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层出不穷的伦理
“……”
“对，不该吵的。”沈悯芮当即收声坐回桌前，“这就是我的命，选错了人。四月初一我去改命，改不掉一死而已。”
“不忍心诛杀亲夫，总要找个发泄口吧。”
“那我不是比死还惨？好歹算是杨家的人，让我一辈子守活寡？”
杨长帆强行解释道：“他可能觉得在我家比在外面安全一些，后面戚夫人再调查，也有个说法。”
……
何永强闻声先是一荡，而后嗽了嗽嗓子道：“会稽县何本茂，前来与杨祭酒谈商事。”
就算不考虑可怕的戚夫人，也要考虑与戚继光的关系，这又是一本伦理乱账了。
三月初一，晌午时分，一驾豪华的马车驶入了沥海村。
“英雄又如何？薄情寡义的英雄还少么？”
“我早没的选了。”沈悯芮回嘴总是那么快，“我早已是戚继光的人了，没的选。我现在选你，你敢要么？”
良久，里面才传来一娇弱女子的声音：“哪位？”
车子一路嚣张前行，最终停在了杨府门口。
翘儿今日见到了将军本人，对于沈悯芮的情况倒也深信不疑，外加杨长帆好像真的对她没兴趣，单纯的她也便没了敌意，进屋便凑到她身旁：“看什么书呐？”
“嘿嘿。”翘儿神秘兮兮笑道，“见到你家将军了。”
“这事你也要稍微考虑一下……”杨长帆皱眉道，“将军和夫人是一家子，肯定不会真冲脖子抹刀，咱俩暂时还是外人，你要赌命我拦不住，可我身为共犯，真的很难做……”
这已经是它第二次光顾本地，路人或指指点点，或惊呼不已。这一次大家已经知道，这车不是哪位朝廷大官的，而是咱们会稽首富的。
一白衣男子潇洒踏下，折扇一展，眯眼看着杨府的牌匾。
车夫立刻奔到门前，以刚好的力度开始叩门，何永强则站在他身后适当的距离。
沈悯芮此时正倚着下巴看闲书，要说她也怪，来了十天左右的时间，就像不存在一样，总是能找个地方宅着做自己的事情。好在吴凌珑和杨寿全也挺惯着她，不挑她的理。
“……”
哄走一干土豪劣绅，杨长帆为表自己的贞洁，同翘儿一起来到了侧房，侧房这位可比这群老地主要难对付。
“娘昨晚跟我深谈过，男人起家了，该来的拦不住。”翘儿握着沈悯芮双手道，“至少，我不讨厌你。”
“哪有那么多皆大欢喜。”
“我就是想让大家都好啊！”
“那我直言吧，也让姐姐听得明白。”沈悯芮握着翘儿双手，慢条斯理说道，“此番戚继光来了沥海，若还要我，若要保我，怎能放心我栖身在杨府？他接我出去换个地方暂且安置一下，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可他没有。”
“是了，都是急事，除了我的事都是急事。”
“你们也不必劝我了，我的命都是写好的。”沈悯芮摇头苦笑道，“一个月之内，他必须给我名分，至于戚夫人的脾气我也摸透了，刀子嘴豆腐心，你跟她商量是没用的，就要先斩后奏，至于她是手起刀落还是刀下留人，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呵呵，戚夫人还敢真领兵杀到沥海取你首级？”
“不好说。”
沈悯芮惊讶地望着翘儿：“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去叫门吧。”何永强冲车夫努了努嘴。
车夫下马绕过一圈，掀开轿帘，就差跪在地上当下马石了。
“你怎么看？”
“嫂嫂，戚将军真的在努力。”杨长帆牢记着戚继光的嘱托，一定要劝好她看好她，不要让她做出自杀式的举动，“咱们多宽限他些时日。”
“是啊是啊。”翘儿拉着沈悯芮的双手不断点头，“你家将军人很好。”
“戚将军不是那样的人！”
“杂书。”沈悯芮放下书笑道，“姐姐这么开心，定是有好事。”
“还行……”
“啊……”翘儿这才想到这点，赶紧摇头道，“不会哒！我相公守规矩，对你定然秋毫无犯！”
沈悯芮转头看了眼翘儿：“你是真傻。”
“无论如何，一个月后再论吧。”杨长帆上前拉过翘儿，“你个傻媳妇……”
杨长帆在旁尴尬道：“你们是不是要先考虑一下我的意见？”
沈悯芮柔声一笑，瞪了眼杨长帆：“他已经走了吧？”
“哪有这么绝对！”翘儿焦急道，“现在不也挺好！就算你真进了戚家，有那样一位夫人压着，也许更是生不如死呐？咱们家多好，没那许多规矩，也没人管着你。”
二人针锋相对，翘儿连忙从中做和：“这有啥好吵的啊！”
“姐姐你真是傻。”沈悯芮无奈点了下翘儿的鼻子，“拖着拖着，生米就煮成熟饭了。眼看你爹娘就要设宴迎我入门了，再过个一年半载，你觉得我是进戚家的可能大，还是真成你妹妹的可能大？”
“就是就是！”翘儿在旁傻呵呵劝道，“再宽限些时日吧！”
沈悯芮惨笑道：“没你想的那么深，他这个人我也看透了，薄情寡义，一旦我的存在对他有威胁，他便弃我而去。”
“呵呵……”沈悯芮接着笑道，“姐姐傻，杨祭酒总不会傻吧？”
没等杨长帆回话，翘儿先抱不平了：“这有什么不敢啊！你若非去戚家，那便去，那边不要你，这边要你！”
“走了，有急事。”
“你还不乐意了？”翘儿回头呛了一句。
“这……”翘儿左右为难起来，“那怎么办啊？”
“他是英雄，没你所说这般不堪！”
这下沈悯芮真的词穷了，怎么天下还有这么好说话的老婆，当真如吴凌珑所说，这位正派夫人太好处了。
“这说明什么，不言而喻了吧？”沈悯芮依然温柔地看着翘儿，“我真的羡慕姐姐，真的，姐姐有人疼。我呢，风一吹就没了。”
“你懂他还是我懂他！”
杨长帆在旁叹了口气：“好了，咱们也不争了，嫂嫂怎么活，嫂嫂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