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海田
庞夫人随即转向杨长帆:“婶儿不是算计你,咱们实话实,租海田在律令上一直没法,东南那边有官府在租,没人管就是了。别的都不难,难的是护着海田,周围渔户多,保不齐哪个不要脸的进来偷你的田,辛辛苦苦种一年,被人偷个干净就不合适了。”
“这倒是……可我还是……”庞取义觉得有些对不住杨长帆,这么个大礼,自己的回馈有寒碜,可想来想去,自己是所里的人,也没什么能回馈杨家的,正经的军屯田他吃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往外租,估计也只有划些海田了,“回去帮我跟你爹问好,今后有事,直接来这里找我。”
庞夫人眼睛一瞪:“你闭嘴,听我的。”
“不必,我能做主。”杨长帆一咬牙,“二两可以,但要确保海田的安全。”
“又使坏!”翘儿赶紧避开。
“不敢……”翘儿使劲摇头,“相公一定有相公的用意,因为想种海田,不得不结交他们。”
“你顾虑的对,我回去跟他好好。”杨长帆拉着翘儿的手笑道,“可你也得知道,现在你丈夫是个敢作敢当的人,有能耐做想做的事。”
“不用打招呼,咱们拿每月的零花做这事就够了。”
“嗯……”翘儿进入情境,有些被感动。
“只是什么?”
“五亩海田,一年时间,你爱种什么种什么,婶没坑你吧?”
“好!”杨长帆终于拍板,“谢过婶婶。”
“我不喜欢千户一家子。”翘儿如实道,“可既然相公要结交,翘儿也跟着。”
“那我也摸摸你……”
“……”
“嘴巴还挺厉害。”扬长帆摇了摇头。
“侄儿明白。”杨长帆已经凑足时间算了账,接着道,“咱们每五亩算一块,每年租金一两,您看如何?”
“时间要是再长,或者还要更多海田,你伯伯就要冒险了,护田的人手也得增加。”
“哪里的话。”庞夫人乐了,拿起坛子给他碗里倒酒,“咱们可定了。”
“天雷海啸不敢,寻常渔户贼是不敢来的,你东西少了分毫,租金不要了。”
“所以你看,你也是自己人,你的田,你伯伯肯定要帮忙护着,有人擅闯,还要给打出去,这就要出人,出力。”
“哈哈。”杨长帆大笑道,“吧,就咱俩,咱俩的话,只有咱俩知道。”
“翘儿是不是错话了……”
庞夫人横刀直入谈买卖,无疑坏了庞取义的豪情,后面聊得也没太大意思,大家也吃饱了,就此散席,庞取义亲自将杨长帆夫妻送出老远,见夫人回去了,才拉着杨长帆道:“侄儿……你想种海田,种就是了,不该要钱的……”
“哎呀!哪那么麻烦!”庞取义还是要面子的,收了人家那么好的镯子,还跟这儿矫情,太过分了,况且那是海,又不是田,完全不紧俏,要多少有多少,当即抬手,“这事……”
“听他们话,看他们做事,没半分气骨。”翘儿哼了一声,“连郎都不如,简直跟姨娘……”
庞取义抬手在空中僵了片刻,而后转为举杯,孤斟自饮:“听你的……”
“好……”
“海田的事找婶可以么?”
“婶啊……我也直吧。”杨长帆觉得她要狮子大开口,赶紧道,“这只是我刚刚的一个想法,还没来得及和父亲商量。我也只能用每月家里给的开支做这些事,多了我给不起,只能作罢。”
“是,少不了开支。”
“哈哈!”
也好,这么比较直白,杨长帆琢磨了一下道:“也按亩算吧,一亩一年多少合适,我也不知道。”
“你身上,没有错字。”杨长帆拉着翘儿的手道。“走,回家滚床去。”
“这事听我的。”庞夫人立刻又将丈夫压了下去。
“相公,不跟爹打招呼,这么定了好么?”
拜别千户大人,翘儿才苦恼起来。
“定了。”杨长帆举起碗,表示自己的决心。
“那谢谢了。”
卧槽,翻脸就这样啊,合适么。
“还早呢,这世上还有太多的好。”扬长帆叹道。
“嗯……”庞取义立刻低头。
“你别话。”庞夫人喝止了丈夫,非常机敏地冲杨长帆问道,“租钱怎么算?”
“二两。”
“简直跟姨娘不分上下!”翘儿这才完,“瞧他们见着镯子的样子!”
“相公……”翘儿听得势头不对,拉了拉杨长帆道,“要不回去跟爹先商量一下。”
“定就定了吧……”庞取义无辜地举碗,干了这杯。
“这是当然。”翘儿使劲了头,所有又露出疑容,“只是……”
“至于租金,你看,我们人手也不多……”
“有的吃就好啦。”翘儿双手背在身后,蹦跶起来,“现在这样,就很好啦。”
“嗯,你能理解就好了。”杨长帆着,正视翘儿,双手搭在她肩上,“你相公我啊,不是多么深明大义的人,也不敢保证自己不做错事,但你得信我,信我的心是对的。”
翘儿反问:“不也有太多的坏么?”
“你是不是也在怪我。”杨长帆柔声问道,“跟他们接触,如此低三下四,逢迎谄媚。”
“为什么不喜欢。”
杨长帆又响起了杠铃般的笑声:“别的我不敢保证,但你一定会过好,今天送出去的那镯子都配不上你,你得戴更大的,更好的。”
“可以,她话比我管用。”庞取义自嘲了一句,看着还挺享受天天被媳妇干。
“你闭嘴。”
这还真把杨长帆问住了,他对世界的理解,其实并不一定比翘儿多,要体会那好,也许也难免会沾上那坏。
“世伯,给了钱我也踏实,毕竟要所里的兵士帮忙护着,不能让他们白忙。”
“你这……辞都是哪里学的!”
“哎呀大红!”庞取义要劝。
庞夫人接着道:“这要别人来,给多少银子我们都不敢租的,怕麻烦,可既然是侄儿你,你伯伯和我咬咬牙,倒是可以破例。”
“的是……”杨长帆了头。
“哎呀什么多少合适!”庞取义当即一拍桌子,“你真想玩就大胆去,沿着所里的海岸搞去。”
他着,拉着翘儿的右手贴在自己胸口:“能摸到么。”
“钱还是其次。”翘儿皱着眉头发起愁来,“我就怕爹不满你跟所里人结交,他老人家张口闭口,瞧不上这些人。”
“呸呸……”翘儿着,赶紧闭嘴,“不能家里人坏话。”
“没有!”杨长帆松了口气,看来你还记得脏了我一只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