧……”
司绯月低着头，“所有和我有关系的人，都会倒霉的，我是一个真正的不祥之人……不过你放心，只要那人不再和我接触，厄运便会消失的。”
她语气平静道：“我从小就没有朋友，这也是应该的，不祥之人又怎配拥有朋友呢？”
她黑发下面的桃花眼平静无波，语气轻淡得似乎早就对此习以为常。
“我也不在乎有没有朋友。可是……”
她的语气陡然激动起来，用力的扯着自己的乌黑长发。
“为什么这个不祥，连我本拥有的人都要给夺走呢？”
“在生下我的时候，我娘就难产死了。在我出生那年，村子里就遭遇了一场大火……”
“我爹抚养我长大，也死了……”
“我师傅授我修玄，前段时间也失踪了……”
“……”
或许是今日之事超出了司绯月的承受限度，让她有些歇斯底里的诉说着心事。
或许这有些交浅言深了，
但是……
万一莫邪就是她现在唯一能够言说的呢？
或者说，
莫邪就是她所交往最深的呢？
莫邪没有打断，只是静静地倾听着。
只能这么说，父母双亡、往事悲惨，这个模版很气运者。
一番闻之酸涩的往事诉说完，
司绯月揪住自己头发的纤白手指缓缓放松下来，
她喃喃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是不祥之人……”
桃花眼中没有眼泪，
情绪也很快平静下来，
因为十几年的时光，眼泪早已经枯涸了！
因为此心已是千疮百孔，又何惧心痛？
“这样的我，不值得你救！”
司绯月语气冰冷的说道，然后转身就走。
谢谢你……但我不想害了你。
她略显仓促的背影，就好似一只受伤的小兽一般，迫切的想要找个安静无人的地方舔舐伤口。
“司绯月对吧？”
“名字很好听。”
“我叫莫邪，如果不嫌弃，以后我就是你的朋友了。”
莫邪朗声说道。
面对气运者，
击杀还是征服？
他已经作出了选择！
司绯月的身子微微一颤。
但她没有回头。
继续向前走着，
越走越快，
越走越快……
直到她那黑色的娇娆身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却留下了几滴晶莹的泪水，
伴随着微风，飞到在莫邪的眼前。
在血红色的夕阳下，泪水折射出一抹绚烂的光彩。
莫邪伸手接住了。
嘀嗒……
泪水在他的掌心化开。
“好凉……”
他轻喃一声。
做反派，真的好难啊……
莫邪摇头一笑。
身形一动，也消失在了血红色的夕阳下。
如血般玄阳渐渐落下，惨白的玄月即将升起……
不远处的阴影中，
司绯月目光迷离的看着沐浴在夕阳下的莫邪，直到他飞身离去。
她轻轻拭了拭眼角。
“我叫莫邪……我可以做你的朋友。”
这一幕她会永远的记在心里……
默然良久，
她自嘲一笑，转身消失在黑夜里……
……
魔神殿。
接待贵宾的宅邸。
“什么，竟敢杀我阴阳魔宗弟子，还抓了瘟儿？！”
一个白发中年站起身来，大怒道：“好一个魔神殿！不知是哪个执事竟敢如此放肆？”
“禀告宗主，不是执事。”阴阳魔宗执事恭敬道。
“那便是哪个天才弟子了？”
“也不是。”
“那是何人？”
“据弟子说，是、是……”
“是何人？莫要吞吞吐吐的！”
“是一个青衣仆役。”
场面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