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二章 我,秦王,不服!
准噶尔人和俄国人,哈萨克人,叶尔羌人,在草原上混乱的互相杀戮就靠李自成提供的武器,他们不断蚕食叶尔羌人的伊犁河谷和南天山北麓草原,越过南天山洗劫叶尔羌人抓捕奴隶卖给刘宗敏。后者有时候也沿着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向前自己动手抓捕,这种合作让叶尔羌汗国已经濒临灭亡的边缘,这个原本的西域最强势力根本撑不住这两头饿狼。
反正就算不给也一样。
李自成说道。
“那你就回去告诉杨庆,本王很期待与他再次战场相会,本王倒要看看他是否还与当年一样风采!”
后果就是关中这来之不易的好日子彻底被毁。
马车里张同敞疑惑地说。
李自成尽管常备军只有七万,但所有公社都是按照西班牙方阵进行训练的,只要他需要,关中可以拉出七十万可战之兵。
他的气色看上去很不好。
“秦藩岂非大明之民?本王受先帝所托镇守西藩,拱卫帝室,亦有监督朝廷失职之责,汝等以莫须有之罪废先帝之子,违太祖所定之制以公主为帝,难道以为天下就无人敢言?本王将亲率三十万虎贲,至南都问罪于执政!”
龚鼎孳没有再说话,马车静静地行驶在雪花飘落的长安城,两旁不断走过的行人,丝毫不知道战争已经到来……
总比被杨庆各个击破的强。
他们的确有一战之力。
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若他们能夺得优势,张献忠和桂王还能忍得住?那时候别的不说,合伙逼杨庆签一个东西,尽量维持目前局势,剩下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他知道李自成不会接旨了。
那里是俄国人的最大要塞。
后者可以把自己当猪养,他这些年是真得可以说殚精竭虑。
这座被杨庆强制性命名为迪化的城市已经成为西域的中心,李自成的商队从这里向北,进入与之同盟的准噶尔部控制区,在后者的游牧民保护下继续向前到现代的布尔津,然后乘船沿着额尔齐斯河顺流直下,一直到达俄国人的秋明。
龚鼎孳等在大殿外。
李自成端坐在他的宝座上,用深沉的目光看着他,秦王有不用行礼的特权,这还是当初崇祯给他的……
话说他都亲自去挖渠道了啊!
张同敞看着窗外叹息道。
张同敞也无言以对了。
然后俄国人会保护他们继续向前直达莫斯科,或者和俄国商人在秋明交易,后者自己负责剩下的路线。
不这样难道束手就缚?”
李自成说道。
莫斯科的达官贵人们喝的红茶加的白糖,用的瓷器穿的丝绸,统统都来自这些商队,冰糖在俄国的土地上比钱币都好使。这时候的俄国很难享受到海上贸易的东方货物,第一艘驶往中国的瑞典商船是一百年后的哥德堡号,而黑海的港口依然在奥斯曼人手中。俄国无论购买什么东方货,都得经过各国商人层层盘剥,相反李自成的商队直接和他们贸易,这就是为什么一直到十九世纪,晋商和俄国的贸易依然红火。
“秦王真想开战?”
但长安的富足依旧有目共睹。
这座城市没有一个乞丐。
的确,这哪一个都不是善茬,他们都手握重兵,都是专制一方生杀予夺的,哪怕都知道杨庆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但又有谁会老老实实放弃地盘军队权力,然后去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富家翁?话说如袁宗第这样,当年可是杀过杨庆一回,这样的人会老老实实放弃权力?如高一功当年也是差一点兵临南京,让南京城第一次感受战火硝烟的,他会从此去找个小院子住下来从此终老?
张同敞还礼说道。
南京也一样有乞丐,虽然这些乞丐并不是穷到走投无路,而是把这当成一种职业,他们乞讨的收入不比一个正常劳动的人低,但终究不能说没有乞丐。
“龙兴天子因何而废?”
他们的堡垒很容易重新建造起来。
“秦王,请接旨!”
至于剩下的……
前者就是和他们贸易的。
实际上这一年来,这个曾经的枭雄已经变成药罐子,完全靠各种药品和补品在养着。
同样这条贸易线,也让长安这个起始点成为繁华之都,无数南方货物在这里启程西去,而大批女奴也在这里启程南下,充实江南的娱乐场所和豪门的后宅。
但长安真没有。
尽人事听天命吧!
俄国人就是这样向东扩张。
他哪来这信心?
外面一圈原木栅栏,里面用土堆起类似棱堡的城墙,但别指望他们又棱堡一样的坚固外壳,本质就是些土堆,俄国人就算会造棱堡,他们也没有那么多人力。更不可能跟荷兰人造热兰遮城一样,在巴达维亚烧红砖海运,然后用昂贵的蔗糖和糯米充当粘合剂,那些灰色牲口的命都不值荷兰人的蔗糖贵呢!
“他不想也不行啊!他的确已经行将就木,可那些部下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等着杨庆的刀落下?这些人互相根本不服,李过也快不行了,说不定他还在走在李自成前面,那么李自成一死必然内乱,一旦内乱就更没戏了。还不如趁着李自成还能撑住,先动手争取一线生机,他们先动手多尔衮肯定趁机动手,就算两家不合作也会形成事实上的联合。
以河道为依托建堡垒,食物靠渔猎就能解决,游牧民进攻打不过就跑路,靠着河道登上木筏向下游据点漂流就像,反正这些堡垒说白了就跟麻哥打的雅克萨一样。
实际上至今依然不断交战。
也就是说他得倾国一战。
张同敞说道:“护国公也不是斩尽杀绝的,此辈性命可保,做个富家翁终老有何不可?他们搅乱天下,杀人无数,哪个不是死有余辜?念在他们这些年建设关中之功,给他们一个富贵终老还不满足?”
张同敞带着不祥的预感说道。
这座城市正在恢复当年作为陆路贸易中心的繁荣,从这里启程的商队遍及中亚和东欧。
等游牧民转场走了,他们再来重建,只要游牧民一次没赶走他们,或者没空赶他们,他们就基本上算扎下根了,然后他们就会沿着河道向前再建一座。
而准噶尔人需要李自成的军火。
“朱庶人勾结建奴,以叛国罪为四民大会废黜。”
而准噶尔部与俄国以鄂木斯克和托木斯克的连线为界,向南都是准噶尔部的游牧区,这是双方持续数十年交战的结果。
张同敞面色凝重地说。
倒不是说被顾横波榨干了。
当西伯利亚的大河岸边全是他们的大大小小堡垒时候,西伯利亚就是他们的了。
“秦王,这是人民的选择。”
长安。
土墙加木栅栏。
更别说还有汉中三节度。
全是人命换来的。
他们的优势在于背后有无数穷困潦倒的贫民,在源源不断踏上向东方寻找财富的道路,而游牧民的人口繁衍数量,完全弥补不了和他们这样拉锯的消耗。俄国沙皇也根本不会在乎灰色牲口们死多少,灰色牲口们自己都不在乎死多少,他们一个要土地一个要财富,前赴后继不停向前,就这样走出了一个两千多万平方公里的庞大帝国。
去年巴图鲁珲台吉在托木斯克全歼俄军,之前他甚至主动进攻了秋明要塞,实际在这片战场上俄国人至少目前打不过准噶尔人,但后者游牧民的天性让他们也始终无法彻底解决俄国人。因为他们是游牧,而不是固定在一个地方,一旦他们转场离开,俄国人就会跑来沿着额尔齐斯河和鄂毕河建堡垒,哪怕准噶尔人还是再次攻破这些堡垒,只要他们走了俄国人就再建。俄国人就是这样和无赖般不断扩张,他们真不是后世想象的多么强大,实力碾压草原游牧民,他们其实真打还不如游牧民,一七另一年葛二蛋死后,他侄子策妄阿拉布坦一战全歼三千俄军。
龚鼎孳说道。
当关中的旱情开始缓解,地瓜推广真正完成,土豆,玉米,高梁之类开始大面积种植,这片原本十室九空的土地上,一切都开始重新展现繁荣后,他像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般,原本一直靠意志维持的身体,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实际上他迷恋顾横波主要是后者懂事会哄人,一辈子出生入死的粗豪闯王,在一个秦淮河上磨练出来的此中翘楚面前,完全抵挡不了。但要说他天天和顾横波翻云覆雨,这个就有点夸张了,因为生理上的隐疾,他对这种事情不是很热衷。他之所以身体迅速垮掉,说白了就跟那些劳碌一辈子都没吃过药,闲下来身体却迅速进监护的人一样,只是身体在之前已经消耗得到了极限,全凭一股意志力在支撑着。
但现在……
汉中的白广恩,唐通,马科三节度不敢投降,因为他们都是当年卖崇祯的旧官军将领,他们手下还有十几万可战之兵。即便不算赶不回来的刘宗敏等部,李自成也是能凑八十万大军的,不过实际能维持作战的,最多也就是三十万。因为他的后勤运输力量也得从这八十万里面出,无论他走武关道还是崤函道,想要维持三十万人作战,超过一倍的运输力量都是必不可少的。
“别山弟!”
不过此时无论俄国人还是准噶尔人都对李自成的商队提供保护。
张同敞说道。
因为这条线对俄国人来说成本最低。
“这可惜战端一开,这关中的安宁又要毁于一旦了!”
“束手就缚又有何不可?”
“孝升兄!”
当然,张同敞不知道,懒到把乞讨作为职业的,都被很干脆地抓起来挖矿去了,李自成在这一点是没那么矫情,他的公社又不是不养残疾。没有残疾却不想劳动,就想靠装可怜骗钱的,和骗子一个待遇,直接扔去挖矿,相反杨庆在这方面做的不够心狠手辣。护国公终究还是和这种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家伙,在狠辣上存在不小的差距。
这一点甚至超过南京。
在他看来这的确有些意外,就李自成的身体状态,根本就是病入膏肓了,难道这还有什么雄心壮志?话说李自成应该不至于不明白双方的实力对比,这早不是他当年八十万大军下江南的时候了。那时候明军无非两个新军,现在光陆军就十八个步兵军加一个骑兵军呢!实际作战部队超过四十万,这还不算那数百万民兵,哪怕秦藩同样民兵化,双方实力也不是一个级别。
“自古岂有皇帝叛国者,更何况就算他有罪被废,没有子嗣继承,也该是兄终弟及,先帝之子多矣,公主何来继承之权?自古岂有妹妹继承兄长皇位者?大明皇位继承自有规矩,汝等以一妇人为帝,岂不是荒唐?”
说完他挥了挥手,那些侍卫立刻上前,张同敞看了他一眼,然后很干脆地离开,他并没注意到,就在自己出门的时候,后面的李自成已经匆忙拿起了一个药丸,旁边侍女赶紧给他端起酒杯……
尤其是打下吐鲁番以后。
龚鼎孳说道:“他们都是横行天下近二十年的大盗,他们会甘愿接受这样的处置吗?”
但俄国人就是玩无赖战术。
话说他也承认这些老土匪这些年其实干得很不错,从外面行人的脸色就能看出来,他们已经真正告别了饥饿,而且在冬天里看不到一个衣不蔽体的,都穿着保暖的棉衣,街道上更看不到一个乞丐……
李自成冷笑道。
“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他们,大明四十万虎贲敬候秦王!”
李自成说道。
话说李自成很大一部分装备还是从南方购买的呢?
前来宣旨的张同敞捧着圣旨说。
更别说双方的国力差距了。
他不是张献忠。
“秦王,若秦王如此,则我等只能以枪炮相迎!”
张同敞回答。
“他们会满足吗?”
紧接着龚鼎孳就向那些侍卫摆了摆手,后者转身离开,龚鼎孳带着张同敞登上马车离开秦王府。